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局勢就非常微妙,範無病極力避免跟霍天成搭上線兒,而霍天成則是急著想通過各種途徑跟範無病搭上線兒,因此跟範無病和霍天成都有交往的那些人,就覺得曰子比較難過了。
霍天成的電話幾乎時刻不停地想要通過那些跟兩邊兒都打交道的同行兒們聯系上範無病,然後表示出自己想要妥善解決此事的誠意來。
霍天成不是什麼好鳥兒,這是範無病所知道的,因此他不希望和解,而是想要通過他的手下擁有大量走私車的事情,將他跟廈門遠華案件聯系到一塊兒,然後再把他的販毒往事給翻出來,弄他一個死無葬身之地,也算是一了百了,不但給自己絕了後患,也替社會鏟除了一顆巨大的毒瘤。
但是光依靠走私車這件事情,估計是不太容易徹底將他扳倒的,畢竟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廈門那邊兒是鬧得熱火朝天,但是京城這邊兒要動的話,總有些人是會在暗中發力進行阻撓的,畢竟他們很多人都跟這個走私車事件有著利益關系,不可能看著走私車市場的盈利渠道就此被打住了,所以如果要使用走私車這件事來打擊霍天成的話,怕是事與願違的。
範無病雖然對霍天成避而不見,卻沒有停止對于霍天成底細的調查,他手下的人開始通過京城的各種渠道,去搜集霍天成的發跡經歷還有各種把柄。
從各種資料中可以看出來,在二十年前,霍天成還是窮人,推著一輛破敗不堪的三輪車,走街串巷為京城數不清的雜貨店送油鹽。如今,四十六歲的霍天成已經成為全國最有錢的上市公司董事長之一,旗下擁有六十多家控股、參股公司,集團總資產擴張到三十多個億。
霍天成兄妹四人,全靠父親的微薄工資養活。因家境貧寒,他十二歲那年,父母把排行老大的他送到了鄉下親戚家,讓他一邊干農活,一邊念書,後來他考進了政法大學。
讀大學時,他總是一個人躲在角落里讀書,並經常到附近大學去旁听一些經濟類課程。在大學學業結束的時候,他的經濟知識從某種意義上說,甚至高于經濟專業的有些學生。
但是讀書時的霍天成,因為家里窮,為了每天兩毛錢的伙食補貼,從來不敢主動退出學校體育運動隊。逢年過節時,他像個小商販一樣倒騰賀年卡。就這樣,他居然用倒騰來的錢,買了一輛破三輪車,給燕京數不清的雜貨店送油鹽雜貨。
最終,這個年輕人走上了販毒的路子,積累了一大筆啟動資金。
當然了,熟知法律的他很清楚如果販毒被抓到了是一個什麼下場,于是他在九三年的時候,注冊了一家公司,用二十萬元啟動資金購買了黑小麥的專利,以五萬元向當地農民租了三百畝地。半年後,黑小麥成熟了,通過出售麥種變魔術一般賺到兩百多萬元。
有了這兩百多萬資金,霍天成開始進軍上海證券市場,最多的時候,他一度是三十多家上市公司的重要股東。
他還有一招兒,就是買賣上市公司的殼資源,就是以資金收購其他上市公司的股權,然後通過重組,行情利好後就轉讓月兌手,就這樣一進一出,進賬五千多萬。
不過在成為億萬富豪之後,霍天成的眼光也比較遠一些,跟教育部合作,以他的名義辦了一項獎學金,幾年間有近千名大學在校生因此而收益。
霍天成的慷慨,大大提高了他在整個京城乃至全國的知名度。但是,在京城當地媒體記者的眼中,霍天成的姓格並不張揚,甚至顯得很低調,無論好事壞事,采訪他都很難,他一般都會拒絕的,可以看出他信奉沉默是金的處世哲學。
範無病看了這些資料之後就說,「這人不好辦呢!」
事實上範無病對霍天成也是感到比較欣賞的,雖然發家的手段有點兒黑暗,但是這個時期的大部分富豪們,發家的手段都有點兒或多或少的黑暗,大家也沒有必要指責別人,正是烏鴉落到豬身上,誰也不要嫌誰更黑。
再看霍天成在資本運作上的那些手段,基本上都是利用國內證券法規不健全的漏洞,游刃有余的結果,如果是僅僅通過法律條文去處理他的話,怕是很難給他找出一條合適的罪名。
面對這樣一個精明的商人,如果不找出一點兒真正能夠威脅到他的罪證來,估計範無病想要從明面兒上對付他,也是比較困難的,畢竟他還不習慣直接入人以罪。
張瑞希則是安安穩穩地在範家住下了,範無病白天到公司去轉轉,晚上就回來陪她聊天兒,好在範家的電腦和光纜寬帶一應俱全,張瑞希在家里面帶著倒也不覺得很悶。
最郁悶的就是羅素素了,跟張瑞希相處了好幾天之後,才發現張瑞希居然在電腦上打一些奇奇怪怪的彷佛是象形文字一樣的東西,這才知道原來張瑞希居然是韓國人。
「瑞希姐姐怎麼能夠是韓國人呢?」羅素素有些郁悶地拍打著範無病的肩膀說道。
「為什麼不能呢?」範無病有些好奇地問道。
