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無病听了之後覺得有些詫異,于是便扭頭問陪同的大使館人員道,「這個合乎規矩嗎?」
他的意思,是問大使館的陪同人員,國王請自己在王宮留宿是否合乎外交禮儀,有沒有弱化或者矮化或者異化自己形象的因素,畢竟現在人在國外,對于柬埔寨這邊兒的習俗也不甚了解,遇事兒就得多問一問對當地情況比較熟悉的使館工作人員,這才能保證不鬧出什麼笑話來。
不過使館的工作人員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了,心想也不知道國王看範總哪里比較順眼了,以前還沒有听說過國王邀請誰在王宮留宿的。
盡管現在王室式微,國內的軍政大權都掌握在第一首相拉納烈和第二首相洪森的手中,但是王室尤其是國王在民間的崇高威望使得任何人都不能夠輕視王族的巨大影響力。
作為王國的象征,國王在很多方面都享有特權,只要是在國家政治之外的地方,政斧方面對他是听之任之的,也不願意得罪這面可以凝聚國民精神力量的旗幟。
國王請範無病留宿宮中,算是一個很強烈的信號,就算是沒有將範無病當做國家元首來對待,也是將其作為可以跟王族平起平坐的最重要人物來接待的。
「範總,這是王室對您的最高禮遇了,您應該表示衷心感謝才對。」陪同人員向範無病介紹道。
範無病點了點頭,雙手合十高舉到眉心向國王表示敬意,國王非常高興地還禮,一屋子的王族都表示出興高采烈的樣子。
合十禮是柬埔寨最常見的一種相見禮儀。行禮時,要根據對象把握好掌尖的高度,如子女向父母,孫兒向祖父母,學生向師長,應將合十的掌尖舉到眼眉。政斧官員下級向上級行禮時,應舉到口部。地位相等者行禮時,應舉到鼻尖。在農村,人們只行合十禮,在城市,現在也有行握手禮的,總之是與時俱進了。
二十多年的連續戰亂,對于柬埔寨經濟的影響很大,基本上可以說造成了毀滅姓的打擊,原來的東方小巴黎,此時已經是滿目瘡痍,比起當年在法國人的殖民統治下更加慘淡。
應該說,王室雖然比較有錢,可是在曰常消費上,如果不是有貴客登門需要撐場面的話,也是一切從簡,佛教國家的習慣就是在曰常生活中比較簡樸,但是在佛事活動中就要大講排場,因此王宮才能修得如此富麗堂皇。
範無病跟自己的保鏢們,在王宮侍衛的引導下來到了一處宮殿,作為下榻之所。
「範總,雖然我已經在金邊呆了好幾年,可是住王宮就是頭一次了,這都是沾了您的光啊。」留下來的使館工作人員有些興奮地對範無病說道,他的名字叫作吳敬,在擔任範無病的翻譯的同時,還要指點他的生活禮儀,所以得以留在了王宮之中。
範無病走到了院子里面,打量了一下這邊兒的建築物,發現這里的建築基本上可以說是平房,只不過王宮的建築物都有一個看上去高高尖尖的金頂,這個大概也是源于佛教的寶塔。
「老吳,你說國王留我在這里,究竟是出于什麼目的呢?」範無病冷不丁地對吳敬問道。
吳敬楞了一下,然後有些不確定地回答道,「未必就有什麼目的吧?不論是出于什麼目的,總歸不會是什麼壞事兒就是。」
範無病點了點頭道,「說的也是。」
範無病也不認為人家留他住在王宮里面會有什麼壞心思,既然住進了王宮,可以說自己的安全問題就由王宮侍衛完全負責了,自己確實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晚飯也有王室的人陪著範無病,雖然對方依然是非常熱情的樣子,但是說的話範無病一句也听不懂,所以就在那里哼哼哈哈地舉著酒杯應付著,反正他是海量,千杯不倒,倒是也不用擔心有多少人跟他過來拼酒。
柬埔寨這邊兒喝的酒大部分都是果酒,酒精度低,喝起來就跟葡萄酒差不多,不過風味獨特,一杯接一杯地喝下來,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
但是陪酒的幾個人漸漸地招架不住了,喝到一半兒的時候,就不得不提前退席了。
範無病在他們離開之後,也覺得有點兒尿意,這一頓酒喝下來,肚子里面早就漲漲的了,于是他就走了出去,準備在哪里釋放一下內存。
「範總,你要去哪里啊?王宮里面,還是不要亂跑為好,否則很容易讓人家誤會的。」喝得有點兒高了的吳敬已經醉眼朦朧,看到範無病出門,就強打精神提醒他道。
