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內大人,其實你和我們的觀點有一點都是相同的,那就是我們西疆軍目前最好能夠不介入到帝國內戰中去,只不過我們覺得馬其汗人的威脅更為直接和現實一些.現在卡曼人已經由盛而衰,但馬其汗人卻是鷹視狼顧,直接威脅到整個西疆的南部地區.他們這幾年中連續吞並和侵佔了安坤和杰美洛王國這兩處土地肥沃且資源豐富的地區,緊接著又一口吃掉了越京國這個糧倉,現在三江東部和羅尼西亞也落入他們手中,不到十年間,馬其汗人吞並的地區面積已經相當于他們本土面積的一半左右,這些佔領區的人口也佔到了現在的大馬其汗國人口的三分之一強,而且馬其汗人的同化政策和經濟政策相當成功,像安坤和杰美洛以及越京國和羅尼西亞已經基本上被融入馬其汗人中,經濟也逐漸一體化並繼續發展,經濟實力得到了長足的長進.」
「根據情報部門和經濟發展署的聯合分析,馬其汗國目前的綜合國力已經遠遠超過了米蘭王國,更把利伯亞諸國遠遠甩在了後面,成為東大陸當之無愧的老二.如果單單與實際上已經分裂成幾部分的帝國中任何一部分相比,馬其汗人大概也就只略遜于我們西疆,這還是指我們西疆接收了中南郡和南海自治領之後的比較.這樣的情形如果持續下去,我與赫連大人和呼延大人都一致認為馬其汗人將會取代卡曼人成為我們西疆最大的威脅,所以我們不能放任這種情形繼續下去,必須盡早采取果斷的措施來解決這個禍患,而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溫拿同樣也是第一次參加這樣重要的軍事會議,他與赫連勃並無多大交情,與呼延虯更是第一次坐在一起,不過對時局的共同看法讓三人很快就在午飯桌上熟悉起來,並形成了一個小團體,在飯桌上的討論讓三人更堅定的認為馬其汗人才會是西疆將來最大的敵人,所以三人才會在自由討論時間中提出應該采取北拖中穩南打的方針,聯合米蘭人和馬其汗人的新領土中的不穩定勢力,利用馬其汗人目前吞並了羅尼西亞和三江東部急需和調整消化的時機,發動反擊,不給馬其汗人以喘息之機,動搖馬其汗人的統治根本.至于究竟能夠讓時局走到哪一步,則需要根據實際情況來確定.
「經濟基礎決定一個國家或者政權的綜合實力,,利伯亞諸[***]事實力雖然不俗,但實際上其中最強大的國家——卡曼帝國綜合實力甚至連米蘭人還不如,他們或許可以利用強大的軍隊取得一時的勝利,但他們絕對難以支撐一場長期戰爭,戰爭其實就是各種實力尤其是經濟和軍事實力的比拼,在很多時候經濟實力甚至表現得更為重要.從普爾人佔領雲中府後又不得不灰溜溜退出可見一斑,沒有強大的經濟基礎作後盾,任何軍事行動都是虎頭蛇尾,而現在卡曼人同樣也露出了這種跡象.所以說,利伯亞諸國並不足懼,缺乏經濟實力作後盾的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短時間內不可能有多大發展.但馬其汗人不同,由畢希利和雷覺天這二人把持的馬其汗朝政十分穩定,而雷覺天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全才,不但對軍事方面相當精通,更難得的是這個家伙在政務上表現絲毫不亞于軍事上,而畢希利又能大膽放權並給予無條件支持,這幾年來馬其汗人遠交近攻,蠶食鯨吞,方略得當,經濟實力突飛猛進,這使得馬其汗這具戰爭馬車越發龐大堅固.如果我們不能趁它羽翼尚未完全豐滿之前鏟除或者削弱它,那可以想象,將來我們要想將來再來對付它,那必定要付出比現在多幾倍的代價.」
溫拿的這一番論述不但讓作為論辯對手的舍內刮目相看,也讓赫連勃和呼延虯同樣大呼過癮,他這一番話對一個國家和政權戰爭實力的經典分析可謂深入淺出直指命脈,也把目前利伯亞諸國現在存在的問題以及馬其汗人之所以會是西疆最危險的敵人這個論點闡述得清楚無誤.
看見身旁三人都把目光投向自己,溫拿覺得有些老臉發燒,連忙解釋道:」呃,這個理論呢並不是溫拿的觀點,溫拿不過是在接受了秦王殿下的教誨後有所感悟而已.
「但對馬其汗人的評價卻是溫某個人看法,與秦王殿下無干.」說畢,溫拿又趕緊補充了一句,以免引起其他人的歧義,誤以為秦王殿下對馬其汗人也是如此看法.
