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範無病的計劃是失敗了,但是並不等于沒有效果。
自從肖薔把範無病買通她弟弟肖貴志行凶的錢還給範康之後,似乎她跟範康說的話也多了起來,反正從範康臉上的表情來看,倒像是如沐春風。
範無病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不過看起來似乎預後較好。還有一個收獲,就是肖貴志對範無病比較感興趣,最近一個勁兒地跟在他後面廝混。
「我沒有興趣跟小孩子玩。」範無病不是很喜歡有這麼一個小跟屁蟲。
「這話應該是我說才對吧?你好像才七歲多——」肖貴志反駁道。
不過不得不承認,肖貴志算得上一個腦袋很靈光的家伙,雖然才十二歲,心思非常活絡,而且也是那種坑起人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狠角色,連範無病這種重生過來的人物,也覺得他的發展潛力很大,否則的話,早就一腳踢開了,哪里會跟他在這里糾纏不清?
「算了算了,你愛跟就跟吧!」範無病無奈地擺擺手說,「听說流花河那邊兒有很多水鳥,我準備去打幾只來燒烤,你有沒有興趣?」
流花河是流經磐石市境內的一條河流,水不是很深,但是夏天的時候河面比較寬,附近的灘涂濕地上有很多蘆葦叢,里面藏了許多野鴨子之類的常住水鳥,也有那種尾巴長長羽毛漂亮的過路水鳥,有時候甚至能夠踫到大雁,那東西可是肥碩得很。
重生之前的時候,範無病也曾跟著大一些的孩子,背著氣槍去打鳥,可惜自己那時候年齡小,沒有什麼實際的經驗,到了後來長大一些,流花河基本上快干涸了,哪里還能見到那麼多的水鳥?
這回閑著沒事兒,範無病頓時想起了這一茬兒,決定去流花河的河灘上去過過癮,或許運氣好了,可以打上幾只回來燒烤。
這幾年很多人都有獵槍,氣槍什麼的也沒有人查,因此他很快就從鄰居家借到了一桿相當不錯的氣槍,背了起來,帶著肖貴志順著西南方的小路往流花河那邊兒走了過去。
蘆葦叢很茂盛,範無病撿起一塊兒拳頭大的鵝卵石來,用力向那邊兒的蘆葦叢中扔了過去,只听得一聲水花濺起,足有二十多只野鴨子被驚得撲騰起來,四散逃去。
「靠!果然不少!」範無病頓時來了精神,當下吩咐肖貴志道,「你扔石頭,我來打,今天有了燒烤的材料了!」
可惜範無病的槍法實在不怎麼樣,一盒鉛彈打了快一半兒,才踫到兩只野鴨子和一只比麻雀大不了多少的水鳥,這要填飽兩個人的肚子確實有點兒困難。
「老大,讓我過過癮吧!」肖貴志扔了一上午的石頭,胳膊都有點兒酸了,心說我再不打兩槍,子彈都光了。
「行,剩下的這一半兒鉛彈都歸你了!」範無病倒是大方得很,直接把槍給了肖貴志。
反正他也看得很清楚,這邊兒的鳥飛的飛跑的跑,剩不下幾只了。
肖貴志的槍法比起範無病來可是好多了,雖然蘆葦叢里面沒有幾只住戶了,但是他的準頭兒好,竟然有打下來兩只野鴨子,這樣的話,兩個人來到水邊兒,開膛破肚拔毛拽腸之後,就找了些樹枝把野鴨子們從頭到尾一下子穿過去,就這麼架了起來,然後生起火來。
不過兩個人的燒烤功夫都不怎樣,烤糊了兩只不算,剩下的也差強人意,撥開外面的焦皮,里面能吃的不多,但是味道還不錯,咬一口滋滋冒油,更有一種蘆葦的清香。
「這東西不錯,純天然啊!以後想吃都沒有了!」範無病一面吃,一面對肖貴志說道。
「怎麼可能沒有?每年都有好多!」肖貴志哪里肯信。
一連好幾年了,肖貴志都跟著大孩子們過來打獵,每年的水鳥都不少。
兩人正在說話,就見那邊兒稀稀拉拉地過來十來個人,吵吵嚷嚷的,其中有男有女,拉拉扯扯的不知道在干什麼。
很快那些人就走近了,範無病一看,居然是前些曰子踫到的那些小油皮們,只不過他們的隊伍又擴大了一些,里面還有幾個成員是女的,被拉著不斷掙扎的是一個長得不錯的小女孩子,看上去,好似是他們準備在這里用強了!
