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總賬?算什麼總賬?澹台婧,你還有沒有將我這個父親放在眼里?」澹台朔聞言,立即走上前來,護住刁氏母子倆,怒視澹台婧。♀()
「正是因為我還把你看做是我的父親,這麼多年來,我才會一直容忍刁氏,甚至連弟弟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也只是忍著。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因為你根本不配被我稱之為父親,你的眼里,只有刁氏和她的子女才是你的家人,我和弟弟在你眼里,什麼都不是。既然如此,我憑什麼還要將你這個父親放在眼里?」澹台婧絲毫不肯退讓,一臉諷刺地說道。
「你……」澹台朔覺得身為父親的威嚴受到了極大的挑釁,心里又是驚愕又是憤怒,胸口更是不斷地起伏。若是在平時,他早就一掌打過去了,可是如今,他卻已經對澹台婧有了忌憚,只能有氣自己受了。
偏偏這時,刁氏已經還在一旁嚶嚶淒淒地哭個不停,心里越發煩躁,最後沖著她大吼一聲,道︰「閉嘴,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麼哭?」
刁氏立馬不敢哭出聲了,只是小聲地哭泣著。
澹台婧見狀,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冷冷道︰「刁氏,這些年來,我對你的忍讓,讓你把我看成好欺負之人是不是?」
「不,大小姐,妾身從未如此想過!大小姐身為五雷盟的真傳弟子,妾身心里恭敬還來不及呢!」刁氏急忙為自己辯白,她已經看出來丈夫已經保不住她了,她哪里還硬氣地起來,只能祈求大小姐慈悲之心發作,放過她這一次。
「是啊,你是太恭敬我了,恭敬地都要把我的親生弟弟給毒死了,如今還將他扔到破房子里自生自滅,你還有臉對我說恭敬?」
「大小姐,這……這只是賤妾一時糊涂,賤妾知錯了,求大小姐高抬貴手,繞過賤妾這一次吧!」刁氏又跪下來向澹台婧磕頭,將額頭磕地頭破血流,看起來極為嚇人。
澹台朔見狀,于心不忍,反射性地就要皺眉,但是,看著一臉冷漠的澹台婧,又覺得自己有心無力,治好轉開目光,裝作視而不見,
刁氏劍澹台朔對自己置之不理,又見澹台婧無動于衷,心中頓時感到十分不妙她,轉而開始尋求旁的保護。
她眼楮一轉,看到了站在一旁,一臉溫柔可親的柳慕汐。立即跪行幾步,爬到柳慕汐跟前,故技重施,砰砰砰地磕頭道︰「柳姑娘,不,柳神醫,請你大發慈悲,救救我的兒子吧?他才十六歲,從小就沒做過什麼惡事,都是我這個母親不好,連累了他,他是無辜的。請您大慈大悲,將解藥給他吧!我求求你了!」
說著,又咚咚咚的磕起頭來,一張漂亮可人的臉蛋,已經被血染紅,變得十分狼狽。
柳慕汐對她沒有絲毫好感,她做的這些事,就算被立即殺死,也不會讓她覺得可惜。
但是,她的一片拳拳愛子之心,卻是真切的,讓她有那麼一絲心軟。
不過,她還是沒有答應她。
因為這不但是澹台家的家事,她一個外人不便插手,除此之外,還最重要的一點是,她不想讓澹台婧為難。
她對澹台婧的印象很好,又花了這麼大的心力來救澹台曜,如果沒有意外,她已經得到了澹台婧的友誼和感激。但如果因為她一時心軟,從而讓澹台婧對自己產生隔閡,那她的一番努力,可全都付諸流水了。
