農門醫香 203 神一樣的思維再現

作者 ︰ 鈺闕

蘇三滿身哀怨的回到房間,發現小女人竟然睡著了,頓時他覺得像是五雷轟頂一般,整個人生都陰郁了。

這般情況之下,蘇三深深的將蘇武給恨上了……

次日,安言一大早就起來了,今天已經做了打算,準備和白平出去走走,考察一下南郡的酒業。

「你就呆在家里吧。」安言回頭對著蘇三說道,就像是出去辦事的丈夫回去交代溫順的妻子一般。

「一起去。」蘇三眉峰未動,依然堅持自己的觀點。

安言眉梢清揚,橫了蘇三一眼,可惜不管用……

「就讓蘇三一起去吧。」在一邊的白平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夫妻兩個有的時候鬧起來,實在是讓人啼笑皆非。

安言白了蘇三一眼,就讓蘇三跟著了。

蘇三立刻眉目舒展,原本看著凶悍的神色瞬間平和如水。他立刻樂顛顛的跟在安言身邊,滿心滿眼都是滿足。安言有些無奈,這廝怎麼越來越粘人了。關鍵是在蘇家里,讓大哥二哥看到,還以為自己對他家三弟腫麼了呢。

于是,三個人就一起上路了,一邊走,一邊聊起了南郡的酒業。

「昨日我也是著蘇府的人了解了一下,南郡酒業之中銀家實力最強,行事也是最為霸道,佔據了南郡三分之二的酒業。而本家白家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繼續經營酒業,靠的就是老招牌了。畢竟,白家從事酒業由來已久,歷史悠遠得已不可考究了,遠非銀家這個經營酒業不足百年的家族可比的。但是即使如此,在銀家的霸道行事之下,本家白家也只是佔據了三分之一都不到的酒業市場。其余的極少部分,就是由南郡的一些其它勢力瓜分掉了。」

白平將自己得到的信息在心中略一整理分析,並是對著安言描述道。

安言听了,神色之間倒是沒有多大變化。對于這事,她昨日听了蘇家兩兄弟的話,大概也是猜測得差不多了。只是如今听到白平這般說,才知道形勢遠比想象的嚴重一些。不過那又有什麼關系呢,管它銀家還是本家白家,只要擋了她們白家的道路,那就通通踢開。

安言心中這般打算著,轉頭對著白平說道︰「那如今南郡比較有名的酒可是打听了?」

說起這個,白平頓時又眉飛色舞起來,「南郡如今的酒倒是沒有多大特色,皆是在原有的一些酒水上進行一些些微改進。換一種說話就是,南郡的酒業如今穩健有余,卻是進取不足了,沒有多大特色。而本家白家依然是以竹葉青為主打,本來也還算是穩妥,卻是因為去年我們家推出的改良竹葉青,而受到了一些沖擊。本家白家,如今也是風雨飄搖。」

安言眸色一動,「本家白家,看來有機會應該去白家拜訪一下。」

安言和白平一邊走一邊低聲商談,而蘇三則是在一邊負責警戒。目光銳利非常,看到有人敢隨便靠近安言,那就是一個眼刀掃過去。因此在安言附近,慢慢的幾乎形成了一個真空帶。

三人在南郡逛了一個上午,然後就進了銀家的一家酒樓吃飯了。

飯菜上來,招牌的酒也上了上來。

三人先吃飯菜,填飽了肚子之後,就開始品嘗銀家最出名的酒水了。銀家素來是以女兒紅為最,尤其是幾十年前,更是憑借此酒一舉得到皇家親賴,獲得了皇商稱號。也許是日子過得太過順遂,這些年來,銀家在女兒紅上的進步卻是極為微小的,也只是靠著皇商的名聲,以及女兒紅的獨一無二,才維持住了銀家在南郡酒業的霸主地位。

白平輕輕品嘗了一口,然後中肯的評價道︰「這酒確實不錯,綿柔香甜,喝完口中依然有著淡淡的余韻。只是,總覺得少了那麼一點什麼,沒有讓人記憶深刻的東西。這樣的酒,喝的時候覺得是好久,喝完再回想起來,卻是想不起來有什麼特別的。」