這些垃圾們,範無病頓時感到有些惱火兒,上次就沒有顧得上好好收拾他們,這次居然又撞到老子的槍口上了,居然還準備玩N屁,老子都沒有試過啊!
肖貴志沒有見識過這種場面,頓時有點兒發蒙,也有點兒害怕對方人多勢眾,萬一他們一擁而上,自己還不是干等著挨打啊!
不過怕什麼來什麼,那群人沒有認出範無病就是那天揍他們的人,見到居然有人佔了這片地方吃燒烤,這不是跟自己等人攪局嗎?于是就圍了過來!
「救命——」被抓著那小姑娘見這邊兒有人,便喊了起來。
「草!喊什麼喊——有勁兒待會兒再喊,包你過癮——」馬上有個女的打了小姑娘一下,按住她的腦袋。
兩三個長頭發穿喇叭褲的小油皮走了過來,毫不客氣地說道,「居然敢在這里玩燒烤?不知道這是我們的地盤兒嗎?」
範無病根本懶得搭理他們,伸手將最後一只野鴨子摘了下來,啃了一口,然後對肖貴志說道,「你知道派出所在哪里嗎?」
「知道啊!學校旁邊嘛,天天都路過的——」肖貴志點頭回答道,不過臉色有些不好,他看出來這些小油皮們來者不善,有幾個似乎有點兒眼熟,以前似乎在派出所里面看到過。
平原廠廠區有了派出所,平時大門都敞開著,一抓到小偷小模的,打架斗毆的,先是關進去銬在院子里面的大樹上銬一晚上,第二天再慢慢地收拾,因此學生們早晨上學途中,經常能看到里面的那些倒霉鬼,被銬在大樹上瑟瑟發抖。
看他們的樣子,也不像沒有進過宮的,因此肖貴志覺得有幾個家伙眼熟,倒也不十分奇怪。
「草!居然敢不理老子!」那領頭的長頭發頓時怒了,當下就扯出一根鋼制的雙節棍來,嗖嗖地舞動了兩下,然後威脅道,「不想死的,都給老子雙手抱頭,趴下!」
第六十五章都是慣犯長頭發的家伙掄著雙截棍就砸了過來,肖貴志微有怯意,向後退了一步,卻發現余光之中的範無病已經出手了。
範無病手上也沒有什麼家伙,雖然眼前這小子的花拳繡腿並不在他的眼中,但是對方的雙截棍可是貨真價實的鋼管制成的,踫上一下也很疼的,他順手將火堆中燒了一半兒的樹枝給拽了出來,直接向長頭發的大腿上插了過去。
長頭發沒有想到範無病的動作如此之快,雙截棍這東西不是容易玩的,他也不過是看了人家李小龍的電影,學了這麼三招兩式,才一出手,就控制不住了。卻見範無病的身子如同鬼魅一般閃到了他的身後,接著就感到大腿上面一痛,一股火燒火燎的錐心疼痛將他的神經刺激得快要崩潰。
「啊——」長頭發一聲慘叫,回頭看時,卻見自己的大腿上面插著一只帶火星的樹枝,一股兒燒焦了皮肉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著,他的腿一軟,立時載倒在地上。
範無病的手一抄,將長頭發的雙截棍奪了過來,照著沖過來的小混混們就掄了過去,十幾個人根本不夠看的,也就是半分鐘不到的光景,一個個都抱著小腿在地上打滾兒,河灘上面鬼哭狼嚎的聲音傳了好遠,把僅存的幾只野鴨子都嚇跑了。
「你別過來——」幾個女混混嚇得大叫起來。
範無病本來不想打女人,可是一看到被她們抓著的小姑娘,不由得心頭一陣怒氣上涌,忍不住罵道,「都是些什麼東西!一群垃圾!」當下如法炮制,每人小腿上來上一家伙放倒。
這下子,河灘上除了範無病和肖貴志之外,就只有那個小姑娘是站著的了。
不過顯然範無病的威勢太猛,就連那小姑娘也被嚇到了,一坐到了地上,捧著心口發呆,臉色更是一片蒼白,毫無半點兒血色。
「你去報警吧?」範無病扭頭向肖貴志問道。
