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三月的東大陸氣候一下子就變得有些異常,從過了祭春大節後似乎老天爺就有些吝惜雨水,一直到二月底依然沒有多少雨水,不過這並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畢竟三月和四月上旬才是最重要的時節,這一個多月才是最需要雨水的季節,從進入三月後的表現來看,似乎也不大妙,看不到有雨水的跡象,一直到三月中旬,仍然沒有多少雨水,更嚴重的是這次干旱似乎並不單是某一個地區或者某一片地區,而是發生在整個東大陸,從北面的馬斯頓荒原到南邊的大南洋沿海,從大東洋之濱到西邊的大橫斷山脈山麓,幾乎波及到了整個東大陸。
到這個時候似乎人們才記憶起從去年年底開始,雨水就變得有些稀少,而進入今年,下雨的曰子更是屈指可數,但是直到這個時候仍然沒有人會相信這就是持續兩年的災害年頭的開始,許多人都認為小春這一季恐怕會遭遇減收,希望大概都只能放在下半年的大春這一季了。糧價在經歷了三月初來自西北的大購糧猛漲後本來已經有所回落,但進入三月後的異常氣候又使得糧食商人們開始擔心小春會出現歉收,糧價出現小幅上漲,直到三月中旬仍然滴雨未下讓糧價開始一路上揚,從這個時候起,糧價便再也沒有回落過,直到兩年之後。
從大陸公歷698年3月15曰開始,發生在新月半島的戰爭中小規模的沖突終于演變成大規模的攻堅戰,來自多頓王國的十五萬大軍在休整了兩天後終于開始了攻擊全羅谷地要塞的戰斗,而一直不斷的完善和加固要塞的倭人大軍也從五萬人增加到十萬人,雖然有大量士兵是才從預備役士兵升格成為正式士兵,但狂熱執著的信念讓這些士兵有著無比的勇氣,即便是面對著佔據優勢的多頓士兵。
由于全羅谷地要塞雖然地處狹窄的咽喉地帶,但畢竟是在二十來天里匆忙修建起來的,城牆低矮,大量使用了規則不一的石塊和用布袋裝填的泥土來作依靠,既沒有護城河,也沒有足夠的遠程防御武器,與其說是一座要塞,不如說是一座粗糙的土包和石塊臨時搭建起來的生命終結站。
多頓人在面臨自己領土被外敵入侵以及帶來的巨大威脅時候爆發出來的勇氣也是值得贊賞的,十五萬大軍輪番對谷地要塞發起了凶猛的沖鋒,而倭人似乎也對這場慘烈的戰斗早有準備,雙方在這座二十來天中臨時搭建起來的勉強稱之為要塞的建築中進行了一場極其慘烈的絞殺戰,這場慘烈的戰斗一直持續了整整一個月,雙方投入戰斗的士兵數量都是空前的,而造成的傷亡也是前所未有的,以至于多頓人不得不重新從國內內陸抽調兵力,而立原山川也不得不再次發布征召命令,並宣布全境進入緊急狀態,繼續征召預備役士兵投入新月半島戰場,運用佔據優勢的水軍襲擊多頓人後方。
在這場持續一個多月的絞殺戰中,雙方攻擊傷亡人數達到了令人恐怖的二十萬以上,為了這個臨時搭建起來的要塞,雙方反復爭奪,陣地易手次數超過七次,而雙方死亡人數甚至超過了十二萬,多頓人超過七萬,而倭人亦付出了超過五萬人生命的代價,以至于這場戰爭被後世歷史稱之為「絞肉機之戰」。
付出巨大傷亡的雙方都不得不在流血殆盡之時停下來舌忝食自己的傷口,而得到唐河水軍大量後勤支援的倭人亦成功的堅守住了這一要塞,這讓多頓王國的付出沒有取得任何回報,而此時,隨著遍及整個東大陸的干旱也一樣嚴重影響到了多頓王國,並沒有多少戰略儲備糧的多頓王國不得不停下戰爭的腳步,雙方重新進入一種奇怪而長久的相峙階段。
而與此同時,東海郡勢力範圍的爭奪也一樣進入了白熱化階段。沒有了多頓人的羈絆和威脅,司徒泰手中大軍開始展現威力,在各處展開反擊。第二軍團在滄州城下終于展示出了其作為帝國王牌主力的風采,連續在滄州城下幾次殊死血戰都讓卡曼人的皇家近衛兵團也感受到了帝[***]隊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不得不克制了攻勢。而第一軍團更是在北平城下連番反擊,接連幾次擊退了氣勢洶洶而來的普爾大軍,給普爾人帶來不小的損失,讓普爾人主帥不得不考慮自己一方要想一口吞下北平是不是有些胃口太大。
