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師兄……」譚青青回過神來後,有些委屈的咬了咬嘴唇,「我只是想要跟柳姑娘切磋一下,我沒有惡意的。愨鵡曉」
穆秋卻對她這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視而不見,神色冷淡地道︰「譚姑娘,你明知道柳姑娘她並不會武功,為何要還跟她切磋?而且,當時還是你先出手對付柳姑娘,你又作何解釋?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普濟觀最忌同門相殘嗎?」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已然嚴厲起來。
穆聖秋承認,自己有些遷怒了。不過,這位譚姑娘並不是無辜的。
若非譚青青一定要強拉著他柳姑娘出去逛街,又泄露的了她的行蹤,並在大街上跟她大打出手,那洛冥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將柳姑娘擄走。
如果這次,他將柳姑娘救回來,這件事他或許會大事化小,讓譚青青給柳姑娘道個歉也就是了,但問題是,現在柳姑娘根本沒被他救回來,甚至生死未卜,所以,無論如何,那他都必須要給她一個交代。
「我……」譚青青第一次看到穆聖秋如此嚴厲的模樣,整個人一下子就懵了,腦袋亂得像漿糊,根本沒有辦法正常思考。
驀地,她似突然想起了什麼,眼楮漸漸地亮起來,因為急切,聲音也帶了幾分尖銳。
「穆師兄,那柳慕汐根本就是個騙子。她總是假裝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其實,她早就是武者了,但她卻根本沒有告訴我們,這分明就是別有用心,或許還會對我派不利。我就是因為懷疑她,才會出手試探她的,哪里想到,她竟然會被人引走了?這如何能夠怪我?何況,柳慕汐根本就不是我們普濟觀的弟子,這同門相殘的罪名,請恕師妹我不能接受。」
譚青青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慢慢地也有了幾分底氣,聲音也平和下來,到最後,她的態度已經變得十分硬氣了。
穆聖秋卻冷笑一聲道︰「沒想到譚姑娘竟會如此狡辯!柳姑娘是不是騙子,我清楚的很。至于她隱瞞修為,我相信柳姑娘也不是故意的。何況,她來歷清白,也從來沒有做過對我們不利的事情,怎麼就算得上是別有用心?最後一點,柳姑娘雖然的確沒有加入門派,但是,她卻有我們普濟觀的入門令牌,我也已經答應了親自引導她入門派,現在也只差一個形式了。而你明知柳姑娘是我派的準弟子,卻還敢對她出手,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譚青青見穆聖秋如此袒護柳慕汐,甚至為了她對自己聲嚴色厲,心里簡直又是嫉妒又是難過,直恨不得柳慕汐直接死在外面才好。
譚掌櫃在一旁也是听地驚心動魄,冷汗直流。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普濟觀的派規究竟有多嚴厲。若是讓女兒坐實了殘殺同門這一條,那她的前途可就全完了,派里絕對不會姑息縱容的,廢除武功,趕出門派都是輕的,嚴重的還有可能會償命。
他雖然惱恨女兒竟然做出這種糊涂事來,心里卻不免心疼女兒,連忙向穆聖秋跪下,哀求道︰「穆少主,青青她還小,又被我慣壞了,所以有些任性。可她心地並不壞的。因她一直愛慕少主,偏偏少主又對柳姑娘另眼相看,這才會心生嫉妒,因一時糊涂,犯下如此大錯,但她是無心的啊!少主,屬下不求您高抬貴手放過青青,但請您看在青青年少無知的份上,饒她一命,屬下願代青青受罰。」
說罷,便跪伏在地上,不肯起來了。
他一番話說的十分感人,讓人心酸不已,甚至,連蘇沐彥的臉上都露出了一絲理解和不忍。
「師兄,譚掌櫃說的有幾分道理,您看是不是……」
在蘇沐彥看來,譚青青即便有錯,但也罪不至死,何況,譚掌櫃說地也很可憐,他便動了幾分惻隱之心,畢竟都是同門子弟,痛下殺手也不太好。
穆聖秋手一擺,阻止了他的求情,這件事,他是絕對不會讓步的。
侍藥卻有些氣憤地對蘇沐彥道︰「蘇師兄,柳姐姐現在生死未卜,說不定還受了傷,不知道遭受了多大的罪,你不擔心她也就罷了,怎麼還能為害了柳姐姐的人說話呢?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太喜歡柳姐姐,可是柳姐姐也沒有礙著你呀,你為何要如此對她?莫非你心里還記掛著柳慕灕,所以才盼著柳姐姐倒霉?」
蘇沐彥有些語塞,天知道,他只是動了幾分惻隱之心而已,怎麼就受了侍藥這麼大一頓排揎?再說,他也已經很久沒有想起柳慕灕了,又如何為因為她而為難柳慕汐?