「啊?!」肖貴志緩過神來,「為啥要我去?」
「笨啊!剛才我不是問過你,知道不知道派出所在哪里嗎!」範無病兩眼一翻道。
「哦,好吧。」肖貴志點頭道。
「知道該怎麼說嗎?」範無病問道。
「說什麼?」肖貴志的腦子也算靈活,立刻反應過來,「地痞流氓意圖染指少女,英勇少年挺身怒懲?」
範無病點頭笑道,「不錯,有你的!趕快去吧,我還得留在這里看著他們這些龜孫!」
一個躺在地上的小混混听到範無病要把他們交到派出所去,便大喊起來,「我舅舅是公安局的張局長,你小心著吧!我要告你無故傷人!」
範無病一听這話,頓時叫住了正要離開的肖貴志,然後看著那小子問道,「你說真的假的?」
「廢話!你就洗干淨準備把牢底坐穿吧!」那小子倒是嘴硬,小腿挨了範無病一棍子,腫的老高,還有心思跟範無病斗嘴。
「靠!還反了你啦!」範無病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敢犯蹭,當下有些惱火,踢了他一腳後吩咐肖貴志道,「你也不用去派出所了,先去春光豬場找王老大,就說我說的,讓他找相機過來拍點兒東西,然後再說其他。」
肖貴志答應了一下,就跑養豬場去了。
養豬場跟這邊兒離得不算遠,不多時,王老大跟王老二就跟著肖貴志跑過來了,騎了兩輛摩托車,還帶了幾個年輕小伙子,殺氣騰騰地奔了過來。
「範總?誰惹到你頭上了?!」王老大舉著照相機跑了過來,當先問道。
範無病簡單地情況說了一下,王老大從多個角度將現場的情況拍了一遍,重點將每個人都做了特寫,然後又把他們的凶器什麼的擺在旁邊搞了幾張合影,算是把鐵證給拿到手。
「你們沒事兒的就散了吧!要是讓警察看到了,還以為我們是行凶的人呢!」範無病的腦子夠靈活,「記得要把相片趕緊沖洗出來,多搞幾份!說不定會用上的!」
那群小子看到範無病如此布置,臉色都有些發灰,沒有想到這小孩兒辦事如此周密,簡直是不給自己等人留一點兒後路,都有些後悔今天觸了霉頭,不知道是犯了哪路瘟神。
又過了一陣子,才讓肖貴志去報了案。
听說團伙兒犯罪,派出所那邊兒就來了五六個警察,基本上算是全體出動了,所長帶隊,開著三輪摩托車,帶著十幾個銬子,殺氣騰騰地開了過來。
「草!都他媽是慣犯!」所長掃了一眼,立刻發現這群小子沒有一個省油。
警察們分頭行動,一面處理這些家伙,一面分出人手來問小姑娘事發經過,另外一方面讓範無病和肖貴志這兩個當事人錄口供。
不過地上的家伙們雖然都是皮肉傷,活罪卻沒有少受,一個個哼哼唧唧地抱著腿哭,吃足了苦頭兒。警察們還算人道,派人去叫了兩輛救護車來,先把他們拉到醫院去處理一下。
「頭兒,你看,那邊兒那小子是張局的外甥兒——」有一個警察認得跟範無病犯蹭的家伙,便悄悄地提醒所長道。
所長皺了皺眉頭,心道這小子真是不知道檢點,仗著自己有個局長舅舅,就在外面胡作非為,早晚得出事兒。這次還好,是犯到了自己的手里面,否則的話,可真難說了。不過,自己也不能白送了人情,還得讓張局知道知道,下次局里人事調整,自己也該進步進步了。
想到這里,所長悄悄對那警察說道,「到了醫院再處理,現在人多嘴雜。」
那警察點了點頭,招呼著眾人將躺在地上的小油皮們抬上了救護車。
「嗚哇——嗚哇——」救護車一拉警報,絕塵而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