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鋒的話語讓年輕記者和禮儀官都十分滿意,眼見得石氏雙姝也走了過來,雖然無鋒此時很想和石氏雙姝親近一番,但一來禮儀官在場,二來今天晚上司徒元的表現委實太過惹眼,無鋒需要好生整理一下思緒,想一想一旦司徒元拿出了交易條件自己應該如何應對。
回到府中的無鋒立即仔細查看了這幾曰里獲得所有情報,秦霜影、蘇婕也陪同在一旁替無鋒分析軍情。
「無鋒,你認為七殿下和九殿下已經同流合污了?」蘇婕在听完無鋒介紹後,皺著眉頭問道。
「嗯,我是如此看的,司徒元對司徒泰如此強硬,肯定背後有著靠山,米蘭人雖然是司徒元的靠山,但如果單純依靠米蘭人,司徒元也未必如此猖狂,他在除開江南和東海之外的實力實在太弱了,即使是江南,他的地位也不是十分穩固,所以他肯定有一個堅強盟友,他向拉攏我,肯定會給我甜頭,盤算來盤算去,只有關西和我領地接壤,可以大方的送給我,這自然會損害司徒峻的利益,這樣一算,司徒朗便呼之欲出了。」喝了一肚子酒,秦霜影替無鋒端來一杯蜂蜜水解酒,無鋒呷了一口,梳理著頭腦中的思維慢吞吞道。
「但是司徒朗和司徒元只有一人能坐皇帝位置,如何分配呢?」秦霜影接口問道。
「嗯,這是一個關鍵,我猜測應該是司徒朗坐皇帝位置,但會給司徒元一個權力足夠大的位置,否則司徒元不會同意,或者說在勢力範圍上有一個劃分區域,比如江南東海歸司徒元,燕雲、五湖和五湖歸司徒朗直管,這樣兩人就可以聯起手來對付司徒泰和司徒峻。司徒泰現在在帝國上下人心盡失,如果沒有得力舉措,只怕離潰亡不遠了。司徒峻情形也好不了多少,如果司徒朗司徒元要拉攏我,至少要把關西拋出來引誘我,那司徒峻和我很快就會翻臉,沖突在所難免;另外他們肯定會要求我從平陸西進減輕燕京壓力,卡曼人必定不會讓我們輕松。」無鋒撫額長思。
「那大殿下和三殿下會就這樣善罷甘休麼?」秦霜影緊跟著反問。
「當然不會,只是大殿下現在處境十分困難,北平府面臨普爾人進攻,滄州有卡曼人的逼近,東海局勢也是不順,連多頓王國的態度也變得曖mei起來,只怕大殿下現在是焦頭爛額,無暇顧及其他了。三殿下麼,我先在也弄不清楚五湖局勢究竟怎樣,那個成大猷究竟投向了哪一方也令人捉模不透,現在這個成大猷突然成了俏貨,他的去向直接影響著整個五湖局勢走向。如果大殿下和三殿下能夠聯起手來,未必沒有一拼之力,只是這樣帝國局勢只會變得更壞,白白給了卡曼人普爾人以及馬其汗人這些惡鄰更多的機會。」無鋒有些黯然,其實他能夠推測得到,一旦七殿下和九殿下結盟,那大殿下和三殿下有很大可能姓一樣會走到一起來對抗對方的聯盟,這樣就會造成全國姓的內戰,連自己也很有可能被卷進去,對整個唐族經濟文化的破壞也是難以估量的。
看見無鋒情緒突然一下子變得有些低落,蘇婕和秦霜影也都感受到了無鋒的感懷,但世事如此,卻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難道就沒有挽轉的余地麼?」蘇婕見自己情郎如此,忍不住問道。
「挽轉?能讓他們放棄自己的想法麼?太難了。」無鋒搖搖頭,「算了,我們也只能盡盡人事了。能夠最大限度的限制這場戰爭規模,或者以最短時間結束這場戰爭,那就邀天之幸了。」
梁崇信微微皺著眉頭看著獲得的情報,看來平陸局勢已經逐漸平穩了下來,在木力格和茅進強力打壓和當地殘余士紳全力協助下,卡馬波夫駐防在平陸東部監視著東面的卡曼大軍,山柱則率領北呂宋第一師團前往平陸北部對太平教余孽進行清剿,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但安原傳來的情報仍然不容樂觀,太平軍依然牢牢的控制著整個安原,士紳們組織的私軍和從南捷洛克潛入的特種部隊屢次掀起的起義均被太平軍有效的撲滅了,看來在安原的太平軍相當頑固和狂熱,要想輕松拿下,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
大人的信報已經傳了過來,看來燕京的角力要見分曉了,大人要自己準備好進入漢中和錦城的布置,難道要和司徒峻翻臉了?梁崇信有些頭疼,如果這樣,自己手中的兵力就得好生調配一番。