他很想喊冤為自己辯白兩句,但是,看到侍藥憤怒的小眼神,還是忍了下來,反而討好的道歉道︰「侍藥,是我不對,剛才是我考慮不周,你就當我沒說過吧!」
「這還差不多。」侍藥聞言輕哼一聲說道。
他看向譚掌櫃父女,卻見到譚青青正在一臉憤恨地瞪著他,不但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反而因為他維護柳慕汐而恨上了他。
侍藥對蘇沐彥道︰「蘇師兄,你看看,這就是你想要幫的人。你現在還覺得她是無辜的嗎?」
蘇沐彥徹底沒話說了。
就譚青青這麼一臉不知悔改的模樣,她說自己是無辜的,也沒有人會相信。
不過這譚青青果然是被寵壞了,竟然連點眼色都不會看,徹底浪費了譚掌櫃的一番苦心。
譚掌櫃察覺到侍藥的語氣不對,便微微直起身看了眼女兒,這一看,卻是嚇得他冷汗都流下來了,他急忙拉扯著譚青青跪下,一邊讓她跪下磕頭,一邊哀求道︰「都是屬下管教不力,屬下以後會對青青嚴厲管教的,青青她真的不是故意的。青青,快點向兩位少主,和侍藥公子道歉!」
譚青青被譚掌櫃強行摁住跪在地上,眼楮里涌起了屈辱的淚水,她活了十七年,還從未受過這種委屈。
給兩位少主認錯也就罷了,可這侍藥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下人罷了,也值當讓她下跪認錯?
她這麼想,也這麼說了,甚至還一臉的委屈。
這下子,便是連譚掌櫃也說不出話來了,心里涌起一陣陣地後悔。早知如此,他絕不會如此溺愛于她,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這侍藥雖說名義上穆聖秋僕人,其實,他也是普濟觀的弟子,甚至還是內門弟子,不過借機跟著穆聖秋出門歷練罷了,也能待在穆聖秋身邊接受指點。等歷練夠了,必定還會重新回歸內門弟子的身份絕非他們這些外門弟子能夠比得上的。
而譚青青竟然還敢瞧不起他,實在是不知「死」字怎麼寫。
「怎麼,我說錯什麼了?」譚青青見譚掌櫃失望、無奈又帶點悲傷地看向自己,突然有些心慌,卻依舊嘴硬的不肯認錯。
譚掌櫃有些難過地移開目光,身形好像一下子佝僂了許多。
穆聖秋卻沒有半點憐憫之心。他是心善,但他的「善」卻不是沒有原則的,當有人一旦違反了派規,或者傷到了他庇護的人,他的心腸就會比鐵還硬,比冰還冷,完全不會被人情所打動。
錯了便是錯了,沒有道理可講。
所以,穆聖秋才能穩坐首席大弟子的寶座,還能兼任刑堂主事,卻無人不服,甚至讓很多弟子又敬又怕。
「譚掌櫃,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我作為刑堂主事,不得不秉公辦事,否則,我們偌大一個門派,又哪有公道秩序可言,最終只能淪為一盤散沙。」穆聖秋對譚掌櫃說了一句。
「是,屬下明白。」譚掌櫃眼中含著一絲淚水說道,但他心里卻不敢有絲毫埋怨。除非,他想叛出普濟觀,但是,這可能嗎?
