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說得是,陛體的確不好,需要好生靜養,但是這皇位易人之事非比尋常,光是你我幾人便欲決斷,只怕難以服眾,六哥所言才是正理。」司徒元的插話更是表明了他鮮明的態度,更讓其中尚未拿穩態度的人心生動搖。
「田大人,吉林大人,你二人的意見如何呢?」無鋒知道自己的意見已經不大可能為眾人所接受,好在他本來就是以進為退,現在這般給田易和吉林二人施加壓力。
「呃,這個,諸位所言都不無道理,但湘王殿下的看法更是老成謀國之舉,眼下本來就是多事之秋,我等深受兩代陛下重恩,實在不宜在此事上再鬧出反目成仇之事,若是讓那些媒體知曉,只怕又要抨擊我等不顧國事只顧爭權奪利了。」田易臉上的表情很容易讓人想起嘔心瀝血一心為國的忠臣,只是像陸文夫和西頓這等對他知之甚詳的人卻是暗罵對方不已。
田易之言一出,一直局促不安的吉林也連忙緊隨對方話意附和,一時間主張慎重行事的言論充斥于堂,讓西頓和陸文夫二人進退兩難,若是欲強行通過,只怕這一次會議便會立即成為帝國分裂之會,而此次會議內情一旦泄漏出去,只怕分裂之罪責皆會歸罪于自己二人,兩人的目光重新回到一直沒有作聲的司徒泰身上。
司徒泰此時同樣是陷入了困境,沒想到司徒彪的一番表態竟引得司徒元、田易和吉林三人群起附和,看不出這司徒彪竟還有如此影響力,先前還真有些小看了這個家伙,但擺在面前的難題需要自己來表態,從陸文夫和西頓二人為難的表情來看,顯然二人也沒有想到情況會變成這樣,連帶著田易和吉林的態度都發生了變化,現在想要再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就有些不切實際了,帶來負效應和風險不說,單是自己內部意見尚未統一就會給自己帶來許多麻煩,田易這個家伙自己早就料到不好對付,原本以為能夠在這個會議上以壓倒之勢迫使他同意,吉林情況也相仿,若不是司徒彪這麼橫插一杠子,這二人頂多也就是以默認形式同意,但現在這麼一來,局勢又有了微妙的變化。
「唔,六弟所說也有些道理,只是我們幾兄弟會晤不易,這一分開又不知道還需要等到何時才能相聚,六弟以為現在帝國的局勢還能夠在拖下去麼?」司徒泰斟酌再三,還是覺得先探探這個兩面三刀的家伙的口風。
「大哥所言甚是,諸王之會不是還有幾天麼,這皇位易人也是一件大事,大哥亦是當仁不讓首選人選,咱們不妨將此事押後幾曰,大哥也廣泛征求各方意見,只要能夠統一民心,這皇位左近都是在咱們司徒家人中傳遞,大哥登位之事,小弟亦是支持的。」
司徒彪微笑著接上話,現在這種局面亦是他最希望見到的,司徒泰也好,李無鋒也好,想要火中取栗,那就讓他們去折騰吧,這燕京攪得越亂越好,能夠讓兩方相持不下更是自己所希望的,真希望二人能夠就在這燕京城里大打出手。
大哥的第二軍團和兩個讀力師團不是已經秘密調集到了滄州和魯陽一帶麼,看來真是要準備大干一場了,多頓人似乎也在作調整,顯然是要配合大哥的行動,嘉芙琳公主听說已經到了大哥府上,看來大哥這個多頓女婿是跑不掉了,不過有利有弊,大哥只想到多頓人的兵那麼好借,請神容易送神難都沒听說過麼?倭人的動作似乎更大,登州都快成了倭人的據點了,不知道大哥又會怎樣打發這幫倭人呢?嘴角泛起微微陰笑,司徒彪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暢快,就讓大哥去好生經營吧,李無鋒有那麼好打發麼?晉中一得,李無鋒的勢力已經推進到了燕京城下,雙方已經成了水火之勢,現在就缺一個理由或者說導火索了,嘿嘿,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
司徒泰和李無鋒自然無從得知此時得司徒彪心中正在醞釀什麼,但眼下的僵局的確由于司徒彪的意見而得到了緩和,司徒泰和李無鋒的意見都沒能得到支持,反而成就了司徒彪的影響力,球從新踢回到了司徒泰腳下。
「也罷,既然六弟和諸位都這般以為,那陸大人,你看諸王之會是不是稍事押後幾曰?我想,一周之後,我們大伙兒應該能夠得出一個令人信服的結論,相信到那時候大伙兒都會再無異議,若是到那時候還有人無理取鬧,那便是帝國之敵!」
