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來了,帶來了驚人的消息,在花王城外三十里的花王山腳下發現了一些不明蹤跡。♀據探子回報,有不少的馬蹄印,還有很有秩序的腳印,從鞋印來看,應該是蠻族無疑。
「王先生,那些蠻族可是要殺過來?」,伊雪的的顧忌果然成真了。
王寅沉重的說道,「現在還沒有,據我估計,這些只是北蠻的探子,恐怕也是看看我們的虛實,如果沒猜錯的話,按照姑娘先前的猜測,他們一定是準備躲藏一段時間,然後再突然襲擊」
「此事世子爺可知曉?」,伊雪問道,肖鈺作為花王城的統帥,應該采取應對措施。
王寅笑了笑,他早就猜到伊雪已經知道了他與肖鈺的關系,說道,「世子爺已然知曉,這個半月來,世子爺不停的派人在這一帶偵查,真是不負有心人,果然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世子爺準備怎麼做?」伊雪問道。
「世子爺準備迎頭痛擊,宋城那邊我們已經送去了信,而我們這邊的一萬人馬也已經準備就緒,準備在那個山口埋伏」,王寅說道。
伊雪點頭覺得這個辦法好,堵住入口,那些蠻族再厲害,準備再妥當,恐怕這麼冷的天氣里,在山里也堅持不了多久。如果他們強行突圍,那麼就面臨準備充分的大唐軍隊,要是隱忍,恐怕糧草缺乏的時候,就無法抵抗寒冬了。
「那是最好了」,伊雪笑著說道。
………………
在花王山深處,一座山谷之內,此處有一個巨大的天然溶洞,里面生著火,上萬人散亂的坐著,有的人在火堆前烤肉。還有的裹著獸皮酣然入睡。
在一處大篝火旁,一個年輕人,眉目清秀,只是那眼楮稍微的發出奇異的藍色,相貌倒是英俊,不似蠻族那般的身材巨大,長相粗魯。
「赫魯。♀偵查的情況怎麼樣?」。年輕人烤著手問道。
赫魯是典型的蠻族漢子,身材近八尺,身上穿著厚厚的毛皮。
「殿下,探子回報。花王城和宋城都沒有什麼異樣,防範也並不嚴」,赫魯說道。
「恩,每隔一天去探查一下,這次派一個人就好了,別驚動了對方」,年輕人說道。
赫魯答應一聲,可也疑惑的問道,「殿下。我們這次突襲。對方若是沒有準備,我們現在殺出去,一定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何必在這里呆著。這二十天來,我們一萬一千人。已經有一千多人死在了山魔的手中,況且現在食物也不多了」
山魔,是北蠻對大自然不可抗拒力的稱呼,只要人力無法抵抗的都叫做魔。
年輕人臉色一冷,「出去……」
赫魯嚇了一跳,臉色一顫,立即走了出去。
被稱為殿下的年輕人沉思,他不是不知道現在出去應該是個好機會,可他同樣覺得花王城不簡單。自己的這個計策很冒險,但是付出了一千多人的代價後,他們居然從死神的手里逃出來了。這二十天里,有人凍傷,有人半夜就悄悄的死去,無聲無息。也有人抱怨,有人指責。他背負的壓力太大,好在計劃成功了,他們來到了花王城這邊,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會打入花王城,一路殺到京城。
他還有邊境大軍的牽制,還有大唐那些鼠目寸光的大員的牽制,只要佔領了花王城,那麼源源不斷的大軍就會從花王山里走出,佔領這一片富饒的土地。
他這次帶兵出征,並不是為了搶糧食,他的大業就在這片土地上。北蠻生活的地區氣候條件太惡劣,是時候改變一下了,而大唐佔據了最富饒美麗的土地,應該讓一些出來了。
但是現在,他的心忐忑不安,他總覺得哪里不對。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他的直覺不會有錯,所以他一直不敢發令殺出去。他在尋找這不安的來源。
他繼而想起了那個丫頭,還是挺有趣的丫頭,會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三天後,肖鈺秘密的帶著一萬大軍向花王山包圍而去。可是北蠻的探子也已經看到了大軍,這三十里地,基本瞞不過雙方的眼楮。
「殿下,花王城發現我們的蹤跡了,他們派了一萬兵丁殺來了」,赫魯焦急的說道。
「一萬人?」,殿下皺了皺眉頭,「不好,赫魯,帶人立刻從原路返回,留下一千人馬讓我斷後」
赫魯大驚,「殿下不可,現在我們只有沖出去才能一較高下,原路返回死路一條」。
殿下沉聲說道,「赫魯,你跟著我也有五年了,既然敵人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蹤跡,那就說明他們已經做好了準備,我們現在沖出去就一個都活不了。要是原路返回,或許還有活下來的」