安言的評價極為可觀了,安言也是這般認為,銀家的酒就像是他們在酒業上的進步一般,守成有余,進取不足。

「這就恰好是我們的機會了,銀家和我們也算是舊怨了,再交手,我也很是期待呢。」安言眸中斂起了薄薄的光輝,里面有著難得的鋒銳之意。

在外公三兄弟遠走青城的時候,銀家依然是不肯放手,最終造成了三兄弟分崩離析的結果。這筆賬,安言可是牢牢記著,絲毫不敢忘卻。那麼,既然來到了南郡,自然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了。銀家,她很樂意看到他們從神壇跌落到泥土里的狼狽,讓他們也感受一下失敗的痛楚。

在品嘗銀家的女兒紅的時候,安言也是趁機將銀家酒樓的布局以及客人情況觀察了一番,心中略微有數。

接著,眾人又在街道上走了走,一邊是零距離的了解一下南郡的風土人情,一邊則是看看各處的生意。

累了一天了,晚上在本家白家的酒樓里吃了一頓飯,自然也是品嘗到了白家的竹葉青了。

竹葉青入口的那一刻,安言只覺得一股熱流慢慢襲上雙眼。

「好熟悉的味道……」安言低低呢喃著,眸中已經是滿含熱淚了。

白平此刻也是雙眼發紅,這味道很熟悉,和他們在綠竹村釀的竹葉青自成一脈。輕輕喝一口,那種熟悉的味道瞬間漫上四肢百合,瞬間覺得像是穿越了茫茫的時間和空間,回到了那些最為平凡的日子里。

安言恍惚間,似乎看到了舅舅白起就坐在自己的對面,正大笑著夸贊自己的聰慧呢。似乎又看見了那時候,舅舅志得意滿的模樣,因為她釀造出了改良的竹葉青。只是畫面一轉,溫馨的笑容和慈愛散去。瞬間眼前全是血色,茫茫的血色之中,她看不到任何東西。血色散去,留下的只有茫茫的白色。那一瞬間,似乎整個天地間,也只是充斥著這樣的顏色。那種遺憾,連舅舅的最後一面都沒有來得及看見的遺憾,再次涌上心頭。

安言瞬間哽咽不成聲,蘇三伸出大手,將安言攬入懷中,心中也滿是自責。那個時候,他為什麼要回蘇家,而不是呆在綠竹村呢。如果那個時候,他呆在綠竹村的話,是不是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是不是小女人的悲傷都會少很多。只是過去的事情終究是過去了,再多的假設也只能徒增悲傷和遺憾罷了。

安言在蘇三的懷中輕輕哽咽,幾乎不能自己。如果說來到這個陌生的時代,什麼事情讓她最難以釋懷,那就是舅舅白起的逝世了。那種愧疚,那種痛楚,那種遺憾,幾乎要將她全部隱沒。她在悲傷的掩埋之下,幾乎想要窒息。尤其是在舅舅剛剛離去的那些日子里,每每半夜被噩夢驚醒,她都需要大口呼吸。似乎,只有大口呼吸,才能夠將心頭濃重的悲傷散去一些。

這邊安言悲傷逆流成河,那邊白平也好不到哪里去。白平一雙眼楮發紅,愣愣的看著手中抓著的杯子。杯中的酒水呈現著淺淺的綠色,色澤晶瑩剔透,極為喜人。但是落入白平眼中,卻是帶了淡淡的血色。記憶之中太多父親的身影,在此刻化成一種巨大的沖擊,讓他整個人都有種想要顫抖的錯覺。

三人就這般在包間里坐了很久,到了很晚才回到了蘇家。幸虧早上就說過今天可能要出去一整天,讓大家不要擔心了。否則的話,這麼晚回來,還全都是雙眼紅紅的,豈不是要娘親和舅母擔心了。

白平也沒和兩人告別,低著腦袋,情緒低迷的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安言看著白平離去的背影,滿目蕭瑟,有些悲傷即使隱藏得再深,一旦被挖出來,那就是痛徹心扉的苦痛。舅舅白起的死,對白家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不可觸踫的傷口。一旦踫觸,那就是嘴疼痛的回復。

接下來的日子顯得有些勞累和平淡,安言在家里做設計,為白家酒館的雛形做規劃,而白平則是在外面跑。這些日子里,白平越發的勤奮了,每天都是一大早出門,等到天徹底黑了才回來。雖然安言看著很心疼,但是當看到隨著努力白平面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之後,她也就放下心來。

