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三公主的巧笑嫣然消失了,臉黑得能滴出墨汁來;只見,原本還大笑著的燕王,憤怒了,胡子都氣得翹起來了,只听「啪」地一下,桌上的碗震了三震,燕王怒道︰「孽子,整日含煙含煙的,是怕別人不知道你整日的流連花叢麼?」燕王胸腔一鼓一鼓的,顯然氣得不輕。「誰說我流連花叢了,我只去听含煙的曲子。」容兮覺得這三皇子也算是極品了,這個時候還解釋做什麼?越解釋越亂。「你,你,你是非要氣死你父王才甘心是吧。」燕王對著三皇子蹬鼻子上眼。「父王息怒,三皇弟性子單純,難得的真性情。」二皇子在一旁勸解。容兮看了眼二皇子,這是他們皇家的家事,她不想插嘴,其他大臣也是明哲保身,頭都不敢抬一下。也難得三皇子這時沒有再說什麼。燕王見二皇子如此一說,怒氣消了些,朝三皇子揮揮手,道︰「出去出去,別在這里礙眼。」三皇子癟癟嘴,小聲嘀咕了句︰「我等會兒還得和容兮一起回府呢。還得告訴容兮,含煙又出了新曲。」他以為這聲音很小,卻不想,這時候內殿本就安靜地異常,他這小聲的嘀咕也被所有人听了進去。「呼」一個茶杯從容兮跟前飛過,直直地掠過她,砸向三皇子,容兮眼珠轉動了下,余光看向三皇子,沒有想象中頭破血流的慘案發生,三皇子竟然接過了那茶杯。「給孤滾出去!」燕王眼楮瞪得大大的,臉上青筋暴起。三皇子這回像是學聰明了,什麼都沒說,將手中的茶杯朝桌上一扔,人便大步朝外走,走之前,還不忘對容兮說︰「等會兒散了席,我們一起回去。」這三皇子也不知道是真單純還是怎樣,不過,不管怎樣,今日還得感謝他及時讓她知道這女子是公主。三皇子一走,內殿氣氛好了不少,皇帝立馬一臉笑意地看著容兮問︰「容兮太尉覺得婷兒這一曲能否在四國會上奪魁?」容兮驚嘆于燕王變臉的速度,都說女人變臉像翻書,這皇帝變臉速度比之女人,有過之而不及。一想燕王說的話,四國會?這是她來這個世界听得最多的幾個字,這三公主要在四國會上表演琴藝?「不知對手情況,容兮不好妄加論斷。」容兮看了眼三公主,回燕王。她雖然覺得三公主琴藝不錯,但是方才三皇子也說,三公主的琴藝比含煙姑娘要遜色,保不準其他國家會派比含煙技高一籌的琴師,這事還真不好說。本以為三公主听了這樣的話會不高興,沒想到,她竟然對容兮一笑,道︰「容兮太尉說得極是,父王,您過些日子可要將各國參加琴技比賽的名單給我看,兒臣這些日子再多加努力地練習。」「哈哈,不愧是孤的好女兒。好,過些日子,孤定會將名單派人送過去。舒婷這一曲練了三年,我大燕的琴技就靠你了。」燕王听三公主說完,甚是喜悅。立馬大笑著答應。「謝父王。」聲音靈動,嬌俏動人。「好了,你先下去,父王還要與你二哥他們商量些正事。」燕王儼然慈父。「是,兒臣告退。」三公主朝燕王福了福身子,在宮女簇擁下離開了內殿,從容兮身邊過時,淡淡的清香飄過。「容兮太尉如今快15了吧。」燕舒婷走後,燕王聲音有些悠遠。原來她快15歲了,她就說嘛,這身子還不能算是女人,都還沒長開,還是個孩子。燕王見容兮沒說話,沒怪罪,繼續道︰「孤記得容兮太尉曾說自己是孤兒。」原來,她這一世是個孤兒,真是可憐,燕王要說這個做什麼?「既是孤兒,該沒有婚約在身。」楚王繼續說。這下,容兮懂了,原來燕王打得這主意,她就說,燕王為何要對她那麼好,原來想好了是要將她招為駙馬,她是個孤兒,沒有外戚,再怎麼厲害也翻不了天去,他再用自己的女兒與她綁在一起,她容兮這輩子就逃不掉,一生都得為大燕效力了。靠,她就知道,方才那三公主無比愛慕地看著她時,她就覺得大事不妙,可是她才15歲啊,古代男子成人不是要到二十歲麼?