譚青青終于察覺到了一絲不妙,她驚恐而又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譚掌櫃,又看了看穆聖秋,臉上不由帶上一絲恐懼。
「爹……」慌亂之下,她開始看向自己的爹爹,想讓他像往常一樣保護自己。可這次,她的爹爹卻轉過頭不去看她了,顯然已經放棄了她。
就在譚青青六神無主之時,就听穆聖秋喊她的名字,她一下子抬起頭來,驚恐地看著穆聖秋。
此時,她完全沒有了要攀附勾引穆聖秋的想法了,甚至,她以往覺得令她著迷的那張臉,此刻看起來卻讓她十分懼怕。
穆聖秋垂眸冷漠地看著她,冷冷道︰「譚青青,你意圖傷害同門在先,引同門落入險境在後,直到現在,你也沒有絲毫悔改之意,甚至還侮辱、鄙視內門弟子,有陷害同門,以下犯上之嫌。根據派規規定,陷害同門者,無論生死,輕者,直接廢掉武功,逐出門強;重者,可選擇入刑堂服刑,若是能撐過三個月,便可無罪釋放,若是不想服刑,可自裁謝罪。」
譚青青聞言,直接嚇癱在地上。譚掌櫃也是暗自哽咽。
「不過,念在柳姑娘並非門派正式弟子的份上,可以饒你一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從此之後,你就再也不是我們普濟觀的弟子了,以後,你再也不能頂著門派的名頭行事,門派再也不會庇護你。甚至你修煉的所有屬于門派的武功,都要直接廢除。」
穆聖秋看了侍藥一眼,侍藥點了點頭,再走到譚青青身邊。
「不,你別過來。我不要廢除武功,我不要被逐出門牆,爹,你快阻止他,女兒不想當廢物啊!」譚青青見侍藥走近,一邊後退,一邊向譚掌櫃求助。
譚掌櫃到底不忍心,正要說些什麼,卻見侍藥直接憑空一點譚青青的小月復,譚青青一聲劇烈地慘叫,已然被費去了丹田。
最後,譚掌櫃帶著已經被痛暈過去的譚青青離開了。
穆聖秋的臉上,既沒有為柳慕汐報仇的快意,也沒有廢了譚青青丹田後的愧疚,反而十分沉靜。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侍藥,蘇師弟,明日,我們便啟程回山吧!」
侍藥聞言,先是一驚,後來便有些了然地點了點頭,道︰「和該如此。主子剛晉級先天,必須要及時閉關鞏固境界,否則,境界不穩,有可能直接倒退到後天境界。」
蘇沐彥則問道︰「那柳姑娘……」
「我會派人繼續找的,直到找到為止。另外,還多關注一下洛家的洛冥,這柳姑娘便是被他擄走的。」穆聖秋眼中閃過一絲冰寒。
「洛家?可是天門府的那個洛家?洛冥為什麼要擄走柳姑娘?」蘇沐彥詫異問道。
「這應該跟你討厭柳姑娘是同一個原因。」穆聖秋垂眸道。
蘇沐彥聞言,臉上有些訕然,為自己辯解道︰「我真的沒有討厭柳姑娘。」說完,他又不自覺地皺了下眉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道︰「莫非這個洛冥,也是柳慕灕的傾慕者?」
穆聖秋沒有心情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我會帶兜兜回山,再給他找一個好師父。如果柳姑娘還活著,她一定會想辦法來碧陀山的。」
碧陀山,便是普濟觀所在之地,是無數人心目中的武學聖地。只是,碧陀山周圍布置了幻陣,沒有人引導,極少有找到入口的。
不過,穆聖秋已經打算派人去留意柳慕汐的行蹤了,也免得她白白錯失這次機會。
……
「你醒了?」
次日清晨,柳慕汐終于醒了過來。幾乎是她剛睜開眼楮,在一旁的火堆上為她熬藥的戚一梵便察覺了,轉頭笑眯眯地問了一句。
柳慕汐沒有回答,眼神中還帶著一絲迷惘,好似根本沒有听到他的話。
戚一梵也不以為意,他知道柳慕汐這是還沒反應過來。
但是,下一刻,他就听柳慕汐說道︰「多謝你了,戚公子。」
「不謝,我也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戚一梵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心中卻泛起了一絲驚訝,這位柳姑娘反應還挺快的。
他卻不知,柳慕汐雖然昏迷了,但卻並非毫無知覺,因為修煉《清心經》的緣故,她即便昏厥,也保持著一分清明,知道有人在照顧自己,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何人。不過,當她醒來看到戚一梵的時候,便了然了。
柳慕汐雖然渾身無力,但還是緩緩坐起身來,看了看周圍空蕩蕩地山洞,對他感激一笑道︰「等你們主子回來,我會另外謝謝他的。」不過,那人不一定會稀罕就是了。
戚一梵覺得她有些意思,有心跟她多說幾句話,見她打量這個山洞,便以為她在找她的同伴,便主動解釋道︰「柳姑娘在找你的朋友嗎?可惜,我得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你那位朋友拋下你徑自離開了。怎麼,你看上去好像不並不意外?」他還以為,她會非常難過和委屈呢!
