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被欲火所困的無鋒都沒能睡個好覺,孤枕難眠這個詞的深刻含義從來這麼貼切的感受到,躺在床上難以入眠的無鋒有幾次都想爬起來沖進隔壁不遠房間的秦霜影和顧雲霞的房間,干脆直接將二人一起解決,但思前想後都覺得這有損于自己的光輝形象,有些得不償失,只得忍氣吞聲連喝了幾碗冷茶強壓熊熊燃燒的欲火,蒙著被子硬挺過這難熬的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無鋒便起身鍛煉,並為入城晉見作了一些必要的準備。
在進城時發生了一些預料之中的插曲,幾家消息「靈通」的新聞媒體在得知帝國西北軍政節度使完成北呂宋的軍事任務後即將進京面面聖述職這一消息後,立即派出超強陣容一大早便在城門前守候,終于將無鋒一行堵在了西城門內。任憑無鋒說破嘴皮,眾多記者仍然要求無鋒在接受采訪後才進京述職,即使無鋒以皇帝陛下正在等待召見為名作掩護依然未能使這些見慣大風大浪的記者們死心,最後無鋒不得不答應先接受記者們的采訪,但每家媒體只限回答三個問題,總時間限定在一個小時之內。
好在這一次無鋒已有經驗,對涉及私人方面的問題一律以無可奉告作擋箭牌,使得記者們的積極姓為之打擊不小,不過鑒于無鋒此次「為了民族大義、帝國尊嚴和人道主義而毅然進軍呂宋」(《帝國新聞》語)這一事非同小可,而帝國國內對此事的詳細經過還不是很清楚,所以大多數記者還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這一問題上面。
無鋒一一作了解釋,並不厭其煩的講述了當地百姓是如何擁護帝國,少數民族是如何倍受歧視和慘遭種族清洗,自己的軍隊是如何浴血奮戰解民于水火之中,以及新成立的地方自治政斧的架構,與帝國中央之間的臣屬關系等,听得記者們無不眉飛色舞如痴如醉,一掃帝[***]隊在南線與馬其汗人沖突失利之後這段時間的郁悶和憋氣。甚至有不少老于此道的記者已經在暗暗構思,如何以最快速度、最為振聾發聵最為標新立異的題目、最為詳實而又夸張的內容來吸引早就滿月復怨氣的帝國臣民的眼球。
一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雖然記者們對無鋒的招待會時間如此之短很不滿意,但一想到無鋒在尚未覲見皇帝陛下的情況下居然能抽出這等寶貴的時間來接待記者們,對新聞媒體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都還是能夠接受。
在商定後續采訪事務後,無鋒裝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離開了記者們,各媒體的記者們也紛紛離開返回各自辦公地點力爭以最快速度將這頭等新聞見諸與報端,更有甚者已經開始準備為下一次單獨采訪無鋒開始積累素材,處心積慮要寫出高水平新聞,為競爭帝國新聞出版署每年度舉辦的最高獎項「金喇叭獎」而努力。
帝國皇帝司徒明月最近有點煩,雖然借南部戰線失利的借口,清洗了傾向于自己三子司徒峻的南部軍區派系,但這並非他的本意,任誰也不願意見到自己國家軍隊的失利,只是既然出現了這種現象,那就必須要有人來負責,正好這陳向南和他的手下有些偏離了自己安排的軌道,那就只好讓他們來承擔這個責任了。
可這並不是最困擾他的煩心事,西北的這個人才是最令他感到矛盾的。威震西北,民族英雄,領地內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野心勃勃,居心叵測,膽大妄為,驕橫跋扈,這一系列說法似乎很難集中在這一個身上,這讓自己這個帝國皇帝也顯得有些作難。大臣們群起而攻之,而自己的兩個兒子卻又為其傾力辯護,甚至不惜來煽自己的枕頭風,這還真讓自己有些作難啊。
算算時間,這家伙也該這兩天就到了,也罷,等他到了後,看看他自己怎麼解釋再說吧。司徒明月斜倚著御椅扶手,心不在焉的听著殿下新任帝國情報副大臣周保中匯報米蘭人與馬其汗人秘密和談的情報,一邊想著。
「由于戰場上接連失利,早在半個月前,米蘭國內要求結束戰爭與馬其汗人談判的呼聲便開始高漲,在他們朝中以副首相尼爾森為首的主和派多次向國王路易十一建議要求與馬其汗人談判,但直到十天前米蘭王國第二兵團再遭馬其汗軍隊東路集群重創後,路易十一才同意了尼爾森的建議,由尼爾森負責與馬其汗人的秘密談判。」
匯報情況的是一個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他就是新任帝國情報總署副大臣的周保中,原是帝國內政總署下設的國家安全署的署長。
由于帝國情報系統接連出現失誤,對帝國南線失利負有相當責任,司徒明月撤消了原帝國情報總署副大臣霍普金斯的職務,並交帝國最高審理院審理,任命周保中替代他,而帝國情報總署的大臣鐵能也被罰俸一年,一月不得上殿議政。而負有最大責任的軍務總署軍事情報局局長馬正風則被撤消一切職務,並被剝奪了爵位和士族身份,直接打入天牢,等候審理院宣判,其全家妻兒老小也被發配為奴,直接送奴隸市場以官奴姓質拍賣。
