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嬸那邊坐了約莫半個時辰的光景,安言就牽著胖丫離開了。離開之前,自是笑著虞嬸說,以後有機會的話就會來看她的。虞嬸听了,自是大喜,就連安言剛才吃的包子和茶錢都不收了。安言看著虞嬸堅持,只好收回去了。心里卻是想著,下次再來的話,做一些小點心之類的送于虞嬸的小孫兒。
安言抱著胖丫,原路返回到了明月酒樓門口,就看到白平和柳氏正被一個穿著華麗的男子送出來。那男子身上穿了一件棗紅色的錦衣,年紀看去不大,應該是三十出頭的樣子。此時正滿臉笑容,看著很是熱情的將白平和柳氏給送了出來。而被送出來的白平和柳氏,此刻就顯得很是拘束的樣子了。
安言抱著胖丫走了過去,那個男子一看到安言過來,立刻眉眼一亮,閃爍出興味的光芒來。
安言有一瞬間的不舒服,仔細看那男子的時候,卻是沒有發現什麼不妥。她轉頭看向白平和柳氏,笑著說道︰「真是趕巧了,現在是去新竹書院看二表哥嗎?」
柳氏走到安言身邊,拉著她的手笑著說道︰「是啊,我們這就準備著去新竹書院了。婆婆讓我幫著帶些東西給小叔呢,說起來也好些日子沒有看到小叔呢。」
這邊柳氏和安言說著白平的事情,那邊白平和那個男子寒暄了幾句之後,就告辭過來了。
安言看到,就問道︰「剛才那位是明月酒樓的掌櫃嗎?」
白平推著空的車跟在身邊,听到這頭也沒抬的應道︰「是啊,那就是明月酒樓的掌櫃衛力。這位衛掌櫃別看年紀不大,但是听說很有本事的。當初這個明月酒樓可是一個幾乎要關門的小酒樓,而被這個衛掌櫃的接手之後,不到三年的時間就發展成了和清風酒樓平起平坐了。而現在,更是隱隱的超過了清風酒樓,成為新竹縣第一酒樓的趨勢呢。」
白平說起這些話來,也很是興奮,畢竟他們白家現在是和明月酒樓合作。這個明月酒樓越是強大,對他們自然越是有利呢。
安言在一邊安靜的听著,卻是沒有插話,而柳氏有的時候也會笑著回應幾句。
而從中安言也是了解到了,這次的事情很順利,銀子也是成功的到手了。而對于下次的竹葉青合作也是商量好了,約定在半個月後交付第二批酒,總共是五百壇。說起這個,白平和柳氏自然是斗志昂揚,躍躍欲試的了。
對于這些,安言此時卻是沒有太大的感觸了。先前的時候,找到了解決燃眉之急的方法,她自然也是歡喜了一番。而現在,心境已經平靜下來了,對于這些也是能夠以著平常心看待了。相反的,她想起了剛才突然涌起來的那陣不舒服感覺。現在事情一路順風,自然是好事,但是還是需要小心一些的。
雖然心中有些警惕,但是安言面上卻是始終帶著三分笑意。轉過一條街道,沿著一個栽滿楊柳樹的小湖邊走了一段路之後,就看到了前面一座青磚搭救,看著很是古樸雅致的新竹書院了。
三人走到書院門口,就看到門口有著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家在掃地。
白平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里了,就上去笑著很是客氣的對著那個老人說道︰「竹老,我們是來看望白安的,麻煩竹老幫忙通知白平一聲。」
那被稱為竹老的老人抬起頭來,露出一張飽經風霜的臉龐來。他的眼楮很是渾濁了,看著白平好一會,才認出來是誰。
「好,你們在這里等一等啊,我這就去。」
說完話,老人家將掃把往旁邊一放,就進去了。
「這新竹書院的管理頗為嚴格,來看望學子的親人,無論是誰都不能進去。必須要書院的人幫忙通傳,然後里面的學生出來相見才可以。」
柳氏看著安言有些疑惑的眼神,轉頭就笑著給她解釋了一番。
安言听了,卻是對這個新竹書院頗有好感。看來這個書院卻是有些不同,不僅有聲名遠揚的老師和探花郎,而且書院的環境也確實是好。一看,就覺得是一個讀書的好地方,清淨雅致。
這邊安言正感嘆著,旁邊牽著的胖丫就動了動自己的小手,在一邊高興的低低叫了起來。
「小叔。」
安言恍然,抬眼看去,就看到從書院里面走出一個一身白色儒賞,頭上戴著氈帽的年輕男子。男子眉目和白平有些相似,但是眉眼之間跟多的卻是一種書卷沉澱而下的冷靜自持,看著有些嚴肅。和白平那般熱情爽朗的性子,倒是天壤之別。
這般看著,確實很是嚴肅,讓人由心底生出一種難以親近的感覺。
白安走了過來,也是看到了一起前來的安言。深沉冷靜的眼眸輕輕一閃,看著安言的眸色帶著質疑,嘴角輕輕的抿著,形成一種冷峻的弧度。
安言從白安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壓力,這個三表哥是在懷疑自己居心不良嗎?
也是,以前的唐錦繡實在是太過荒唐了,不曾做過一件正常的事情。如今白安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也是理所當然的。
倒是柳氏看到白安的目光凝在安言的身上,忙出來笑著說道︰「小叔,你可是不知道錦繡現在很是厲害呢。不僅做的一手好菜,而且還研制出了改良的竹葉青。如今,我們白家的竹葉青已經漲了十倍的價錢,一百文錢一壇子呢。」
柳氏對著白安只是報喜,不曾報一絲憂慮。畢竟,白安是在這里求學的,將來是要考科舉的,可是不能夠被那些煩擾的俗事所打擾了。
一邊的安言面上笑容溫和恬淡,倒是讓白安的眸光慢慢的溫和了下來。
白安素來心思細膩敏感,自然也是發現了安言的不同了。這下听著大嫂的話語,看著她的目光更是變得不同了,倒是有種刮目相看的意味了。
「錦繡表妹倒是變了,要是一只能夠這般的話,那是極好的。」
白安說話的時候,眼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安言,似乎要確定安言是否是在假裝。
安言輕輕一笑,恍如春暖花開,「錦繡是真心悔改,自然是越來越好,希望三表哥能夠既往不咎,可是不能惦記著錦繡原先的不是呢。」
安言說道後面的時候,語氣里面難得的帶著少女的嬌憨,听得白安一愣,眸中卻是慢慢的浮上了一層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