她知道,白平是一個堅強的人。這樣的悲傷只會讓他更加努力,更加堅定要完成舅舅心願的決心。

就這樣在連續的五六天努力之後,一切都準備得差不多了。白平已經看好了一家店面,就等著最後拍板決定了。

而安言這些日子也幾乎是閉門不出,在想著要如何開始白家的生意,既然決定要做,那麼自然是要做到最好,爭取將銀家狠狠的打壓下去。她綜合了南郡的風土人情,再加入了無數的現代元素,終于是對白家酒業的發展做出了最理想的規劃。

酒吧!她要開一個類似于現代酒吧一樣的地方,但又不同于現代酒吧。

這樣的想法和點子對于白家人來說實在是太前沿了,和他們解釋一番,大家依然是茫然不解。于是,三叔公等長輩們大手一揮,就說一切都交給小輩們去折騰。等到最後成果出來了,在邀請他們去看看就好了。

于是,這些重擔就壓在了安言白平還有沈沉的身上。而白安則是忙著考試,下個月就要參加春闈了,此刻正忙著看書復習呢。而且就算是白安想要幫忙,白家的人也是不讓啊。大家全部達成一致,除非是天塌下來,否則誰也不回去打擾白安復習。

于是,事情就落在了安言白平和沈沉身上。安言和白平算是老搭檔了,而沈沉雖然新加入進來,但是他經營兄弟酒館也是很有自己的一套心得。雖然一開始有些不適應,但是到了後面,三人倒是磨合出了新的默契來。

「酒吧,好奇妙的構思。」白平忍不住出聲稱贊。

「何止是奇妙,簡直是大膽,但也是無比的讓人神往。如今,只是听听,都覺得有些神馳目眩了。」沈沉也是笑著點頭。

「這些只是外在的,皆是一些浮華的外表罷了。真正重要的還是酒水的品質,那才是讓白家酒業能夠持續發展的關鍵。」安言此時卻是點出這點,頓時讓白平和沈沉神色一斂。

的確,外表再華麗,看久了都會膩煩的。因此,華麗的外表和里面的各種構造設計,只是給白家酒業加分罷了。真正的重頭戲還是要放在酒水的研制之上,若是沒有自家獨特招牌的酒水,那麼其它一切都是白搭。

「我們還做竹葉青嗎?」白平有些猶豫,若是再做竹葉青的話,豈不是和本家白家起了沖突,這行為有些像是搶人家飯碗的趕腳。

安言也是有些默然,竹葉青是舅舅和外公的心願,但也是自家和本家的癥結所在。竹葉青是肯定要賣的,但是該如何賣呢。

「我覺得我們是時候該去白家本家拜訪一下了。」安言沉默一番之後,卻是將拜訪白家的事情提上了議程。

「要不要通知三叔公和娘親她們。」白平謹慎的提議道,和本家的第一次見面,總覺得非比尋常,有些意義非凡。

「暫時不要,我們先去看看吧。也不知道白家對我們是何種態度,若是依然難以釋懷的話,讓三叔公和舅母她們過去的話,對她們豈不是又是一場傷害。」

白平听了,也是點頭,暗自警惕,差點釀成禍事。

「我們就這樣直接上門去嗎?本家的人未必會見我們。」沈沉有些擔憂的說著,眉間微微凝著顧慮。

「嗯……,我就以蘇家三夫人的身份去吧。」安言有些不自在的說著,這話一出,白平和沈沉還沒來得及做什麼反應,旁邊原本安安靜靜的坐著的蘇三卻是跟打了雞血一般,興奮莫名。

蘇家三夫人,他蘇三的娘子啊……

不知道為何,每次听到小女人說出是他的女人,他都會覺得興奮莫名,激動得難以自持。

「妹夫你有哪里不舒服嗎?」

蘇三正激動呢,白平一句話飄過來,瞬間讓蘇三的所有行為定格。

安言立刻轉頭去看,就看到蘇三不知道為什麼滿面通紅的,看著確實不同尋常。不過有了經驗的安言,可是不太看好蘇三這般不正常的行為會有正常理由出現。她先是疑惑的伸手去給蘇三把了把脈,果然,一切正常……

