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追溯 第一百二十八章︰心蠱

作者 ︰ 眾白

黃牛牛即將逃離的一刻,巫神冰冷的目光射來,只覺的心頭莫名的一痛,頭腦眩暈,跌落在地上。

這是一種奇怪的痛楚,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仿佛心中有什麼東西被人拿走了一樣,空牢牢的,卻被那失去的東西牽引著,難受極了,身體也失去了行動能力。

巫神並沒有管跌在遠處的黃牛牛,而是轉身,冰冷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在場的巫眾,一道道威壓如潮水般落在眾人身上。

在場的眾人,如同墜入了冰窟,渾身顫抖,脊背生寒,強大的壓力,使他們兩腿打顫,哆哆嗦嗦的,齊刷刷的跪在了當場,一種來自內心的恐懼感,與敬畏感,讓他們低下了高貴的頭顱,臣服在巫神的腳下,山呼「巫神」。

巫神居高臨下,意氣風發,像是非常享受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目光再次掃視了一遍,最終鎖定在昏迷不醒的大祭司身上,嘴角微微上翹,又露出那種譏諷式的微笑。

抬手輕輕一揮,一道烏黑的光芒,射向大祭司後背的傷口,沒入其中,隨即,傷口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快速的愈合,轉眼,完好如初。

大祭司發出一聲長長的申吟,慢慢的睜開了雙眼,隨即,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單手捂住胸口,面部憋得通紅,一副作嘔的樣子。

「哇!」

大祭司張開嘴,一口烏黑的鮮血噴出,射在旁邊的青石地面上,立刻,冒起了一股青煙,伴隨著一股惡臭,黑血立刻像沸騰了一般,「咕咕」地冒出一個個氣泡,將青石地面腐蝕出一個個小坑。

吐出這口血,大祭司仿佛舒服了一些,臉色也好了許多,掙扎著站了起來,忐忑不安地看著巫神。

巫神一臉的冷漠,目光冷厲,看的大祭司渾身一哆嗦,雙腿發軟,忍不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結結巴巴地說道︰「偉大的巫神,請饒恕無知的賤民,對您的褻瀆吧!」

「哼!」巫神一聲冷哼,就像是三九天下大雪,周圍的空氣也仿佛結冰般,大祭司哆嗦的更加厲害,只是一個勁「  」地磕頭,不敢多言,額頭磕破,血流如柱。

巫神高高在上,俯視著大祭司,緩緩地道︰「雖然你心有異動,但是,你為我復活回來也出了不少力,暫且免你一死……」

還沒等巫神說完,大祭司就如同大赦般,高聲山呼道︰「多謝巫神不殺之恩,賤民願為偉大的巫神效犬馬之勞!」

「哼!」巫神再次冷哼了一聲,繼續道︰「為了杜絕你再生異心,我已經在你的心中,種下了心蠱,只要你有一絲的異動,就會腸穿肚爛,七竅流血,痛苦七七四十九天而死!」

大祭司下的身體如篩糠般顫抖,不斷地磕頭,口中連呼不敢。

心蠱在一般的巫族民眾中也有流傳,不過只是低級入門的手法,它和桃花蠱十分相似。

桃花蠱是,一方在另一方不知情時,單獨下入蠱蟲,使對方死心塌地的愛上自己,一旦反悔,會蠱蟲發作而死,但是,對方解了蠱毒,自己就會反噬而死。

心蠱在民向又稱為情蠱,是真正心蠱的一種入門蠱術,心蠱是在雙方都知情的情況下,相互下入蠱蟲,一旦一方反悔,兩人都會蠱蟲發作身亡。

而巫神下入的真正心蠱,卻不是依蠱蟲為媒介的,而是一種精神力化作的蠱的高深巫術。

它也可以做情蠱使用,也可以單獨下入對方體內,即使對方解了蠱毒,自己也安然無事。

不過,這種蠱毒在一般情況下,是無解的,除非施法者自行撤除,否則,將一輩子听從施法者使喚,做一輩子奴隸。

所以,當大祭司听到自己中了心蠱,就什麼想法也沒有了,其實,也不敢有了。

這時,已經有機警的巫族武士,將黃牛牛押到了巫神面前,而此時的黃牛牛,渾身沒有半點力氣,胸口一陣陣的絞痛,已經處于半昏迷狀態。

巫神伸手在黃牛牛的胸口,輕輕一抹,黃牛牛突然感到渾身一輕,所有的癥狀全部消失,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

「年輕人,感覺如何?」巫神的語句中帶著一股譏諷與調侃。

黃牛牛閉著雙眼,一付英勇就義的樣子,如今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多說無意,閉口不談。