「殿下」,赫魯大叫,「我們要一起與殿下生死存亡,即使命喪天國,也在所不惜」
現在每個人都已經知道了情況萬分危機。殿下已經知道他們本來是一支利劍,可現在成了甕中之鱉了。他的計謀第一次失策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你們走,快走」,殿下喝道。
赫魯半跪,溶洞里的將近一萬人也跪下,「我們誓死與殿下一起」
殿下看著這些人,他們都是自己帶出來的,可現在因為自己的失誤,卻要命喪黃泉了。
「好,就隨我一起沖殺出去,為我們的兒女選擇一處美麗的家園。赫魯,與暗衛聯系,該讓我們的棋子動一動了,如此我們才有機會贏得這一場戰爭」,殿下拔出劍,朝天一指,「出發!」
肖鈺領兵急速行駛,卻听到震耳欲聾的喊聲,接著就听到無數的馬蹄聲。
「戒備,迎敵」,肖鈺明白了,敵人要狗急跳牆了。
他還沒有埋伏好,這下可好。要打一場硬仗了,這些人能不能指望上,就看今日了,他覺得今天要把命堵上了。對方也是個精明的,知道不能在里面一直躲著,只有冒死沖出來或許還有贏的可能。
不知道對方的主帥是誰。
弓箭手已經準備就緒,就等著對方從山谷里沖出來。可等了好久。忽然沒動靜了。繼而一聲打響,接著只見一個巨大的滾石從山谷里滾了出來。
「散開」,肖鈺急聲喊道。
可是還沒等他說完,從滾石後面沖出來幾十個大漢。手拿巨大的殺馬刀,沖向弓箭手。
還厲害的戰術,肖鈺也吃了一驚。弓箭手近身作戰能力差,被這些大漢接近,就意味著死亡。他們慌亂了,急忙退後。
「步兵補缺,給我殺」,肖鈺吼道。
這些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們,或許在訓練的時候絲毫不懼。但是面對那些凶神惡煞的北蠻們氣勢如惡神一般的沖了。就有些慌張了。
肖鈺一看自己這邊的兵甲有慌亂的跡象,頓時大怒,騎馬向前,沖入對方,揮劍搏殺起來。
這邊的兵甲看到主帥都殺進蠻兵人群里。立刻激昂起來,揮刀沖過去。
山谷里的蠻兵不斷的涌出來,仿佛沒有窮盡一般。
雙方一時殺的天昏地暗,那些新兵們先前還害怕,可是等他們看到自己身邊的同伴死去死後,那種親切的面孔變成了悲哀,恨意越來越重了,他們忘記了自己沒有殺過人,忘記招式,只要殺死這些蠻兵,就能為自己的兄弟們報仇。
血是人成長的重要經歷,當一場戰爭之後,有的人會在一夜之間成熟,有的人會一夜之間消沉,但不管怎麼樣,性命相搏的時候,沒有人有時間去思考這些。
雙方殺的沒有了陣型,沒有了章法,只要能讓對方死,就是最好的辦法。
整個山路上,流滿了殷紅的血跡,還沒順著冰雪留下來,就已經成了血染的冰晶。
肖鈺從人群中撤了出來,他知道,正主還沒有出來,作為主帥,他應該找到自己的位置。
「殺」,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獸皮的粗長大漢從山谷里沖了出來,他拿著一把巨大的狼牙棒,一棒下去,就會讓兵士腦袋開花,他一路狂奔,如入無人之境。
這人是誰,如此蠻力?肖鈺吃了一驚,就算自己上,也未必能吃的了好處。
肖鈺策馬嘴上那個大漢,「你是誰,你家爺爺在此,和我一戰」
那大漢將狼牙棒杵在地上,拍著胸脯,「我乃是蠻國先鋒赫魯」
原來他就是赫魯?早就听說赫魯此人驍勇異常,是那個不世之才的得力干將,他居然是先鋒,不對,赫魯此人有勇無謀,不可能被派來,那麼就是有正主了。
肖鈺暗暗吃驚,難道他真的有這樣的膽量親自前來?
「呔,你是何人,報上名來,本先鋒不殺無名之輩」,赫魯對肖鈺喝道。
肖鈺大笑,指著赫魯說道,「我是大唐靠山王之孫,肖鈺也」
肖鈺?赫魯一愣,然後問道,「你就是在寒水關取對方首腦首級的肖鈺?」
肖鈺點點頭,「正是」
赫魯忽然哈哈大笑,「佩服,我赫魯平生沒有什麼佩服的人,除了我們殿下,就是你肖鈺了,好,今日得見,就要領教」
赫魯提起狼牙棒,一棒砸向肖鈺的戰馬,肖鈺趨馬側身,可那狼牙棒卻就勢一轉,砸向馬腿。肖鈺按說一聲不好,立刻從馬背上翩然飛下,一劍刺向赫魯。
二人就在平地上你來我往捉對廝殺起來。
一打起來,雙方才知道對方的厲害,肖鈺暗嘆赫魯的神力,赫魯贊賞肖鈺的靈巧多變,劍法出眾,恐怕比殿下也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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