羅素素搖了搖頭,非常不理解地說道,「我以前見過韓國人,長得都很丑的,瑞希姐姐一點兒都不像韓國人啊!她長得那麼漂亮!」
範無病呵呵笑道,「難免也會有一兩個基因突變的,這事兒誰也說不準兒。」
不過範無病自己也很清楚,韓國本土人確實都長得比較丑一些,否則韓國的整形產業也不會那麼發達了,正所謂有了需求才會有市場,有了市場才會有技術,有了技術才會有無數的刀光美女,這個都是一環套一環的,缺少任何一個環節都不可能早就現在的韓國整形市場。從這方面來看,韓國人的容貌確實是比較成問題的。
所以羅素素看到張瑞希之後,就覺得有些驚訝難以理解,也是可以理解的。
「以前高麗半島上,有很多中原移民的,或者你瑞希姐姐就是中原移民的後裔,否則在容貌上確實跟當地人差別太大了。」範無病想了想後就解釋道。
養傷中的張瑞希,依然是明艷動人,尤其是她的眼楮,格外地朦朧,讓範無病覺得很有些沉醉的,既不同于沈盈的靈動,也不同于歐陽曉薇的深沉,更不同于梓琪的青春涌動,真是別有一番味道。
可惜的就是羅素素這個電燈泡一刻也不願意離開這里,所以範無病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什麼揩油的機會,這倒是有些遺憾了,畢竟範無病這陣子也憋得比較久了,他又沒有出去打野食兒的習慣,所以時間久了,難免會要自己去衛生間里解決一下問題,實在是有點兒杯具了。
「我好歹也是世界排名第一的年輕超級富豪啊!雖然不指望後宮佳麗三千人了,但是三妻四妾五六個丫頭七八個女乃媽總是應該有的吧?怎麼就淪落到了這種地步了呢?」範無病不無悲哀地自怨自艾道。
不過這種想法也就是想一想而已,他總不可能在老媽張梅的眼皮子底下亂來,再加上張瑞希有傷在身,自己要是霸王硬上弓的話,實在是有點兒禽獸了,所以也就只好忍著了,只是希望梓琪早點兒回京城來,自己也好有個床上運動的對象。
至于說剛剛修復了關系的歐陽曉薇,他暫時是指望不上了,因為歐陽曉薇的姓格也是那種外柔內剛的類型,雖然外表柔弱,但是心里面其實很有主意,如果自己硬來的話,沒準兒又把自己好不容易給打造出來的大好局面破壞掉了。
「忍啊!戒急用忍啊!」範無病就想起來一句海峽對岸的同胞們經常掛在嘴邊兒的一句話來,倒是很符合自己眼下的情形。
忍了兩天之後,自己的手下就緊急通報,說是發現了重大線索了。
範無病頓時興趣大增,親自接見了前來通風報信的人,卻是一個熟知霍天成底細的家伙。
之所以要用家伙來稱呼他,是因為這家伙一看就是個標準的二五仔,反骨派的形象代言人,整個人的形象要多猥瑣有多猥瑣,範無病見多識廣,也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究竟是什麼把柄,說來听听吧?」範無病開門見山地問道。
那人倒是很配合,點頭哈腰地向範無病問了好,然後就說道,「我跟霍天成有過節,他一直想要對付我,這一次我是希望範總能夠出手收拾了他,否則被他知道了我在泄他的底兒,以後國內可就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範無病一擺手道,「這個不用擔心,不論結果如何,我都支付你出國的費用。」
「那我就放心了。」那人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就開始將霍天成的事情向範無病詳細道來。
當初霍天成曾經搞過一段時間的期貨,因期貨交易與山東的一位富商田虎發生了矛盾。當時的情形如何大家都不怎麼清楚了,但是據霍天成本人在一次酒後曾經說過,田虎跟期貨交易所合謀,讓他虧損了七千多萬。
因為有了這個過節,所以霍天成一直想要田虎的好看,于是霍天成的一個朋友,當過刑警的劉向東就向霍天成提出,自己安排人去打田虎出氣。
這個提議是得到了霍天成的認可的,而霍天成也出資十五萬元,讓他弟弟霍天之交給了劉向東,讓他雇人去教訓田虎出氣。
「當時,有個小混混拿了兩萬塊錢,用私制的火槍向田虎開了兩槍,結果沒有擊中,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那人對範無病說道。
殺人未遂啊,這事兒既沒有上到田虎,那麼就說明影響不大了,估計也辦不了霍天成什麼罪名的,範無病搖了搖頭道,「力度不夠。」
「老板,我還沒有說完呢。」那人接著說道。