「啍!」巫神又是一聲冷啍,「不說話,很有骨氣,不過听了我下面的一席話,你還能保持現在的風骨,我真就佩服你了。」

巫神停頓了一下,像是看看黃牛牛的反應,讓他失望的是,黃牛牛依然如固。

干咳了兩聲,繼續道︰「當你第一次進入廣場,看到我的眼 時,就中了我的心蠱之毒,我已經在那時,就將你的未來算計了,你注定失敗,你還能說我的未來之神,不如你的把握當下嗎?」

黃牛牛突然睜開了雙眼,笑了,笑得如此堅定和自信。

「你笑什麼?」

「我笑你身為神袛,還這樣的無知!」黃牛牛也譏諷和調侃著。

「你……」

「你什麼你,你口口聲聲說復活歸來,難道你正真把握到了嗎!你隕落時的未來,已經成為了現在的當下,難道你真正完全歸來了嗎?只不過是外強中干而已!」

黃牛牛截住巫神的話,逼視看他,繼續道︰「看看你的手吧!還在竭力掩飾身體的石化,失去一個童男的生祭,你的身體已經不完整了,存在著致命的缺陷!再加上,只得到了半顆心髒,你還是原來的巫神嗎?」

黃牛牛越說情緒越高漲,有一種酣暢淋灕的感覺,繼續道︰「你若是原來的巫神,還需要用心蠱來控制他人嗎?他們早就臣服在你腳下了,還用怕他們有異心,來反抗你嗎?這不是外強中干又是什麼?這些,不能足以說明,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嗎?」

黃牛牛一席話擲地有聲,把巫神噎的愣在了當場,半晌沒有反應過來。

巫神的臉色慢慢地變得鐵青,顯然是惱羞成怒,但是很快又慢慢的,將情緒壓了下去,一字一頓地說道︰「少費話,你現在是我砧板之肉,沒有說活的權力,只要你說出,那名男童身在何處,我會考慮放你一馬,任你離開。」

「休想!」黃牛牛再次閉上雙眼,不再理會巫神,仿佛他已經不值得自己與之辯論了。

巫神徹底腦怒了,高高在上的巫神,什麼時候受過如此禮遇,鐵青的臉變得烏黑,目光如同殺人般,落在黃牛牛身上。

痛!

撕心裂肺的痛,可是內心卻空牢牢的,像是什麼東西丟失了,抓不住,也無法減輕,仿佛來自靈魂的莫明之痛。

黃牛牛開始七竅流血,皮膚潰爛,意識也一陣清醒,一陣模糊,這是心蠱發作的征兆!

就在這時,巫神的雙手又開始發生石化,比之前次更加的迅捷,已經無法掩飾,石化的速度越來越快,轉眼就到達了手臂。

巫神已經來不及阻止,也顧不上黃牛牛了,騰空而起,向著山寨深處飛去,轉眼消失在竹樓之中,空中回蕩著傳來的話音︰「把他關起來,嚴加看管!」

這是一間封閉的密室,黃牛牛就被關在里面,心蠱已經停止了發作,周身被下了禁制封印,渾身酸軟無力,提不起一點功力。

整整三天了,巫神一直沒有露面,估計還沒有消除身體的不適,而巫族的看守,倒是過來察探好幾次,見黃牛牛沒有任何動靜,也就慢慢放松了警惕,來探查的次數也逐步減少。

黃牛牛坐在那里,雖然身體不能動,意識卻是清醒的,大腦飛速的運轉著,對自己目前的處境進行快速的分析。

現在要解決的難題,就是如何能夠逃走,和解除身上的心蠱之毒,搜腸刮肚的想了很久,想不出一點辦法。

功力被封,如同一個凡人,即使能夠想出辦法,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至今為止,不管自己心思有何異動,都沒有引發心蠱。

也許是巫神在行功期間,無法顧及自己,怕自己胡思亂想,引發心蠱而死,而無法再找到狗蛋兒,來做他的生祭了,而暫時屏蔽了心蠱。

又或是,巫神在給自己下蠱的時候,只是一尊石像,沒有現在的法力,所以,只要不好直面巫神,就不會受其控制。

但是,不管哪一種情況,這心蠱都是懸在自己頭上的一把利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它會斬下來,總是讓人心頭不安,總的想個辦法破除它才好。

密室外面,以是月高人稀,倦鳥回巢的深夜時分,天空月朗星稀,突然,一朵黑雲飄過,將漫天的星辰與皓月遮擋了起來,整個山寨漆黑一片。

就在黃牛牛搜腸刮肚,無計可施之際,有個輕微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不要說話,我來想辦法救你!」

黃牛牛大吃一驚,在這看守森嚴的密室,怎麼會有人聲呢!不會是巫神設計,假意將自己救出,來個順藤模瓜,找到狗蛋兒,再一網打盡吧!

不管如何,先看看這說話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逃出去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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