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追溯 第一百二十章︰血祭

作者 ︰ 眾白

大祭司的話剛一落下,祭壇之下,兩旁的人群散開,從山寨中走來一隊隊彩衣武士,各個虎背熊腰,腰間掛著明晃晃的圓月彎刀。

彩衣武士來到祭壇前,成一字排開,分列兩旁,中間閃出一條過到,在過到的盡頭,一群衣衫襤褸的男女孩,背縛著雙手,用一條粗大的繩索拴在一起,像穿螞蚱一般,一共男女各百名。

在窮凶極惡的彩衣武士的驅趕下,磕磕絆絆的來到祭壇邊,按照各自的生辰八字,安排在祭壇上的相應位置。

大祭司與大統領兩名祭祀官,先後下壇,兩人各自拿著法鈴和圓月彎刀,一邊在空中搖晃,一邊念著晦澀難懂的咒語,像跳大神般,圍著祭壇與石像不停的兜圈兒。

在那百名男童之中,狗蛋兒赫然就在其中,衣衫襤褸,滿臉污垢,本來烏黑明亮的大眼楮,顯得呆滯,暗淡無光。

黃牛牛看的真切,不由得雙眼發赤,怒火中燒,忘記了深處險境,不由分說,就要上前營救,俗話說,關心則亂,現在的黃牛牛已經心智大亂,一心只想著救人,其余的,什麼也不顧了。

就在他起身救人之際,一只柔軟的小手,將他悄悄地拉住,阿依娜伏在他肩上,像是熱戀的情人,在耳邊低聲細語,引起周圍青年男子,一道道殺人的目光。

「不要沖動,要選擇最佳的時刻下手,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黃牛牛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從狂暴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暗自甩了一把冷汗,感激地看了阿依娜一眼,繼續觀看,等待時機。

這時,兩位祭祀官己經完成了咒語,整合祭壇和石像,仿佛在這一刻間不一樣了,說不出來,只是一種感覺。

十幾個彩衣壯漢,將剛才盛放許願禮物的巨大容器,抬到祭壇的中央。

而這時,由彩衣武士閃出的通道盡頭,八個彩衣彪形大漢,抬著一只漆黑的巨大鐵箱,嗨喲嗨喲的走了過來。

這只鐵箱,黃牛牛非常熟悉,正是練蠱王的大廳之中,曾經讓他驚駭不已的那只,不知道將它抬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很明顯,這只鐵箱上,被下了封印禁制,隔絕了那曾經恐怖的氣息,被八人將其放置在石像的腳下。

一切就緒後,大祭司環視了一下四周,高聲道︰「所有人等,一律後退百步!」

立刻,在場的一干人等,紛紛後退,將整個廣場的中心地帶,騰出一個方圓百米的空地。

這時,大統領高高舉起手中的圓月彎刀,高聲念著艱澀的咒語,一道道光華,從圓月彎刀上射出,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落在盛滿禮物的容器上。

立刻,「呼」的一聲,容器上方烈焰升騰而起,一道道看不到的光線,從烈焰中分離出來,悄無聲息得,融入了旁邊的石像之中。

于此同時,大祭司也緩緩地,走到神秘的鐵箱面前,大手在鐵箱之上輕輕的一揮,拂去了鐵箱之上的封印禁制,另一只手持法鈴懸在空中,不斷的搖動,鈴聲怪異刺耳,越來越急,如同暴風驟雨般。

突然,從法鈴的的內部,射出一道道妖艷的紅光,將漆黑的大鐵箱罩在其中,鐵箱的內部,竟然發出了沉悶的「東東」聲,震人心弦,仿若巨錘擊打心髒,胸悶氣短,修為較弱的巫族少年,無不面色蒼白,忍不住,口吐鮮血,紛紛自行後退。

黃牛牛雙眼緊緊地盯著漆黑的大鐵箱,其中的氣息,與那吞噬精氣神,將人變成干尸的黑霧極其相似,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麼,這關系著整個地仙界修煉者的安危問題,不得不讓他警覺心大起。

「在這只大箱子里面,是傳說中巫神隕落留下的心髒,而巫神的遺蛻,卻化為了眼前的這座石像。」阿依娜伏在黃牛牛的耳邊低聲道。

「什麼?巫神既然隕落了,那麼巫神降臨是什麼意思,生祭又是什麼意思?」黃牛牛不禁陷入了迷惑,傳音問到。

「古老相傳,巫神在巫妖大戰之前就隕落了,在臨死之時,將生命相關的心髒逼出體外,密封在了那只大鐵箱中,留下復活歸來的秘法,就化為了場中的石像,這只是一個傳說,具體情況我也不是道。」

「那麼,現在就是在利用秘法復活巫神嗎?」黃牛牛追問道。

「是這樣的,每年的重大節曰,各寨都會匯聚在這里,敬獻寫有願望紙條禮物,利用巫術燃燒後,就會產生願念,匯聚在石像身上,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了,石像已經聚集了海量的願念。」

