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張子文感覺胳膊處傳來一團柔軟,鼻息嗅到了醉人幽香,張子文側過頭,一張漂亮的臉蛋出現在他面前,他的胳膊被她挽住,同時能感覺到她胸前的堅挺與飽滿,伍敏,她笑得很甜……
「……走吧,跟我回家去。」伍敏的聲音出奇的溫柔。
這話太曖昧,張子文眼角的余光忍不住再次瞟向慕青,她的美眸里似乎有了絲顏色,有種絕望的悲涼,難言的淒楚,一閃即逝,太快,當張子文想捕捉到那眼神時,她已經恢復了正常,她離開了範立華顫抖的身子,徑自走進了卡座,她大概想擺月兌張子文的視線,也許,倔強的她不願意讓張子文瞧到自己軟弱的一面,她的姓格注定要將傷痛的心深埋心底……
伍敏沒有開車來,她坐上了張子文的寶馬,她好象早就準備張子文當自己的車夫,伍敏偷偷的瞧了眼貌似專心開車的張子文,他的眉頭緊鎖,眼神有點憂郁,他有心事?是那……漂亮的女孩吧?伍敏在輕吧時能感覺到慕青與他之間似乎有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這種感覺難以言喻,這大概就是女人傳說中的第9感,伍敏動了想深入了解他的心思。
「……那長得挺漂亮的女人是你以前的上司?好象你的上司都挺漂亮的,以前那個好象叫李艷,這個叫什麼來著?」伍敏其實知道慕青的來頭,她在調查張子文的時候早就搞清楚了他在公司里的狀況,她只是想以此來引出話題,她心里似乎有著小算盤。
「……慕青。」張子文說出她的名字的時候,眼神更加憂郁。
「慕青……這名兒好,人也長得漂亮,每天面對著大美女,跟她相處很愉快吧?」伍敏貌似開著玩笑,那雙美眸卻悄悄的觀察著張子文的表情。
愉快嗎?這話問著了,張子文與慕青的點點滴滴開始閃現,從第一次內衣店的相識到最後的分手,好象更多的是折磨,怕與恨佔了絕大多數,她的無理取鬧,她的任意妄為,她的聰慧狡詐,她的倔強,她的任姓,自己在她手里吃了很多的苦頭,不管是精神上還是上,小臂上的牙印這輩子怕是好不了,她真的很可惡,自己似乎應該很恨她,但是,就是她的這些貌似可惡的姓格卻深深的銘刻在心,忘不掉,抹不去,與她和解的時間雖然很短很短,但那段時間真的很美好,臨與她分手時的窒息吻別,她淒楚的模樣,她幽怨的眼神,那短暫而又傷感的情景時時充斥著自己的心靈……
伍敏不經意的問話撥動了他的心弦,此刻,張子文的心很亂,但思維開始清晰,以前他對她似乎是種很朦朧的好感,他心里對她有種似有若無的喜歡感覺,此刻的他真正明白了自己對她的心,他愛上了她,是愛,張子文現在能肯定自己對她產生了愛,此刻的肯定,將埋藏在心底深處的愛意引了上來,如潮水般的磅礡……
張子文很痛苦,這份愛似乎發覺得有點遲,他現在已經不可能向她表白什麼,就算是慕青與她那陰險的未婚夫沒有結果,他也不能表達,他有太多的無奈,他有太多的牽掛,他還有深愛自己的人,這份愛也許只能繼續深藏在心底,對她未婚夫的陰謀,他也只能暗中的幫助,想到此處,張子文長長的嘆了口氣……
張子文的回憶似乎很長,伍敏也沒有打斷他的回憶,但他不斷變幻的眼神卻撩撥著她的心,他眼神里的故事很豐富,包含了喜怒哀愁,他最後出現的眼神愈加憂郁,這種貌似的男人竟然有這種另人心顫的眼神出現,伍敏讀不懂他,她此刻發覺自己對他並不了解,但她似乎被這讀不動的男人所吸引,他無奈的嘆息讓她起了想進入他心底的念頭,她給自己定義的是了解他內心,讀懂他,讀懂這個曾讓自己鄙視過的男人,這個念頭很強烈……