听得溫拿如此一說,舍內才松口氣,若是秦王殿下也是如此意見,那把馬其汗人列入打擊重點肯定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北面解決卡曼人的計劃自然也就泡湯了.
無鋒也同樣參加了為期半天的自由討論,眾將爭論得如此激烈並不出他的意料,畢竟這是決定西疆命運的一個選擇,無論是哪一種意見都代表著軍方一部分的看法,雖然側重點各不相同,但目的都是一個,那就是要為西疆或者更直白的說是自己統一中原作好最充分的準備.
幾位列席的政斧要員們雖然沒有參與討論,但他們卻也代表著一樣意見,那就是必須在確保西疆政權絕對穩固的情況下才能發起東進之戰,而作為政權穩固中一個重要因素就是秦王殿下的個人安全以及子嗣問題再次被提了出來,而婚姻一事也作為附要問題擺在了台面上.這已經是政斧官員們幾天內第二次向無鋒建議了,在軍政聯席會議上這個問題甚至被列在了第一要務上提交給了秘記處,而無鋒卻始終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就在會議正在進行之中時,卻接連傳來兩個壞消息,使得會議氣氛為之大變,一時間整個軍務會議成為針對卡曼人的申討大會.大陸公歷699年1月13曰,卡曼三個萬騎隊輕騎兵從嘉峪關分兩路南下瘋狂掃蕩銀川太玄兩府,整個銀川東北部和太玄府大部都在早已郁悶已久的卡曼鐵蹄下申吟,十六個集鎮被洗劫一空,整個西北郡北部化為一片廢墟,而為了幫助民眾贏得轉移時間,也為了緩解民眾的輿論壓力,駐扎在太玄府的南捷洛克第三師團被迫出戰,雖然晉則成采取了各種措施,但但第三師團仍然損失了將近六千人,兩府被俘虜的民眾超過一萬人,並將這一萬多平民全數擄往嘉峪關作為奴隸,整個西疆為之震驚,民怨沸騰,喧囂于市。
1月14曰,西疆第五游騎兵團被卡曼南征軍主將尼克以輜重隊為誘餌設伏于榆林西部梅林鎮一帶,麥利與尼克聯手動用包括四萬騎兵在內的七萬大軍圍殲第五游騎兵團,第五游騎兵團兩個萬騎隊由于輕敵深入卻又被設伏地區地形限制未能成功月兌身,九千騎兵在梅林戰役一戰中喪生,超過三千人被俘,兵團長戰死,僅有六千多騎兵得以逃月兌。
無鋒不得不臨時中止了會議,先行討論北方戰況,並命令薄近塵和康建國以及展伯濤三人立即返回墨靈頓指揮戰事,防止卡曼人借此機會對甲馬發動反擊。
應該說克勞迪亞的建議是成功的,至少在卡曼國內為替宰相戈麥斯贏得了喘息的機會,一萬多西北平民被直接送往卡曼帝國北方,成為北方貴族領地中的奴隸,而西疆第五騎兵團的潰滅也讓已經忍無可忍的卡曼南方貴族們終于除了一口惡氣,這兩手成功的使戈麥斯躲過了國內南北兩方貴族們準備聯手彈劾他的危機,也使得戈麥斯更堅定了與來訪客人聯手的信念。
窗外雖然是雪花飄飄,但站在窗前的禿頂矮胖男子似是未感覺到窗欞縫隙間溜進來的冷風,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暗沉沉的天際,呼吸出的空氣在玻璃窗前化為一團模糊的水霧,使得視線一下子變得差了許多,但矮胖男子卻像能夠看穿這一切似的靜靜佇立在那里。
「大人,特使先生已經在會客廳里等候了。克勞迪亞將軍也已經到了,他讓我告訴大人,他在大人書房里等您。」僕人沉靜的話語在門外響起,有些疲倦的向後揮揮手,矮胖男子不想說話,只是用手勢表明自己已經知道了,便不再動,而僕人也知趣的悄然離去,只留下矮胖男子一個人獨自站在那里。
「司徒泰啊司徒泰,看來咱們還真是條繩子上的螞蚱,離不了你也了離不了我,終究還是要從敵人變成盟友啊。」似是自言自語般的小聲低語了兩句,矮胖男子不由得啞然失笑,這世界真是荒謬,前不久還在斗個你死我活欲置對方于死地,現在卻又不得不坐在一起把酒言歡,這司徒泰可真會挑時候,剛好選在這個時候,看來這個家伙也意識到了李無鋒的危險姓了,也罷,就去看看究竟有什麼條件能讓自己滿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