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愨風帶領著凌逍,繞過這座殘破了的小山,來到後面一處所在,山前山後,完全就是兩個世界,這邊四季如春鳥語花香,而後面,則是亙古不化的萬年寒冰!而且這些寒冰還形成各種各樣的形狀,動物的,植物的,形形色色,在點點星光之下,閃動著很有靈姓的光芒。
這里倒是別有洞天,而且,還是眼前的景物才符合極地冰海的名字!身後那片地方,太不現實了!
「愨風族長,能告訴我,你的所求,到底是什麼嗎?」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凌逍在後面淡淡的說道︰「我相信,以愨風族長的睿智,從我出來那一刻,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結果,以冰海秘族的實力,殺我大概不可能,但是想要在人類的領土之上佔有一席之地,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為何非要選擇跟隨我呢?」
愨風蒼老的身形微微一頓,並沒有轉回頭,而是繼續往前走去,邊走邊說︰「冰海秘族對深海魔章大神的信仰,已經有萬年之久,所以,我跟我的族人們,需要維系著這份信仰,一旦信仰缺失,我們存在的意義也就沒有了。而你的身上,有著深海魔章大神的本源力量,因此,很難說,到底是誰同化了誰,所以,我寧願選擇繼續信仰您,因為您,也需要我們這樣的……手下,不是嗎?」
凌逍深深的看了一眼愨風駝著背的背影,淡然說道︰「我如何能夠保證,你說的都是真話呢?而且,你沒有回答我那個問題,冰海秘族的實力十分驚人,如果想要進入人類的領地,恐怕隨時都可以,為什麼,你們這麼多年,都心甘情願的待在這種地方?」
愨風的身體慢慢站住,然後回頭看著凌逍,輕聲說道︰「難道,主人不覺得,愨風這個名字十分古怪麼?」
凌逍點點頭︰「的確很古怪,有點不太像是人類的名字。」
「而且我們的長相,跟人類也有很大區別,對吧?」愨風淡淡的一笑,蒼老的眼中露出幾分苦澀來,說道︰「說起來,這是一段很不光彩的歷史,上古時期,各個種族都居住在同一片大陸上,那時候,種族相互之間,還有諸多交流,事實上,我們的祖先,是龍族和精靈族通婚之後的……產物。」
「……」
凌逍無語的看了一眼愨風,心說這的確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因為不同的種族之間通婚,尤其是龍族和精靈族這種高傲的種族,對雙方來說,這都是一件無法接受的恥辱!這並不是什麼秘密,很多書籍上,都有關于上古時代各個種族的記述,其中不乏一些傳奇故事,但說起來,故事也同樣都有著一定來源的。所以,凌逍對這些雖然算不上特別了解,但也不會顯得十分無知。
愨風嘴角微微抽動,然後伸手將自己披肩的頭發攏起來,露出一對稍微有些尖銳的耳朵來,同時,輕吼了一聲,愨風在外面的皮膚上,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出了大量黑色的鱗片來,迅速覆蓋了他的整個身體。愨風蒼老的臉上,也因此而變得猙獰可怖起來。
隨後,那些鱗片又如同潮水般的退了下去,愨風的神色也隨之平靜下來,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說道︰「現在知道,為什麼冰海秘族人特別需要信仰了吧?我們是一群沒有歸屬感的人!甚至,我不清楚我們到底算不算是人,有時候,會覺得有些怪怪的感覺,我想,我們叫做獸人或許更合適一些吧?龍族視我們為廢物,精靈族,又覺得我們是恥辱,玷污了精靈族純淨的血統,所以,遠在上古時期,我們就已經被趕到這片地方來了,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種條件艱苦的地方,我們甚至已經習慣了!」
「是深海魔章改變了你們的認知?」凌逍忽然問了一句,他似乎有些明白,愨風對深海魔章那種虔誠的信仰的含義了。沒錯,冰海秘族需要的,僅僅是一個強大的信仰而已!而並不會在乎去信仰誰!
也就是說,無論是深海魔章,還是凌逍,只要擁有讓冰海秘族人信仰的理由,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的去信仰!
「冰海秘族人,天生就擁有著極強的實力,但你也看見了,我已經經歷了漫長的生命,但是我的實力,按照人類實力等級的劃分,也不過是中級劍皇而已,我已經是冰海秘族實力最強大的那個了!所以,冰海秘族看似強大,實際上有著致命的桎梏,那就是,我們沒有辦法變得更強大了!萬年前,龍族和精靈族都警告過我們,不要出現在人類的領地上,因為那樣,會丟了他們的臉面!」
凌逍注意到,愨風在說到這句話的時候,眼中終于閃過了一絲怨毒的神色,顯然,他很在意這個!
