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志 第一百二十八節 代價

作者 ︰ 瑞根

應該說菲力五世是第一個意識到李無鋒將會在短時間內統一唐河帝國,而且可能會在短時間內就會對周邊鄰國發起攻勢的先知者,他從李無鋒冒險將西疆第二軍團派往南方半島地區,而又在北方雲中行險一戰中就看出李無鋒的勃勃野心。李無鋒的胃口簡直就不是一般化的大,即便是在事關他在唐河帝國爭霸中的雲中戰役關鍵時刻他仍然念念不忘對南方半島地區的控制權,由此可見這個家伙的野心。

普爾人和多頓人的參戰並沒有能夠改變雲中一戰的結局,但卻把自己也給拖進了唐河帝國爭霸之戰中,而經歷了雲中一戰後,司徒家族已經無力改變自己的命運,即便是加上這些人也一樣,而當李無鋒一旦統一唐河帝國大業完成,那軍刀將會指向何方呢?像這樣曾經阻撓過李無鋒推進他統一大業的鄰國會不會成為他首先選擇開刀的對象呢?而當李無鋒的屠刀已經指向了多頓或者普爾,同為利伯亞人的西斯羅帝國又該怎麼辦?

唇亡齒寒這句話絕對不是戲言,對于利伯亞諸國來說更是如此,菲力五世在這一點的認識上比誰都更清醒,一旦唐河帝國重新崛起,那利伯亞諸國都將承擔超乎尋常的壓力,北面的柏因人,西面的游牧民族,加上南面的唐河人,形成的這個包圍圈,幾乎都成為了李無鋒的同盟軍,誰能相信李無鋒承諾的對利伯亞大平原絕對沒有領土要求對利伯亞人沒有任何陳見和敵意?何況現在多頓人和普爾人居然在自己好不容易出面化解了北方戰役之後的仇恨重新牽扯進去,雖然菲力五世也不相信唐河人會忘記這場戰爭,但菲力五世認為至少短期之內不要給對方制造太過明顯的借口更好。

但似乎多頓人和普爾人對于這一點都不是那麼敏感,菲力五世不知道塞澤里夫九世和安德烈為什麼會這麼草率的介入這場戰事,尤其是在西疆已經漸漸嶄露出王者之像時還這樣不識時務的摻和進去,而且還是在他們自己國內並沒有完全做好準備的情況下,這種決定就顯得更加唐突和倉促。也不知道雲中之戰這樣的結果會不會對兩國有所觸動,卡曼帝國幸好在內耗沒有參與這一進程,菲力五世相信即便是卡曼人和自己一方一起參加恐怕也未必能夠起到決定姓作用,大不了李無鋒舍棄半島地區的控制權一搏,菲力五世對于司徒家族已經失望透頂,他不相信這樣一個腐朽的政權僅僅依靠外力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世界上從來就沒有這樣的事情,只是現在考慮這些顯得太過空洞,此時的菲力五世只能默默祝願波卡寧斯基的出訪能夠起到一定效用讓諸國改弦易轍聯手起來先行解決自己國內的問題,為今後危機到來時打好物質基礎。

雲中之戰以北方聯軍徹底失敗而告終這個消息就像一記沉雷擊打在燕京城牆上,讓整個燕京城都搖搖欲墜,無數潛藏的裂縫在這一刻終于抖開了遮掩在表面的青苔蔓藤開始顯露出來,北方聯軍以五十萬精銳竟然在一座小小的雲中城下折戟,這不能不讓所有曾經對司徒泰的北方軍抱有莫大希望的帝國保守貴族們感到失望,現在他們已經不能用失望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從失望到絕望,他們不知道自己還該選擇什麼。

當初司徒玉霜逐門逐戶的上門尋求支持幫助,士紳貴族們雖然善財難施,但想一想本來就是系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如果不支持對方,只怕司徒家族一完蛋,取而代之的李系勢力勢必要將他們這些曾經是司徒家族基石的大貴族門掃地出門,那他們的命運將會更加悲慘,所以當司徒玉霜闡明利害關系時,這些人雖然百般不願,但最終還是屈服了,命運將他們推上同一輛戰車,他們已經沒有選擇。

對于燕京一干支持司徒家族的大金融家們來說,這一仗的結果卻無疑是晴天霹靂,他們也許並沒有抱希望北方軍能夠徹底打敗西疆軍司徒家族重新一統帝國,但他們卻抱著某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比如割據或者劃江而治這一類听起來似乎有些荒謬的想法,但他們卻從沒有預料到在這種佔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北方軍仍然狼狽不堪的從雲中府城下落荒而逃,這樣的結果讓已經將無數金幣打了水漂的燕京金融家們徹底對司徒家族關閉了大門,當司徒家族的人再度上門時,得到的答復無一例外的是主人已經離京前往南洋聯盟出席東大陸金融界屆會,要兩個月之後才會返京。

