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達幾乎是連拉帶拽的把龔懷明帶到了祖宅,面見老祖宗徐耿陽。
龔懷明見到徐耿陽的時候,多少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他早就听說徐耿陽是位八十多將近九十歲的老人了,在他的想象之中,如此高壽的老人,理應老態龍鐘才是,然而他所看到的徐耿陽,除了一頭的銀發之外,並沒有其他能夠顯示出衰老的跡象,他露在外面的手背、面部等身體部位的皮膚,細膩緊繃,面色紅潤,一點衰老的跡象都沒有。如果不看徐耿陽的銀發的話,說他是個年富力強的壯年人,相信也不會有人懷疑的。
人在屋檐下,龔懷明多少都要表示一下對徐耿陽的尊敬,他不卑不亢的朝著徐耿陽施了一禮,「晚輩龔懷明見過徐老先生。」
徐耿陽先請龔懷明坐下,隨後跟他交談起來。龔懷明好歹做過三個多月的皇帝,雖說是受人擺布的傀儡,但是這三個多月的經歷對他的氣質、談吐上的塑造是極為富有成效的,徐耿陽很快就察覺到了這些。
半個多時辰後,徐耿陽對龔懷明有了一個比較大概的判斷,便單刀直入道︰「懷明,男兒在世,當有一番做為,我冒昧的問一句,你是打算一輩子做個武師呢?還是有什麼特別的打算?」
龔懷明猜不出來徐耿陽為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徐氏商號是他選定的避風港,暫時他還不想離開這里,自然也就不想把自己跟徐氏商號的關系搞僵,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借著這個動作,整理了一下思路,隨後字斟句酌的說道︰「徐老先生,沒有誰甘心平淡,如果有機會,誰不想榮華富貴。不過我有自知之明,只求一生平安既可。」
徐耿陽呵呵一笑,「懷明這句話可不是真心話。我這里有個機會,可以讓你擺月兌平淡,不知你是否願意嘗試?」
龔懷明心中一動,急道︰「什麼機會?」
徐耿陽笑道︰「我就知道懷明你不甘于平淡嘛,讓我猜中了吧。哎,你不用急于向我辯解什麼,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心比你還要大,年輕人有雄心壯志是好事,你要是沒有點想法,我這個老頭子還不一定看得起你。呵呵,不說這些了,懷明,我給你引薦兩個人。」
徐耿陽拍了拍巴掌,片刻之後,兩個青年男子從大廳外走了進來,這兩個人其中一個長相跟徐仲達有幾分相似,他就是徐仲達的親大哥徐伯達,另外一人神情倨傲,鼻孔向天,好像全天下都欠他賬似得。
徐耿陽起身朝著那個神情倨傲的男子拱了拱手,「牛仙師,這位就是懷明,是我們老徐家一個遠房親戚。麻煩你了。」
能夠當得起「仙師」稱呼的都是修真者,龔懷明連忙起身,朝著牛仙師躬身為禮,「龔懷明拜見仙師。」
牛仙師仍舊昂著頭,乜斜著眼,眼珠子上下動了動,算是打量了龔懷明一番,「要測靈根的就是他呀?你過來,把手給我。」
龔懷明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徐仲達連忙向他示意,讓他上前。龔懷明依言上前幾步,將手遞給了牛仙師。
牛仙師抓住龔懷明的手腕,將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隨後閉上眼楮,片刻之後,牛仙師的身上開始有亮光閃現,過了大概有半袋煙(一袋煙五分鐘)左右的時間,他睜開了眼楮,搖了搖頭。
「牛兄,怎麼樣?」徐伯達問道。
「不好。」牛仙師說道。
「牛兄,你可給看準了。」徐伯達忙道。
牛仙師哼了一聲,「我身懷相骨奇術,給成百上千的人測過靈根,還沒有一個測得不準過的。你們要是不信,那就算了,我現在就走。」
徐耿陽忙道︰「牛道友莫生氣,還勞你大駕,再給仔細把把關,看看我這個遠方親戚到底怎麼樣?」
牛仙師猶豫了一下,「也罷,看在兩位道友的面上,我就為你們破個例。我這里有一瓶定根乳液,乃是用秘法調制而成,可以斷人靈根,測試結果極準,你們要是舍得再多花五千兩白銀,我就給這位小友用一瓶。」
徐伯達、徐仲達兄弟倆一起看向徐耿陽,五千兩銀子可不是小數,在龔懷明這樣一個外人身上是否值得花出去這麼大的投資,這個得讓老祖宗拿主意。
徐耿陽不說話了,他沉吟了有差不多一袋煙的時間,腦海中不知道盤算了多少遍,一咬牙,「用吧。」
牛仙師這才取了一個極為精致的玉匣出來,打開玉匣,玉匣里面空了一半,里面還有五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瓷瓶,瓶口用紅布裹著木塞堵著。
牛仙師又取了一個白玉玉碟出來,把一個瓷瓶打開,把里面的定根乳液倒在了白玉玉碟中,然後抓住龔懷明的手,用針在他的手指上刺了一下,擠了幾滴血在定根乳液中。眨眼之間,定根乳液就消融在定根乳液中,定根乳液的顏色根本就沒有什麼變化。
牛仙師搖了搖頭,「結果出來了,我剛才用相骨奇術斷他的靈根,並沒有錯。你們的這個親戚,靈根不明、天賦不清,根本不適合修真學道。」
徐耿陽和徐氏兄弟聞言難掩失望之色,龔懷明更是如遭雷殛,整個人差點暈過去,他如果不適合修煉,如何成為修真者,如何洗刷成化帝強加在他身上的羞辱?
徐耿陽嘆了口氣,「牛仙師,麻煩你了。伯達,你帶著牛仙師去賬房,為牛仙師結算一下測靈根的費用。」
「是。」徐伯達帶著牛仙師從大廳退了出去。
龔懷明面色蒼白,失魂落魄,如喪考妣,「無法修煉」這個結論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他曾經以為自己有一天也能夠騰雲駕霧,飲霞餐霧,逍遙于天地之間,那是何等的逍遙,何等的自在。然而,這個讓牛仙師給無情的戳破了。
徐仲達看著龔懷明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忍,他對龔懷明還是很有好感的,他走到老祖宗身邊,小聲道︰「爺爺,推薦名額還給不給懷明?神驁門除了內門弟子之外,不是還招募外門弟子嗎?懷明做不了內門弟子,但是以他的能力,做個外門弟子還是綽綽有余的。」
徐耿陽沉吟半晌,點了點頭,「懷明,本來我還想抬舉你,推薦你參加本門的門人弟子選拔會。可是沒想到你竟然是靈根不明、天賦不清。唉,造化弄人呢。這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你也不必灰心,我這里還有一個多余的推薦名額,可以給你,讓你去參加門人弟子選拔會。我呢,再給外門峰堂的副總執事陳思成陳仙師寫一份信,向他保薦一下你,讓你做一名外門弟子。不知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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