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一聲案桌上的筆墨紙硯一下子全部飛了出去,極盡奢侈的瓖玉端硯落在大理石的地面聯系兩個蹦跳終于碎裂開來,清脆悅耳的聲音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主人的心情,咆哮如雷的吼叫聲幾乎連府外恐怕都能听得到,戰戰兢兢的官員們都低垂著頭不敢開腔,屏住呼吸希望自己的主君這一場暴風雨能夠盡早過去。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金志揚他在干什麼,難道被女人肚皮給迷住還是吃了瀉藥,全身月兌力了?多少天了,還在九江螺山磨磨蹭蹭,難道他還真打算等到雅江冰凍不成?沒有水軍難道他第六軍團就打不來仗了?」幾乎是咬牙切齒從牙縫中擠出來,如同冰渣子一般的抖落出來甩在眾人臉上,已經完全扭曲的臉絲毫看不出來這就是那張英俊的面孔。
「殿下,請息怒,屬下以為金大人那邊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以金大人的才干相信他應該能夠在短時間內尋找到突破的法子。」看見一干同僚們噤若寒蟬,胡庭芝知道這個時候若是自己不出面勸慰,只怕自己主君真的會尋找兩個替死鬼來發泄一下心中憤怒。一周過去了,五個師團仍然在螺山一帶與成大猷的三個主力師團糾纏不朽,而南邊情況同樣如此,九江四周良好的地勢限制了己方軍隊推進速度,三天過去,竟然只推進了不足五十里地,而且還遭遇了兩度伏擊,損失雖然不大,但卻讓軍隊行軍時下意識的放慢了速度不說,而且每天沒等天黑便準備扎營預備,防範敵人劫營,這如何不讓主君感到焦躁不安。
這一仗的確打得有些窩囊,原本以為計算滿滿,只等水軍準備停當便可順水東下,兩線陸軍跟進配合,解決九江應該沒有太大問題,但是沒有想到成大猷這個家伙居然有如此魄力,竟然敢搶在己方發動全面攻勢之前來了一次驚天逆襲,雖說未能對陸軍方面造成實質姓的傷害,但布置在黃岡的水軍卻是遭遇了滅頂之災,六十多艘戰船在這一戰中被焚為灰燼,僅有不足十艘戰船得以逃生,近萬水軍在這一戰中只剩下不足兩千人,黃岡水軍已經基本喪失了發動水面攻勢的力量,原本佔盡上風的水路局勢來了一個大逆轉,反倒是九江那支原來根本拿不出手的小型水軍成為了企圖步步推進的第六軍團的心月復大患。
由于季風氣候的到來,幾乎每天都有東南風刮起,九江水軍可以自由任意的在九江至黃岡一線橫行,而隨時投放的登陸軍隊更是給在前線鏖戰的南方陸軍造成了極大威脅和困擾。補給線隨時可能被截斷,輜重屢次被燒毀,後勤已經開始出現困難,沒有了優勢水軍做後盾,九黃線水路局勢頓時改觀,連金志揚自己都要承認的確小看了水軍部隊帶來的優勢,只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現在後悔有些亡羊補牢的感覺。這也難怪主君會如此憤怒,諸方不順,任誰踫到這種事情都難免心浮氣躁。
「是麼?短時間內?胡先生,你認為這個短時間是指什麼時間呢?三天五天還是一周半月,抑或是三月半年?」興許是心情太過糟糕,司徒彪已經沒有多少心思來裝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了,「只可惜我沒有那麼多時間了,九江拿不下,這一戰我們就將處于極度不利的局面,司徒泰這個王八蛋,他向我承諾的從北方會有一個師團發起攻擊,這個師團跑到哪兒去了?一周時間,一個士兵影子我都沒有看見,他這一把可是把我玩得夠嗆!」
「殿下不必太過心急,我想一周之內九江戰局應該會明朗化,畢竟我們的軍力佔據了絕對優勢,縱然九江軍能夠堅持一段時間,但不可能太久,力量懸殊會越來越顯現出來的,至于燕王殿下那邊,殿下還是不必抱什麼希望,他能夠盡早攻佔湖州那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了,只可惜他那三個師團似乎在太湖邊上一樣陷入了泥潭。我們都有些小看這個成大猷了,看來他還真有些本事,連太湖水寇都如此心甘情願的替他賣命。」胡庭芝並不在乎自己主君話語中譏諷的味道,自己主君是什麼樣人他很清楚,這種心情下能夠以這樣的口吻對自己已經是很大度了。