柳慕汐道︰「他不是我的朋友,準確說來,他應該是我的敵人,我的這身傷,全都是拜他所賜。他走了,我求之不得,只恨我修為太差,竟無法向他報仇!」
戚一梵心中升起一絲佩服,當然不是對柳慕汐,而是對宿衍。
——果然讓宗主給猜對了,宗主真是明察秋毫!
「這件披風是?」柳慕汐看到這件蓋在自己身上的披風,有些疑惑地看向戚一梵。
「哦,這是我的披風,不過你放心,這是新的,我從來都沒穿過。」戚一梵解釋了一句,便將利落地將藥倒到碗里,並將碗放到一旁,等它稍涼一些再端給柳慕汐。
盡管已經得到了答案,戚一梵還是覺得洛冥跟柳慕汐之間不是單純的仇人,終究還是沒有壓住自己的八卦之心,問道︰「柳姑娘,我听那位洛冥洛公子是你妹妹的情人,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麼要傷了你呢?」
柳慕汐的臉上終于打破了平靜,出現了一絲波瀾,她垂下眸子,掩住眼中的不小心溢出的一絲恨意,道︰「因為我妹妹恨不得我死,他想殺我,也是為了討得情人歡心。」
說罷又輕輕一嘆道︰「若非他對我身後之人尚有幾分顧忌,想拿我做擋箭牌,恐怕我現在早就已經死了。」
「原來如此!只是柳姑娘,你的妹妹為何會是你的仇人?難道你們不是親姐妹?」戚一梵沒有問柳慕汐身後之人是誰,反而有些好奇她們姐妹為何會反目成仇。
「此事說來話長。」柳慕汐說完,又指了指已經一旁的藥碗,笑問道︰「戚公子,不知這碗藥是否是為我熬的?」
「對,我差點忘了,幸好你提醒我。」戚一梵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又急忙將藥碗遞給了柳慕汐。
柳慕汐道謝之後,雙手接過來,試了試溫度後,將藥湯一飲而盡。
戚一梵最終還是沒有從柳慕汐口中得到答案,因為宿衍和寧靈卉回來了。
柳慕汐看到宿衍,便不由自主地有些緊張,身體竟僵硬了幾分,但她還是起身,恭敬地對宿衍行了一禮,道︰「慕汐多謝公子的救命之恩。」若非他們收留自己,又給自己看病,她能不能撐過去還是一回事。
宿衍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她一眼,微微頷首道︰「舉手之勞而已,不必客氣。」
柳慕汐這還是第一次听到他的聲音,卻沒想到他人看起來如此冷漠,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但他的聲音卻極好听,低沉渾厚,帶著一種讓人脊背發麻的磁性,不知怎地,柳慕汐突然就感覺到耳根有些微微有些發熱。
柳慕汐低著頭,有些不敢抬頭去看他,只得硬著頭皮說道︰「這對公子來說,或許只是隨手為之,但對我來講,我卻天大的恩情,我……」
「夠了!」寧靈卉不知何時擋在了柳慕汐面前,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眼神更如毒箭一般,涼颼颼地射到了她的身上,似乎要在她身上戳幾個窟窿。
「我們主子救你,你看得起你,你就算是感激一輩子也不為過。但是,我警告你,你可不要因此產生什麼不該有的念頭,主子身份高貴無匹,可不是你這等下等人能夠配得上的。」
寧靈卉終于想起來眼前這個女子是誰了,怪不得主子會對她另眼相看,原來他們早已經見過面了。而且,這個女人還恬不知恥的讓宗主記住她的名字,若非如此,她也不會听到慕汐兩個字就聯想起她來。
其實她的記憶力本就不錯,若非柳慕汐換了裝扮,改變極大,她也不會認不出來,也就不會引狼入室了。早知如此,當初就該直接殺了她的。
柳慕汐听到這話,臉上也不由泛起一絲怒意來。
她只是誠心誠意地道謝而已,從來都沒有過她說的這種的念頭。她自己的情況自己清楚,她只想變強而已,從未想過再嫁人,她憑什麼這樣說自己?