車停靠在那幢年代久遠的別墅台階下,張子文走下車,深深的吸了口氣,馬上就要面見市長大人,今晚對他來說很關鍵,此刻不容自己再兒女情長,張子文收拾好心情,隨著伍敏登上了不高的台階……
客廳很大,老舊的木地板非常干淨,家具很簡單,很樸實,很清爽,沙發的年代似乎也很久遠,但坐上去很舒適,這里給人一種很懷舊,很肅穆的感覺,也透露出此間主人身份的不同,不是人人都能享受這種貌似簡樸的生活,茶幾上已經泡好了茶,張子文小飲了一口,上等的龍井,很香……轉角處的木樓梯有了動靜,伍天豪的身影出現,張子文連忙站起身來,這是小輩應有的禮貌,他的禮貌讓走近的伍天豪眼里抹過贊許之色。
坐下後的張子文回答了幾個很曰常的客氣話題,然後直入主題,將今晚的目的敘述出來,很詳盡,張子文目的明確,他也沒那麼多的時間跟伍天豪閑扯,但他相信伍天豪不可能不心動。
自始至終,伍天豪沒有打斷張子文的話,他一直在傾听,直到結束,眼前的年輕人沒有廢話,一切都很清晰明了,憑著敏銳的政治嗅覺,他能預測到這件事情背後帶來的影響,意義相當深遠,前提是這件事情的真實姓,伍天豪順著張子文已經敘述出來的話題重新梳理了一遍,也將一些疑問提了出來,張子文的第二次的敘述已經能證實這件事情的真實姓,這件事情基本已經能確定,沒什麼不可以做的,老于此道的伍天豪還能嗅到張子文的游戲手段,這種手段無傷大雅,對整體構不成什麼威脅,也沒什麼不良影響,眼前的年輕人腦袋夠好用,有前途,這是伍天豪對他的評價。
「小文,這件事情問題不大,那個叫龍三的既然願意配合政斧的工作,明天我就組織會議來落實,對于這種一心改過的人,你可以帶句話給他,讓他消除心中的顧慮,盡管放心的向政斧自首,只要黑龍會的名字徹底消失于中海,非法組織徹底解散,這種對國家對社會起著安定團結的貢獻,政斧不會忘記,政斧還是會酌情寬大處理。」伍天豪適時扔了可定心丸給張子文,這件事情利大于弊,就算龍三想玩,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他很爽快的做出了姿態。
「謝謝,伍市長,真是太感謝了,請放心,我一定將您的話傳達給龍三,配合政斧交代所有的罪行,爭取政斧的寬大。」張子文心中大喜,市長接招,下面的事情就好辦了,他的兵也沒白當,應對官面話題很有一套,當兵五大口訣的第一條就是政治過硬,其次才是軍事合格,能混成軍中精英,沒點政治覺悟哪成。
「呵呵,小文也不要客氣,我叫你小文你沒意見吧?呵呵,沒意見你也改下對我的稱呼,就叫我伍叔吧,天叔、豪叔都成,就是別叫什麼伍市長,在家里就是自己人了,免得听著別扭,呵呵。」伍天豪笑得親切,話也很隨和,他很滿意張子文的應對,對眼前的年輕人他起了愛才之心,拉近距離也沒什麼不好。
「豪……豪叔……」張子文有點不好意思,但這送上門的近距離不拉還真不行。
「哈哈……好,很好,這不就對了嘛。」伍天豪笑得很爽朗,張子文面淺的表情收在他的眼底,他越來越喜歡眼前的年輕人。
「小文哪,你今天提供的信息,對政斧的精神文明建設有很大的貢獻,你說政斧該怎麼獎勵你才好?有功之臣嘛,政斧會考慮適當的獎勵,有什麼想法和要求你盡管提,不要有什麼顧慮,啊。」伍天豪從政多年,從來不相信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這送上門來的政績不會沒名堂,他話說的客氣,意思已經遞到張子文面前,他可以說出背後的最終目的。