停頓了一下,觀察了四周的情況,繼續說道︰「現在,大祭司正在激活鐵箱中的心髒,當心髒完全被激活時,就會由巫術最高的大祭司實施血祭,補充心髒的新鮮血液,最後,心髒會自動飛入石像體內,然後在將祭壇上的童男童女生祭,化為血肉、精氣神,融入石像之內,蛻變成,巫神就徹底降臨了!」

黃牛牛心中凜然,這巫族的神降,充滿了神秘與殘忍,光是一個復活的儀式,就是如此了,那麼,等到真正的巫神降臨,整個地仙界將會發生什麼,真不敢想象。

這已經不單單是個人的問題了,關乎著整個地仙界的安危,就算沒有救狗蛋兒這檔子事,也不能讓這個邪惡的巫神順利降臨!唯一的機會,就是大祭司血祭之時,大統領偷襲的時候,趁亂救人,順便破壞神降的計劃。

就在這時,鐵箱中的心髒已經完全的被激活,沉悶的「東東」聲,帶著一股壓抑,讓人有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心髒仿佛被擊碎了一般,眼中無不布滿了血絲,仿佛天上的圓月也變成了妖艷的紅色。

「啪!」

漆黑的巨大鐵箱緩緩地打開,一個斗大鮮紅的心髒緩緩地懸浮在空中,不住的抽動著,每抽動一下,就仿佛巨錘打在眾人的心髒上一下,那種冰冷邪惡的氣息再次傳來,比在大廳之中強烈何止百倍!

周圍的巫族眾人,無不變色,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靠近的鐵箱的部分巫族民眾,身體開始老化,面部、雙手等的部位,開始干癟,失去了彈姓,皮膚嚴重角質化,頭發也變得花白,瞬間蒼老了二三十歲!

現場一片大亂,驚恐的人群四下奔逃,尖叫聲此起彼伏,卻被已經完成儀式的大統領,下令制止,如狼似虎的彩衣武士,像圈養般,將混亂的人群,重新圈在了一起。

這時,大祭司一聲雷鳴般的道喝響起,將現場,尖叫的聲浪壓制了下去,法鈴聲更加的急促,像聲聲的催命符,讓人心慌氣悶,心煩意燥。

忽然,一聲尖銳的名叫,一只黑影從法鈴的內部沖出,竟然是一只烏黑油亮的蠍子,一蹦老高,就要向場外逃去。

「哪里走!」

大祭司又是一聲大喝,法鈴搖晃的急如滂沱之雨,「吾含天地,咒毒殺鬼方,咒金金自銷,咒木木自折,咒水水自竭,咒火火自滅,咒山山自崩,咒石石自裂,咒神神自縛,咒鬼鬼自殺,咒禱禱自斷,咒癰癰自決,咒毒毒自散,咒詛詛自滅,皆听吾法旨,急急如律令,敕!」

那想要逃走的蠍子,如同得到牽引般,緩緩地漂浮在了那顆心髒的上方,冰冷邪惡的氣息,被它如鯨吞般的吸入到了月復中。

蠍子的身體也隨之越來越大,最後變得如牛犢大小,邪惡的氣息,徹底被它全部吸光,現場的眾人,才稍稍的緩了一口氣,放松了一些。

巨大的蠍子搖頭擺尾,突然向著大祭司飛去,整個巨大的蠍尾,高高的翹起,釘在了大祭司的手掌心之中。

一道道黑色的氣體,一股股的輸入大祭司的身體之中,整個手掌開始漆黑一片,迅速的沿著手臂向上蔓延,不一會兒,大祭司就變成了一個漆黑如墨的毒人。

而巨大的蠍子,像是完成了自己的最後使命,慢慢的干癟,最終化為了一縷黑色的粉末,消散在微風之中。

大祭司漆黑的面部,不斷的扭曲著,像是經受著巨大的痛苦,卻毅然的站在那里,手中的法鈴又開始改變了頻率,時急時緩,莫測不定。

這時,黃牛牛緊攥著雙手,目不轉楮的盯著這一切,手心之中汗跡淋淋,時刻準備著暴起救人,破壞神降。

「天地寶號,普利無邊,諸神衛護,天罪消愆,經完神落,雲旆回天各遵法旨,不得稽延,急急如律令,敕!」

大祭司又是一段晦澀難懂的咒語,天地之間,仿佛被什麼東西被禁錮了般,高大的石像,竟然放射出了淡淡的灰光,匯聚在大祭司,被蠍子蟄傷的傷口位置,一道道黑線似的血液,從傷口的位置射出,擊在跳動的心髒之上,然後又通過心髒轉嫁到石像上,形成了一個循環。

大祭司身體不住的抖動著,面部扭曲的更加厲害,仿佛一下就被抽干了一般,只余下一雙堅定深邃的目光。

與此同時,大統領站在旁邊,盯著大祭司的一切變化,眼中露出狂熱、陰毒的目光。

手中的圓月彎刀,發出微不可尋的輕鳴,正在期待著一場襲殺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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