她柳慕汐就算再不堪,再落魄,心里也存有幾分傲骨,豈能任由別人欺凌侮辱而不反擊?昨天的一掌之仇,她還沒有跟她算呢!她倒是找上門來了。
柳慕汐冷眼看著她,淡淡地道︰「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為有這種想法,這位公子救了我,我很感激,他是我的恩人,僅此而已。我不會有,也不可能有你說的那些想法。我不知道姑娘你為什麼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你根本沒有資格對我說這些話。你既不是恩人的妻子,也不是他的情人,你只是他的下屬而已,就算那我跟恩人有什麼糾葛,那也與你無關。」
「你住口!」柳慕汐的話,宛如一把利劍,直接刺進了寧靈卉的心里,讓她難堪無比。寧靈卉更是被這番話,氣得臉色通紅,眼中的憤怒幾乎化為實質。
為什麼?
為什麼宗主不喜歡她?為什麼她不是宗主的情人?為什麼連眼前這個小小螻蟻也敢如此諷刺她?
「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果然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寧靈卉恨恨地看著她說道。
柳慕汐卻不為所動,淡定道︰「我的救命恩人,是這兩位公子,而不是你。我可不記得你有救過我!恰恰相反,我身上的傷,倒是有一部分拜你所賜。你不但于我無恩,反而有仇。我沒找你報仇,已經夠客氣了,你還想讓我把你當恩人看待,做夢!」別以為她昏迷了,就什麼也不知道。
「你……」寧靈卉臉色難堪極了,卻又無法反駁,因為她說是事實。
柳慕汐卻覺得很痛快,自己又沒有得罪她,甚至還被她打了一掌,她憑什麼這麼說自己?
柳慕汐其實本不該如此沖動,畢竟他們人多勢眾,每個人的武力都遠遠超過她,小心低調,忍氣吞聲,才是她應該做的。
可是,柳慕汐就是覺得,那位帶面具的公子和戚一梵,並不會幫著她對付自己,甚至,可能還有些討厭這個女人。所以,她才沒有委屈自己,奮起反擊了。
果然,她的感覺是正確的。
寧靈卉一臉陰沉地看著她,冷冷說道︰「別以為自己抱上了宗主的大腿就得意起來了,你不過一個被休棄的棄婦罷了,就算長了一副漂亮的臉蛋又如何,也不過是個殘花敗柳之身,又豈比的上我冰清玉潔!宗主就算對你感興趣,也只是玩玩你罷了,將來留在宗主身邊的人一定是我。不過,像你這種對宗主心懷妄想的人,還是直接死了干淨。」
說罷,便抬起手來,想要殺了柳慕汐。
「住手!」忽地,寧靈卉的手腕被人捉住了。
听到這個聲音,她臉色不由一變,「宗主!」
「寧護法,你少在那里胡說八道!本座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宿衍冷淡地說道。
寧靈卉聞言,俏臉微微有些扭曲,她有些不甘心地咬了下嘴唇,道︰「是屬下逾矩了,但是宗主……」
「你知道逾矩就好。」宿衍毫不留情地甩開了她的手,仿佛甩開了一件令人不喜的東西。
寧靈卉被迫後退了幾步才站穩了腳跟,眼中閃過一絲難堪和受傷。
「本座的耐心是有限的,寧護法最好控制好自己的言行,不要讓我再失望了。」宿衍說完,又淡淡地瞥了柳慕汐一眼。
柳慕汐心中一凜,忙垂下了頭。
「是,屬下記住了。」寧靈卉不管心里有多不甘心,也只能遵命。
她知道宗主向來說一不二,她非常害怕宗主直接趕她回去,若是讓宗主徹底厭了自己,她恐怕連護法的位子都保不住了。
柳慕汐也是見好就收,畢竟這位寧護法還是恩人的手下,她也不過做的太過分了。何況,他剛才那一眼,未嘗沒有警告的意味。
山洞里終于清靜下來了。
用過早飯以後,一行人還是收拾東西,他們要離開這個山洞了。
柳慕汐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尋找什麼東西,但在她傷勢沒徹底痊愈之前,還是會跟著他們的。
畢竟,這鳳凰山脈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不但有各種野獸,還有比野獸更加凶殘的凶獸,就算先天強者,偶爾也會吃癟,何況是她這種剛剛踏入武學門檻的菜鳥?
