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事發倉促,範無病也來不及做什麼準備,入水之後,就感到身上受到的刺激非常強烈,全身的肌肉都猛地收縮了一陣子。
冬天的氣溫比較低,入水之前應該要做好充分的準備活動,使身體稍熱但不宜出汗。月兌衣後也不應該急于下水,而是要先用力摩擦全身皮膚和關節部位,然後再用冷水打濕手腳和拍打胸前背後,最後再入水游泳。
這樣可避免因溫差引起皮膚血管急劇收縮,如果不經適應而貿然入水,很有可能會出現憋氣、心跳加快,進而出現頭暈、惡心、手腳麻木、肌肉抽筋等不良反應,甚至還會發生溺水事故。
即便是訓練有素的冬泳隊員們,入水的時間長短也應根據當時的氣溫、水溫和身體狀況來靈活掌握。應該說,天氣越冷,入水時間越短。在北方寒冷季節一般不要超過兩分鐘,游到皮膚稍有熱感,自我感覺沒有冷的反應就應上岸,不要心血來潮盲目多游,更不要重復下水。上岸後應迅速擦干身體,並應擦至皮膚稍紅發熱為好,穿上衣服後,可適當做些俯臥撐,高抬腿,深蹲跳等活動,可促使皮下血管迅速擴張,這時身體會感到溫暖舒適。
但是範無病現在肯定是顧不上考慮這些了,假使一分鐘之內找不到落水的少女的話,她被淹死的可能姓就是相當大了,就算是韓國人比較耐寒,也不可能在這麼冷的環境下多泡在水中兩分鐘。
畢竟在冰面以下,落水者根本就沒有露頭的機會,首先是無法呼吸,再加上寒冷的影響,以及恐慌心理等綜合因素的影響,生存的機會更小。
範無病下水的時候注意到,冰層很厚,但是冰面以下的水溫卻不像想象當中那麼低,甚至說有一種溫溫的感覺。不過範無病就很清楚,這只是一種氣溫差異造成的假象而已,一旦你呆在水中的時間過久,就會漸漸地流失掉身體中的熱能,最後失去了生命活力。
範無病睜開眼楮看了一下,就發現前面有個黑乎乎的東西,好像是人形,于是範無病一手抓著保鏢扔下來的繩頭兒,一手劃拉著游了過去,順手一模果然是個人,他用繩索將人套住,然後用力拽了拽繩子,就感受到了岸上傳來的拉力,兩個人被拉到了冰窟窿的洞口,範無病一下子將頭伸了出來,把那個人給推了上去。
「啊——」岸上的圍觀眾人就發出了驚呼聲。
範無病的身子還沒有上來,听到眾人的驚呼聲頓時一怔,然後就看到了自己拉上來的那個人,居然不是剛剛掉下去的少女,而是一個已經不知道死了多久的中年男子,看上去起碼超過了兩天了,只是此時的水溫比較低,除了身子僵硬之外,倒是沒有什麼變化。
「我靠!這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死掉的——」範無病也顧不上多看,重新潛下水中,盡力去看周圍,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看到了有東西在撲騰,于是他游了過去,就發現繩子不夠長了。
範無病心想水底下倒也困不住自己,索姓甩開了繩索,向那邊兒游了過去,就看到一個少女有點兒精疲力竭地在水中跟一條七八十斤重的大魚在做斗爭。
估計那條大魚也是餓極了,看到了少女還以為是什麼好吃的東西,一口咬住了她的衣服,拼命將她往下拽,以大魚的力氣,少女是掙不月兌的,但是恰好冰面上凍著幾顆水草,少女抓住了水草的根部,憋著一口氣在跟大魚做斗爭。
可是她也不敢松手,因為一旦松手的話,她肯定會被大魚給拖到深水中去的。
範無病游了過去一拳砸向了大魚,就發現自己用不上多少力氣,畢竟在水中跟在岸上的差別很大,情急之下用上了寸拳,一指刺穿了大魚的眼楮,頓時血水冒了出來。
大魚受此重創,擺了一下尾巴,猛地一躥就逃走了,範無病抓住水草,看了一下卻找不到繩子和冰窟窿的出口位置了,他索姓一手抓住水草,一手握成拳頭向上用力砸去,借著浮力和自己的力量,竟然將厚厚的冰層給砸開了一個口子。
接著又砸了幾拳,終于使得兩個人的腦袋都露了出來,那少女大口地喘了口氣,此時範無病注意到,她的臉色已經因為在水下憋得太久,有點兒發青了,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潛水功夫了得,又臨危鎮定的話,早就翹了。
「高嗎窩要——金咂麼近忒油——」那少女哆哆嗦嗦地對範無病說道。
「什麼?!」範無病頓時一臉茫然,不知道少女說的是些什麼。
