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希望他們能夠把善後事情弄得更完美一些,我已經讓虎翼軍以最快速度進軍燕京,只是從晉中到燕京還有一定距離,尤素夫這幫瘋子看來是安心想要和我作對了,這個時候居然打這種主意,若是讓他落到我的手中,我定要讓他生死兩難。」
幾乎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句話,無鋒的確沒有想到局勢會變得如此突兀,司徒泰已經通過中間人來和自己接觸,流露出了要想談判的態勢,說實話無鋒也不太想讓戰事再繼續下去,這樣白白的將兵力損耗在這種內戰中實在不太劃算,南面的三江和羅尼西亞,東洋上的諸島,甚至西半島同盟,這些廣闊天地都是自己大軍一展雄風的上佳戰場,何必非要將這些兵力浪費在這種內戰中呢?只要司徒泰要價不是太高,他都打算接受對方的條件,只要能夠盡快順利的解決帝國戰事。但是沒有想到局勢會變成這般模樣,這一點上他要承認自己有些大意了,沒想到鐵龍平這個家伙竟然會放尤素夫入城,這多少有些出乎無鋒意料之外。
無鋒對于燕京的感情是相當復雜而又深厚的,雖然他也要承認即便是自己一統帝國,只怕這中州也已經不是自己定都的最佳所在了,地理位置太過偏東,而且又不臨海,這兩樣條件一條都不具備決定了中州已經不太適合作為自己夢想中的新帝國首都了,但是燕京深厚的歷史底蘊和民族感情將使它成為凝聚唐河民族的一個結點,更何況這里匯聚沉澱了幾千年來文化藝術的結晶,任何時候都不能輕視唐河民族的這種懷舊情懷,即便是無鋒自己也一直在猶豫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該如何面對這座城市民眾爆發出來的失落感。所以無鋒決不能容忍任何人破壞這座偉大的城市,哪怕只有一點點,尤其是那些記載銘刻了幾千年文明史的一切。
但是尤素夫這個家伙卻肆無忌憚的蔑視了自己的這種感情,雖然他未必知道自己的這種特殊情結,但這並不影響他的命運,無鋒已經發誓要讓這個家伙為他的愚蠢行徑付出代價。
「不用太擔心,禁衛軍再不濟,撐上一兩天應該還是做得到的,北城區只是工業區而已,並沒有多少有價值的東西,何況從北城區通向其他幾個地區都有一些重要隘口,以馬遠往的能耐,他不會不知道如何利用這些優勢吧。」在這種情況下,安琪兒也只能用這種寬慰姓的話語來撫平無鋒心中的煩悶,她對無鋒的這種特殊感情感到十分難以理解,但她尊重無鋒的這種感情。
「但願宋天雄能夠及時趕到,不過我有一種預感,燕京不會就這樣敗壞在尤素夫這幫人手中。」無鋒抬起頭來若有所思的道,「這只是一種直覺,但我的直覺往往十分準確。」
無鋒的直覺的卻十分準確,巴音卓將阻截第一師團的任務交給哲布的第三游騎兵團之後便直撲燕京西門,他知道燕京西門控制在禁衛軍手中,只要能夠進入西城門,從西門方向向城衛軍的側翼發動攻擊,相信能夠最大限度挽回燕京危局。
巴音卓率領游騎兵不顧一切的殺到西城門下時,西城門的局勢同樣已經是岌岌可危了,在城衛軍的瘋狂表現下,第三軍團也很快卷進了這場混戰中,雖然第三軍團的戰斗力不敢恭維,但這些家伙縱火尋路的本事卻是不差,從西到東,無數大街小巷,黑壓壓的散兵游勇從各個渠道向南面滲透,他們滲透到禁衛軍後方不斷制造混亂,雖然馬遠往也派出了狙擊部隊給予截殺,但這同樣給禁衛軍帶來了很大麻煩。為了確保中心城區和東南兩區的防線穩固,馬遠往不得不收縮防線,放棄西城區,將重心放在中部和南部,緩緩的將防線向後一步一步移動,但是在西城門上他卻不敢放棄,他知道最快的援軍可能就會來自西面。
當巴音卓率領三萬游騎趕到西城門下時,西城門的爭奪也進入了關鍵時刻,馬遠往想得到的尤素夫同樣清楚,能夠在短時間內趕到燕京城下只能是騎兵,而騎兵要想進入燕京這種城高牆厚的城市,出了從城門外,幾乎就沒有其他可能,而西面和東面兩座城門則是必奪之門,所以沿著城牆發動的攻勢一直是最為凶猛的,雙方在城牆上面和城牆下的攻防也一直是最為慘烈的。只要能夠先期控制住四門,那整個燕京城中的戰事即便是在多持續兩天也無關大局了,因為所有一切都已經在自己控制之中。這個時候尤素夫已經沒有奢望能夠和李無鋒平和的談判了,他只能孤注一擲以手中的東西來要挾,為自己和城衛軍獲得一個公開承諾,只要達到這個目的,他相信李無鋒就不會為了自己和城衛軍而落下一個毀諾的名譽。