見坐在御椅上的皇帝陛下有些心不在焉,周保中清了清嗓子,繼續匯報︰「尼爾森與馬其汗人的談判進展很快,看來馬其汗人也不想過分陷入東線戰爭,根據可靠情報,雙方已經達成了協議,具體內容還不清楚,但馬其汗人撤出米蘭境內,雙方軍隊各自撤離邊界地帶,以及恢復雙方貿易外交關系等幾大條款應該是其主要內容。」
司徒明月終于將注意力回到面前︰「那這麼說,馬其汗人可以專心專意應對我們?」
「應該是這樣。據說米蘭人對我們也十分不滿,認為我們沒有投入足夠力量的軍隊,使他們一方戰線壓力過大,才會導致他們失敗。」周保中小心翼翼的回答。
司徒明月半天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思索,周保中見皇帝陛下陷入了沉思,也不敢多說,只是靜靜的等待。
「很好,朕知道了,你先退下,馬上要早朝了,朕要準備準備。」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周保中離開,司徒明月有些疲憊的靠在椅背上。
周保中無聲的行禮告退。
隨著早朝的鐘聲響起,早已等候在勤政殿外的大臣們魚貫進入大殿,準備新一天的朝議。一身正裝的皇帝司徒明月也已高坐在面南背北的九龍御座上,面上早已沒有了疲憊,看上去精神煥發。
「諸位愛卿,有奏盡快報上來。」掃了一眼殿下群臣,司徒明月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一些。
「啟奏陛下,臣周保中有奏。」按照司徒明月的吩咐,副情報大臣周保中首先出列了。
「講。」
周保中便將早晨匯報的內容簡要的復述了一遍,這個情報立即引起了殿內眾臣的議論紛紛。
「諸位愛卿對此事有何看法?盡管說來。」司徒明月臉陰了下來,掃了一眼交頭接耳的群臣們。
大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一時間竟無一人說話。
最後還是軍務大臣何知秋有些微駝的身影出現在大殿正中,「稟陛下,臣有奏。」由于帝國情報總署副大臣霍鐠金斯以及自己的屬下均被皇帝陛下打入天牢,讓沉浮官場幾十年的何知秋也深感天威難測,他本不想發言,但事關前線軍隊的命運,他知道即使自己不發言,最終皇帝陛下仍然會點到自己頭上,所以只好主動出列。
「何愛卿,說說你的看法。「司徒明月陰沉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
「如果米蘭人與馬其汗人停戰,將會對我們南線產生巨大的影響。目前馬哈德人和安達科人事實上已經與馬其汗人妥協,他們的軍隊根本沒有動靜,再加上米蘭人的停戰,馬其汗人的東線已無任何壓力,他們的精銳部隊羽林兵團必將揮師西移,這將對我們南線的軍隊產生巨大威脅。而南洋聯盟拒絕了我們的要求,仍然與馬其汗人保持正常經濟貿易關系,再加之這東邊幾國也恢復與馬其汗人經濟往來,我們的經濟制裁其實毫無作用。」
「繼續說下去。」司徒明月面無表情的說道。
「而馬其汗人在佔領了越京國後已經穩定了佔領區的局勢,並沒有出現我們想象中的搔亂或起義,現在有情報顯示,駐越京國的馬其汗佔領軍已有一個師團在向東移動,估計是準備加入他們自己國內的戰場。三江郡的少數民族搔亂至今仍未平息,不過我懷疑即使平息了,林國雄也不會接受帝國的指令配合南部軍區的行動,他也許會找出另外的借口來搪塞。」何知秋的聲音越來越低沉。
「那你的看法?」司徒明月的語氣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臣認為當慎重考慮,南線軍隊目前士氣不高,而且新開拔前線的部隊情況不熟,而且也比較疲勞,不宜進行大規模的戰役。」何知秋鼓足勇氣說出自己的看法,背上卻是虛汗長淌。
輕輕吁了一口氣,司徒明月沒有發表看法,陰摯的眼光卻在其他大臣的臉上流連。
「諸位愛卿還有其他看法嗎?」司徒明月毫無感情的聲音在大殿里回蕩。
「臣贊同何大人的看法,現在我們在南線的軍隊與馬其汗人相比並無任何優勢,而馬其汗人現在已無任何後顧之憂,可以一心應對我們的攻勢,恐怕我們短期內很難取得勝算。現今已臨近祭春節,祭春一過便是春耕大忙季節,如果繼續戰爭,臣擔心會影響今年五湖地區的農業收成。」出列的是帝國農政大臣秦躍東,他是帝國老資格的元老,已經擔任農政大臣達十二年之久,在朝中也以清廉著稱,威信很高。
五湖地區是帝國最重要的糧倉,向來有「五湖熟,天下足」之說,五湖地區六府均是沃野千里的良田,又經過數百年的開墾,它的糧食產量佔整個帝國糧食產量一半左右,它出產的糧食不僅供應帝國,還大量出口,為帝國賺回大量金幣,它在帝國中具有無可替代的地位。
秦躍東的一席話立即引起了許多大臣的反應,前兩年帝國全境大旱,糧食收入銳減,迫使帝國動用了糧食儲備,至今還未彌補足,去年又遭遇洪災,糧食收成也不佳,此話一出,連司徒明月也不禁微微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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