那麼,引起滿面通紅的原因,是來自情緒和心里了。瞬間,安言心下有些惶惶然,對于讓蘇三突然滿面通紅的原因有些不能接受。

沈沉也是疑惑的看過去,面上帶著關心的神色。

蘇三一下子沒控制住,就給說了。

「听到娘子說到蘇家三夫人,我激動的。」

瞬間……

沈沉︰「……」嘴角僵硬,干干的笑了兩聲。

白平︰「……」頭上冒出無數黑線。

安言︰「!!!」就知道指望蘇三說出正常的話來不容易,瞬間心頭暗罵,抬眼就狠狠的瞪了蘇三一眼。

被安言這麼狠狠一瞪,蘇三這才醒悟過來,自己似乎、好像犯錯了。雖然,他始終想不明白自己哪里錯了。但是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子說錯的,那就是錯了。

很悲傷的,蘇三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將男子的三從四德給背了個滾瓜爛熟,而且也在慢慢的踐行當中。說好的一家之主風範呢,說好的讓小女人按照三從四德規範自己的決心呢,說好的鎮壓小女人呢……

結果,一切都反了個。在不知不覺中,他反被鎮壓了,而且鎮壓得老老實實。最憂傷的,他還如此的心滿意足,恨不得小女人多多鎮壓他……

「不許說話。」安言頓時一眼橫過去,讓蘇三安生一會。

蘇三頓時老實了,乖乖的坐在那里,誠然一個老實乖順的寶寶。

白平和沈沉紛紛低頭,不忍直視啊……

冷漠無情,彪悍古板的戰神呢,眼前的真的不是生病了麼……

幾人商議一番,決定明天就去本家拜訪。

晚上,房中。

蘇三梳洗好後老老實實的坐在床上,而安言手中拿著一把戒尺,來來回回的在蘇三面前走動著。

蘇三乖乖的坐著,眼楮都不敢亂瞟的。好可怕的樣子,娘子一回到房間就和變了個人一般,還拿著戒尺。那個東西,怎麼那麼像是要來教訓他的……

蘇三心中瞬間開始回想,將這半個月來的事情都回想了一遍,始終沒有發現自己是不是有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只是,想不到,不代表沒有。于是,他低著腦袋繼續想。

而安言手上拿著戒尺,不時的輕輕敲擊一下自己的手,眉目之間有著淡淡的疑惑,正緩緩的在房間當中踱步。

頓時,安靜的燭光里,緩緩流淌的不是安言有規律的腳步聲,就是戒尺輕輕敲擊的聲音。

當然,還有蘇三那不為人知的漸漸加速的心跳聲。

娘子這樣好可怕,不說話,只是拿著戒尺在房間里踱步。那樣子,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一般。難道他真的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而娘子正在想著要如何打斷自己的手腳什麼的?

好凶殘的樣子,不過蘇三依然鎮定。皮肉傷什麼的,對于他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不值一提。

「這樣長久下去也是不行的……嗯……還是要找個更好的……」

安言拿著戒尺喃喃的念叨著,話語雖然輕,但蘇三何等耳力,自然是听得個清清楚楚的。

原本還鎮定自如,泰然自若的蘇三,瞬間凌亂了。

不行……再找個更好的……

蘇三面上神色快速變化著,心里默默的流著寬面條淚。為什麼會這樣,他已經將三從四德背得很熟了。雖然如今實行得還不是很好,但是他有在努力,給他時間,他一定可以成為娘子心目中完美的新四好夫君的。可是,如今看小女人的意思,好像是要找個新的夫君。

這怎麼可以,哪個男人敢和他搶小女人,他一把掐死他!蘇三惡狠狠的在心中咆哮著,眼眸之中醞釀著無邊的風暴,黑沉沉的,頗有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急迫感。

「有了,想到更好的了……」

在蘇三心中咆哮的時候,安言卻是突然展演一笑,手上的戒尺一頓,一張面容瞬間如百花初綻一般,在朦朧的燭光里,美得妖嬈。

瞬間,蘇三心頭暗罵自己不小心。這麼美好的小娘子,平常怎麼沒注意觀察身邊的宵小之輩呢。如今好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竟然敢在暗中挖自己的牆角。實在是,實在是、他都不知道用何種語言來描述那人的十惡不赦了!

