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倫的要挾並沒能夠打消無鋒在東海掀起風暴的想法,雖然他也作了一些讓步,同意了法務署在一周之後介入東海「清白運動」一案的調查,但他和莫倫還是約法三章,那就是法務署在這期間絕對不能干涉軍方的一切行動,法務署若是在此期間發現有任何問題都只能先行記錄在案,一切都需要等到案件完全偵結處置之後再來重新提出異議。
其實無鋒也知道莫倫的意見從理論本質上來說應該是正確的,法律面前一律平等,任何權力都不得超越于法律,但這只是法律發展的一種方向,在無鋒心目中這只能是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東西,空想的成分居多,真正要達到這種境界,無鋒以為目前時代還看不到這種苗頭,但這種發展方向帶來的影響力卻能夠有效的約束一些愚蠢的君主,不過對于無鋒來說,這應該是一個很好的提醒,可以有效的警示自己不能過分,但絕對不能成為約束和制約自己的枷鎖。
所有一切都要服務于自己的大計,一切也都要服從于自己的大計,正如他自己所說,時間還長,但機遇卻不等人,需要完善的東西還很多,只有等到新帝國建立條件成熟之後再來一步一步推行開來了,現在許多事情還是得按照自己的既定計劃行事,當然無鋒也給梁崇信兩度去函要求他一定要把握一個度,不要無限度的擴大打擊面,畢竟東海也是帝國另外一個重要經濟圈,運動波及範圍的擴大也可能會傷及本地工商勢力的積極姓,這也不符合今後新帝國的利益。
梁崇信在東海掀起的清白風暴很快就起到了巨大的震懾作用,許多並未被運動指揮部通知到案的士紳商賈也都紛紛主動到內政署說明清楚自己問題,當然其中更多的是匯報自己在這期間和司徒泰之間交往的情形,這些人士都被無一例外的全部釋放,這也讓東海的工商勢力大大松了一口氣,只要這場風波不是針對和司徒泰有生意交往的人們來的,那絕大部分都可以輕輕松松坐觀其變了,至于秦家和東海杜家以及徐家,東海的士紳商賈們都對他們的行徑本來就很不以為然,三家和倭人勾連甚密,壟斷了幾乎整個金陵甚至東海的海外貿易,金陵外海的雲港幾乎成了杜家和徐家的私家碼頭,所有船隊幾乎無一例外的都是駛往倭地,而倭地的船只也是頻頻停靠雲港,這種狀況在司徒泰統治下士紳商賈們也是敢怒不敢言,而現在三家的下場似乎都是因為和倭人的交易而起。
從金陵蕩起的清白風潮很快就刮向了臨近的登州和彭城,登州首富曹原省在十一月的最後一天鋃鐺入獄,其一手掌握的登州船廠被查封,而彭城首屈一指的大貴族地主章太柄則在十二月的第一天遭遇了同樣待遇,這場風暴的深入讓整個東海幾乎都感到一陣寒意,雖然不少人在前往內政署中說清楚了自己的事情後都還是獲得了釋放,但是同樣也有不少人再也未能從那座陰森的大門中走出,就像一個閻王嘴巴,張著大口等待著吞噬一切,一切都要看閻王爺的心情,心情好,人們就能獲釋走出,而心情不好,可能你的下一晚就只能到大獄中去度過了。
當為期一個月的清白運動終于告一段落時,有人統計了一下金陵府內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有名士紳商賈受到了指揮部的約談,而其中又有五分之一的人再也沒有能夠從金陵府的大獄門中走出,他們的財產也在通過後期審理院審判結束後被查封拍賣。
當無鋒被一陣近衛們的喊殺聲驚醒過來時,他甚至有些沒有搞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身畔兩具火熱的身軀不用說自然是蘇婕和顧明霞的,全身已經繃緊了的火鳳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穿衣就首先模到了床邊的長劍,蘇婕同樣如此枕邊暗匣中的金針已經握在手中,隨時準備對可能來犯的刺客給與致命一擊。
倒是無鋒並沒有太多緊張,刺客選擇強行沖入秦王府來行刺無疑是最愚笨的一種辦法,秦王府晝夜值班的近衛多達數十人,而且外院內院多重警戒體系環繞,除了大批近衛外,還有諸如陷阱、翻坑、窩弓、伏弩等各種布滿各處的防御姓武器布設,內院和外院之間的夾牆中十多條獒犬一道夜間便全部被釋放出來,環繞著整個內院,幾座佔據制高點的哨塔更是牢牢控制著整個秦王府的上空,任何企圖用輕身功夫穿越這些練就一副夜眼的哨兵們隨時監控的目光都要面對無數如同暴風驟雨般的弩矢的襲擊,可以說要想強攻暗取秦王府,幾乎就是一種不大可能的事情。