呼哧一聲突出一口長氣,司徒彪終于頹然坐回椅中,也許是由于暴怒使得體力消耗過大,他臉色看上去似乎是過度運動之後的那種蒼白,有些疲倦的以手肘靠在椅子扶手上,手指在太陽穴處輕輕按壓著,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想要退也來不及了,可恨可惱,自己回絕了李無鋒要求保障江南和五湖格局暫且不變的要求也就相當于是和西疆撕破了臉,擺在關西的西疆第一軍團那就隨時可能兵發黃岡、岳陽和巴陵,沉重的壓力讓司徒彪在這幾曰里每晚都被西疆大軍東下的噩夢所驚醒,可惡的金志揚,一周時間仍然沒有拿下九江,甚至連九江門戶螺山都還沒有徹底佔領,這樣打下去,只怕九江尚未拿下,岳陽的主人都該易人了,想到這兒,司徒彪的心情越發沮喪。
該死的司徒泰,不但未在北方展開攻勢,甚至還越發畏縮不前,許諾的一切一個都未兌現,此時此刻司徒彪深悔自己怎麼會听信司徒泰這個混蛋和司徒玉霜這個婊子養的花言巧語,什麼血濃于水,什麼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純粹他媽的狗屁!這個時候又未曾見司徒泰念及兄弟情誼了,只怕他現在巴心不得自己與西疆打個不亦樂乎,他好坐收漁翁之利吧。唯一一點讓司徒彪稍微安心的是西疆在關西的布置似乎並未作好東下的準備,司徒彪甚至幻想李無鋒只是口頭虛言恐嚇而已,他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在沒有任何明面上的借口就對五湖動手,但想一想李無鋒恣意妄為的手段,司徒彪又覺得自己的判斷恐怕用在其他人身上可以,對于百無禁忌的李無鋒來說,究竟有多大約束力,他沒有一星半點自信。
「庭芝,你說如果李無鋒的西疆第一軍團東下,咱們的第五軍團和十一軍團三個師團能夠堅持多久?」對于自身軍事力量與西疆之間的差距應該說司徒彪還是有著清醒的認識,畢竟巴陵一戰已經讓司徒彪意識到了雙方的距離,雖然最後的攻城戰由自己一方完成,但先期的一切卻全部都是由西疆解決,司徒彪心中有數。
輕輕嘆了一口氣,胡庭芝也不知道說什麼更好,當初在十三公主和大殿下的使者連袂上門說服主君聯手時自己就反對摻和到這一場並不能為五湖帶來多少利益的戰事中去,一個九江看上去固然富饒,但相比于西疆的警告,它的風險太大了,自己也曾經告誡過主君,李無鋒的警告絕對不是虛言,他的話語中其實已經透露了一層意思,那就是成大猷肯定和對方搭上了鉤,而自己最終沒有堅持自己的反對意見其實也一樣和這個原因有關,李無鋒既然把手都伸到了五湖的後方,說明這一場交鋒遲早都會到來,如果能夠把司徒泰和燕京控制的軍事力量全部都和五湖綁在一起,只要齊心協力,那司徒家的聯手之勢未必沒有和李無鋒的一戰之力。但沒有想到不但司徒泰臨時抽腳,更重要的是司徒玉霜根本無法控制住燕京中有些龐雜而又混亂的軍事力量,在這一點上胡庭芝自認為自己有著責任,過分相信了那個女人的自信心,看來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喜歡夸大自己的魅力,沒想到自己和主君卻踩上了這個算不上有意針對己方的陷阱。
手指下意識的在拈搓著,胡庭芝小心的琢磨這個問題,李無鋒會借此機會東下麼?答案是肯定的,既然主君給了對方這樣一個借口,對方不用不可能,但這種理由擺在明面上是無法攤開的,只是李無鋒卻不是這種拘泥于小節之人,他想要做的事情不會因為這些細節而改變,也就是說出兵東下勢在必行。那第五軍團和十一軍團三個師團,甚至還可以加上兩個讀力師團就能夠抵擋得住號稱西疆第一軍的第一軍團麼?不行,胡庭芝的結論和司徒彪的一樣,但能夠拖得多久呢?如果能夠拖到第六軍團解決了九江,即便是丟失了岳陽或者黃岡,那也是值得的,至少不必兩面受敵了,東面的戰略縱深也足夠打一場持久戰,而五湖和江南的地形也會讓善于北方平原作戰的西疆軍戰斗力大受制約。
胡庭芝頭終于抬了起來,「殿下,要想防御西疆軍東下,首先我們的判斷西疆將會選擇哪一個方向作為主攻突破口,從錦城下黃岡,還是從瀘江插巴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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