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族外圍,紅泥山,夜。
風凌和金雪融圍坐在火堆旁,各自靜默地靠在一起,烤著手里的野兔。兔身滋滋滋地冒著油脂,滴答滴答地往下掉,肉香四溢。金雪融白皙的臉龐被火光照耀的微微泛紅,猶如待摘的水蜜桃,香甜誘人。風凌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不知道是因為食物還是因為金雪融。
「這土筍兔是土族哄紅泥山特有的一種野兔,因為肉質松脆,猶如雨後春筍般清香而得名。但因為其速度快又擅長鑽洞,警惕性高,幾乎沒有幾個人能抓住它們。這也算是世間一等一的美食了,想不到我們今天還真是有口福!」風凌眼神專注地看著手里翻烤著的金黃兔肉,出聲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寂。這兔肉還真如風凌所說,非常難得,今天也是運氣極佳,才被二人撞見,要不是風凌出手快,估計早就被它們逃月兌了,哪里還有現在的美食。
金雪融似乎全部的精神都被手里快要熟透的兔肉所吸引,輕輕地「嗯」了一聲,寥寥算作對風凌的回答。
好不容易找到話題的風凌再次陷入了困境,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合適的言辭,只能悻悻作罷,極其努力認真地烤著手里芳香撲鼻的兔肉。
「就還剩土族功法了吧!」就在風凌內心極度掙扎,努力地想要打破兩人之間的屏障時,金雪融卻是突兀地冒了一句。
「嗯,就差土族了,希望這次也順利吧。不過土族之人一向野蠻,不講理,這一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風凌幽幽地說到,然後突然轉過身來,臉部幾乎貼在金雪融的發絲邊,柔聲說道︰「你確定要和我去?土族可是沖動不講理的,我的那些小聰明都失去了意義,我不敢保證你的安全。」眼神灼灼,希望得到她肯定的回答,卻又希望她不隨自己前往。心中甚是矛盾,風凌甚至能听到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感受到耳邊傳來的熱氣,金雪融身體一僵,肌肉緊繃,粉霞爬滿了臉龐,甚至穿透了耳根。緊緊地抿著雙唇,仍然沖著兔肉說道︰「我確定,我已經沒有家了,你去哪,我便去哪!」這句話好像透支了金雪融渾身的力量,手中的兔肉都差點掉落在火堆里,還好風凌出手及時,挽救了金雪融的晚餐。
手是顫抖的,心是波動的,風凌的大腦開始缺氧,此刻要是狗皇在的話,肯定會鄙視他的不堪。腦海中不斷地重復著金雪融的那句話「你去哪,我便去哪!」,她說自己已經沒有家了,那是不是說有我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呢?心中有股暖流竄入,風凌確定了自己的心意,自己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喜歡上了這個看似冷漠,卻又無比熱情的女孩。
「嗶啵!」隨著兔身大量的肉油滑落,火焰也隨之舞動,火堆中發出聲響,打亂了風凌的沉思。
「兔肉好了,快吃吧!」看著風凌隨著自己的言語,陷入了沉思,金雪融也提著一顆心,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場面又是詭異的安靜。還好,這烘烤的兔肉已經全然烤好,清香彌漫著四周,讓人食欲大開,也為自己找到了打破沉寂的絕佳借口。
「不著急,這兔肉要涼一點才能充分呈現出它的清香。」誰知道風凌卻拒絕了這個台階,定定地看著金雪融,眼神溫柔,充滿了情義。有些話想要奪喉而出,卻又被齒關禁閉在口腔,現在只能這樣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感受到風凌灼熱的眼神,金雪融也失去了往昔的冷靜,雙手緊緊地握著手里的烤棍,抿著嘴唇,緊張的不得了。
「雪融,做我女朋友好麼?」不知道盯了有多久,就在大腦即將缺氧的時候,風凌終究還是沒有控制住心聲,溢口而言。
金雪融一听,僵硬地轉過頭來,仔仔細細地看著風凌,不答應,也不拒絕。她的心里也很矛盾,從未談過戀愛,也從未被人告白。不知道愛情居然來的如此突然,心里甜絲絲的,從未有過的快樂,著迷地看著風凌。這一刻,金雪融也肯定了自己的心,以前還在猶豫,或許有些掙扎,但此刻心里居然會因為風凌的告白而波濤起伏。這便是愛情?!昔日兩人相處的場景一幕幕地在腦海中閃現,沖擊著大腦,引動著心髒。
「好嗎?」風凌見金雪融遲遲未有答復自己,緊張地再次詢問出聲,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此刻居然糾緊了心,生怕金雪融拒絕自己。臉上的肌肉甚至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嘴角一扯一扯,好像失去了控制,聲音也沒有往西的沉著,帶著絲絲沙啞。
噗嗤!金雪融突然笑開,猶如盛開的桃花,綻放的如此美麗,令人神魂顛倒。從未見到過風凌如此緊張的模樣,可愛勁兒十足。
「嗯!」強忍著心中的亂跳的麋鹿,艱難地嗯了一聲,飽含情義地看著向自己表白的男子,心中有種叫做幸福的東西開始肆意流竄。
「嗯?這是什麼意思,是答應了嗎?」被金雪融的舉動搞得莫名其妙,風凌用著因為沾染上油脂而略顯油膩的雙手胡亂地抓了抓頭,期冀地看著金雪融。
「我答應你!」金雪融極力地控制住羞澀,還是鼓起勇氣清楚地給了風凌一個答案。
「噢,耶!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我有女朋友了,哈哈哈!」風凌听聞,先是一呆,然後瘋狂地歡呼起來,舉起手中握著的兔肉,胡亂地揮舞著,樣子滑稽之極。
「兔肉可以吃了麼?」金雪融見風凌如此歡愉,自己也是開心不已,借助火堆的余光,仔仔細細地環顧了四周,她要記住這個地方,這個確定兩人關系的紅泥山,這個帶給自己幸福的紅泥山!
「當然,當然可以吃,再不吃就涼了,快吃快吃!」風凌這才想起兔肉來,趕緊示意金雪融開動。
「這紅泥山還真是自己的福地啊!」偷偷地瞥了一眼正細嚼慢咽,滿足地品嘗著土筍兔肉的金雪融,風凌心中第一次盛滿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