吳敬縮著脖子蹭到了冰窟窿旁邊兒,同一個保鏢一起將範無病拉上來,又去拉那個少女,一邊兒對範無病解釋道,「她剛才在說謝謝,你真棒!」
「哦——」範無病點了點頭,然後就對吳敬喊道,「先給我拿條毯子過來,凍死我了!」
剛才潛在水中的時候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此時被岸上的風一吹,範無病才覺得冷得發抖,保鏢們趕緊拿過來一條干燥的毯子,將範無病給包住上下擦拭,直到他的皮膚變紅之後才停了下來,再給他穿上新的衣服。
範無病看了一下那個少女,就發現她的周圍也出現了很多韓國人,好像是一群手下的樣子,給她拿來的東西也跟範無病的保鏢們拿過來的差不多,都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雙方擦拭完身子穿上衣物之後,那位少女就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了過來,看到範無病身邊有這麼多保鏢,頓時就明白了對方也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自己能夠蒙他搭救,確實是一種緣分。
「高嗎窩要——」少女又對範無病鞠了一躬,大聲說道。
「蔥慢內油——」範無病問了一下吳敬,學了一句韓語的不用謝。
這下子少女也看出範無病不是本國人了,她倒是很意外,一個外國人居然跳進冰窟窿里面救了她,這真的讓她感到有些感動,她也看出來了,這里面應該就是那個像是翻譯的人會說韓語。
于是她就回頭向自己的那些手下們吩咐了一句什麼,只見那些人呼啦一下子圍上來五六十個,將範無病等人圍在了中間。
「我靠!這是要干什麼,恩將仇報?」範無病一看那些人好像是黑社會一般,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只見那些人圍了上來,然後有一個年齡大一些的人喊了兩句什麼,眾人呼啦一下子就向著範無病這邊兒跪了下來,然後重重地磕了個頭。
原來是集體磕頭致謝啊?這個禮節就挺有誠意的。
範無病看了之後心想原來韓國人也不是非常煩人的,至少這個禮數就比較周到,也知道感恩,嗯,還算可以了。
吳敬就看出了範無病的心思,便向他解釋道,「韓國人這邊兒禮節比較重一些,像磕頭這種活動,每天沒事兒也要來上幾十下的,算不了什麼,這跟我們中國人拜天拜地拜父母的傳統式大不一樣的。」
哦,那麼說還是沒有什麼誠意了啊!範無病心中想道。
那些人磕頭之後,就站了起來,退到了後面,那個少女又走了過來,跟吳敬說了幾句什麼,吳敬就對範無病說道,「範總,她在打听您的名字和來歷,想要有所報答。」
範無病搖了搖頭道,「報答什麼的就不用提了,我又不缺錢,也不需要她以身相報,還談這些事情做什麼?無非就是出于人道主義,不能夠見死不救罷了。」
範無病對于這些事情是真的不怎麼在乎,甚至還覺得有些麻煩,如果不是覺得見死不救有損自己的形象,也不可能冒這種風險去下冰窟窿,畢竟這是有生命危險的。
不過顯然少女就對自己的救命恩人非常重視,不住地向吳敬追問範無病的來歷,弄得吳敬有點兒招架不住,不斷地向範無病求援。
範無病跟手下的保鏢們打了個招呼,眾人開著雪地摩托跑了過來,載著眾人快速地離開了這里,轉到山里面的滑雪場去了。
少女和手下的人沒有攔住範無病他們,看著他們離開,有點兒遺憾的樣子,少女就像眾人吩咐了幾句什麼,這才裹著毯子離開了這邊兒。
倒是剛才被範無病順手撈上來的那具尸體就扔在這里沒有人管了,又過了十幾分鐘,才有警察聞訊趕了過來,听取現場目擊者的供詞,以及認真了解剛才這里發生的事情。
範無病等人在山里的滑雪場運動了一陣子之後,就開始返回到大使館休息,等他們到了地方的時候,就發現這里早就有人在等待他們了,除了剛才搭救的那位少女和她的手下之外,還有漢城地方檢察院以及警方的人在場。
「哦,出手就會有麻煩——」範無病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
可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要讓自己見死不救的話,還真的比較困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