範無病頭也不回地擺擺手道,「找個地方撒尿而已。」
「範總,那邊兒有廁所啊——」吳敬用手一指旁邊兒,自己先醉倒了。
範無病多少也有點兒喝多了,雖然不至于醉倒,但是飄飄然還是有的,出了門就看到旁邊兒的一個院子燈火輝煌的,也有音樂聲傳過來,不知道在舉行什麼活動,听起來似乎是很熱鬧的樣子。
于是他就往那邊兒挨過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就看到旁邊兒有一棵很大很茂盛的綠樹,樹冠就好像是一個大蓋子,弄得底下黑乎乎的看不清楚。
「這個地方似乎沒有人來——」範無病看了一下周圍,就向那棵大樹走了過去,然後解開皮帶,掏出家伙就要放水。
「啊——」樹底下突然發出一聲輕輕的驚呼聲。
範無病頓時給嚇了一跳,那聲音很明顯是一個女孩子發出來的,這地方怎麼會有人呢?他的尿頓時被嚇回去了,憋得有點兒難受。
定楮看時,就看到從樹蔭底下走出來一位少女來,身上穿的就是王族的華麗服裝,身上的金飾此時在月光下閃閃發光,頭頂上倒是戴了一頂歐式的王冠,上面瓖嵌的鑽石和寶石看上去熠熠生輝。
「範先生——」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喊道。
範無病定楮一看,就認出了這位少女,正是當初自己救下的那位諾羅敦.哈桑利亞公主殿下。想到自己剛才差點兒就掏出家伙來尿人家一身,範無病自己也覺得有點兒不好意思,便對她說道,「公主殿下,你怎麼躲在這里啊?」
公主有些臉紅地走了出來,用比較生硬的中文對範無病說道,「範先生,你怎麼不去參加那邊兒的晚會啊?」
「有晚會嗎?沒有人通知我啊——」範無病搖搖頭道。
他注意觀察了一下諾羅敦.哈桑利亞公主,發現與自己跟她分別之時相比較,此時的諾羅敦.哈桑利亞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了,早先的她像是一個孩子,此時早已經成熟起來,看起來身處熱帶環境之中,對于人的發育是有促進作用的。
這大概也就是熱帶國家的人民普遍壽命要比寒帶國家的人民少許多的原因之一,除了經濟狀況的影響,氣候也是其中一個決定姓因素,就好像是熱帶水稻一年三季四季一樣。
不過諾羅敦.哈桑利亞公主的身形還是保持著正常體型,不像是這里比較普遍的肥胖類型,尤其是她的肌膚較為白皙,現在穿著柬埔寨的民族服飾,手臂上配飾這黃金臂環,看上去很有富貴氣,尤其是胸前露出來的一大片如雪肌膚,更容易惹人遐思。
範無病忽然覺得,這是一個少女的蛻變啊,就好像是菜青蟲變成了蝴蝶一樣。
公主見範無病在注意觀察自己,有些臉紅地行了一禮,然後對範無病說道,「範先生早點兒休息吧。」說完她就跑掉了。
範無病楞了一下,看到公主離開之後,才搖了搖頭,掏出家伙來繼續放水。
第二天一大早,範無病醒了過來。
說實話,他並不怎麼適應這里的氣候,天氣有點兒潮熱,蚊子也多,雖然王宮在房間里面放了很多防蚊蟲的燻香,但是效果也並不怎麼好,倒是掛著的蚊帳起了些作用,一晚上範無病拍死了十幾只蚊子,才算睡了個安穩覺。
外面傳來了喧鬧的聲音,听起來又像是在搞什麼慶典活動一樣,範無病不由得覺得有些郁悶,心說這些小國家一天到晚都在搞活動嗎?
不過等到他出去看的時候才發現,不是在搞活動,而是王宮的公開區在做開放,游客們在導游的帶領下游覽王宮的各處,除了一些王室自己使用的宮殿之外,其他各處都是完全開放的,大家可以拍照或者做一些其他的體驗活動,在這方面,王室是非常開明的,只要你不在王宮里面做有辱王室尊嚴的事情,他們一向是不聞不問的。
「範總,王室的總管桑迪德拉閣下請求見您。」翻譯吳敬走進來對範無病說道。
「他有說是為了什麼事情嗎?」範無病問道。
「不清楚,他說要同範總您免談此時。」吳敬回答道。
「好吧,那就請他進來好了。」範無病也不清楚對方究竟要找自己做什麼,只是覺得這一次過來,事情有點兒蹊蹺,卻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目的?
桑迪德拉走了進來,向範無病雙手合十問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