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酒樓,座落在豐城最中心的繁華地帶,門口車水馬龍,一片繁華,觀道上,行人川流不息,听其聲,叫賣聲此起彼伏,人聲鼎沸。
「老頭,還有多久才到,都走了半個時辰了,這里是哪里?怎麼全都穿著古代的衣服,這是演戲嗎?看起來真好玩,趕明兒我也去弄一身試試,過一過俠客癮。」
一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年身上穿著奇裝異服,站在人群中猶如鶴立雞群,醒目到了極點,與眾人一對比,顯得格格不入,看著路人投來怪異的目光,行人對他指指點點,眾目睽睽之下,他恍若未覺,悠然自得地欣賞這難得一見的古裝盛會。
和少年走在一起的是一位古怪地老頭,衣衫襤縷,滿面春風,胖乎乎地,笑起來像廟里的和尚,衣服補丁上打補丁,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件道袍。
就這一對奇怪組合,回頭率絕對是百分之百,有譏笑的,有同情的,有迷惑的….
老頭听了少年的問話,一聲不吭,一個人在那里自言自語,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
抬頭一看,鳳天酒樓的字樣讓他眼前一亮,拉著少年向酒樓行去,周圍的人停住了腳步,好奇的看著這老少二人,看他們意欲何為。
門口站著的門衛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譏笑道︰「老頭,你來錯地方了吧!這可不是叫花子窩,也不是和尚廟,莫不是你老眼昏花沒看清字,這里可是鳳天酒樓,就你這身打扮,還是去你的狗窩吃飯去吧,這里可是有錢人才能來的地方。」
老頭一听,勃然大怒,「好你個狐假虎威的小子,進去叫你們掌櫃的來,要不是今天請人吃飯,換成平時就是你們掌櫃求我,我都不會來,我宇天化活了一大把年紀,你這麼不開眼的黃毛小子還是第一次見。」
原來這兩人就是跑來喝兩杯的宇天化和王辰,王辰只是微笑不語,看老頭的神態不似做戲,莫非他大有來頭不成?
門口的大街上圍著看戲的人都哄堂大笑起來,紛紛議論道︰「這老頭真有意思,先前看起來還算正常,現在說這話,我覺得他比那個穿五顏六色衣服的少年瘋得更厲害,他以為他是鳳天酒樓老板的祖宗?這麼大口氣。」
「可不是,不過這老頭蠻可愛滴!傻得可愛,這一老一小真可憐,都瘋成這樣子了。」
「媽媽,那個大哥哥也是瘋子嗎?穿得太奇怪了,我從來沒見人穿過那樣的衣服,看起來好丑!」
「小玉乖!那個大哥哥看起來不太像瘋子,不過那個老頭一定是個瘋子,可惜小小年紀,就要陪著瘋子爺爺流浪街頭,真可憐!」
「…………」
各種各樣的猜測!傳入王辰和宇天化的耳中,有時候耳朵太靈敏了也不是好事,他們此時恨不得找條地縫躲起來。
這麼多人,罵又罵不得,打也不能打,只能自己哭笑不得,卻又無何奈何,在眾人的眼里,這表情證實了大家心中的猜想,更有甚者,搖頭嘆息不已,這爺孫倆瘋得太厲害了,不可救藥了。
門衛也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洪亮,捂著肚子對另外一個門衛笑著說道︰「真是笑死我了,肚子都疼了,真是一對笑死人不償命的活寶,老頭!謝謝你,好久沒有這麼開心的笑過了,我不想為難你,帶上你的瘋孫子快走吧,不行了,我沒力氣了,他們如果不走,丁路生你把他們趕走吧,呆在這里耽誤了生意,老板找麻煩,你我都擔當不起。」