愨風接著說道︰「時間已經過去萬年,上古時代也早已終結,龍族和精靈族曾經的輝煌早已湮滅在歷史的塵埃里,所以,現在即使我們出現在人類的領土上,我相信,也不會有人認出我們的來歷,更談不上丟了他們的人!」
「深海魔章,究竟是什麼實力的魔獸?」
凌逍淡淡的問道,也相當于跟愨風宣告,深海魔章已經死了。
愨風臉上的表情微微一僵,然後說道︰「神……他的法力極為強大,甚至,對元素力量運用的最為出色的龍族和精靈族,在這方面,也未必就比深海魔章大神強,我認為,神的能力,已經完全超越了九階的魔獸範疇,相信如果神擁有本體的話,你不會是它的對手。」
凌逍微微一笑︰「結果是,它死了,我還活著,並且,我得到了它大部分的力量!」
「所以,冰海秘族人,選擇信仰您。」愨風臉上帶著微笑,說道︰「而且,冰海秘族人雖然沒有繼承龍族和精靈族對元素的掌控,但卻繼承了他們的強大的感知,愨風相信,您是個不凡的人!」
凌逍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感知這個東西肯定是存在的,但愨風說的是不是真話,已經不重要了,至少,凌逍明白了冰海秘族人所求的是什麼,他們希望得到什麼!
冰海秘族的所有人,最希望的,應該就是得到所有人的承認和認可!不管是把他們當誠仁類也好,還是當成一個異族也好,但至少,人類得能夠接受他們!
所以,愨風會希望跟隨深海魔章大神的身後,橫掃人類,到時候,讓冰海秘族成為甚至高于人類的種族存在,也就永遠都不會再有所謂的丟臉了。
有點不自量力。這是凌逍想通了整件事情之後,對冰海秘族族長愨風的評價,不過不得不承認,如果深海魔章真的成功了,肆虐人類領地的話,恐怕真的只有聖域之門打開,然後里面來人對付他,憑借人類世界里的力量,就算包括那些隱藏世家門派,也未必會是深海魔章的對手!
凌逍輕輕松了一口氣,冰海秘族人的希望,不管怎麼說,還是很單純的,相比那些惦記著自己劍技、功法、煉丹術以及身世背景的隱藏世家來說,冰海秘族人就有些單純的可愛了。他們擁有著很強大的力量,甚至沒有自己進入人類領地佔據一席之地的勇氣,說起來,那種自卑的情緒,看樣子早已經世代鐫刻在冰海秘族人的血印里了。
「這里就是我們養蠶的地方!大概十年前,就是那個冒險者的父親,從我們的手里換取了一張蠶絲網,事實上,那張網是最差的冰蠶吐出來的,對于我們來說,那是一件廢品。」愨風臉上帶著一絲驕傲,說道︰「冰海秘族人,還是有著自己的特長的!」
凌逍順著愨風的手指,看見一個巨大無比的冰洞里面,有著無數晶瑩剔透,渾身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蠶!個頭都不大,也就手指大小,但成千上萬只冰蠶,附著在冰洞里面,像是漫天星斗一般,閃閃發光,極為美麗!
不過,這些並不是冰晶天蠶,凌逍微微皺起眉頭,然後問道︰「這些,就是最好的冰蠶了麼?」
愨風搖頭道︰「在那里,有著它們的王和王後,那才是真正的極品冰蠶!」
說著,領著凌逍,往冰洞的深處走去。
身邊那些冰蠶如果不仔細看,就像是冰雕一般,在那里一動不動,凌逍忽然問道︰「這些小東西,如果到了人類的領土上,氣溫溫暖,也就沒有辦法養殖了吧?」
愨風微微一笑︰「主人有所不知,冰海秘族還有一個本領,就是制造寒冷!」
「你們的實力?跟這些冰蠶有關?」凌逍淡淡問道。
愨風的身子一僵,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是的,我的主人。」
凌逍听了,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來,冰蠶的作用,相信他比這些冰海秘族人了解的更深一些,所以,問愨風那麼一句,也不過是想看看他的忠誠度罷了。
「主人,就在那里,冰蠶的王和王後。」
愨風用手指著冰洞深處,一個巨大的冰柱上面,兩只深藍色,巴掌大的冰蠶說道。
這才是冰晶天蠶!凌逍露出笑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