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逍在那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心念一動,出現在亟寒寶鼎當中!
亟寒寶鼎早已被凌逍煉制成完全屬于自己的法寶,跟凌逍心意相通,就如同那九百九十九把寒鐵短劍一般,早被煉化多次。
而寒鐵短劍在損失了一些之後,凌逍干脆將所有的寒鐵短劍重新煉化,再次練成九百九十九把,合九九之數!雖然經過煉化之後的寒鐵短劍要比之前小了很多,但威力跟當初早就不可同曰而語。
凌逍的反應已經足夠快了,但還是受了很重的傷,五髒六腑被震得移位,全身真元紊亂。
凌逍將亟寒寶鼎一瞬間縮成一粒塵埃,那些歐陽家族的劍尊強者合力一擊之下,產生強大的威勢,將化成塵埃的亟寒寶鼎給遠遠的擊飛出去,不知落到何方。
也根本就不會有人想到,這世間竟然還有如此神奇之物,雖然有人見過凌逍使用亟寒寶鼎,將其變得很大,但卻不曾有人想到,那東西居然還能變得那麼小!
完全超越了人們的認知。倘若那些劍聖境界的強者沒有被一窩蜂的吸入聖域的話,恐怕也會有人看出端倪來,但現在這群最高只有六階巔峰的劍尊,顯然沒有人想到那去。
宋溪和公孫天兩人跟凌逍雖然沒有過交集,但關系卻都不淺!
公孫天的兒子公孫劍跟凌逍是結義兄弟,也就是說,公孫天算是凌逍的長輩!公孫劍認識凌逍之後,那種明顯的提高,公孫天都看在眼里,一直為兒子有這樣一個兄弟而高興,同時也早想見見凌逍這個連公孫煌都看好的年輕人!
宋溪論起輩分來,那更是凌逍的長輩!宋明月就如同凌逍的未婚妻一般,作為宋家老祖宗,雖然不會故意去佔凌逍的便宜,畢竟強者之間都會有應有的尊重,但事實上,凌逍叫宋溪一聲爺爺,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宋溪看了一眼公孫天,兩人同時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默默的跟在人群當中,都想著,回到東大陸之後,一定要第一時間去蜀山派,告知這件事情!而且他們還有一個更深的擔心,那就是,歐陽家族會不會善罷甘休?
雖說冤有頭債有主,但以歐陽家族的強勢,能不能咽下這口惡氣還在兩說,一旦他們真的想要為難蜀山劍派的話,那麼……蜀山劍派從此將舉步維艱!
從前宋溪和公孫天都不知道,就在他們的頭上,還有這一群強橫的守護者!
甚至心理都在為從前的見識淺薄而感到慚愧,像公孫天,雖然不太擅長人情世故,但他至少也知道,自己的家族,是超級家族!
因為有多名劍尊強者存在,整個世間,幾乎沒有人敢到他們的地盤上撒野!
以前公孫天也是這樣認為的,但在見識到守護者們的強大之後,尤其是在見識到西方守護者的強大之後,公孫天才感覺到,從前的自己究竟有多膚淺!
更別說在所有人類的頭上,還有聖域這樣一個地方!
總的來說,這一趟,所有非守護者身份的隱藏世家門派中人,都長見識了!甚至可以用大開眼界來形容他們此刻的心情。
對公孫天和宋溪來說,如果沒有發生凌逍遇襲這件事的話,就更加完美了!
公孫天和宋溪回到東大陸,已經是半年多之後的事情了,距離他們離開東大陸,已經一年多,現在已經是帝國歷1460年的春天。
蜀山城又度過一個沒有凌逍的狂歡節,想念是一定的,但更多都已經習慣凌逍不在身邊的曰子。
所有人都知道,宗主未來成就不可限量,或許說不準哪天就進入聖域了,所以,就連凌夫人都自覺的開始了修煉。
凌逍府邸的氣氛,隨著海域宋家老祖宋溪和公孫家的劍尊強者公孫天的到來,變得緊張起來。
一直待在蜀山劍派的公孫劍,在見到父親的那一刻,忽然愣住,在他的想象中,大哥凌逍應該是跟著父親一起回來的才對,怎麼現在父親回來了,而大哥卻……公孫劍有些不敢想象了,畢竟凌逍當初一點都不想去,是因為自己的懇求,凌逍才答應前往西大陸,代為照看公孫天。萬一他出點什麼事,那自己真是萬死都難辭其咎!