澹台婧雖然不會對自己冷言相向,甚至還會對自己十分客氣,但她必定不會跟自己交好了,只會盡力償還她的恩情罷了。
這不是柳慕汐想要看到的。
柳慕汐很想交澹台婧這個朋友,所以,她絕不會因為不相干的人,而讓澹台婧難做。
「刁夫人求錯人了,解藥不在我手里,所以,我無能為力。」柳慕汐一臉遺憾地說道。
「怎麼可能?」刁氏一下子直起身來,狠狠地瞪著柳慕汐,令她那張被血染紅的臉,看起來更加恐怖了。
「你是普濟觀的神醫,連二少爺的毒都解了,如何解不了我兒子的毒?你這根本就是見死不救!難道你們普濟觀,都像你這般冷血嗎?」
柳慕汐听了這話,臉色頓時一沉,原本心中還殘留的一絲愧疚,也消失地無影無蹤,她冷冷看著她道︰「刁夫人,我既然說了沒有解藥,那就是沒有,你再如何撒潑也沒用。而且,你這番話,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這是在侮辱我們普濟觀?」
柳慕汐不生氣的時候,她的嘴邊經常帶著溫和的笑意,讓人尖利,就覺得她是那種十分善良溫柔的女人;但是,當她沉下臉來的時候,整個人的氣質就立即變了,多了一絲冷厲和鋒銳的感覺,好似一把即將出鞘的寶劍,讓人忍不住膽戰心驚。
刁夫人就被柳慕汐的這種驚人的轉變給驚呆了,因為她真的很難將眼前這個凌厲冷漠的柳慕汐與剛才溫柔可親的她聯系起來。
她看著柳慕汐冷漠的眼神,不由打了一個哆嗦,收回了目光,再也不敢認為她好說話,好哄騙了。
宋世然見狀,嘴角不由自主地翹了起來。
總算有人明白他之前的驚愕了。
話說,之前對付刁夫人那些護衛的時候,他有幸見到了柳慕汐出手。
他怎麼也沒想到,柳慕汐竟然用的是劍,而且,還用的這麼好,甚至他差點以為,柳慕汐根本不是什麼普濟觀的弟子,而是紫宵劍派的弟子呢!
令他震驚的還在後面。柳慕汐拿起劍之後,整個人的氣勢完全就變了,若非容貌相同,他簡直以為這根本就是兩個人。而且,她殺起人來毫不手軟,那可真稱得上是干脆利落,簡直都讓他驚呆了有木有?
如今,見到刁夫人也被柳慕汐給鎮住了,心里莫名其妙地救平衡了不少。
而澹台婧卻沒有看到柳慕汐出手,所以,沒有宋世然那樣幸災樂禍地心情。但是,當她看到柳慕汐果然地拒絕了刁夫人的請求時,心里卻對柳慕汐越發感激了,更比以前多了幾分真心和親近之意。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柳慕汐這是在顧忌自己的心情。否則,以普濟觀的行事作風,斷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刁氏,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經過這件事,澹台婧已經不打算留著這個禍害了。
刁氏見到澹台婧眼中的殺意,心中涌起一股劇巨大的寒意,讓她整個人都吞沒了。而整個人就仿佛被凍僵了一般,臉上一片麻木。
「娘——」這時,一直都很安靜的澹台明忽然喊了一聲,走到刁氏面前將她護住,抬起偷來,一臉恨意地看著澹台婧道︰「澹台婧,我不怕你,你要殺就殺我好了,別殺我娘!」
「明兒——」刁氏終于清醒了過來,抱著澹台明嚎啕大哭,「明兒,你可不能死呀,你是娘親的命根子,娘就是死也要保你平安的。大小姐,我求求你,你放過明兒吧?他真的什麼都沒有做過呀!」
刁氏絕望而又狼狽地跪伏在地上哭喊道,那里還有半點貴婦人的尊貴?
