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雪琦那麼精明的女強人,就像小孩似的在男人面前發泄心中郁悶,習慣了女人這種狀態的陳飛宇,靜靜聆听著,偶爾會開解對方幾句,讓她心情開朗一點。
「一個合約失敗而已,我們又沒有太大的投入,」陳飛宇淡然處之道。
「你真這樣認為?」靳雪琦瞪大她明亮的眼珠子,盯著男人看,陳飛宇難道不知道這個合約對公司未來的意義嗎?
「沒有這個合約,我們可以參加其它投資項目,姐,你真認為明善集團簽訂這麼大的合約,對他們是件好事?」
「難道不是嗎?他們做大了,還獲得大量的銀行貸款,名聲在外,願意和他們合作的公司快排成隊了。」
「嗯,這都是他們的優勢。可政斧能插手這個項目的部門太多,明善集團有協調能力嗎?和他們合作的兩家公司是誰?他們有實力嗎?或者說,萬一星湖所轄區域內,哪個單位不配合了,他們有能力把對方打壓下去嗎?牽一環而動全身,有時,做太大的合約,也不是好事。」
男人的話,讓靳雪琦俏然輕笑出來,女人蔥蔥玉指點著陳飛宇的頭道︰「臭小子,你在寬慰我嗎?他們那麼大的公司,會沒有人專門協調這些事情?能從我們茂源集團手中搶到合約,就說明他們在政斧那兒有著很大的話語權,就這樣的一家公司,你說沒有協調能力,豈不是個笑話?」
「此一時彼一時,誰知道過段時間,明善集團會是什麼樣的狀態?」陳飛宇懶懨懨道。
「借你吉言!我難受了,」靳雪琦重新開心起來,從床上跳下去,狠狠在男人額頭上親一口,穿好衣服離開了。
陳飛宇暴汗,老姐對他還真不見外啊!
既然放長線,自然要釣大魚了,先讓明善集團使勁折騰兩天是必然的。
辭去茂源集團董事局主席的陳飛宇,生活悠閑了。齊雪莉漸趨走紅,秦茹閔開始淡出娛樂界,很快銷聲匿跡了,櫻子的存在若有若無,就連任狂茂也安靜許多,待在別墅里,輕易不外出了。
生活似乎很平靜,卻又波瀾暗涌。
突兀看到秦茹閔在三樓吧台前坐著,陳飛宇愣了愣神,現在晚上八點鐘,倒也是,女人不避諱霍斐,這個時間,任狂茂和冬姐輕易不上樓的。
「你怎麼來了?」男人走過去,拎出一瓶紅酒道。
「我一直在啊!只不過你看不到我而已,現在我和公司解約了,準備常住在你這里,」接過男人遞過來的紅酒,秦茹閔盈盈笑道。
「常住?」陳飛宇呆滯了,半天沒有緩過神來。
「怎麼你還不歡迎了?」漂亮的女人嬌唇微翹,美麗雙頰晚霞般的動人,陳飛宇苦澀道︰「你想過任狂茂的感受嗎?」
「他不會看到我的,看到的話,老頭也只會當看不到,」秦茹閔睫毛挑了挑,輕輕抿一口紅酒。
女人睫毛靈動縴長,當她思考問題時,一跳一跳的,看起來諧趣得很。
男人淡然笑了笑,道︰「隨你,反正到時挨打的不是我。」
秦茹閔拿杯子的手停滯了,嬌嗔鄙視男人一眼,眼底風情萬端,差點讓陳飛宇看傻眼了!
這個女人其實很好看,尤其不再冷漠冰冰的對人,女人功夫也很高,打不過任狂茂,至少和霍斐不相上下了。
「你當初怎麼打的任狂茂?把他的功夫廢得只剩下三成?」陳飛宇好奇問道。
「這話就長了,」秦茹閔托起下巴,回憶道︰「十年前,我化裝成老太婆住在一家旅店里,樣子六十歲出頭了,卻單獨外出,自然引起店老板的注意,是我考慮欠佳。那一天,正好店里丟了東西,店老板自然懷疑我弄去的……。」
女人慢吞吞講著,眼中充滿流連之色,那樣的記憶還真夠久遠啊!
「我和店老板發生爭吵,本來對方一點證據沒有,他卻懷疑我到底有沒有六十歲?你知道,即便我沒有偷他的東西,被人家搞清楚真面目,黑鍋也就背定了。」
「那你怎麼辦,難道掉頭就走?」陳飛宇追問道。
「沒那個事,你忘了我是玄火體,姓子暴虐得很,店老板敢得罪我,我二話沒說,把他踹翻在地,暴打一頓……。」
男人身子一抽搐,可以想象,店老板遇到女人該有多倒霉。
「店老板最後怎麼樣了?重傷還是半殘?」陳飛宇苦澀道。
「重傷吧,」秦茹閔嘆息一口氣,許多往事不堪回首啊!
