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閆晨汐的答案,侯之喧不禁感到詫異。尤其是,她說話時的冷漠與疏離是那樣的顯而易見。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愛玩,這一點我從來沒有對你隱瞞過。如果你無法接受,你從一開始就該告訴我,我不會勉強你。現在算什麼?翻舊帳?我們不過是床友,你沒有這個資格!」
「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一點。每次只要一觸即你的底線,你馬上翻臉不認人,把話說死說絕,不給別人一點開口的余地。」侯之喧翻身坐起,「你心里明明不是這樣想的,為什麼非要說的這麼難听?」
閆晨汐雙手緊緊揪著被單,兩眼潮濕︰是啊,她平時不是這樣的。說話,做事,總為自己留三分余地,絕不會把自己的退路封死,以免把自己逼入兩難的境地。可是,自從踫到侯之喧與江君風之後,尤其是面對江君風,她永遠都是那樣的直接,不給他與自己任何機會。至于侯之喧,她會下意識的將自己最真實的一面擺在他面前給他看,而侯之喧是否接受的了,似乎從未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
也對,她從小自我為中心慣了,加上閆先生的無條件包容,讓她忽略了許許多多,包括別人的感受。她只在意自己是否開心,是否舒坦,卻從未問過侯之喧是否願意。
「對不起……一直以來,我總是有意無意的忽略你的感受,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可心里仍然潛意識的將你當作一個孩子來看待。這件事,是我的錯,我保證以後不會了。至于江君風,我和他,並非你想的那樣,不管你信不信……不說,不是因為不想告訴你,是不想提。累,這兒,」閆晨汐用力的拍著自己胸口,「這是他帶給我的,哦,還有壓力,無盡的壓力,就跟潮水似地,從四面八方涌來,一波又一波。跟他相反,和你在一起,我很輕松,很快樂……這就是我能夠給你的唯一的答案,剩下的,抱歉……」
「現在呢?」
「什麼?」
「和我在一起,你快樂嗎?」
「老實講,我很失望,不是對你,是對我自己。」閆晨汐自嘲一笑,「我突然覺得自己活得很失敗,這二十八年算是白過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閆晨汐咧嘴一笑,苦笑,「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麼。」
「睡吧。」
「嗯。」
侯之喧攬過閆晨汐的肩頭,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肩窩。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兩人明明很困,卻毫無睡意,俱是睜著雙眼,盯著天花板怔怔的出神。
「女圭女圭。」
「嗯。」
「你能回來找我,我很高興。」
「我知道。」
「你知道?」
「嗯。」
過了許久,閆晨汐突然問道,「為什麼?」
沒頭沒腦的三個字,換做旁人听了,定是一頭霧水。侯之喧確實淡淡一笑,「跟你一樣。」
「嗯?」
「舍不得。舍不得放下,更舍不得你。」
「我該感到高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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