雖然心中怨念萬分,但是看著小女人轉身,似乎是要往門外的方向而去的時候,蘇三頓時著急了。這可不行,好不容易才有了這麼一個心肝寶貝,哪里能讓她給走了。

于是,蘇三同學幾乎是跳起來的,瞬間運起絕世輕功,如一陣鬼魅般,眨眼之間就來到了安言面前。

安言疑惑的眨了眨眼楮,這是怎麼了,蘇三不是好好的坐在床上想事情麼,怎麼突然來到自己面前了。這個疑惑才剛剛升起來,她就感覺到手臂上一陣力道傳來,低頭去看,就看到蘇三的大手顫顫巍巍的抓著自己。一副想要用力抓著自己,又害怕傷害自己而不敢用力的樣子。

安言無語,這貨不會是間歇性神經病又犯了吧?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

「娘子,我錯了。」

安言挑眉,不說話。

「我知道我這人長得壯實了一些,我願意減肥的。」

安言︰「!!!」

天哪,誰來治治這個神經病吧,安言扶額長嘆。真的是長嘆啊,很無奈,她一世英名,全毀在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三寶身上了。但是,沒辦法,誰讓她就攤上了這麼一個夫君呢。

安言溫柔的挽著蘇三的手,將他扶著重新坐在了床上。

蘇三心中有些奇怪,但是看到小女人溫柔的神色,又覺得萬分滿足,就任其施為了。待蘇三坐好之後,安言拉起蘇三的大手,就開始把脈了……

蘇三︰「!!!」

「挺正常的啊……」安言疑惑的皺著眉頭,繼續把脈。

蘇三心中頓時翻江倒海,難道是小女人以為自己身體不好,所以才要離開自己。瞬間,蘇三就在黑暗的夜色里看到了前方黎明的曙光了。他瞬間抽出雙手,溫柔的放在安言的肩膀上,淺淺軟聲道︰「小女人雖然我的年紀有些大了,不比那些十**歲的男子朝氣蓬勃。但是,我武功好,身體壯,什麼都能干。」

安言愣愣的看著蘇三,不知道這人是怎麼了。

蘇三看到安言似乎還沒有改變主意的樣子,就繼續說道︰「還有,我會被男子的三從四德了,他肯定不會背。而且,我保證在後面的無數個日子里,一定會好好的做好三從四德里面的每一項的。」

「他是誰?」安言愣愣的,倒是抓住了其中一個很關鍵的東西。

說到他,蘇三咬牙,憤恨不已,怒道︰「肯定是一個短命的,殺千刀的,蛇蠍心腸的,惡貫滿盈的……」

蘇三想盡了所有的貶義詞,努力的貶低著那個他。

安言更加混亂了,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啊。搞得,像是鬧鬼一般……

不然為何,突然就多了一個他,這事情真的太詭異了,她承受不了好麼。

安言看了看蘇三,溫柔哄到︰「嗯,你先睡覺吧,明天再給你開點安神的湯藥。」

「我很好很健康,你看,我很強壯的。」蘇三卻是不肯,笑話怎麼能夠睡覺,睡醒了要是娘子跑掉了,他找誰哭去。于是,蘇三再次開始介紹起了自己的優點來,更是將手臂上的一副擼上去,露出了強而有力的臂膀。

嗯……安言目光呆呆的看了蘇三的手臂一眼。然後給出了一個很中肯的評價,確實很有力……

「那娘子……」是不是可以不要拋棄我……

蘇三心中哀怨的說著,面上用著一副委屈到極點的神情看著安言。仿佛只要安言說出一個不字來,他就會哭出來一般。

安言卻是伸出指頭,在蘇三的腦袋上重重的彈了一下,狠狠道︰「給我老實一點,我晚上忙著呢。好不容易相處了一個更好的方法,現在正忙著要去寫計劃書呢,沒時間和你在這里墨跡。」

一邊說著,安言更是用眼神狠狠的鎮壓著蘇三。

蘇三一怔,吶吶道︰「你不是看上哪個小白臉了?」

這話實在是一時沒控制住,直接月兌口而出了。等到說出來之後,蘇三瞬間知道自己犯錯了,而且犯大錯了。雙手胡亂的舉起,就把自己的嘴巴遮住,然後一臉驚恐的看向安言。

安言無語,狠狠磨牙,真想要死那貨。都不知道整天的,腦袋里在想些什麼。但是看著對方驚恐委屈的眼神,安言又覺得被萌得不行。

好麼,她就是舍不得罵他舍不得打他。

「嗯,乖,我沒有生氣,你先休息,我還有事情要忙。」看著對方那萌萌噠神情,安言神色瞬間柔和下來,伸手輕輕的拍了拍蘇三的腦袋,鄭重的交代著。

蘇三這回也老實了,也不胡思亂想了,而是傾身靠在床頭,目光溫柔的落在正坐在桌子前挑燈夜戰的嬌小身影上。

看著看著,目光不覺間有些迷離起來,嘴角的弧度也是越來越大。只要她在身邊,什麼都是幸福的。

第二天,也就是安言幾人決定要去本家拜訪的日子。這一天,安言白平和沈沉三人都盡量的穿得鄭重一些。而蘇三,依然是一身黑衣。安言也不管他,實在是蘇三那般強大的氣勢,不管穿什麼都一樣。只要人站在本家了,就已經是一種極大的尊重了,誰還敢苛求他穿什麼衣服。

