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炕上,玉體雜亂橫陳,淡淡的月色里,一抹抹,都是晶瑩的閃光。
突然,妖精跟詐尸似的,猛地就坐了起來。
詐尸的不僅是妖精,梁大爺和白燕、沈娟都是,只有燕子一動不動,但她也睜開了眼楮。
陣陣激昂歡快的樂聲響徹夜空。
迷瞪了霎那,梁桂英問道︰「這咋回事兒?」
側耳听了听,妖精驚訝地道︰「這是留聲機、大喇叭。」
白燕問道︰「什麼是留聲機、大喇叭?」
在這麼個窮鄉僻壤,出現這種東西,感覺真是怪異之極。
過了一會兒,妖精道︰「說不明白,等會兒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說話的功夫,韓立洪已經起來了,正要開門出去。
妖精听見了,喊道︰「你等會兒!」
不一會兒,五個人都出來了,到了院子里,一看到韓立洪,她們都呆了一下。
她們發呆,是因為韓立洪的行頭太嚇人了。
韓立洪的雙腿上綁著鉛塊綁腿,她們都是行家,一看就知道有多少斤。而且,不僅如此,韓立洪還穿著鉛塊坎肩,手臂上也綁著裝滿鉛塊的布褡褳。
這一身鉛塊,至少有一百二十斤!
開跑了,樂聲在繼續,冉莊整個活了起來。
一個小時,韓立洪汗如雨下,但步伐始終如一,不快也不慢。
韓立洪身上的肌肉並不如何顯眼,但顯然,韓立洪強壯的讓人恐怖。跟在韓立洪身後,燕子的目光是贊賞,而其余四位,都有那麼點眼饞的意思。
跑完步了,李巧珍陪著五位去洗澡。洗完澡,她們都換上了漿洗過的新衣服。而後,李巧珍陪著她們,在村子里,地下地下,四處看看。
訓練場,正在進行騎兵訓練。
對殺!
馬如奔雷,刀光如電,殺氣森森。
她們只看了十分鐘,就有兩個人被抬了下去。
評定成績的標準之一,把對手劈下馬去,得分最高。
不說別人,就是燕子,都有點目瞪口呆。
「這個變態……」妖精眼楮瞪得溜圓,嘴里不自覺地嘟囔著。
當騎兵訓練結束之後,全體列隊。
「只有死鬼子,才是好鬼子!」
突然,七八百人驀地同聲怒吼。一旁,慢了一瞬,不論男女老少也都跟著怒吼。
幾人先是給下了一跳,跟著,妖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問一旁的李巧珍道︰「這又是那小子想出來的吧?」
李巧珍笑著點了點頭。
「只有死鬼子,才是好鬼子!」燕子也不由莞爾,虧他想的出來。
「只有死鬼子,才是好鬼子!」
第二次怒吼聲起,不自覺地,她們俱都臉容一變,神色肅然、凝重。
「只有死鬼子,才是好鬼子!」
第三次怒吼聲起,天地肅殺!
吃早飯的時候,她們都還沉浸在那種說不清的激昂情緒里。吃過早飯,韓立洪把燕子一個人請進了屋里。
坐下後,韓立洪道︰「王錦湖被捕了。」
燕子一下子站了起來,而後,又緩緩坐下,道︰「還有誰?」
韓立洪道︰「我指派人監視王錦湖,其他的還沒有消息。」
燕子道︰「我得回去。」
搖了搖頭,韓立洪堅決地道︰「這件事兒不需要你出面,你把你們的人告訴我就行。」
如果說以前對韓立洪還有一點不確定,但現在,在冉莊住過一夜之後,這種不確定就一點也沒有了。
這里很怪,韓立洪很怪,不可思議,但值得信任。
燕子清楚,不論在保定做什麼,韓立洪的優勢都是她根本沒法比的。沒有猶豫,她把所知道的關系告訴了韓立洪。她也沒有堅持要去保定,韓立洪表現出來的能力讓讓她信服。
韓立洪走了,燕子的面色有些蒼白,這件事兒太重大了。在整個北方,只有她一個人知道要救的那些人里都有誰。
白劍快要急昏過去了,王錦湖被捕,李志道被捕,他就失去了和保屬特委的聯系。
雖然他還兼著保屬特委團書記的職務,但他剛到保定才一個多月,而且又一直忙著組織高鑫暴動的事兒,團委那塊根本就沒顧得上。
現在,他只有和燕子的聯系了,但事情出了這麼長時間,燕子卻消失了,難道也出事了?
在臨街的一棟二層樓房里,趙寅成和韓立濤並肩站在窗前,他們一人手里拿著一個望遠鏡。
看了一會兒,放下望遠鏡,韓立濤看了一下表,對趙寅成道︰「老師,此人每隔四十三分鐘必然要經過金家米店,應該可以確定了。」
趙寅成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一次,真是立大功了,而這全要歸功于他慧眼識人。想想都後怕,脊梁骨里冒冷汗,這要是讓[***]得手了,那他就得上軍事法庭受審不可。
韓立濤一到,沒幾天,就破獲了這起共黨要案。之所以能破獲這起共黨要案,一是運氣,但更主要的還是韓立濤本人的能力。
從一開始,一個普通的[***],韓立濤周密布置,順藤模瓜,終于得到了天大的收獲。
李志道,保定特委書記,高鑫暴動的重要組織者;翟樹人,鑫縣縣委書記,也是高鑫暴動的重要組織者。
此外,更重要的還是潛伏在第四監獄里的三個[***],這才是最要命的。
他們把望遠鏡放在窗台上,然後回到桌旁坐下,趙寅成道︰「立濤,一定要確保第四監獄的安全,就要把[***]徹底都挖出來。」
韓立濤道︰「老師放心,您栽培我一場,立濤敢不粉身以報。」
趙寅成嚴肅地道︰「立濤,這件事我就全交給你了。」
韓立濤起身,雙腳一踫,敬了一個軍禮,道︰「老師放心,學生一定全力以赴!」
趙寅成越看越喜歡,他站起身來,道︰「那好,立濤,我走了。」
韓立濤把趙寅成送走,他又回到了窗前,拿起了望遠鏡繼續觀察那個人。
那個人又回來了,這已經是第五趟了。如果不是急到不行,這絕對是違反常規的。可見,他等的人一定是條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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