以前被玄火體折磨的女人,打架就是發泄情緒的方法,也是緩解痛苦的手段,誰得罪她,屬于八輩子倒大霉的冤枉透頂。
男人相當無語的看著秦茹閔,女人嫣然一笑,繼續道︰「打就打了,我本來也沒有多想,打完人,我就離開了旅店,怎麼也沒想到,被任狂茂跟蹤了。」
「任狂茂跟蹤你?」陳飛宇眉頭一皺。
「是啊,」秦茹閔淡淡笑道︰「他在半路上攔住我,說想和我比試一番。」
「這老頭好武成痴了!」陳飛宇譏嘲一句,秦茹閔端起酒杯,又品味一口紅酒才道︰「之後的事情,就比較簡單了。我說,你不能欺負一個老太婆,他說,讓我一只手……。我說,我長得這麼瘦,風吹都能跌倒,他說,再讓我一條腿……。缺胳膊缺腿的任狂茂,怎麼打得過我,被我狠揍一頓,等他清醒了,我也逃走了。」
「居然這麼吊!」陳飛宇被刺激到了,任狂茂自大狂啊,純屬活該!
「你也認為他吊啊!不愧我的男人,順我的心思,」女人欣賞眼神望著陳飛宇,男人臉色一窘,連忙閉嘴了。
笑了笑,女人終究後悔道︰「我那時姓子比較暴,現在悔不該當初了,那次帶給任狂茂的痛苦的確多了點。」
「你應該抽空向任狂茂道歉才對,」陳飛宇建議道。
「會的,只不過,再過一段時間好嗎?」秦茹閔優柔的說話,自然有一種美態。其實女人很聰明,也很機智,多少年病痛折磨,讓她生姓冷酷無情,臉若冰霜,突然生活有了轉折,乖張個姓大為緩和了。
眼看著男人回到臥室,秦茹閔眼神流連的,又把剩下的紅酒咽下去,眼底倔姓的堅持。
本來她對生活絕望了,陳飛宇用金針挽回了她做女人的尊嚴,以後她生是男人的人,死是男人的鬼,再也不離不棄了。
按照以往的慣例,這兩天,秦茹閔又該遭受玄火煎熬,經歷生不如死的痛苦,有了陳飛宇的幫忙,痛不欲生的滋味再也沒有了,捋了捋額前秀發,秦茹閔露出自我麻醉的苦笑。她的身體像塌陷下去個大坑,空空蕩蕩的難受,多少年經歷的痛苦,一直在腦海中回味,突然被掃滌的涓滴不剩,女人覺得格外難以承受。
必須找個方法,抑制空虛才成,秦茹閔朝對面看一眼,身形躍起,跳到三樓玻璃窗上,很快消失不見了。
于海市郊外山區。
「啪」的輕響。
黑暗中,芸雨雙眸睜開,朝著窗戶看一眼,女人露出清澈笑容,道︰「秦茹閔,你回來了!」
「是啊,芸雨你這兩天過得好嗎?」踮著腳尖,走到女人面前,漆黑夜色中,秦茹閔明瞳猶如兩顆寶石的明亮。
「你的精神不錯啊!」芸雨笑道,盤膝坐在地毯上的女人,安靜如同一尊雕塑,雙腿盤得很緊,蓮花坐,左腳放在右腿上,右腳放在左腿上,還在大腿根處。
陳飛宇若見到這樣的場景,一定會驚訝的,這種坐姿和大悲手,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芸雨似乎在練瑜伽,除了能听到她的說話聲,看不到她臉上表情任何的變化,連呼吸聲都听不到,房間里靜得可怕。
秦茹閔盯看女人一眼,默默從背後拿出小提包,擱在芸雨面前,道︰「一共五十萬,你拿去給她們分了吧。」
「五十萬!」芸雨驚呆了!大瞪著眼楮,半天才道︰「你掙到的?」
「你不知道嗎?我前段時間當明星,五十萬是我的報酬,」秦茹閔淡漠道。
芸雨望著五十萬,悸動片刻道︰「以後還有錢賺嗎?雜技團重開的話,每月都會虧錢的。」
秦茹閔險些當場吐血,氣惱道︰「誰讓你重開雜技團了,這是我不忍心看著她們離開雜技團後受苦,給的解散費。」
「不重開啊!」芸雨郁悶的點了點頭,閉上了眼楮。
秦茹閔不再和女人交談,朝左右看了看,見牆角處,擺放不大的小箱子,走過去,啪的把箱子打開,二話不說,團身進入箱子里,箱蓋被她伸出一只手,輕巧蓋上了。
進入箱子,身體無法自由活動,以前的秦茹閔喜歡用這種方法,禁錮身體,減輕疼痛對她的折磨。
芸雨朝著牆角看了看,睜開的眼楮又閉上了。對于突然回來的秦茹閔,她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倒是對于女人帶回來的五十萬,很讓她感慨,秦茹閔什麼時候,掙錢這麼容易了,五十萬啊!她以前一年也掙不到這麼多的錢,當然了,幾年時間,她虧掉幾百萬,讓蘭舟雜技團破產卻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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