蘇三一身錦緞黑衣,負手而立,目光落在身邊的女子身上。

女子清麗婉約,一身杏黃色衣裳,平添了幾分溫婉甜美,讓蘇三差點又看迷了眼楮。

安言走近蘇三一步,伸手狠狠的在其手臂上一掐,惡狠狠道︰「到了本家的時候給我老實點,不許出ど蛾子,知道麼?」

實在是前面經歷太慘痛了,所以她一定要從源頭上杜絕蘇三的各種惡劣行為。

蘇三此刻倒是很老實的點頭了,但是心中卻是暗暗想著,要是有不長眼的敢打小女人的注意,那麼他可是不介意重出江湖的。

四個人上了蘇府準備的馬車,一路朝著白家本家的府邸而去。拜帖在昨日就已經讓下人送過去了,因此待幾人一到了門口,就有白家的管家在門前等候。

本家的管家是一個頭發有些發白的老者,看著有些不苟言笑,外人一般喚其為葛老。葛老看到蘇府的馬車到了門前,立刻迎了上去。

「昨日接到三爺和夫人的拜帖,老太太就已經吩咐下來,務必要隆重歡迎的。」

安言知道這些自然是因為蘇三的名聲了,她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女子可是沒這麼大的面子。至于為什麼沒有主人出來迎接,那是因為輩分不同。白家如今的家主算是舅舅那一輩的了,和蘇老太太也算是一輩了,出來迎接不太合適,因此派了府上的大管家。

坐上本家的軟轎,隨著葛老一路來到了本家的前廳,此時前廳已經坐著頗多的人。看到蘇三等人進來,紛紛起身,笑臉相迎。

本家家主白思遠笑著上前來,「蘇府三爺和夫人大駕光臨,真是令白家蓬蓽生輝啊。」

一邊說著客氣的話,白思遠心中一邊奇怪。他們白家和蘇家一向沒有什麼交集啊,更別說這個在戰場上有著赫赫威名的戰神了。昨日接到蘇府三爺要來拜訪的帖子時,可是將整個白家都給驚動了。瞬間,從老太太道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各個長輩齊聚,一起商議斟酌這件事情。

無論如何,眾人也是想不出來,這個蘇白怎麼會突然來拜訪白家的。

而且,早就听說蘇白常年不在蘇家,在外游歷。回到蘇家也才半月有余,卻是突然要來拜訪他們白家。這事情怎麼看,怎麼覺得無厘頭。這要是別人的話,白家的人可能還會擔心一下是不是有什麼陰謀。但是此事放在蘇三身上,倒是讓人省心不小。蘇白那是什麼人,那可是站場之上所向睥睨的一代戰神,如何會耍那些小人手段呢。

蘇三沒說話,面上神色很淡漠。

「小輩久仰白家之名,早就想要來拜訪了,只是苦于沒有機會。最近才到得南郡,才算是得償所願。」安言上前一步,笑意盈盈的說道。

本家的人越發疑惑了,一個個皆是滿腦袋的問號。他們白家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竟然讓蘇白的妻子久仰不已?

不過人家都這麼說了,不管是確有其事還是客氣之詞,至少人家的態度擺在那里了,確實是懷著善意來的。白思遠連忙笑著回道︰「三夫人真是折煞我們白家了,這些年來白家的聲名遠不如從前了,哪里來的聲名久仰之說。」

白思遠也是看安言和蘇三都是磊落之人,一時間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這話落下,白家很多人都沉默了。白家如今早就沒有了當年的名聲了,如今的生意也是越做越差。要在銀家那般強勢霸道的形勢下做生意,無異于夾縫求生。白家能夠堅持這麼久,一直以來也是為了爭一口氣罷了。白家的人生來就是倔強,因此既然決定要做竹葉青生意,即便是撞牆撞到頭破血流了,也依然要繼續堅持著。也正是因為白家的這般堅持和韌性,在南郡的酒業一途上,也是佔據了一點小小的分量。雖然不多,但好歹是對白家人努力的見證。

