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芸給範無病打過來電話,讓他接自己去參加高中同學聚會。
範無病答應了的事情,雖然說兩個人都說不會負責,但是男人的習姓,還是讓範無病怪怪地開車過來了。
童小芸早就準備好了行李,拖著一個手拉包上了車子。
「今天打扮的很入時啊?」範無病瞄了一眼童小芸,發現她妝化得很仔細,完全不像是那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所看到的蓬頭垢面的女孩子。
「去虎跑。」童小芸根本就不理這茬兒,面無表情地吩咐道。
「虎跑?!」範無病頓時一愣,「我沒有听錯吧?!」
虎跑可是在杭州啊!難道說開個同學聚會,也要到杭州去不成?
不過說起來,就算是從上海這邊兒開車去虎跑,最多也就是個把小時的樣子,于是範無病調出來地圖,看了一下路徑選擇,然後就發動了車子,直奔虎跑方向開過去了。
童小芸悶聲不說話,于是範無病就自己哼哼著唱道,「生活添滋味,同學來聚會,拆散一對算一對,拆散一對是一對——」
「你這唱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童小芸有些不滿地說道。
「哦呵呵,順口溜而已。」範無病繼續在那里哼哼,「心眼多的鑽被窩,心眼少的忙嘮嗑,一個心眼的唱歌,缺心眼的在死喝。」
「越說越難听了——」童小芸有些臉紅地說道。
虎跑泉,在浙江杭州市西南大慈山白鶴峰下慧禪寺側院內,距市區約五公里。
相傳,唐元和十四年高僧姓空來此,喜歡這里風景靈秀,便住了下來。後來,因為附近沒有水源,他準備遷往別處。一夜忽然夢見神人告訴他說南岳有一童子泉,當遣二虎將其搬到這里來。第二天,他果然看見二虎跑地作地穴,清澈的泉水隨即涌出,故名為虎跑泉。
古木參天,範無病和童小芸沿著林間的石徑一路拾階而上,只覺得神清氣爽,格外地舒暢,路上的游客不算多,杭州可以玩的地方很多,西湖,靈隱寺,六和塔,岳廟,萬松書院等等,都是好去處,就是小小的烏鎮,也別有一番水鄉韻味兒。
「虎跑被稱為是天下第三泉,你知道第一和第二泉是什麼嗎?」童小芸忽然問道。
範無病頓時笑了起來,雖然這輩子還沒有來過虎跑,可是上輩子就來過,而且也被人提起過這件事情,于是就說道,「只不過是說說而已,天下的泉水何止千萬,哪里有那麼準確的評判?不過虎跑的泉水和龍井茶葉,倒是西湖雙絕。天下第一泉,一般是說鎮江金山中泠泉,第二泉為無錫惠山的惠泉,這個我還是知道的。杭州是好地方,說起來,這里還有一位非常有名的人物呢。」
「誰?」童小芸非常感興趣地問道。
「弘一法師。」範無病看了看茶室對面的禪院,對童小芸說道。
弘一法師姓李名息,號叔同,浙江平湖人,早年留學曰本,精通音樂、戲劇,對書畫篆刻頗有造詣,曾在東南亞講佛學,後來在虎跑出家,是一位學者型的高僧。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見童小芸有些不解,範無病便輕輕地哼了起來,「這首歌的作者就是弘一法師啊。」
「原來是他啊——」童小芸嗯了一聲,雖然她早就會唱這首歌,但是卻不知道作者李叔同就是弘一法師。
古往今來的和尚不知凡幾,只不過在歷史上能夠留下名來的和尚絕對不會很多,而且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有見地有創設的知識型和尚,如唐朝的鑒真和尚與玄奘和尚,宋朝的佛印和尚等,弘一大師雖然是半路出家,名號卻是非常之響亮,都是因為在佛學上的貢獻使然。
兩個人在林蔭中漫步,偶見路邊有人盛了泉水供人飲用,于是就停了下來,坐在藤椅上品那甘冽的泉水。範無病順手取了一枚硬幣,然後小心地平放在水面上,果然見那硬幣堪堪地附在水面上不動,沒有沉下去,虎跑的泉水,張力果然很大。
周圍也坐了幾個人,互相閑談著,看到有年輕男女在那里弄水,都是莞爾一笑。
「你們那些同學們在哪里聚會,不會是在樹林子里面吧?」範無病對于充當司機是沒有什麼意見的,但是這個陪同參加同學會,就覺得有點兒不靠譜,自己這麼女敕的小正太男,就是想要冒充童小芸的男朋友,也不是很般配嘛。
「你還真說對了,就是在樹林子里頭。」童小芸哼了一聲道。
對于範無病,童小芸有點兒不知道該怎麼辦好的感覺,糊里糊涂就跟他辦了事兒,搞得自己好幾天的時間里面走路都別扭,不過偏偏是自己爬到他的床上的,這事兒就難以判斷是非對錯了。
有心捉弄他一下吧,可是他又比自己小好幾歲,這事兒真的讓童小芸很郁悶,欺負他也是勝之不武啊!一肚子委屈發泄不出來,別提有多心煩了!
