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一個黑點出現,逐漸由模糊變得清晰起來,這是一騎斥候兵,從軍服上遠遠可以看出隸屬于帝國一方。來騎速度很快,隨著馬蹄聲的臨近,軍裝男子也迎上前去,斥候飛身下馬,一個標準軍禮之後,便是報告,黃姓官員遠遠看著,只是無言的嘆氣,他自然清楚這名斥候來報告的是什麼消息,多頓人終于來了。
時間在這一刻似乎變得有些滿,又是好一陣後,終于在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排排粗粗的黑影,相比起斥候來速,這些黑影移動的速度要慢上許多,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黑影漸漸組成了一列列服裝與帝[***]隊截然不同隊伍,邁著整齊的步伐向眾人的方向行進過來。
暗紅色的袍服被輕甲包裹,稜角分明的頭盔與帝國普遍采用的圓形頭盔差異很大,胸月復前的要害處的幾片鐵葉甲遮掩住,與帝國采取的護心鏡也有所不同,來自利伯亞平原東部的多頓人身材沒有普爾和卡曼人那麼高大強壯,但比起帝[***]隊的士兵來仍然是要高出半頭,他們的武器也更融合了東西大陸的特點,既有重型劍盾戰士,已有以東方風格為主的戰刀圓盾戰士。江姓軍官努力的觀察著這支軍隊,想要從中發現一些他們的優點和缺點。
三騎快馬很快超過了筆直向前的隊伍向著這一干人立著的高坡飛馳而來,馬速很快,似乎半點沒有停足的意思,讓後面的黃姓官員臉色略略有些不悅,而江姓軍官和幾名甲士卻是紋絲不動,漠然的注視著迎面撞來的三騎。
三騎在一干人面前幾米處陡然立住,猛然勒馬帶得健馬忍不住狂嘶怒吼,前蹄騰空,帶起的風聲勁氣撲面而來,打得一干人臉上微微有些發疼。眼中露出欣賞之色,當先一名騎士帶住跨下戰馬,優雅的偏身下馬,來到近前,似乎注意到了江姓軍官和黃姓官員才是這一群人中的為首者,一個漂亮揮手軍禮,「多頓王國彪衛兵團副兵團長格爾哈特!」唐河語雖然不甚標準,也算中規中矩。
江姓軍官亦是一個標準軍禮回復,「唐河帝國第一軍團幕僚部江炳國奉命前來迎接貴軍入境,你軍將通過我軍團防區,奉軍團長之命,將由本人帶領貴軍通過我防區進入指定區域。」
多頓王[***]隊編制與其他國家略有不同,它的兵團級編制不按數字編碼牌號,而是按照他們自身設定的稱謂來命名,當然對外以及兵團以下的編制則還是用番號替代。整個王[***]隊分為五個兵團,分別是虎威兵團、熊衛兵團、豹威兵團、彪衛兵團、狼行兵團,除了這五大主力兵團外,還有兩個預備役兵團並未授予名號,但一旦投入正規戰場,則需要補授番號。除了虎威兵團一直駐守王國首都外,其中熊衛兵團長期駐扎北方,守御柏因人領地,而豹威兵團原來駐扎在新月半島,彪衛兵團則駐扎在南方與帝國交界地區,狼行兵團則是應急兵團,也就是國家總預備隊,以快速騎兵為主。
由于倭人突襲導致新月半島的失陷,多頓王國的國勢安全受到了極大挑戰,多頓王國立即進入了戰爭狀態,兩個預備役兵團立即轉化成了正規兵團,並且授予了猿搏兵團和孔雀兵團,其中鳳凰兵團是一個異族兵團,他們屬于生活在瀕臨大東洋北端地區的鳳凰族,以鳳凰為族徽,多頓王國立國之後,他們與多頓王族實現了通婚,一直臣服與多頓王族,不過他們很少介入多頓王國內部事務,只有在王國面臨危機時才會組建鳳凰兵團為王國效命。
但是倭人的突襲讓多頓人喪失了最佳的防守位置,扼住新月半島咽喉的倭人在新月半島中部修建巨型要塞死死的卡住了這里,多頓人在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之後仍然未能取得任何進展,而多頓王國國內軍方一些實力派人物也提出一些不同意見,與其這樣與倭人在新月半島這塊狹窄的地域上消耗國力軍力,不如南下奪取更廣褒的土地和利益。而這個意見恰恰又遇上了前來謀求支持的司徒泰,雙方一拍即合,而早已經與倭人暗中勾結起來的司徒泰更是熱心的替雙方牽線搭橋,希望雙方息戰罷兵,雖然雙方因為立場上的巨大差異未能達成一致意見,但擱置新月半島爭端,全力支持司徒泰奪取唐河帝國皇位這一目標卻是三方一致認同的,當然至于司徒泰奪取皇位後將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那就不為人知了。