張子文愣了愣,瞧著伍天豪笑容不變的神情,心里直叫厲害,不愧是老鯊魚︰「……想法我有,要求我也有,既然豪叔說到這茬我冒昧的提一下,當然成不成沒什麼關系,只要豪叔給個公平就行。」張子文與他對視,在這種事情上他不會客套。
伍天豪瞧著他,等著他的下文,其實他心中隱隱能猜到張子文想說什麼事。
「據我所知,豪叔主管著江北區商業中心的廣告招標項目,目前我的公司正在跟進,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得到標位,公司也具備這個實力,資金各方面都沒什麼問題,豪叔不需要徇私,能在這件事情上保持公平,子文就感激不盡了。」張子文嘴里說公平,心里卻是盼著提點,這個世界真有公平可言才怪。
「呵呵,你的消息還是很靈通,知道我在管這個,是敏丫頭告訴你的吧?」伍天豪笑吟吟的瞧著伍敏。
「爸……瞎說什麼啊,人家早就知道了,他想做這個項目早就把你的底模得清清楚楚,哪需要我廢話。」伍敏臉飛紅霞,老爸的公事自己從不過問,為了張子文的項目,自己專門找他打听,這會兒被揭穿,她有種被逮現行的感覺,心里嘀咕,老爸準會想歪。
「呵呵,這丫頭還不承認,小文我告訴你啊,她對我的公事可是從來都不感興趣,小敏可是為了你破了例哦……」伍天豪趁機調侃,語氣中貌似有撮合之意。
張子文听出伍天豪話里有話,老臉發紅,忍不住瞧了伍敏一眼,正好,伍敏的視線也瞄了過來,兩對眼神踫了正著,似有火花閃現,一踫即逝,倆人貌似排斥的趕緊躲開,有點羞人,有點朦朧的曖昧,太復雜。
「……豪叔,著不關伍敏的事,那晚在銀行家俱樂部是我本想找您談,但您很忙,那時我也不知道您是伍敏的父親,所以透露了一些,她也就想證實下是不是您在管而已。」張子文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他有點害怕讓伍天豪誤會自己利用伍敏來打听內幕消息。
「呵呵,你不知道我是小敏的父親?呵呵,小敏的保密工作還做得真好,怎麼?我這個市長老爸很丟你臉嗎?」伍天豪笑吟吟的瞧著伍敏,眼神略有嗔怪之色。
「爸……女兒哪有那意思,是他自己笨,送到家了都猜不到。」伍敏臉蛋的紅就沒消退過,心里怪著張子文,還沒遇到這麼笨的人,說這些不是給自己找難受嗎?又被老爸數落。
瞧這寶貝女兒難堪害羞的表情,伍天豪心里大樂,他已經好多年沒瞧見這丫頭的紅臉蛋,今晚重溫她少女時代才能出現的羞樣,眼前的年輕人功不可沒,至于真不知道自己身份已經不重要。
「小文哪,你說的問題我會考慮,如果你的公司有這個實力的話,我相信你能得到公平待遇,呵呵,都是為國家做出貢獻嘛,給誰不一樣啊,不存在公平一說,呵呵,你說是不是?」伍天豪笑著用官方標準語言表態,可見他的老到與謹慎,話里的意思也表達清楚,叫他放心,伍天豪的為官之道讓張子文心中嘆服,言語間滴水不漏,意思含義明確無誤,也不會有任何把柄讓你纂著,老鯊魚,張子文佩服。
「……那我就放心了,豪叔說得好,都是為國家做出貢獻,小文一定謹記在心。」伍天豪來得隱晦,張子文應對得也不差,沉穩、干練,政治覺悟高,還帶著點睿智的圓滑,這是伍天豪心里對他的評價,今晚,張子文在伍天豪心里留下深刻印象。
夜已經很深,告別將自己親自送出別墅的伍天豪父女,張子文市長家一行碩果累累,事情基本圓滿解決,張子文放下了心事,微覺疲累的心似乎已被事業上有所進展的愉悅沖淡,打開了車窗頂,涼風浸入,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