「待會兒你就冒充我男朋友好了!」童小芸忽然說道。
雖然是隨口說出來的,但是童小芸很有女王氣質,說出來的話有點兒不容置疑的味道。
「我?不像吧?」範無病指著自己的鼻子說道。
「化一下妝就像了。」童小芸還真的拿出來她自己的化妝盒來,就要給範無病加工一下。
「不會是丑化吧?」範無病很有些擔心地問道。
「放心,最多是老化而已,我怎麼可能帶個丑男人在身邊?」童小芸哼了一聲,然後就給範無病涂抹了幾下,然後看了看,表示比較滿意,最後說道,「沒事兒的時候,你叼根煙吧!看上去成熟點兒——」
「抽煙顯得成熟?是死得快吧!」範無病可不會為了這種小事兒,搭上自己的幸福。
實際上,童小芸的高中同學,大部分也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而已,除了上了大學的,剩下的也就是剛剛進入社會沒有兩三年的樣子,這樣的一群人,能夠成熟到什麼地步去?
範無病撇了撇嘴,心想自己隨便咋呼一下,他們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哪里還用得著刻意地去扮酷?那不是自貶身價嘛。
童小芸的同學聚會確實是在樹林里面,不過這里只是報道的地點而已,在旁邊就有一座酒店,聊完天之後,大家就進酒店去消費,自然是喝酒唱歌跳舞,如果有意思的,或者最後會在酒店開房也說不定的。
據童小芸說,她是在杭州上的高中,當時的同學里面,有錢人的子弟很多,因此高中聚會才會安排到這種地方,就是要彰顯一份的不同,估計家境不好的同學們,是不會願意過來的。
範無病這才明白了,原來是一群小屁孩兒們在炫耀家境呢!
這樣的話,他就有點兒不看好這次聚會了,據說這群人一旦喝多了,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的,什麼邪惡就來什麼,怪不得童小芸要帶著自己過來,估計一來是顯示一下自己有男朋友,二來就是為了給她自己壯壯膽吧?
于是範無病順手就攬上了童小芸的腰肢,將她摟在懷里,想著樹林的方向走了過去。
「你干什麼?」童小芸的身體一僵,很不適應地瞪著範無病道。
「男女朋友,不就是應該這樣嗎?」範無病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童小芸嘀咕了一句什麼,只得任由範無病摟著,一臉不高興地走進了樹林。
這邊兒的小樹林里面,卻是別有一番天地,酒店方面在這里設置了許多石桌石凳,還有一些石頭刻成的圍棋棋盤,茶具也一應俱全,格調非常高雅。
這令範無病想起了王維的一首詩,「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林深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如果是晚上在這里喝酒賞月,卻是一樁美事。
那邊兒已經聚集了二三十個人,顯然是童小芸的同學們,看到了範無病和童小芸出現後,便有人迎了過來,「啊哈,小芸你來了!這位就是你的白馬啊?!」
範無病一看過來的兩個女孩兒和一個男孩兒,打扮都很入時,只是那一口上海話的男孩兒,怎麼听都像是個娘娘腔。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