波及整個東大陸地區的旱災對于處在大陸東北角的多頓王國影響遠遠小于東大陸其他國家,反而是因為普爾人和唐河帝國遭受旱災的巨大影響使得他多頓人能夠更有效的發揮其影響力,與倭人的血戰讓多頓人蒙受了不小的損失,但多頓人亦是依靠這一戰使得自己久未上陣的幾個兵團都接受了一次難得的磨礪洗禮,也讓多頓人看到了自身軍隊的差距,也使得多頓人在隨後的一年中國家財政大幅度向軍方傾斜,軍隊實力不降反升,這也才有了多頓人應邀入帝國之行。
面對帝[***]官不卑不亢的回答,有些矜持的多頓軍人收斂起了一些傲氣,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微微點點頭︰「嗯,希望能夠和貴軍合作愉快,達到我們共同的目標。」
心中微微抽搐了一下,江姓帝[***]官嘴里有些發苦,共同的目標?難道請外敵來幫助自己打內戰就是己方的目的?這種滋味的確有些不大好受,但作為一名軍官的天職便是服從命令,他別無選擇。
「這位是我們燕山府內政署長黃和平大人,他將負責協調貴軍通過燕山府境內地區的一切事務,後勤問題也由他負責解決。」江姓軍官用目光示意黃姓官員不要太過暴露自己的敵視情緒,他不想在這種時候惹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多頓人是己方請進來的,對與錯那也是上面的決定,下邊人無力改變這些決定,犯不著在這些小節上面和對方鬧別扭。
「呵呵,那就有勞二位了,希望我們合作愉快。」英俊的多頓軍官禮貌的一行禮,似乎沒有察覺出黃姓官員的抵觸情緒,跳上馬猛然一揮手,傳令兵隨即舞動大旗,已然放慢腳步的隊伍驟然加快速度,像滾滾洪流一般從眾人面前碾過。
看著眼前這一切,黃姓官員黯然搖頭,內戰未息,外敵又如,難道帝國注定要在這中原月復地攪起無限腥風血雨麼,多頓人已經進來了,倭人呢?
一身喬裝打扮成男兒的林月心和蘇秦王繚等人直到看見無鋒的身影終于走入了自己衛隊保護區之後心中才算放下那塊沉甸甸的巨石,兩側的衛隊形成了一個嚴密的保衛圈,而鐵血營的人也有意擴大了防護範圍,防止可能出現的意外。
一言不發的無鋒陰沉著臉讓林月心心中涌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但聰慧如斯的她並沒有馬上詢問談判情況,只是默默的陪伴著無鋒在園內石徑上漫步。原本打算在會後一游豐澤園的無鋒此時已經沒有了那份興致,司徒彪曖mei的態度讓自己原本設想好的計劃又多了許多變數,向司徒元許下的諾言看來也是要打一個問號,看這種走勢,司徒彪甚至很有可能與司徒泰和帝國元老貴族們就司徒泰登基一事達成妥協,自己不得不防著這一手。
徑直出園登車,鐵騎隊立即啟動,車轆轔轔,卷起一陣疾風向西而去。
看見身旁情郎臉色已經漸漸恢復了平靜,甚至還多了一絲剛決之色,林月心依偎在對方肩上,小心翼翼的問道︰「無鋒有什麼變化麼?」
「唔,司徒彪變心了,看來司徒泰他們許給他的好處不小啊。這一遭燕京咱們還真是來對了,若是听憑這幫司徒家的廢物們聯起手來,真還會給咱們制造不少麻煩。」無鋒從鼻腔中輕哼了一聲,嘴角那絲冷酷的笑意卻是揮之不去,「該來的始終要來,本來還想放他一馬,等對付了司徒泰他們再來掂量他,看來他是想要先行一步,那也就怪不得我了。」
心中一驚,林月心思索了一下情郎話語中的含義,「無鋒,你們已經攤牌了?如果沒有攤牌,我想我們還是再等等看,先對五湖動手不是最好的選擇。」
「月心,我何嘗想作這種選擇,但形勢不由人啊,如果司徒泰得到司徒彪支持必定可以登基,到那時候他變得了大義,若是我們向他發動進攻,在道義上相對被動,但如果對五湖下手,我們背負的道義就要輕許多。唉,先看看吧,還有一周時間,我想我們還可以再想想辦法,不過我們可能真得在軍事上做好最壞打算了。」斜倚在窗欄處的無鋒臉色顯得異常嚴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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