整個城區內太過松散的攻擊點讓禁衛軍雖然在得到了五湖讀力師團的增援後兵力仍然有些捉襟見肘,好在羽林軍在這種時候也終于出現在了禁衛軍後方,這讓已經有些絕望的馬遠往終于能夠稍稍松一口氣,他應該想得到西疆在燕京的布置絕不僅僅只有自己,但是作為司徒家族的嫡系羽林軍出現在禁衛軍身後,這還是讓馬遠往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看來這座城市早已經該姓李了,蒙在鼓里的不知道除了自己還有誰,但現在一切都無關緊要了,過了這一關才能談得上其他。
司徒明照並不想在這個時候讓羽林軍卷進去,他相信尤素夫即便是在進了城後也未必敢如何,但西疆來使聲色俱厲的打破了他的設想,羽林軍必須投入戰斗,而且必須傾盡全力,雖然只有一個師團,但羽林軍卻一直是一種守衛皇城的面目出現,當他們一陣杏黃的戰袍鎧甲出現在城衛軍面前時,即便是已經有些被殺戮燒昏了頭的城衛軍仍然有些猶豫,如果真的和羽林軍也翻臉,那也就意味著城衛軍真的是要與整個帝國各方勢力都為敵了,將來城衛軍可就真的天下之大也無處容身了,但這種猶豫也僅僅只有一瞬間,船到江心,已無退路,這一腳已經踩了下去,陷得淺和陷得深也已經沒有太大區別了。
羽林軍的加入只是為禁衛軍的困境稍稍挽回了一些頹勢,隨著城衛軍在東面加強了攻勢以及第三軍團全面進入城區參戰,守御方很快就又陷入了苦戰之中,戰場一步一步向著皇城和東南兩區逼近。
巴音卓的游騎兵來得的確恰到好處,當黑壓壓的騎兵集群卷起漫天煙塵出現在西面時,悶雷般的蹄聲甚至連城牆上雙方廝殺的士兵都能夠感受到微微震動,而撲面而來的逼人氣勢更是讓人感受到一種無形的壓力,雙方士兵都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中的兵刃想要看清楚這一彪鐵騎究竟屬于何方。
當當先一騎迎風抖開血紅大旗,旗面上一支栩栩如生的金翅大鵬凌空飛舞時,幾乎整個城牆上的士兵們都震動了,無論是哪一方。是西疆軍!是西疆威凌萬里的游騎兵!
一陣搔亂之後,整個城牆上都陷入了一片混亂,各種呼叫聲此起彼伏。
「趕快開城門!絞起千斤閘,打開城門!」
「守住絞機,不能讓城衛軍奪去!」
「給我拿下絞機,決不能讓他們升起千斤閘!快!快!給我上!」
「媽的,拼了,讓西疆騎兵入城咱們就完了!拼了!」
城牆上的雙方士兵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已經在西門城樓下爭奪了幾個來回的士兵們卻知道肯定局勢出現了巨大變化,否則城牆上的同僚們不會一下子變得如此激動,而現在所有一切關注點都集中到了西城門上。千斤閘一寸一寸的被升了起來,雲集于城外的游騎兵很快就發現了局勢的緊張,沖天的黑煙似乎籠罩了整個燕京城,城牆上不斷有尸體跌下,耀目的兵刃反光昭示著這里還在進行著最艱苦的搏殺。
策馬盤旋在城牆下的巴音卓很快就判斷出這里局面的混亂,看情況禁衛軍依然還控制著西城門,但是城衛軍似乎就要達到他們奪下西城門的目的了,雙方在城樓周圍展開的慘烈廝殺在城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自己卻剛好趕上這一趟子,他不敢怠慢,一邊命令城下的兒郎們利用手中弓弩對城牆上的城衛軍發起輔助攻擊,另外他也立即下令一個萬人隊轉道向南,爭取從南門入城,雖然那至少學要耽擱半個小時,但他不敢把希望都寄托在現在仍然拼殺得難解難分的西門上,無論從那里,只要能進入城區,自己的任務就算達到了,將這些該死城衛軍斬殺不過是次要任務罷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