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汐正要回答,卻听譚掌櫃輕咳一聲道︰「青青啊,這位是柳姑娘,接下來的幾天里,她會跟你住在一起。柳姑娘是穆公子帶來的貴客,你可要好好替我招待柳姑娘,千萬別怠慢了人家。」
譚青青聞言眼楮猛然一亮,急切問道︰「爹,您說的穆公子是哪個穆公子,可是我們普濟觀的首席大弟子穆聖秋?」
譚掌櫃輕捋胡須,有些得意地說道︰「正是穆聖秋穆公子。」
譚青青卻仿佛一下子呆住了,又驚又喜地喃喃道︰「竟然真的是穆師兄,我真是不敢相信……」
他正想說除了穆聖秋意外,還有一位蘇沐彥,但是當他突然看到被他們晾在一旁的柳慕汐時,忙道︰「青青,柳姑娘就交給你了,爹現在還有事情要忙,你好好跟柳姑娘相處。」
譚掌櫃走了之後,譚青青還沒從這個令人驚喜的消息中回過神來,穆師兄可是門派所有女弟子的夢中情人啊,她雖然沒有見過穆師兄,但這並不妨礙她仰慕他,若能她能近水樓台先得月,得到穆師兄的青眼,即便只是成為他身邊的侍妾,那也是天大的榮幸,以後得到的好處又豈是三言兩語可以說盡的?
譚青青YY了一會兒,終于有些心滿意足了,這才突然想起,旁邊還站著一位女客呢!
她有些歉然地對柳慕汐道︰「不好意思,柳姑娘,我剛才走神了。咦,這個小女圭女圭是誰?我剛才怎麼沒有看到呀?」譚青青說著便蹲,捏了捏兜兜肉嘟嘟的小臉。
她下手沒個輕重,捏了兩下,兜兜的小臉就紅了起來,兜兜不悅地皺了皺眉頭,扭頭躲開她的魔爪。
柳慕汐不著痕跡地攔住了譚青青,溫和道︰「譚姑娘,這是我兒子兜兜。不知我們的房間是那間?趕了幾天的路,我們都有些累了,想要洗漱一番,早點休息。」
譚青青這才有些掃興的拍了拍自己的手,站起身來,聞言,不由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警惕,面上卻驚訝地問道︰「原來柳姑娘已經有兒子了?真是讓人看不出來,那孩子的父親呢?」
「譚姑娘,這是我的私事。」柳慕汐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這個譚青青是怎麼回事?對她的問題不理不睬的,還盡打听自己的私事,不覺得太失禮了嗎?
柳慕汐其實不是一個氣性很大的人,只是這對父女實在有些欺人太甚,從頭至尾,都對她忽視的徹底,甚至還對她有幾分輕視。她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既然別人都不把她當回事,那她又何必忍氣吞聲。
譚青青眼中閃過一絲不以為然,問她兩句怎麼了,住在她家,還敢給她臉色看,真是沒一點眼色。不過,柳慕汐的避而不談,也讓她心中有了幾分了然,對柳慕汐越發看不上眼了——
既然這位柳姑娘不肯說孩子的父親是誰,那這孩子必定不是穆師兄的,而這柳姑娘又恢復了未嫁女子的裝扮,想必不是被男人拋棄了,就是未婚生子,無論哪種,都讓她瞧不起。
如今仗著自己有就幾分顏色,就想勾引穆師兄,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漂亮又怎麼樣,不過是殘花敗柳之身,穆師兄才看不上呢!
「小綠,你帶柳姑娘去西廂房的客房。」譚青青吩咐了一聲,轉身就回了自己的閨房。她要好好打扮一番,好給穆師兄留個好印象。
「是。柳姑娘,請跟奴婢來。」譚青青身後的一位綠衣少女屈膝應了一聲,就引著柳慕汐去了西廂房。
……
晚上,譚掌櫃盛宴款待穆聖秋一行人。
柳慕汐本不想參加,畢竟,她現在還不是普濟觀的弟子,何況,她還要照顧兜兜。
但穆聖秋卻不這麼想,他認為柳慕汐早晚會成為普濟觀的弟子,多熟悉一下門派中人也是好的,甚至他還特意蘇沐彥的婢女去幫助照看兜兜。
柳慕汐無法,只好也一同去了。
譚青青今晚打扮的十分漂亮,整個人還帶著一種青春的活力,十分惹人眼球。不過,當她看到柳慕汐竟然也來了的時候,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沒辦法,哪里漂亮的女人願意見到一個比自己更漂亮的女人呢?