司徒泰惡狠狠目光掃過眾人,李無鋒自然首當其沖,余光威勢連落在最後的司徒元心中也是一寒,這位大哥手下軍隊的實力他可是知之甚深,自己幾十萬大軍竟然幾個月間就被打得落花流水,縱然是實力不如人,但這麼短時間內就落得個如此慘狀,這也足以證明對方手中的力量是多麼的強橫。李無鋒雖然在西邊戰功赫赫,但西疆軍始終未曾與大哥的軍隊踫過面,似乎兩軍實力對比只能通過第三者來比較,這種比較帶有很大的局限姓,司徒元不敢過分相信,在他心目中,大哥的三個軍團兵力足以橫掃天下。
面對對方赤果果的恫嚇,李無鋒啞然失笑,這等威脅若是也能嚇倒自己,那自己來這燕京還有何意義?來這燕京的目的就是要好生會一會這位司徒家族中所謂的唯一強者,見識見識他手下被吹得神乎其神的帝國第一軍,也罷,較量才剛剛開始,好戲還在後頭,那就養精蓄銳,為即將到來的交鋒好生準備一番吧。
燕山府北的邊境線上,荒涼的曠野中,軍旗獵獵,鼓聲陣陣,帝國的雙龍戲珠旗在強勁的風力下時而舒展時而漫卷,臉色陰沉的中年官服男子似乎心情有些不大好,但身旁幾名軍裝甲士以及一名軍官模樣的男子卻是臉色平淡,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北方遠處。
「黃大人,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大好,是不是對殿下的這次決定有些不大贊同呢?」軍官模樣的男子終于注意到了始終不發一言的官服男子,略一思索便知曉了對方神情不豫的原因。
「哼,江大人,你們這些軍方要員們自然不會理會咱們這些地方官的難處,這多頓人這麼些年來雖說不像普爾人那般猖狂,但在這邊境之地卻是不遺余力的滲透,我們燕山府的內政部門在這一帶已經抓獲了不少間諜特務人員,每次都是在你們軍方的壓力下釋放,他們在這些邊境地區頻繁出沒,目的是什麼,難道你們會不知道?上年他們在這邊大兵壓境欲圖什麼,難道殿下不清楚?如果不是倭人在新月半島的突然登陸,只怕這里已經成了多頓人的一個行政區了吧?」被喚作黃大人的官員臉色越發陰沉,話語中也是沒有半點客氣。
「噓,小聲些,黃大人,現在事易時移,情形也不比當初,殿下這般決定自有他的道理,這一次多頓人不過進來區區幾萬人,改變不來大局,如今殿下和嘉芙琳公主定婚在即,難道當岳父的還會在這個時候圖謀當女婿的不成?」軍官模樣的男子臉色有些復雜,似乎不太好評價這一次的行動,話語間也就頗為謹慎。
「江大人,這多頓人目下在這北方邊境地區活動頗為頻繁,而且鼓勵他們到咱們境內定居通婚,我個人一直持反對態度,前兩年殿下都還默許我們采取限制的政策,現在倒好,全面放開,我看這北邊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多頓人的天下了。」黃姓官員臉色憂郁,嘆了一口氣方才道︰「這多頓人真要進入了中原,再要讓他們回去只怕就不容易了。再怎麼說,殿下和其他幾位殿下之間也是自家內部的事情,現在把多頓人摻和進來,听說連倭人也要裹進來,唉,我不知道今後殿下將會怎麼收場啊。」
「黃大人,慎言啊,謹防禍從口出,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夠評論的,還是少說為佳。」江姓軍官臉色微微一變,連忙壓低聲音告誡對方。
黃姓官員似乎也意識到這種場合不是談論這類事情的地方,輕輕吁了一口氣,不再多言,只是望向遠方的目光中多了一絲悵惘。似乎也感受到了對方心情的沉重,江姓軍官也是低垂下頭,氣氛變得有些凝重。多頓人這次如此積極的出兵幫助殿下,可以想象這背後肯定有什麼交易,單單一個嘉芙琳公主只怕沒有那麼大的力量能讓素來小心的多頓人介入帝國內部的斗爭,但這種事情,只怕除了當事人無人能夠得知其中奧秘,自己作為一個普通軍官,能夠做到的也就只有按照上司的命令完成自己的本職工作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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