如沉雷如春風,總之雲中之戰的消息在燕京傳開時,既然有無數裂縫的張開,自然就有新的種子發芽。

田易對于李無鋒安排給自己這位會見人感到十分驚訝,他從來沒有想到李無鋒竟然能夠在燕京布置了一個這樣隱秘的代言人,古家可是燕京乃至整個帝國北方都頗有聲望的大族,其陸上運輸生意在河朔、北原乃至燕雲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只是古家在燕京素來十分低調,其家主據說早已經隱退,而古家的產業也听說早就掌握在這位古家嫡系長子手中,但這位古家長子似乎比其父更為低調,據田易所知,好像還沒有听說過這位古家事實上的家主出席過任何一個燕京上流社會的公開聚會,也許唯一能夠引起人們注意的就是這座建築物前面的滄浪書齋,收集各種書冊據說是這位古家接班人最大的嗜好。

田易原本一直以為李無鋒可能會讓休伊家族的人和自己會面,但沒想到李無鋒在燕京還隱有這樣一個更大的暗子,而李無鋒能夠將這個暗子擺給自己也足以顯示其對自己的相信和誠意,不管李無鋒將來會走到哪一步,在這一點上田易還是相當佩服對方膽魄和謀略。

「田大人,久違了,古基這廂有禮了。」對于田易這位帝國政壇元老,歷經數十年不倒,此時的他本可安然退出這滔滔濁流中不再過問世事,以他的身份地位和多年宦海所積,甚至大可安安心心的在大陸任何一個地方享受生活,但現在對方卻毅然踏入自己一方,古基不相信對方會是為了權勢,以田易這麼多年的官場生涯,唐河帝國的財政大臣,已經是走到了位極人臣,不可能再有其他非分之想,那對方究竟為了什麼呢?

「古賢佷,老夫就托大叫你一聲賢佷吧,令尊和我也有些交情,只是這麼多年來,令尊潛心修道,不再過問世事,來往也就少了許多。今天一晤,老夫甚感驚訝,沒想到秦王殿下和古賢佷之間也有這麼深的交情,老夫在想只怕古賢佷內心深處也在嘀咕,這老家伙這個時候還要來在濁世亂局中來摻和一腿,只怕有些不能理解吧。」滄浪書齋的雅閣中十分幽靜,窗外雖然秋色正濃,但室內卻是綠意滿目,小僮在替二人茶杯中注入沸水後便無聲離去,房中只剩下二人。

司徒玉霜從未放松過對田易的監控,價值兩億金盾的黃金儲備雖然查無實據,但這筆數額巨大黃金卻一直讓司徒玉霜耿耿于懷,雖然田易在其他方面表現得十分合作,司徒玉霜仍然懷疑這筆黃金並非像對方所說是被自己的父皇挪用了,當時帝國金庫的保管人都是田易的心月復,要麼已經病故,要麼就早已移居西大陸,而留下的依據不過是一紙蓋有司徒明月印璽的簡短提條,這根本不能說明問題,但苦于沒有其他證據,眼下局勢也不容司徒玉霜隨意尋釁,這件事情也就只有擱置下來了。

田易也早就意識到了司徒玉霜和帝國中央從未對自己放松過追查,不過他並不在意,司徒家族這幾個小字輩的那些小把戲在他面前還上不了台,他也知道對方現在不敢對付自己,所以他很坦然。這兩億金盾的黃金自己是吃不下的,他也沒有準備吞掉這筆黃金的想法,這筆黃金的下落並非只有司徒家族在關注,田易清楚在財政總署內知曉這件事情的人並不少,其中就有西疆一方的棋子,田氏一族在帝國境內牽絆太多,得罪的人也不少,眼見得西疆的步伐一步一步逼近燕京,他不能不為自己一族人留條後路。

「田叔這樣說就見外了,田叔沉浮帝國政壇數十年,每每行驚人之事皆是利國利民之舉,眼下司徒一族置民與水火之中,秦王殿下舉起復興我們唐河一族的義幟,我輩更是責無旁貸,唯有跟附驥尾而已。今曰田叔之行,無須顧及他人之要挾威逼,西疆絕對不會放任支持西疆的力量受到侵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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