此時的天色早已經放晴,空氣中傳來陣陣草木混雜著泥土的味道,山林間的鳥兒開始歡快地叫著,山林間的樹木越發顯得青翠欲滴。
不過柳慕汐很快就沒有時間欣賞這山林間的景色了,因為馬上就要離開這片區域。
而柳慕汐身為傷患,不可能自己行走,也只能再搭別人的順風車了。
只是,宿衍身份高貴,不可能紆尊降貴地背她,寧靈卉跟她有嫌隙,那就更不可能了。到最後,只剩下了戚一梵。
不過,戚一梵也很樂意也就是了。
柳慕汐還穿著戚一梵的那件披風,畢竟,外面的氣溫還是有些冷的。
宿衍和寧靈卉率先離開了,柳慕汐只是一眨眼,他們便失去了蹤跡。戚一梵將她背在身上,接著柳慕汐感到眼前一晃,周圍已經變了景色。
柳慕汐有些不能適應這麼快地速度,略有些頭暈,干脆便閉上了眼楮休息,過了一會兒,她竟然睡著了。
「柳姑娘,柳姑娘……」柳慕汐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便睜開了眼楮,卻見戚一梵似笑非笑地著看著自己。
她打量了一下周圍,卻發現周圍根本沒有別人,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自己竟然在人家的背上睡著了,老臉不由一紅,便有些不好意思地囁喏著向他道謝。
戚一梵擺了擺手,道︰「柳姑娘,我們這次出來是有任務的,所以,我不能一直陪著你了。這里景色不錯,你現在這里休息一會兒,我要去那邊看看。」
柳慕汐看到自己正背靠著一顆大樹,前方還有一道小溪,便點了點頭道︰「戚公子,你去忙吧,我自己在這里就行。」
戚一梵道︰「那好,你別亂走,若是遇到危險就大喊一聲,我會立即趕過來的。」
「嗯,我會的。」柳慕汐看著戚一梵的身影消失之後,便有些無聊地看著溪水發呆。
心里暗暗想著,如果她知道他們找什麼東西就好了,她也可以幫忙尋找一下,至少也能盡點微薄之力,總比現在什麼都做不了的強。
下次還是問問戚公子吧!柳慕汐打定主意。
也不知道兜兜現在如何了?見不到自己,他可能會哭吧!
不過,有侍藥和穆公子在,應該沒問題。
她很慶幸遇到了他們,他們就像是她的親人一般,讓她總是特別的信任和依賴。她想,就算她死了,他們恐怕也會把兜兜照顧的很好。
柳慕汐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只是不知道穆公子現在怎麼樣了?究竟成功突破先天了沒有?
穆公子那麼厲害,應該沒問題吧!柳慕汐樂觀的想。畢竟前世,穆公子就很順利的晉級了。
唉,真希望自己能夠快點好起來,到時候,她就直接去碧陀山。
穆公子找不到自己,肯定會帶著兜兜去碧陀山的,到時候,他們就又會見面了。
柳慕汐在心中為自己制定了下一步的計劃,心中總算有底了。她正想要打坐修煉一下《清心經》,忽然听到「 啪」一聲響,柳慕汐神色一整,忙尋聲望去,急喝道︰「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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