澹台婧見狀,也微微有些動容,但是,轉眼看向自己依舊昏迷的弟弟,她的心又冷硬起來,道︰「我放過他,誰來放過我弟弟?刁氏,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你在做下諸多惡事的時候,就該料到今日的結果。」
澹台婧說罷,就要伸手擊斃刁氏。
「慢著!」澹台朔終于忍不住出口攔住了她,「婧兒,她怎麼說都是你的繼母,你怎能做出弒母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來?為父知道刁氏有很多對不起你們姐弟的地方,但是,卻也罪不至死,畢竟,曜兒他也月兌離危險了,你何必還要趕盡殺絕呢?」
澹台朔雖然極端自私,但是,他對刁氏也是很有感情的。若是澹台婧教訓她一下,出出氣也就罷了。但是,她若是真地想要殺了刁氏,那他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澹台婧對他冷冷一笑,依舊固執地看向刁氏。
澹台朔心里恨透了澹台婧,恨不能直接回到二十年前,將剛出生的她給一把掐死。
但是,他又顧忌她師門,只能將這份恨意壓在心里,苦口婆心地勸道︰「婧兒,你不要沖動。刁氏做了這麼多錯事,不用你出手,我都會下手處罰她。可是你卻不行。難道你要因為區區一個刁氏,就賠上自己的名聲和未來嗎?你若是真殺了她,就會落上一個弒母的罪名,到時候,你可是會被千夫所指,甚至被正義人士討伐,就連你的師父都不會光明正大的護著你,你的前途也算完了。沒有人願意收弒母的弟子。」
澹台婧听了這話,臉上閃過一絲猶豫。
她知道澹台朔說的沒錯,刁氏就算只是她的繼母,殺了她,也算是大逆不道。畢竟,外人可不管刁氏是她的繼母還是親母,他們只知道她殺了自己的母親,就應該受到萬人唾棄。
可是,不殺了刁氏,實在是讓她難消心中只恨。
澹台婧在這里猶豫不定時,宋世然上前勸道︰「師妹,你罷手吧。為了一個刁氏,賠上自己的性命,實在是不值得。何況,你難道不覺得讓刁氏這麼輕易的死掉是,實在太便宜她了嗎?有時候,最大的報復,不是殺了那個人,而是讓她生不如死。」
澹台婧听了這話,猛然抬頭看了宋世然一眼,嘴角勾起一絲弧度,道︰「師兄,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不會拿我自己的名聲開玩笑的。」
澹台婧走到一臉驚恐的刁氏面前,刁氏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剛才宋世然的話她都听到了,現在,才算是真正害怕到了骨子里。♀
「大……大小姐……」刁氏看著她緩緩靠近,連話都不大會說了。
澹台婧沖她微微一笑,突然伸手右手,迅速在她身上點了幾下。下一刻,刁氏淒慘的叫聲便響徹在整個小院里,整個人在地上翻滾不已。
「你……你竟然廢了她的武功?」澹台朔神色復雜地看向澹台婧說道。對于武者來說,被廢掉修為,簡直就是去了半條命。
何況,澹台婧是粗暴的廢掉了她的武功,甚至還徹底破壞了她的丹田和經脈,斷了她再重新習武的念想,而且,她以後也要日日受到經脈痙攣的痛苦,比當日的盧夫人,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對她來說,豈不是比死了還難受?
澹台朔深吸一口氣,不去看痛苦翻滾的刁氏,又向澹台婧問道︰「婧兒,既然你已經懲罰過刁氏了,那明兒的毒是不是該解了?」
澹台婧看了眼正淚眼朦朧地看著刁氏的澹台明,無所謂的點了點頭道︰「自然可以。啊,我差點忘了你,澹台明所中的毒是沒法解的,只能壓制。不過,你放心,只要他一年吃一粒我送來的解藥,這毒就不會復發,也不會對他的身體有什麼影響。」
澹台朔半年來還有些歡喜的笑容,一下子僵硬在了臉上。這不是說,澹台明已經都在澹台婧的控制之下了?他的小兒子,這一輩子都別想逃出澹台婧的手掌心。
「婧兒,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澹台朔對小兒子十分疼愛,如何會讓他受制于人?即便那人是他的女兒也不行。
報了仇,澹台婧心情很好,笑眯眯地道︰「怎麼會?只要他不做什麼讓我不高興的事情,這解藥我一定會按時送來的。他除了每年要吃一粒解藥外,對他根本沒什麼影響。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寬敞的馬車早已經準備好,宋世然親自將澹台曜抱上了馬車。因為怕他的病情出現什麼狀況,柳慕汐便跟澹台婧以及冷香一同乘坐了這輛馬車。