公孫劍這一年多來,一直就在蜀山劍派,跟凌韻兒他們一樣,擔任蜀山劍派的導師,平時教授孩子,閑時修煉,再加上凌逍走前留下大量各種丹藥,公孫劍的實力提升的很快,原本他還想著,等到大哥回來的時候,要跟他探討一下自己的修為要怎麼才能提升的更快呢。
一處巨大的議事廳里面,眾人圍坐當中,凌夫人的嘴唇微微哆嗦著,問道︰「宋家老祖,你們……是親眼看著逍兒,消失不見的?」
宋溪甚至有些不敢看向自己孫女宋明月那黯淡無神的眼楮,重重嘆息一聲︰「唉,雖非我親眼所見,不過也跟親眼所見相差無幾了!我和公孫兩人混在東大陸的大隊人馬當中,那守護者首領司空楊要幫助凌逍,速度比我們快一些,等我們去的時候,戰斗已經結束,歐陽家族那些人,十數名六階劍尊境界的強者的合力一擊,那種威勢……就算是劍聖境界的強者,也未必會去硬接。」
公孫劍口中喃喃自語︰「大哥,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從小到大,姓格極剛的公孫劍此刻,眼中卻滿是淚水。
凌韻兒等人早已泣不成聲!
凌武等一眾漢子,此刻都紅著眼眶,渾身爆發出強烈的憤怒,這群一直跟著凌逍的鐵錚錚的漢子,早將拳頭握緊,指甲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呼的一下,凌武站起身來,跟著他起來的,是軍營中的一眾軍官,也是凌逍一直以來的心月復手下。
「你們要做什麼!」老帥秋晨臉色陰沉,沉聲喝了一句︰「那歐陽家族,不是你們所能招惹的!更何況,咱們連人家在哪都找不到。」
說著,秋晨的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笑容︰「想不到我秋晨戎馬一生,老來竟也成了一個無用之人,可悲,可悲啊!」
凌天嘯試論落魄的靠在椅背上,感覺自己全身都沒了力氣,不知從何時起,凌逍這個三兒子在他的心中,已經超越了其他幾個孩子,成為無可代替的!可以說,凌逍是他心中最大的驕傲!
但現在,這個驕傲沒了!
沒的那麼突然,甚至讓他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這一定不是真的!
凌天嘯心里想著,在座的人,跟凌天嘯一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
公孫天這個時候,也清楚了為什麼凌逍會突然出現在西大陸的原因,看著無聲哭泣的公孫劍,閉上眼楮,老淚縱橫,只說了一句。
「劍兒,你糊涂哇!你爹的命,不值錢!」
面對公孫天如此真情流露的話語,凌天嘯強打起精神,說道︰「逍兒和劍兒為結義兄弟,說起來,你與逍兒,也如同父子一般!所以,大哥千萬莫要如此自責,我相信,凌逍他,絕對不會怪你!」
這時候,黃浦月和葉子兩人,幾乎同時張口,又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說︰「你先說!」
已經元嬰後期巔峰的葉子,渾身充滿了一股飄逸出塵的氣息,早年那個小女賊的影子,早已不見,現如今的葉子在蜀山劍派里面,幾乎被所有弟子視為第一主母!
甚至很多弟子都在懷疑,這個仙子一般的主母,實力會不會比宗主還高?
葉子語出驚人的說道︰「你們不要急著悲傷,他沒死。」
宋溪抬起頭,看著這個連他都看不透的漂亮女娃,一點都不遜色自己的孫女,愣愣的說道︰「女女圭女圭,老夫雖非親眼所見,但絕對能保證事情的真實,凌逍小友他……確實是不在了!唉,你們要保重身體啊!」
宋溪還以為葉子是悲傷過度,精神上出現了問題,別說是他,就連滿臉淚水的伊莎和上官雨桐等人,也都覺得葉子是悲傷過度,糊涂了。
蘇雪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女兒,咬了咬牙,柔聲說道︰「葉子……媽媽知道你難受,可……可人死不能復生!我們,要想著如何將蜀山劍派發揚光大!給他報仇才是!十年不行就一百年,百年不行就千年!總有一天,那個什麼歐陽家族,上上下下,都將為他陪葬!所以……你要振作,葉子!」
葉薇妮听著母親的話語,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來,然後把頭看向坐在她對面的凌韻兒,說道︰「韻兒,難道你就沒有感覺麼?」
淚流滿面的凌韻兒抽噎道︰「感覺?感覺什麼?哥哥沒了,嗚嗚,哥哥再也回不來了,韻兒再也見不到三哥了……」
葉薇妮有些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看來,也只有進入金丹後期才會對凌逍有所感應,黃浦月雖然也能感應到,但更多的,這妮子是根本就不相信凌逍會死!只有自己……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凌逍還活著。
這是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感覺,葉子隱隱的感覺到,夫君他傳授給自己修煉的這種完全不同于滄瀾大陸的功法,神奇之處,甚至可以說亙古未有!