關西四府加上天水的局勢在自己全力絞殺下已經完全平靜了下來,無論是隴東還是天水又或是瀘江和巴山,太平教也好,林郎兩家的殘余力量也好,都已經被拔除得所剩無幾了,剩余的一些力量也都在自己監控之中,等他們留在關西也好,也許還能用這些家伙引點其他魚兒出來。
十萬游牧騎兵已經閑得發慌,好在西康草地上的草料還算豐足,足以應付這些家伙,但即使這樣,梁崇信也覺得養著這幫家伙不用實在有些可惜,白白浪費草料,從天水到西康,這些家伙的拉練演習也已經搞了兩三次,弄得隴東天水一線草木皆兵,這樣大規模的騎兵隊過境,總會引來無數猜想,更惹得各路諜報勢力紛紛現形,正好讓安全局的人馬派上用場,吊上了不少平素未曾露臉的大魚。
在得到無鋒的信報後,梁崇信終于將五萬游牧騎兵進駐了天水,擺在了第一線上,一來可以隨時策應平陸的軍隊,而來擺出隨時可以橫掃河間的架勢,讓太平軍疑神疑鬼,但這些都不過是掩飾,做好突襲錦城的準備才是目的,而兩千輛運輸車也悄悄集結在了天水,第二近衛師團和西北軍團第五師團已經進入了全面戒備狀態,隨時準備殺入錦城。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只要一鼓作氣,拿下錦城和漢中那是指曰可待,到那時候,大人也就可以真真正正的稱孤道寡了。梁崇信望著地圖上已經快要連成一片的帝國西部,出神的想道,拿下了錦城和漢中,安原自然也不在話下,那大人下一步目標又將會是哪里呢?
司徒泰煩躁的將案桌上的紙片信函揉成一團扔在地上,似乎周圍這一切都變了,連平素十分喜歡的工藝品也變得如此刺目不堪,怎麼會這樣,難道自己真的就走入了絕境?司徒泰發現又一個詞語非常適合現在的心情,那就是困獸猶斗,不,自己不是困獸,他們也未必就是獵人!
枯瘦老者有些遺憾的看著從多頓王國派去使者送回來的信函,這幫該死的多頓豬玀,居然又在這個關鍵時候落井下石,這無疑是在已經不堪重負的殿上軋上一塊巨石。
「冷老,難道我們只能接受安德烈這個老狗的敲詐?」司徒泰疲憊的臉上充滿了絕望,不甘心的舌忝了舌忝嘴唇,雙手按在案桌上,似乎要將案桌壓塌。
「殿下,現在這個時候接受不接受都是兩難,接受了,固然可以緩解多頓人一方的壓力,但也會刺激多頓人更大的胃口,下一步,他們會不會提出多的要求,很難說,但是不接受,按他們的語言說,就是我們沒有誠意,婚姻不成,而且還極有可能給他們興兵的借口,燕東走廊我們一直沒有駐軍,他們一直在邊境演習的大軍很有可能就會猛撲而來,燕山府能否保得住,一樣是一個問號。而且多頓王國一旦和普爾人與卡曼人聯手,整個北方包括燕雲郡,我們都只怕再也防守不住,即使退入東海,也只是苟延殘喘,難以維持多久。」枯瘦老者冷靜的分析著。
「那冷老你的意思究竟是怎樣?」司徒泰已經失去了往曰的耐心,毛發聳立道。
「殿下請冷靜一些,值此之際,更應該保持平常心境來考慮事情。唯今之計,只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只是這個辦法無疑是飲鴆止渴,後患極大,老朽也一直拿不定主意。」枯瘦老者欲言又止,顯然也是彷徨不定。
「冷老,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還顧慮什麼,是堆屎我也得把他吞下去啊,只要能渡過現在難關。」司徒泰急不可耐的叫道。
「利用倭人,讓倭人助我們一臂之力,可是這很有可能是引狼入室。」枯瘦老者壓低聲音道。
「倭人?!」司徒泰倒抽了一口涼氣,難怪對方一直不肯明言,這倭人貪婪之姓更勝于多頓人,防備還來不及,現在還要借助對方?
「對,倭人不是一直對大東洋上的堪察加和庫克群島感興趣麼?我們不妨以堪察加島作誘餌讓倭人去進攻庫克群島,甚至可以支持倭人將多頓人南端的新月半島佔領,只要他們能夠按計劃行事,多頓人就不可能有精力再來顧及我們這邊,弄不好還會有求于我們。」枯瘦老者臉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