尤其是,當她看中的那個男人,還對另一個女人十分照顧的時候,沒有人能忍得下這口氣。
于是,眾人才剛落座,譚青青便一臉純真的眨著眼楮,驚訝問道︰「柳姐姐,你怎麼也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照顧兒子,根本來不了呢?」
柳慕汐不甚在意地一笑道︰「多謝譚姑娘掛念,兜兜有人照看呢!」
譚青青又問︰「柳姐姐是我們普濟觀的人嗎?」
柳慕汐輕輕搖了搖頭道︰「目前還不是。」
譚青青卻轉頭問譚掌櫃道︰「爹,您不是說,今晚的宴席,是專門款待普濟觀來的貴客嗎?那柳姑娘豈不是不請自來?」
譚掌櫃還未說話,就見穆聖秋笑道︰「柳姑娘並非不請自來,而是我親自邀請她來的。」
「穆公子,你……」譚青青心里有些難堪,但更多的確是嫉妒,她輕咬著嘴唇看著穆聖秋,眼神中帶著一絲幽怨。
穆聖秋卻面帶微笑,不為所動。
譚掌櫃見狀,忙對柳慕汐道︰「柳姑娘恕罪,小女被我寵壞了,有些心直口快,但她沒有惡意的,您就大人大量,饒過她這次吧?青青,還不快點向柳姑娘賠罪道歉!」
柳慕汐淡淡一笑道︰「譚掌櫃言重了,我並非普濟觀的弟子,譚姑娘的話並未說錯。」
譚青青一向嬌生慣養,哪里受過這等委屈,氣呼呼地道︰「憑什麼讓我向她道歉?她一點武功都不會,不過一個區區以色事人的侍妾而已,哪配跟我們同坐一席?」
柳慕汐本來並沒把譚青青的話放在心上,只以為是小女人的嫉妒罷了,但是听了這番話,她唇邊的笑意卻一下子淡了。
柳慕汐秀眉一挑,有些驚訝地道︰「譚姑娘這是從哪里听來的流言,怎麼會認為我是侍妾?」
譚青青翻了個白眼,不知是不屑還是羨慕地道︰「難道不是嗎?不然,你一個不會武功的婦人,如何能讓穆師兄對你另眼相看?何況,穆師兄不是說了,你不是外人,那自然就是內人了。」
就算她不樂意,也不得不承認,柳慕汐的樣貌實在是美麗,也難怪一向不近的穆師兄也把持不住了。
蘇沐彥听到這話,臉上不由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他戲謔地看了眼穆聖秋和柳慕汐,看來,他當初的誤會也是情有可原的。
想起一路以來,穆聖秋對柳慕汐的照顧,蘇沐彥覺得穆聖秋或許還真對柳慕汐有幾分意思,怪不得人家誤會。
蘇沐彥想到這里,又眯眼看了柳慕汐一眼,這個女人到底哪里好,竟然穆師兄對她另眼相看?
穆聖秋竟然還說過這話?
柳慕汐也詫異地穆聖秋一眼,卻發現,穆聖秋唇邊的笑意早已經消失了,此時的他,沒了先前的溫和,卻多了幾分威嚴的氣勢。
頓時,整個花廳里一下子變得極為安靜。
過了一會兒,穆聖秋才首先打破沉靜道︰「柳姑娘並非我的侍妾,我之前之所以說柳姑娘並非外人,是因為這次我們回到普濟觀,柳姑娘就會加入門派成為我的師妹,自然不是外人。卻沒想到,我的一番話,竟然讓譚掌櫃和譚姑娘誤會了。」
譚掌櫃和譚青青听到這番話,知道穆聖秋生氣了,不敢再坐著,面色訕訕地站起身來,吶吶不敢言。
但穆聖秋還是沒有因此放過他們,又道︰「我不希望以後再听到有人說柳姑娘以色事人這等類似的話,因為這不僅侮辱了柳姑娘,也侮辱了我。還有最後一點,如果我真的愛慕柳姑娘,我也不會將她立為侍妾,而是會明媒正娶,讓她成為我的妻子。」
譚掌櫃和譚青青听了這話,立即明白柳慕汐在穆聖秋心里的地位,譚掌櫃是悔恨交加,恨自己有眼無珠,怠慢了柳慕汐,平白得罪了兩人。而譚青青,則是又羞愧,又酸澀,心里還有隱隱的恨意和嫉妒,直恨不得鑽到地縫里去。
事情最後,自然是以譚掌櫃和譚青青向柳慕汐道歉而告終。
與此同時,鳳凰府,鳳凰山的一處山洞里,也有一女兩男三個人在休息。
山洞里的火堆,照亮了整個洞府,火堆上架著兩只野雞,一名長相妖嬈的女子,正向野雞上灑各種調料,不一會兒,烤肉的香味,彌漫在整個洞府里。而另一只火堆上,卻熬著一鍋湯,汩汩地冒著熱氣,鮮香地味道撲鼻,讓人饞涎欲滴。火堆前的男子,不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臉嫡醉。
男子一模自己中指上的戒指,面前突然出現了三只碗,他將其中一只碗盛上湯之後,給另一名正在打坐的男子送了過去。
「宗主,湯熬好了,您先喝一碗吧!」戚一梵道。
宿衍睜開眼楮,臉上的銀色面具,在火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光芒,眼楮黑如深淵般不可見底,令人看不出絲毫情緒。
「放著吧!」低沉磁性的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
戚一梵俊俏的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勸道︰「宗主,您還是吃一點吧!這碧靈草總會找到的。雖說您已經能夠闢谷,三五日不吃飯也是尋常,但那都是需要本身的先天真氣支撐的。您勞心勞力這麼久,再不吃不喝,便是鐵打的身體也會垮的,何必因闢谷而徒耗真氣?何況,您的身體又……」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宿衍打斷了,「這鳳凰山是我最後的希望了。一凡,若是還不能找到碧靈草,我們就回山吧!」
「宗主……」戚一梵的臉上竟露出一絲悲戚,卻見宗主站起身來,緩緩向洞口走去。戚一梵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竟莫名的有些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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