而抽調出幾個機動師團的司徒泰終于再也忍耐不住,在彭城府境內內應的支持下,兵發彭城,大有一口氣吞下整個東海之勢,而司徒元的第十軍團表現委實讓人失望,僅僅堅持了兩天,防線便告崩潰,彭城轉眼易幟,前腳送走司徒元的人馬,彭城士紳已經在敲鑼打鼓的迎接司徒泰的大軍入城了。
而司徒泰也在踏入彭城府城中的同一天宣布組建帝國第十二軍團,以北部軍區兩個骨干讀力師團和東海郡五府中除開金陵府中的四府警備部隊為基干,正式成立帝國第十二軍團,而僅僅在一周之前,司徒彪已經在攻克溫寧府後已經宣布組建帝國第十一軍團。司徒泰的擴張步伐再次讓司徒朗和司徒元感受到了來自北方這位實力最強橫兄長的威脅,而司徒朗作為依靠的禁衛軍團和第三第四軍團卻還不得不駐守在燕京的外圍防線防備卡曼人的進襲,這讓司徒朗和司徒元不得不又把乞求的目光投向西方,李無鋒在西面依然沒有任何動作,除了在關西六府游蕩外,他似乎完全忘記了當初的承諾,尤其是在這個時候,李無鋒又把成立西疆都護府的報告呈送了上來,這更是讓司徒朗和司徒元火冒三丈。
「七哥,你看看,這個王八蛋在干些什麼?對我們的要求推三阻四,讓他進擊清河,他說卡曼人銳氣正盛,不宜進兵,現在可好,還要成立什麼西疆都護府,簡直是本末倒置,根本不把帝國放在眼中。」一身黃袍的司徒朗煩躁的在大殿上方走來走去,群臣已經散去,只剩下楚王司徒元一人站在殿下。
「陛下,李無鋒是什麼人你我都早就清楚,他這麼做也並不出人意料,這個家伙手段也的確高明,先是不費一兵一卒就迫使三哥退出了漢中和錦城,現在又想成立什麼西疆都護府,看來他的胃口只會越來越大啊。」司徒元陰沉著臉道,東海局勢的失利讓他心情很是沮喪,尤其是自己第十軍團的表現只能以糟糕二字來形容,金陵也搖搖欲墜,弄不好整個東海郡都會落入大哥手中,對此他是既焦急又無可奈何,要想寄希望與李無鋒進攻清河減輕燕京壓力,那還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如何提高第十軍團戰斗力上,他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李無鋒。
「別提他了,提起令人掃興,大哥在東海咄咄逼人,七哥你打算怎麼辦?如果再不作出反應,恐怕金陵局勢也會陷入危境,就算是第七軍團沒有經過幾場硬戰,我擔心未必是大哥部隊的對手啊。」司徒朗把目光落在臉色陰冷的兄長臉上,東海如果一失,燕京成為三面被圍的孤島之勢,北面是卡曼人,西面是太平亂軍,東面是大哥的勢力,帝國局勢將會越發危急,自己這個才坐上不久的位置似乎又變得有些搖搖欲墜了。
「嗯,可現在又能怎麼樣?只能死守金陵,等機會奪回彭城。」司徒元語氣中充滿了不確定,顯然是連他自己也沒有多大把握,「要不陛下讓第八第九軍團也練練兵,看能否打通東邊的通道。」
提起第八第九軍團,司徒朗又忍不住嘆口氣,雖說兩個軍團已經組建成功,但這兩個軍團是純粹新建軍隊,相比重建的第三第四軍團,即便是他這個軍務外行,他也能夠看出兩者之間的差距,好在從第三第四軍團中抽調了一些軍官和老兵去加強第八第九軍團,似乎略略有些起色,但司徒朗在檢閱了兩個軍團後卻是沒有多大把握,也許對付太平軍還能將就湊合,如果真要來對陣卡曼人和大哥的第一第二軍團,必敗無疑,這是司徒朗在內心深處下的斷語。
見司徒朗無語搖頭,司徒元也無可奈何,其他他也一樣對第八第九軍團不抱希望,建軍時間短,又沒有經過磨礪,匆匆湊合而成,很難期望他們能夠有所表現,大殿內陷入壓抑的沉寂。
「陛下,如果真的有困難,您看能否去向米蘭王國借兵呢?」猶豫良久,司徒元終于試探姓的啟口問道。
「米蘭?」司徒朗心中一苦,堂堂唐河帝國居然去向外國借兵,這傳出去如何對國人交待,而且還是去對付原本是同父的兄長,這種味道可真是不太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