所以,盡管凌氏一眾人都知道,凌韻兒、黃浦月和葉子三女,以及蜀山劍派十大弟子,他們的修煉方式跟別人有所不同,但卻從未想過太多。更不會想到,他們修煉的功法,修煉的道路,根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
看著哀聲一片的眾人,葉子有些頭疼,她忽然將全身的氣勢都爆發開來,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後看著葉薇妮,不明白她究竟是怎麼了。
「誰懷疑我對他的感情?」
葉子臉色平靜,像是在說起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風鈴紅著眼楮,看著葉薇妮說道︰「葉子,我們怎麼會懷疑這個,可,可你有什麼根據說他還活著?雖然,雖然我們都相信他還活著,只是……那不過是一種美好的心願罷了。」說著,眼淚又從風鈴的眼中流出來,從最初對凌逍的恨之入骨,到現在的情深意切,風鈴和凌逍之間,也有著許多故事。
葉薇妮嫣然一笑,然後說道︰「那就選擇相信我吧!他還活著!」
公孫天和宋溪的臉色這時候,都有些難看起來,兩人的年齡都已經超過數百歲,哪可能去胡說八道,可這女娃一口咬定凌逍沒死,豈不是在間接的說明他們兩個在說謊?
雖然都能理解失去親人失去愛人的那種痛苦,但被人冤枉的滋味也絕不好受,宋溪出聲問道︰「女女圭女圭,你這麼說,可是有什麼根據?」
眾人也都抬起頭,一臉希冀的看著葉子。雖然大家都不願去相信公孫天和宋溪的話,但也都明白,兩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又跟凌逍有著很深的淵源,怎麼可能輕易說謊?若非親眼見到,都不會如此斷定。
葉子,又將用什麼方式去證明自己的話呢?
葉薇妮輕輕搖了搖頭,就在所有人都一臉失望的時候,一直呆坐在那里的宋明月,忽然說道︰「我知道了!」
宋溪輕嘆一聲,心中暗罵凌逍這個小東西,死了你一個,帶走了一大群人的心,就連自己的玄孫女都……但凌夫人等不願相信凌逍死亡的人,卻異口同聲的問道︰「什麼?」
宋明月的雙眼瞬間恢復神采,然後說道︰「鼎!夫君他的那尊鼎!從我家寶庫里取得,那鼎可大可小,我還記得,夫君後來曾說過,這鼎可以煉制成護身法寶!雖然我不太清楚法寶是什麼,但你們看這個!」
宋明月說著,從懷里取出那枚黃金獸骨釵,然後閉上雙目,沖著牆壁一指,那金黃色的釵子,如流星閃電一般,射入牆壁當中!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上官雨桐認出這枚釵子正是在東海秦家,世家門派交流盛會上自己見到那枚,但當時只是覺得好看,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小東西,竟然會有如此威力?
雖說以她目前的實力,並不會覺得這釵子會有什麼威脅,但說起來,一枚普通的獸骨釵,能夠自己懸浮空中,然後驟然發動凌厲的攻擊,這一切,簡直超乎她的想象了!
上官雨桐忽然想起凌逍,他身上,這樣的神通不也有很多麼?難道說?他真沒死?
宋明月一招手,這釵子又回到她的手中,然後神采飛揚的說道︰「這個小東西,原本就是一個裝飾品,但經過夫君他的改造,就變成了現在這樣,而且,那尊鼎的神奇,明月是親眼見過的!」
這時候,蘇雪也忽然想起,然後說道︰「沒錯,我也見過的,當初凌逍他去救我的時候,幾名折家的劍皇實力的人想要去殺我,當時實力還很一般的凌逍就曾使用過它,突然間就會變得老大!」
「是啊是啊,大哥他確實有個神奇的鼎,我們去看爺爺飛升聖域的過程,遇到烈家劍尊的攔截,當時就躲在那個里面!大哥肯定沒死!因為就算是再強大的攻擊,也不能連個衣襟都不剩下的!」
公孫劍大聲說著,精神頓時振奮起來。
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想起,凌逍平時與眾不同之處,尤其是凌逍身邊的紅顏,基本上都見識過不少,所以,這麼一說,公孫天和宋溪二老,只能相互對視一眼,心說不是這群人都瘋了,就是自己瘋了,那凌逍能有如此神奇?
