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懷明將他從前人洞府中得到的那套繪制紙符的家伙什取了出來,筆架、鎮紙、裝朱砂的圓盒、還有如同盛開蓮花一般的圓碟。這套家伙什要比龔懷明原來在坊市購買的那套精致多了,尤其是那個圓碟,更是精美絕倫,宛若一件不可多得藝術品,龔懷明當初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就深深的喜歡上了這個手掌大小的圓碟。
龔懷明先把勾兌好的妖獸血倒在了圓碟之中,剛要往里面倒入朱砂,進行調制的時候,門外傳來叩門的聲音。
自從龔懷明在這個小院入住之後,除了不久之前孫佩原來過一次之後,還沒有其他的客人來過。龔懷明不免有些好奇,這個時候,究竟會是誰來造訪他。他放下手下的物品,走過來,打開門,一看,門外站著的竟然是徐仲達。
「懷明,好久不見。」徐仲達笑著朝著龔懷明拱了拱手。
兩人已經有一兩個月沒有見面了,龔懷明突然之間見到徐仲達,心里面有不小的歡喜,「徐先生,快快請進。」
徐仲達進了小院,龔懷明把他請到屋里面就坐,兩個人敘說著離別之後的情況,期間不免回憶起龔懷明在遠洋號上呆著的那一年多的時間。徐氏商號中的人,龔懷明對徐仲達印象最好,不僅僅是因為兩人曾經因為在航海期間,共同對抗過海盜,同時也因為徐仲達付出了真心,不像徐耿陽和徐伯達爺倆,更多的是出于利益的考量。對他們,龔懷明反倒沒有什麼掛念之心,彼此之間,不過是利益交換,各取所需罷了。
兩人一說就是一個多時辰,天色已晚,龔懷明要請徐仲達吃飯,後者婉言謝絕,說還要去見一見徐靈璇,隨後,徐仲達便提出告辭。
龔懷明把徐仲達送到院門外,「徐先生,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我談笑雖歡,但是我見你眉宇間藏著些許的憂愁。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處?有需要我龔懷明幫忙的,盡管說。我們之間不是外人。」
「沒事,真的沒事。」徐仲達搖了搖頭,「懷明,你別多疑,憑你我的交情,要是有事,我還能不跟你講嗎?」
「真的沒事?」龔懷明再次問道。
「年紀輕輕的,就這麼多疑?」徐仲達笑著拍了拍龔懷明的肩膀,「懷明,我還能騙你不成?好了,我該走了,等以後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目送徐仲達騎著角驁揚長而去,龔懷明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麼頭緒來。他搖了搖頭,回到小院,把院門反鎖上,準備繼續繪制紙符。他重新坐在葡萄藤下的石鼓凳上,拿起裝著朱砂的盒子,剛要把朱砂倒在蓮花圓碟的時候,突然咦了一聲。
龔懷明清清楚楚的記得他剛才倒了多半碟妖獸血,但是現在妖獸血只剩下淺淺一個底兒了,其余的妖獸血不知道跑到什麼鬼地方去了。仔細觀察,石桌上,地上面,都沒有妖獸血傾灑出來的痕跡,也沒有什麼鳥蟲之類的小動物留下來偷吃妖獸血的跡象。
直覺告訴龔懷明,這里面肯定有情況。他站了起來,「誰?我看見你了,趕快給我出來。」
龔懷明詐唬著喊了幾嗓子,結果別說把人驚出來了,連小飛蟲都沒有嚇飛一只。他又里里外外的在小院搜查了幾遍,也沒有什麼收獲。
龔懷明仔細的回想著剛才的情況,半晌後,他若有所思,重新用妖獸血把蓮花圓碟倒滿,之後,把反鎖的院門的門閂拉開,院門虛掩,隨後他若無其事的回到房間里面,躺在床上,拉過來一床被子,工夫不大,就打起了呼。
這一切都是龔懷明的偽裝,他懷疑有什麼人或者小動物把妖獸血偷走了。妖獸血可是好東西,一兩勾兌好的妖獸血就要十個貢獻點,有人沖著它下手,不是不可能。只是有一點,龔懷明始終想不明白,裝著妖獸血的瓷瓶就在旁邊,為什麼對方只偷蓮花圓碟中的妖獸血,而不偷瓷瓶中的呢?難道賊還會講客套不成?
在漫長的等待著,一個多時辰過去,龔懷明沒有等到他想象中的賊,外面天色一黑,明月高懸,一切都是如此的幽靜。
龔懷明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楮,心中郁悶不已,難道是賊察覺到自己設了一個陷阱在等著他,還是他已經吃飽了或者因為天黑了的緣故,準備等到明天再過來?無論他如何想,他都沒有整理出來一點有用的頭緒。
也許真的是自己記錯了,龔懷明有些懊惱自己耽誤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看看在月光的沐浴下,一切如同白晝,他便打算抓緊時間,在月光下,畫幾張冰盾符出來。
當龔懷明從房間中出來,走到葡萄藤下,眼光落在蓮花圓碟上的時候,突然想見到鬼一樣,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剛剛明明把蓮花圓碟倒滿了妖獸血,但是現在,蓮花圓碟之中仍舊只有淺淺一個底兒的妖獸血,其余的妖獸血再次不翼而飛。
龔懷明使勁的搖了搖頭,又用手掌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緊接著又沖到小院外,蹲在門口的小河邊,用清涼的河水洗了洗臉。等到確認自己是非常清醒的狀態下的時候,他重新回到了小院的葡萄藤下,再次看了看蓮花圓碟,里面的妖獸血似乎比剛才還要少,甚至隔著妖獸血,都能看到繪制在蓮花圓碟底兒上的蓮蓬了。
有鬼魂?還是有懂得隱身的高手或者靈獸?還是存在著其他的可能姓?龔懷明第一次開始覺得他現在租住的小院不太安全了。
龔懷明剛才躲在小屋里面裝睡,實際上,一直是隔著窗戶,瞪大眼楮,死死的盯著院子里面的一舉一動。從頭到尾,他都沒有發現任何的動靜,如果真的有鬼魂和隱身的高手、靈獸的話,無論是對他的人身安全,還是個人財產,都構成了極大的威脅。
妖獸血能夠無聲無息的消失,豈不是意味著自己的腦袋,也有可能在某一刻,無聲無息的被人割下來嗎?
無論如何,都要搞清楚妖獸血消失的秘密。龔懷明暗下決心,他想了想,找了一個瓷碗出來,比劃了一下,足夠把蓮花圓碟給蓋上了。他重新把蓮花圓碟倒滿妖獸血,又用手在蓮花圓碟周圍模索了半天,確認沒有什麼東西在蓮花圓碟周圍後,動作極為敏捷的用碗把蓮花圓碟給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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