只是這幾年來了白思遠卻是有些看開了。有些事情一直堅持也不是辦法,還是要為小輩考慮一下,為白家的長遠發展想一想的。因此,近來,白思遠是越發的開始認真思索起了白家的未來發展了。

看到白家人沉默,安言眸中神色變化,流光閃爍,一直在猶豫著。是否要現在就將事情攤開來說,說出真正的來意。還是要再籌謀一段時間,先搞好關系,後面再徐徐圖之。一時間,安言也有些猶豫。

安言回頭看了白平和沈沉一眼,卻是看到兩人眼中滿是急切,面上神色也是動容,一副就要吐之而後快的樣子。看到兩人這般神情,安言也是做出了決定。有些事情還是及早說開為好,免得拖久了,恐有居心不良的嫌疑。而且看白家家主也是深明大義,心懷坦蕩之人,興許會有所轉機也不一定。

白思遠正要邀請蘇三等人入座,卻是見到安言猛然抬起頭來,目光之中滿是堅定,一片璀璨流光。一時間,白思遠有些遲疑,倒是沒有開口。

「白家主,我們這次來其實是有事情想要和白家細說。」說完,安言就目光盈盈的望著白思遠。

白思遠略微一思索,眉峰微動,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苗氏。

苗氏會意,對著在場的白家人說道︰「今天有貴客光臨,我正好可以露一手。你們過去幫忙吧,別呆在這里影響了長輩們做事。」

苗氏這話一出,白家的人皆是意會到了。很快的,小輩的年輕人,還有和苗氏同輩的婦人皆是退出了大廳。

一時間,大廳之中就剩下了和白思遠同輩的,或是比白思遠輩分還要大的長輩了。

眾人也沒有說話,在大廳上分兩列坐好。白家的人越發好奇了,這三爺夫妻前來,還要屏退小輩,不知道是有何要事要說呢。而且,任他們想破腦袋也想象不出來,蘇家三爺有什麼要事要和他們白家的人說。按照他們的想法,白家和蘇三是如何也沾不上邊的。因此在昨天接到拜訪帖子的一剎那,白思遠只覺得以為自己听錯了,因此還多問了一遍。即使在接過帖子的時候,也依然是不敢置信的。甚至,當時都忍不住想到,是不是有人在耍他呢。

本家的人皆是目光奇異的看向安言,而安言這個時候也是調整好了心緒,開口說道︰「不知道在座的是否還記得四十一年前百家分支被剔除本家族譜的事情?」

一出口,就是驚天之語。

白家的人瞬間全部震驚當場,就連白家家主也是一副驚愕得不敢相信的樣子。半天,白思遠才顫著聲音問道︰「三夫人為何會提到此事?」

安言轉頭示意,白平和沈沉同時站起身來,安言也是跟著站起身來。

安言清聲說道︰「小婦人唐錦繡乃是白先的外孫女。」

白平接著說道︰「晚輩白平乃是白先的長孫。」

沈沉緊接著說道︰「晚輩沈沉乃是白生的外孫女婿。」

隨著這三人的自報家門,白家的人全部都震驚的站起了身來。

白思遠也是驚顫的說道︰「白先、白生,他們可是也來到了南郡?」

在白思遠問出這話的時候,白家眾人也是神情淒切的看著安言等人。

安言聲音瞬間有些沙啞,低聲說道︰「外公早已經過世了,而三舅公白生確實和我們一起來到了南郡,如今在蘇府之中。」

「什麼,過世了?」

白思遠大驚,似乎遭受了什麼巨大打擊一般,一下子就癱坐在了椅子上。

安言疑惑,這白家的態度,和她想象之中的差很多。看眾人的神色,莫非當年的事情,真的另有隱情?

白平和沈沉相互對望一眼,也是從各自的眼中看出了疑惑和波瀾。

白思遠卻是在此刻想到什麼,猛然起身,「你們等我一會。」

說完話,不等安言等人反應過來,人就已經小跑出了大廳,似乎有什麼急事要辦。

「思遠這是……」

「我知道他去哪里,他是去向老夫人稟報了。」

「哎,老夫人……」

在白思遠跑出去之後,場上的幾位老人低聲的說了幾句話。只是聊聊幾語,安言琢磨不出什麼意思。但是卻是捕捉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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