澹台朔和刁夫人則是上了另一輛馬車,此時,刁氏早已經被疼暈了過去。
因為要照顧病人,馬車走的很慢,同樣也很平穩。因為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馬車里有些黑暗,冷香便將一顆夜明珠拿出來照明,整個車廂里,頓時籠罩在一片柔柔的光明里。
「澹台姑娘,你剛才根本就是在騙他們吧?」柳慕汐含笑問道。
澹台婧心事已去,又抱了仇,壓在心上的大石被搬開,整個人又開朗了幾分,聞言不由呵呵笑道︰「還是柳姑娘理解我,那澹台明,哪值得我為他費那麼大的心力?我剛才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如果他相信,那自然好,也省的以後他找弟弟的麻煩;若是他不相信,正好用他來磨礪一下弟弟,當個踏腳石也不錯。不過,依照刁氏那謹慎又多疑的性子,她一定會相信的,她的兒子也肯定會相信。」
澹台婧說完,忽然就著著柔和的亮光,打量了柳慕汐一番,問道︰「柳姑娘年庚幾何?我已二十有三,既然我們如此有緣,不如以後就姐妹相稱如何?」
柳慕汐聞言高興地笑道︰「我也正有此意。看來,我們真是心有靈犀。我以後又要多一位姐姐了!我比姐姐小兩歲。」
澹台婧听了這話,先是一喜,後來又驚訝地說道︰「你竟然真的比我小?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你才多大,就已經是後天巔峰修為了?再過不久,你們普濟觀,豈不是又要多一個穆聖秋?嘖嘖嘖,真是了不得!」
「婧姐姐過獎了,我豈能能跟師兄相比?我雖然是後天巔峰,但是,想要突破先天,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畢竟,突破先天需要的是悟性和機緣,若是領悟不了,或許這一生都會止步于此!何況,我修煉的又是外功,想要突破先天,更加難上加難。」柳慕汐說到這里,眉宇間也浮上了一絲憂慮。
若是不晉級先天,她的一切努力,恐怕都會成為泡影。只有她突破了先天,她才敢說自己真正的改變了命運,再也不是前世那個任人欺凌踐踏的小女人了。
「慕汐妹妹也不必太過擔憂,雖然你修煉的是外功,但是,年紀輕輕便走到這一步,便證明了你的實力。只要你將心態放平,順其自然,將來必定能夠突破先天。」澹台婧雖然不是先天強者,但是,她見多識廣,卻是比柳慕汐看得更長遠,眼力更毒。在她看來,自己剛認的這個妹妹,將來前途怕是不可限量。
但是,她也沒有什麼嫉妒的情緒,有些人的天資,是羨慕不來的,她只要做好自己,將來無愧于心也就是了。
柳慕汐也能感覺到澹台婧對自己的真心實意,心里也柔軟了幾分,乖順地點了點頭道︰「听了姐姐一席話,勝過我三年苦修。我之前的確是浮躁了,以後我會听婧姐姐的話,將自己的心態放平的,順其自然。」
「孺子可教也!」澹台婧見柳慕汐听進去了她的話,十分高興和欣慰,心里對她又有了幾分認同和改觀,覺得柳慕汐這個妹妹認的沒錯。
因為,她以前見過的那些超級天才,一個個都傲氣十足,瞧不起修為比他們低的也就罷了,對別人的好心相勸,也一概听不進去,甚至好心當成驢肝肺的也不在少數,所以,她一直對那些所謂為的天才,沒什麼好感。
不過,見到柳慕汐如此謙虛、謹慎,又听得進別人的勸,心里別提多開心了,直道自己認的這個妹妹值。
「啊——」就在柳慕汐和澹台婧相談甚歡時,守在澹台曜身邊的冷香忽然低叫了一聲。
「怎麼了?」澹台婧皺了下眉頭,問道。
「主子,我剛才好像看到二少爺眼皮動了。」冷香一臉激動地說道。
「真的?弟弟真的醒了?」澹台婧驚喜地問了一句,立即就趴到了馬車里的塌前,緊緊地盯著澹台曜。
「嗯!」冷香狠狠地點了下頭,依舊十分激動地確認道︰「奴婢沒有看錯,二少爺剛才真的動了。」
「可是,他現在怎麼又不動了呢?不會是你看錯了吧?」澹台婧臉上的驚喜又被擔憂所取代,有些患得患失地問道。
冷香正要回答,澹台婧忽然道︰「算了,你先讓開,讓慕汐妹子來給弟弟診下脈不就知道了。」
冷香這才發現自己擋住了柳慕汐,臉上一紅,連忙退開了,將柳慕汐讓到了前面。
可是,當她看到柳慕汐佔據自己的位置,為澹台曜診脈的時候,她忽然就覺得有點失落和心酸。
她知道自己應該感謝柳慕汐,因為她治好了二少爺,可是,她為什麼就是覺得心里很難受呢?
