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黃毛說玉
折騰了一晚上,回到酒店時天光已微亮,短暫的打坐休息下,周眉就來敲門了。
「羽生哥,不是說要看玉嗎?咱們什麼時候去啊?」珠寶玉石之類對女孩子的吸引力永遠不要低估。
「早啊,阿眉,今天就去。先看看那個黃毛恢復得怎麼樣了,一會讓他帶著咱們去轉轉
「老板,我早好了,謝謝老板的藥門外黃毛驚喜的聲音傳來。
「走吧,下去吃飯,咱們邊吃邊聊林羽生站起身。
……
「老板,昨天您說來看玉,恕我大膽,請問老板是想要成品呢還是想玩點刺激的?」
「哦?你倒先說說,要成品怎麼著,要刺激又怎麼著?」林羽生听他這麼一說,有點不解。
「成品呢,就是沒有打磨前的玉,也就是玉料廠剛剛從原石里開采出來的,各種形狀的都有,這種料子一般稱為毛料,很多珠寶行都是采購這種玉然後再自己加工成各種飾品擺件什麼的。這種料子的大小,質地一目了然。別看這j市面積不大,人口不多,卻是全世界最大的玉石集散地。全世界約有四成左右的玉料都是從這里轉出去的。不過呢,玉石這東西沒個準行情,老話說什麼來著,‘黃金有價玉無價’一塊指甲蓋大小的冰地翠玉也許就過了百萬。嘖嘖,前幾天我還見和記擺出塊雞蛋大小的冰種翡翠,k,被炒到了200多萬呢
「那這刺激的又是什麼意思?」
談起這個,黃毛的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起來。
「要說這刺激的,其實就是賭玉。很多人以為賭球、賭馬什麼的刺激,狗屁!要哪賭玉比起來,它們什麼也不算!」
「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說!」林戌對賭不感興趣,但是對黃毛這賣關子的說話方式很不滿。
「眾所周知,這玉都是從礦坑里采出來的。礦主找到一條礦脈後開始挖,他所挖出來的可能包裹著玉的石頭叫作原石。有經驗的玉匠師傅可以憑以經驗來判斷哪塊石頭里有料,然後把可能有玉的石料挑出來再慢慢的剖開,最終把里面的玉料給取出來,這就是原玉了,也叫毛料。原玉再經過那些雕刻大師之手精心的雕琢,才會成為擺上櫃台的人們熟悉的玉石制品
說到這里面黃毛抿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繼續到,
「原石剛從礦坑里采出來時和普通的石頭沒什麼兩樣,不完全解開,就是用切割機把石頭剖開,這行當里的專業術語叫解石。誰也不敢肯定里面有沒有玉。就是用最先進的科學儀器也無法完全看透。只有依據豐富的經驗和感覺來猜測了。原石的這種特性很快就催生出了一種新的賭博方式——賭石
「有人從礦坑老板手里收購很多還沒解開的原石,擺出來讓人購買。嘿,就和買彩票一樣,如果運氣好,說不定花千八百買的石頭就能解出塊價值幾十萬的玉呢。尤其是買定原石,在等待著解玉師傅給解玉的時候,瞅著那一層層的石皮剝落,你的心也跟著越收越緊,越來越沉,心跳得都快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到最後,解玉師傅一刀下去,綠光大盛,哈哈,一抹翠綠從石屑中穿雲而出,你的心馬上就會飛上雲端,那種在悲喜之間起伏的刺激,哇……」黃毛邊說邊捂住胸口作陶醉狀,看得三人一陣好笑。周眉听得入迷,也不由得跟著他掩住前胸,臉憋得通紅。
「你這麼清楚,是不是經常賭石啊?」
「哪有啊,像我們這種小角色,哪兒玩得起啊一听這話,黃毛的臉色登時黯淡下來,「我不過是沒事的時候常去賭石的地方看人賭罷了。前天我還看到一個老外走了狗屎運,一萬塊買的原石,解出來塊這麼大的玉黃毛雙手比劃了下,大約有在碗口大小,「不過質地不算太好,綠得不鮮,就這樣還被一個北方來的老板當場花20萬買走了呢
「听你這麼說來,這賭石可大有賺頭啊。怎麼你光看見賺了的,就沒有失手的嗎?」林羽生不緊不慢的問了一句。
「失手的也不少,也有不少人花幾十上百萬買的原石,結果毛都解不出一根來。虧得血本無歸的也是大有人在。這行當里有句俗語叫︰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也有人不在乎輸贏,要的就是這個刺激
「哦,听你這麼一說,我倒真想見識風識了,你地兒熟,就由你安排吧林羽生拍板了。
「羽生哥,還是別去了,听著都怪嚇人的周眉雖然嘴上這麼說,眼楮卻是像要冒出火來。
林羽生一笑,「沒事,去看看而已
賭石街其實原名叫玉石行,只不過隨著這兩年經濟的發展,有錢的人多了,人們手頭有了閑錢就自然要想方設法地尋找點刺激和樂子,尤其是有很多暴發戶更是心理空虛,賭石過程中的心跳刺激恰好能滿足他們這方面的無風起浪。于是乎,玉石行這隨著市場的走向慢慢地發生了轉變,從開始只有一兩家鋪面經營原石到現在,整個j市正常經營玉石的店鋪已經沒幾家了,大多都在賣原石。
市場離林羽生住的地方不遠,步行不過十分鐘左右。里邊人山人海,雖然是動輒幾十上百萬的生意,可看這架勢,也和內地的菜市場也差不多少。到處都有人在講價、侃價;也有不少人在聲嘶力竭地吼叫︰出綠、出綠!……那是正在解石的人在喊,仿佛這麼一喊,運氣就來了,玉就會被喊來似的。當然也有靜悄悄地一個絲聲音也不出的,生怕出一點響動會把玉經驚跑。
不時有解出玉來而高興得手舞足蹈的,也有不少頓足捶胸,奧悔不已的。不用問,肯定是解虧了。人生百態在這里縴毫畢現,眾妙紛呈。林羽生不動聲色地從人群中穿過,他的一顆心早已靜如止水,波瀾不驚,再不會被外物所擾。此時的他雖行走于此間,卻恰如一個過客,俯視著這個世界。對他而言,人生的百態恰似一種心境的歷練,他的元神逐漸散開,神識漫延出去,慢慢的擴張著,神識似乎分別融入了這里的每一個人身上,卻又似乎與每個人都毫不想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