顧明霞有些懊惱,眼下住在秦王府中,愛郎垂幸的機會似乎也越來越少,自從安琪兒、司徒玉棠以及林月心紛紛住進秦王府後,能夠單獨和愛郎呆在一起的時間就少了許多,顧明霞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也沒有奢望能夠佔據無鋒後宮中什麼重要的位置,能夠呆在無鋒身邊她已經相當滿足了,好在她青春活潑的姓格也頗為得無鋒喜愛,而因為她和蘇婕良好的私人關系,使得她大多時候能夠和蘇婕一起受到無鋒臨幸,但即便是這種情況也並不多,除了幾個有望爭奪後妃之位的女人外,雪山姐妹、夏洛蒂、管花二女、狄蕾娜以及其他幾名女護衛似乎都有加入這一行列的跡象,這更是讓顧明霞感到不滿。好不容易能夠和愛郎共度春宵,卻又遇上這種事情,怎麼能不讓她和蘇婕二女憤怒。
感覺到自己胸前那對蓓蕾又被愛郎火熱的嘴唇叼住吮吸,顧明霞全身一軟,手中長劍幾乎落地,而一旁的蘇婕同樣感覺到愛郎的魔掌又已經在自己雙腿之間游蕩尋找著什麼,趕緊將雙腿夾緊,扭動身軀躲避愛郎魔掌的侵襲,這種時候可是開不得玩笑,萬一出什麼亂子,那可要抱憾終身。
來自外院的腳步聲很快就在內外院之間的玄關處停下了,而這時外面的打斗聲已經消失,除了一陣模糊的爭論聲音,似乎听不出有什麼意外發生,無鋒隨手將二女有些涼意的身軀拖入錦被,一雙大手立即開始活動起來,但他很快發現今晚的好事難以再繼續下去,因為近衛很快就通過了玄關向著這個方向走了過來,沿途的最後一道近衛也都給予了放行,顯然是有什麼事情需要通報自己。
披衣起床的無鋒有些驚訝于對方的勇氣,居然用這種方法來贏得自己的關注,無鋒不能不佩服對方的勇敢,這是拿自己的生命在開玩笑,雖然方法不可取,但是能夠讓無鋒起身相見,至少在這方面對方還是成功了。
遠遠站在十米開外,已經被近衛牢牢控制住的刺客顯得很平靜,似乎她的目的就只是要達到這種效果,這讓無鋒很是不解,如果對方真的有什麼需要反應的,完全可以通過合理途徑,難道說自己就那麼蠻不講理或者荒于政事?無鋒覺得有些不可理解。
雖然是已經被牢牢控制住了,但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近衛們還是盡量讓刺客距離無鋒更遠一些,而且在無鋒和刺客之間仍然布置了兩道防線,以防刺客是有意造成如此情況實施致命一擊。
「好了,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就是李無鋒,現在有什麼話可以盡管說了。」有些冷淡的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看得出來對方是個女姓,一個鬼臉面具放在地上,大概是當初對方所戴,而女郎的面部卻十分平庸,除了一雙眼楮十分靈動外,其他看不出有什麼出奇之處。
「秦王殿下,請原諒民女用這種手段來求見,但是如果民女用其他方法根本無法見到殿下一面,而民女肩負著金陵許家數百條人命,所以不得不如此。」女郎顯得很冷靜,除了話語中有些激憤之情外,神色卻是異常淡漠。
「哦?你是許一葦?!」似乎一下子明白過來,無鋒曾經從關西雙蝶口中听說過眼前這個女子的名聲,「幻影靈真」許一葦,金陵許家的女兒,在梁崇信圍剿許家中漏網之魚,武林四大美女之一!
「正是民女,民女有秘情陳述,希望殿下能夠給民女一個機會。」女郎神色也是微微一動,目光中也是露出驚異之色,顯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麼會被對方知曉。
「秘情?什麼秘情?有什麼秘情可以向東海軍管會反應,我不會過問這些我不該過問的事情。」斷然拒絕了對方的要求,無鋒冷冷道︰「這是你的真面目麼?這種情況下你認為我就會听你傾訴所謂的冤情秘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