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租住屋,劉靜看見沙發上的毛巾被,就想起昨晚龔在這沙發上睡覺的情形。無語的把毛巾被收拾起來,陳俊則把小杰輕輕的放置在床上。
「靜姐,要不我把小杰抱起來走吧!」林平覺得自己插在他們倆身邊,就像電燈泡似的,照得自己都不自在,並且幾次都看見陳俊想對劉靜做曖昧的舉動,都是因為有他在場,有些僵直,尷尬感。
「那啥,別走,待會我有事情問你。」劉靜拾疊好毛巾被,把沙發抹平,淡淡的口吻,恢復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說道。
劉靜全然不顧陳俊的怏怏不快的神色,把林平留置在原本只屬于他們二人世界的屋子里,後者無奈只好一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的看著電視節目。
林平在客廳看電視,劉靜把臥室收拾一番,陳俊一直默默無語的跟隨著,想張口,欲言又止。
對于陳俊,劉靜心里還是存在那麼點介懷,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兩人就那麼僵持在臥室里,彼此之間一下子就覺得好陌生,感覺有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在他們之間悄悄的築起。
劉靜腦海里一陣隱痛,是為了龔,原本是想幫她,卻害了她。她急于想把梁物管胳膊上,那一組阿拉伯數字搞清楚,跟林珍自殺有沒有直接關聯,還有就是龔的死亡是屬于私人恩怨,還是……哎!頭疼。
劉靜想了解的事情都是非常棘手的,沒有絲毫頭緒的亂麻,一直想試圖詢問林平那次在市集看見的是誰,卻又心存疑慮,顧忌陳俊在場。
一般來說,信任是兩個人共同維持的敏感關系。在之前,對于陳俊,劉靜就像對自己,絲毫沒有考慮什麼利與弊。
當劉靜在拿到DNA鑒定書時,對陳俊的信任度從百分之九十,下降到百分之五十,加上看小杰那麼對他那麼依賴,那麼的沒有距離感,情同父子一般那種微妙關系暴露無遺,她敏感的內心猶如波濤起伏,洶涌彭拜。
「俊,我有點事想和林平談,你看……」
劉靜手里不停的來回折疊從客廳里拿進臥室的毛巾被,N多次的打開,折疊,幾度重復,萬分矛盾。隨著她連貫的重復動作,臉上的表情也變得高深莫測,最終貌似決定了什麼似的,一咬牙說出自己都覺得過分的話來。
劉靜話一出,言下之意就是想喊陳俊回避一下,這種事情要在之前,他和她沒有發生那種關系,他可能會覺得沒什麼。
陳俊,作為一個在市面上行走,一個叱 商場的大男人,怎麼可能有如此大的胸襟,來容忍她的這一過分到要求,何況他們倆還有那麼久的情分,夫妻事實已成,只是還差那麼一張證而已。
「什麼事需要我離開,我礙著你們什麼了?」陳俊明顯是生氣了,想之前,那種絕望沮喪完全都是為了這丫頭,沒想到她卻把自己當一外人。
「沒什麼,那你給我解釋這證明是什麼意思?」劉靜從門背後的包包里模出一張DNA鑒定書,一把塞進陳俊的手里,順手把臥室房門關閉,讓他一個人在里面冷靜,冷靜。
陳俊莫名其妙的接過劉靜的單子,又看見她冷如冰霜的把臥室門關了,究竟是為了什麼,他是一頭霧水,雲里霧里不知到,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錯了。
拿著單子,陳俊仔細一看才發現這是一張血液化驗單,是親子鑒定書。劉靜有毛病吧!她在懷疑什麼?他暗自嘀咕著,由于生氣手顫抖,一股悶氣把胸口弊得有點灼疼。
客廳里,林平把林珍出事之前的狀況簡要明了的闡述了一遍。
林珍一個人帶著一個孩子不容易,父母見狀就四處給她物色男朋友,想的是給她找一個老實安分,對孩子好點的男人就萬事大吉了。
經過幾輪的面見和挑選,林珍眉高眼低的愣是不答應。非要自己做主不可,好吧!因為個人問題給父母吵架,鬧矛盾,賭氣搬走,租房子住。
林珍和這孩子的父親有一個君子協定,那就是孩子在未滿十八歲之前,孩子香港的爸爸,就得按月付給孩子五千元的撫養費。
林平講的這一點,把劉靜心中對林珍經濟來源的疑問澄清了。原來林家父母都知道林珍做二女乃一事,只是礙于面子問題就謊稱說,孩子是林珍曾經在外打工耍的男朋友所生的。硬生生的把她那段不光彩的事情掩飾過去,想的是在本地找一個,把這個有爹生,沒有爹愛的孩子拉扯大就好了,卻發生了讓父母家人頭疼的事情。
林珍愛玩麻將,反正有人按時給她郵寄錢來,對于錢也沒有之前那般顧惜,小數額的麻將不玩,一般坐下就玩幾千幾百的輸贏賭注。
林珍的舉動和豪賭,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這個人就是林平曾經在市集上看見的那個男人。也就是被撞老太婆的小兒子吳長明,吳長江的兄弟。
吳長明一個地地道道的地痞流氓,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可是當時林珍就像中了魔一樣,被對方三言兩語的好話給唬弄得辨不清北。
林珍在吳的軟磨硬施,在有著華麗包裹糖衣炮彈的攻擊下,乖乖的和他同居了,租住的房子的租金什麼的,均是林給房租費,這等于就是她應了歷史故事中的一句妙言,賠了夫人又折兵。
吳和林珍同居之後,就教小杰喊爸爸,誰知這個小家伙對于這個爸爸,很懼怕,特別是看見媽媽和這個所謂的爸爸。在一起纏綿時,他幼小的心靈產生自我封閉的意識。
林珍玩麻將,吳玩老虎機,一個月五千塊錢的撫養費,就這麼折騰得所剩無幾。美好的願望,屢屢在打罵聲中,變為碎片,用眼淚洗面,用度日如年來形容林珍當時的困境也不為過。
林珍在香港老板那里得到的存蓄,也在不知不覺中,被吳慢慢的消耗,她害怕了,在一個安靜的早晨,偷偷拾疊自己所需的物品,跑回林家。
吳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放棄到嘴的肥羊,他就在當晚跑到林家大吵大鬧,非要林珍拿出十萬塊錢來賠償他的青春損失費。
「那後來怎麼樣了?」劉靜听到林平親口說出這些,林家一直在隱藏的秘密,一種沉甸甸負重感,壓制在心中。
「後來怎麼樣,讓我來告訴你。」陳俊突然出現在客廳至走廊的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