像是看出二老的疑惑,出自宋家的十三爺和十四爺兩人,在宋溪這個老祖宗的面前可是不敢托大,十三爺恭恭敬敬的說道︰「老祖宗,宗主他確實神奇的很,您看,我們兩個,都有一階劍尊的境界了!」
「啊?」
宋溪剛剛雖然也看見十三和十四這兩個後輩,但卻不適合招呼他們,卻怎麼也想不到,這兩人離開家族的時候,還是兩個不顯山露水的二階劍皇,短短幾年的時間,竟然達到了一階劍尊?
更讓宋溪吃驚的還在後頭,那邊宋明月確定了凌逍沒死,原本的活潑勁也就回來,因為自身實力的極大提高,面對這個老祖宗,也不像從前那般沒有底氣。
有些撒嬌的說道︰「老祖宗,人家都已經六階劍皇巔峰境界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突破到劍尊了呢!」
宋溪和公孫天目瞪口呆的看著議事廳里的眾人,才忽然感覺到,這些人有很多身上傳來的波動,他們兩個根本就看不透!
「咱們老了。」
愣了半晌,宋溪才看著公孫天說道。
「父親,你們就留在這里好了!」公孫劍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在這里,一定能夠讓你們提升的更快!」
宋溪和公孫天對視一眼,同時點點頭,兩個活了幾百歲的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凌逍身邊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提升這麼快的!
愨風坐在角落里,一直沒有說話,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凌逍沒有死,他對凌逍的信仰,完全已經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半年多之前,他曾感覺到過心里有一絲悸動,知道凌逍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但後來那種感覺沒多久便消失了,所以也就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今天的場合,愨風更沒法去說,因為他沒辦法證明自己的話是對的。
其實愨風心中的悸動,並非來自歐陽家那十幾名六階劍尊對凌逍的傷害!而是……發生在亟寒寶鼎之內的,另一場戰斗!
亟寒寶鼎之內,基本上就等同于凌逍的領域,在這里面,凌逍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凌逍體內有大量可以使用的真元!才能完全控制鼎內的一切,現如今凌逍身受重傷,真元紊亂,對亟寒寶鼎的控制力大大減弱。
而已經在這里恢復了半天的金虎,則虎視眈眈的看著突然間出現在這鼎內的凌逍,然後就感覺到,一股巨力將他們拋飛,還沒有反應過來的金虎,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死命的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和精神,覺得這一定是這個該死的人類搞的鬼!
等到這一切都停止的時候,迷迷糊糊的金虎,才忽然發現,那個狡猾無恥的人類,竟然躺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此刻的金虎,還完全不知道,他們身處的這尊鼎,已經變成一粒螞蟻都不會看到的塵埃!
搞什麼鬼?人類最是狡猾!
金虎心里想著,于是很警惕的看著凌逍,看了半天,也沒見有什麼動靜,金虎心里冷笑︰跟魔族比耐心麼?哼,為了捕殺獵物,我可以三天三夜不動地方!
殊不知,此時的凌逍是有苦難言,想要恢復,就得時間,但這里還有一頭實力強大到可怕的老虎,實力鼎盛的時候,收拾這頭病虎自然不在話下,可現在……對方會給他恢復的機會麼?
讓凌逍意外的是,這頭病虎,似乎還有些……白痴?
否則為什麼不趁機過來殺他?雖然未必能殺掉凌逍,但將他再次重創,卻是再簡單不過!
不過凌逍也沒心思去考慮金虎為什麼不對自己出手,見他緊張的戒備著,也就不去管他,開始凝神恢復起來。
凌逍體內的元嬰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因為在歐陽家那些劍尊發動攻擊的時候,凌逍的元嬰反應比凌逍還快,渾身驟然升起金甲!所以,就算金虎想要對凌逍發動攻擊,凌逍也有辦法逃月兌掉。
所以,一連過了三天,凌逍已經將自己紊亂的真元梳理一遍,恢復完好,五髒六腑也重新歸位,但有一點,想要完全恢復,沒有個一年半載,是別想做到!
金虎其實也是一直都在恢復著,當他終于意識到,這個人類很有可能並不是在跟自己使詐,而是實實在在的受傷了的時候,金虎惡向膽邊生,那桿自己尾巴幻化的黑色長槍,出現在手中,然後看著凌逍,心中想著︰無恥的人類,這是你自找的!
就在這時,凌逍雙目睜開,渾身暴起一股強橫的氣勢,冷冷的看著金虎。
「你要做什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