二十弱冠不是麼?容兮沒有接話,靜靜听燕王說,燕王既然沒有指名,她也不好胡亂拒絕。「容兮太尉覺得孤的三公主如何?」果然,問到正題上了。「溫婉大方,冰雪聰明。」容兮硬著頭皮回答。燕王似是很滿意這個回答,繼而道︰「那孤將三公主許配給你如何?」容兮滿臉黑線,她才15歲,還是個孩子,是個女孩子,要她娶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女孩子,這是什麼事。「陛下,容兮今年15歲,要等成人還有五年呢。」容兮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告訴燕王,她才15歲,要她娶親生子還有五年,她是不急,就怕那公主等不了,再過五年,那公主也要20歲了,在這個時代,應該算是老姑娘了吧。「話不是這麼說,本皇子在容兮太尉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有了兩個通房丫頭,一個側妃了。」對面的二皇子笑說道。容兮心里狠狠鄙視了二皇子,萬惡的封建社會啊,殘害青少年。早早就做那事,遲早會精盡而亡。「容兮還小,只想著保家衛國,還不想兒女私情。」容兮也不管二皇子說的話,用了常用的拒絕的話,義正言辭,燕王應該也能听得出來。「這……」燕王似乎在考慮。「父王,再過些日子不就是百花宴麼?父王可以讓容兮太尉和三妹妹多接觸,多了解,若是容兮太尉真心喜歡三妹妹,估模著,百花宴時,不用父王撮合,容兮太尉會自動請旨呢。」二皇子在一旁勸解,容兮看了他一眼,總算說了句人話。她要是真娶了公主,就離死不遠了。娶個公主在家里,總不能不同房吧,一同房,自然會發現她是個女子,她不就是欺君?若是不與公主圓房,不說她不舉,肯定就說她看不起皇家,也是個大罪。況且,她可不認為這個容兮來做太尉是沒有目的的,有誰會冒著生命危險,從12歲開始,就混跡在朝堂。如今,還是位高權重,處于風口浪尖,一個不小心,就是掉入萬丈深淵,現在,能少接觸皇室就少接觸皇室,在她沒有將所有事情模清楚前,該要有多低調就得有多低調。想著想著,容兮端起眼前的酒,喝了一口,不知是在想事情,心情煩躁還是怎樣,這酒入口,竟然沒感覺。「也罷,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燕王終于松口了。于此同時,容兮也能感覺到,在座的一些大臣松了口氣。也是,她本就是太尉,位高權重,如今,皇帝又要將公主許給她,到時候,她的地位怕真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對他們會有影響吧。容兮又倒了杯酒,喝了下去。「說到年輕人的事,還有一個月就四國會了。」燕王也喝了杯酒,緩聲道。「是啊,還有28日呢。真快。」一直沒說話的木丞相,這時接了話。「12年了,四國會又輪到我大燕舉辦了。這是年輕人的盛會,我看,就交給智兒去辦,容兮太尉從旁協助,諸位覺得如何?」燕王感慨了一番後,做了個決定。「臣等無異議。」以木丞相為首,六人齊聲道。「那就這麼定了,從明日起,智兒和容兮太尉就著手準備四國會吧。孤特準許你們二人一個月不上朝。」燕王一錘定音,末了,又感慨道︰「我們都老咯。」「父王正值壯年呢。」二皇子道。「吾王壽與天齊。」六人又齊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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