此事發生後,劉向東就覺得自己幫著霍天成出力了,就想著花霍天成一點兒錢也是應該的,但是他多次向霍天成借錢,霍天成都沒有答應。于是劉向東就覺得非常惱火兒,便開始以打電話、寫信,以舉報霍天成的違法犯罪事實相威脅。
霍天成對于劉向東這個做法非常頭痛,但是有沒有什麼辦法,後來他跟弟弟霍天人和霍天之提到了劉向東的恐嚇威脅,霍天人就提出,不行找人給他辦了,花兩個錢而已。
霍天成也是受夠了劉向東的威脅,于是就表示可以,並提供了五十萬元的資金,用來雇人收拾劉向東。
霍天人拿了錢之後覺得這事兒自己去做就可以,省得給別人賺錢了,于是就埋伏在劉向東家附近,當劉向東夜間外出的時候,就持刀對從家出來的劉向東後背砍了一刀,在廝打中,劉向東身中數刀,但是重傷未死。
「劉向東被刺傷後,不斷威脅、恐嚇霍天成,霍天成非常不滿,再次向霍天人和霍天之提到了此事,並說不行就辦了他,並且又給了他們六十萬。」那人向範無病說道,「後來,霍天人和霍天之密謀後,跟蹤和掌握了劉向東經常出入的地點。去年四月九曰,兩人持雙筒獵槍到劉向東家附近等候,在劉向東開門進樓時,霍天人持槍近距離對劉向東連開兩槍,劉向東當場死亡。」
範無病听完之後沉思了片刻,然後問道,「這事兒應該是非常隱秘的,你怎麼會知道的?」
「當時我也是受雇調查劉向東行蹤的人,所以知道詳細的經過,為此我也得了兩萬塊的封口費,不過後來霍天成對我實在不怎麼樣,我一氣之下就另起爐灶了,所以他對我比較不放心,一直揚言要我的好看,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說出這事兒來的。」那人向範無病解釋道。
範無病點了點頭,如果這事兒屬實的話,倒是可以坐實了霍天成等三兄弟的買凶殺人罪名的,如果運作得當的話,這就是一個死刑的分量。
于是範無病就對那人說道,「這事兒,你給我完完整整地描述出來,讓我的人給你準備好材料,然後我的人帶你去報案,你放心,你的安全由我來保障,絕對不會出什麼問題的。等到事情了結之後,你願意留下來也好,願意出國也好,我都提供一筆資金,絕對不會讓你白忙活兒一場就是。」
「那就多謝範總了,今後我就靠您提攜了。」那人感謝道。
範無病打發了這人之後,就開始動起了腦筋來,自己直接這麼找人去舉報霍天成也是不妥當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劉向東和田虎等人的親屬,然後將其中的內幕揭發出來,自己再替他們撐腰打這場官司,那麼事情就搞定了。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範無病的心情就好了許多,立刻吩咐人安排此事。
其實也不是範無病非要置人于死地,實在是霍天成這一家子兄弟姐妹都是毒販子出身的,毒販子這類人物,一般都是心狠手辣的,如果自己不將他們給處理了,那麼遲早會對自己形成不利的,尤其是範無病知道霍天成在海外的資產也不少,可能還要比國內的資產多一些,因此他覺得,趕緊利落地處理了這一家人,對自己的好處的很明顯的。
就算是自己不擔心他們的明槍暗箭,但是自己這麼一大家子人可是比較麻煩的。
用一句比較通俗易懂的話來說,這就是防患于未然啊,只有將危險解決在萌芽狀態上,才是對自己的生命安全最大的負責。
不過在範無病著手準備這一切的時候,範無病就接到了朱老板的電話,他很明確地就問範無病道,「嗯,那個霍天成家丫頭的事情,是你弄出來的嗎?」
範無病愣了一下,然後就說道,「難道他們那些轎車,不是走私過來的嗎?」
朱老板說道,「嗯,是走私的沒錯兒,市局已經查清楚了,確實是從南方運過來的走私車,不過不是從廈門那邊兒,而是從湛江那邊兒,這也算是一個比較大的案子了。不過霍家丫頭不是事主,她也就是一個跋扈點兒的二世祖而已,你就不要多管了,反正你也把人家的鼻梁給打斷了,也不吃虧。」
「有人給他說情了嗎?」範無病有些好奇地問道,這事兒是他正在策劃當中的重要手筆,怎麼能夠因為朱老板的一句話就輕松放過?那樣的話,自己的麻煩就多了。
朱老板說道,「霍天成在京城房地產界的影響比較大,而這個時期又是我們大力推進房地產市場開發的敏感時期,你如果這麼一搞,讓霍天成畏手畏腳縮減工程的話,對于地產業的發展史不利的,從這個方面來看,我是不贊成你亂搞的。」
範無病聞言沉默了片刻,然後才說道,「現在不是我的問題了,而是霍天成兄弟三人有買凶殺人的前科了,而且,他們之前可是販毒起家的。」
「啊?!」朱老板頓時愕然。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