宇天化被氣得臉色鐵青,見王辰在一旁微笑不語,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頓時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這下丟臉可丟到姥姥家了,一聲怒喝道︰「宇文你給我滾出來,你再不來,你爺爺我都快要被人給扔出去了,惹急了我,一把火燒了你的破店,真是氣死我了,你這小王八羔子!找了些什麼廢材手下。」聲如炸雷,震得人耳膜生疼。
宇文正在樓上內屋算帳,鳳天酒樓生意現在是如日中天,營業額一天比一天向上翻,喜得他是見眉不見眼,正暗自得意時,一聲熟悉的怒罵聲傳入他的耳膜,叫來手下一打听,听說一個穿著破破爛爛吵著要進來吃飯的胖老頭。
心中一沉思,一拍大腿,這不是自己爺爺嗎?一定是那個狗眼看人低的林曉楓,也不學學人家的丁路生穩重,這次可是惹大麻煩了,就連自己父親稍有不如意!都會被爺爺罵到狗血淋頭,想一想爺爺那爆跳如雷地樣子,心有余悸,現在也沒辦法了,只有硬著頭皮上了,想起來都頭皮發麻。
當宇文心急火燎地趕到門口時,老遠就看見林曉楓在那里和爺爺爭執著什麼,罵得臉紅脖子粗的,宇文心里頓時萬念俱灰,連想撞牆的心思都有,心中暗罵︰林曉楓這個家伙一定要解雇了他,以前看他可憐,現在可顧不上了,現在可要想什麼辦法讓老爺子消火了,要不然自己不死都要月兌層皮。
宇文連滾帶爬地走到門口,氣喘吁吁地大叫一聲︰
「林曉楓,住口!」
林曉楓回頭一看,沒想到老板真來了,這下麻煩了,這老瘋子怎麼就那麼難纏呢?早知道就把他扔出去了,現在老板來了,肯定會罵自己沒有盡到門衛的責任,耽誤了店里的生意,扣工資不說了,要是被解雇了,自己一家就要去喝西北風了,想到這里,林曉楓氣得腸子都悔青了。
為今之計只有馬上趕走這對瘋子爺孫才能保住自己的飯碗,他馬上反應了過來,凶神惡煞地對宇天化道︰「老頭,還不快走,我老板都出來了,快滾,這里可不是你討飯的地方,再不走,就別怪我心狠手辣,把你給扔出去。」
宇天化被氣得怒急攻心,一把抓起林曉楓向人群扔了出去,這一扔快如閃電,林曉楓只覺自己腰上一緊,全身騰空,向人群飛了出去,眾人暗忖道︰這老頭好大的手勁啊!紛紛的避開了「飛人」林曉楓。
「啪」林曉楓摔到地上,頓時昏了過去,人事不知了,自從宇天化和王辰來到鳳天酒樓,丁路生就不發一言,聰明穩重的他!看出一絲端倪,王辰的微笑不語,宇天化的狂妄不忌,兩個橫看豎看都不像瘋子,倒像是極有身份的人,那威風凜凜的氣勢可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聰明的他選擇了沉默。
宇文氣還沒喘過來,林曉楓就被宇天化給扔飛了,看著宇天化那副怒氣沖沖,擇人而噬的表情,沒來由的打了個寒戰,心中叫苦連天,暗嘆林曉楓的不識時務。
宇天化這時也看見了宇文,指了他鼻子破口大罵道︰「好你個王八小子,現在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信不信老子一把火就燒了你這個破酒樓,你個混蛋!剛才那個人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你給老子馬上炒掉,趕快給我安排個最好的包廂,今天這筆帳晚上再和你算,真是氣死我了,老子什麼面子也沒了,都是你這個小兔崽仔子害的。」
看著宇天化痛罵宇文,周圍看戲的以為這瘋子慘了,鬧事也要看一下地方,鳳天酒樓背景非常雄厚,就算是縣官親來!對宇文老板也是恭恭敬敬的。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被人痛罵的宇文大老板不但沒有大發雷霆,而是對瘋老頭唯唯喏喏,點頭哈腰地把大小兩「瘋子」請了進去,眾人不由得瞠目結舌,面面相覷,一個個頭上冒出的全部都是問號,對于這樣的收場完全出乎意料之外,見好戲已結束,眾人一哄而散,堵塞了半個時辰之久的明揚街又恢復了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