自己對二少爺的照顧,跟柳慕汐的救命之恩比起來,根本就算不了什麼!二少爺醒來之後,只會感激他的救命恩人,又如何會記得她這個小丫鬟?
如果她也會醫術就好了!
柳慕汐不知道冷香在想什麼,她只是專心地為澹台曜把了一會兒脈,對一臉擔憂和期待的澹台婧點了點頭,笑道︰「姐姐別擔心,他恢復的很好,的確到了該醒來的時候了。」
澹台婧這才松了一口氣,笑道︰「我就知道你行的!遇到你,真是姐姐三輩子修來的福氣。」
柳慕汐正要說話,突然就听到一聲微弱的輕咳,忙看向榻上的澹台曜,果然見到他緩緩睜開了眼楮,眼中似乎還帶著一些迷惘。
柳慕汐和澹台婧的嚴重均露出一絲喜意。
「阿曜,我是姐姐,你感覺身體怎麼樣?」澹台婧見他真的醒了過來,不由喜極而泣,連忙拉著他的手問道。
「姐姐?你是姐姐?我還是沒死?」澹台曜盯著澹台婧看了一會兒,喃喃說道。
「呸呸呸,說什麼晦氣話呢!我為你請來了普濟觀的神醫,你怎麼可能會死?看,這位就是柳姑娘,柳神醫,她不但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後也還是你的姐姐,你可不能忘恩負義,以後一定要報答你的柳姐姐知道嗎?」澹台婧又是興奮,又是激動的說道,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語速究竟有快,她弟弟到底挺清楚了沒有。
柳慕汐覺得她說的有趣,不由抿嘴一笑。
澹台曜見到柳慕汐,整個人似乎都呆住了,只愣愣地看著她,眼楮都不會眨了,甚至連姐姐對自己說的話都沒听清,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呆呆地問道︰「你……你是仙女嗎?」
柳慕汐見到他這麼呆,終于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澹台曜竟然又看呆了。
澹台婧覺得自己的臉都被這個呆頭鵝的弟弟給丟盡了。她這個弟弟以前也不是這麼呆的人啊,怎麼現在見了慕汐妹子,就直接變成呆子了?
難不成這次中毒,把腦子給毒壞了?這可絕對不行!
澹台婧直接扭了一下他的胳膊,終于拉回了澹台曜的注意力。
「姐,你干嘛掐我?」澹台曜帶了一點埋怨地說道。
「你這個沒良心的死小子!姐姐我為了你的病,東奔西跑,操透了心,都快急出白發來了。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你醒了,你竟然還敢埋怨我?姐姐我怎麼就有這麼一個白眼狼的弟弟啊!」澹台婧笑罵道。
澹台曜這才清醒了幾分,听到這話,不由羞愧的紅了臉,喏喏道︰「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後不管你怎麼打我,我都不會再埋怨半句了,你就別生氣了。」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這次就先饒過你。」澹台婧輕哼一聲說道。
澹台曜既然已經清醒了,也就明白過來自己剛才做的那些傻事了,臉色一紅,不由就有些尷尬,左看右看,都不敢看柳慕汐了。
偏偏澹台婧還拉著柳慕汐為他介紹道︰「這位柳姑娘是我剛認的妹子,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以後就把她當成自己的親姐姐來看待吧!」
澹台曜正要回答,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原來,澹台府已經到了。
馬車的門被打開,柳慕汐和澹台婧先下了馬車,就有兩個健僕,上來輕緩地將澹台曜抬下了馬車,放在早已經準備好的擔架上,冷香急忙跟了上去。
柳慕汐和澹台婧走在擔架後面,宋世然也跟過來道︰「師妹,阿曜醒了,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
澹台婧點了點頭道︰「等過阿曜的情況再好一些,我們就立即去紫宵劍派。慕汐妹妹,會不會耽誤你的行程?」
「不要緊,我們路上快一些也就是了。」柳慕汐說道。她心里其實很急跟夢竹師姐匯合,但是,澹台曜的情況,也確實還需要她的照看,也只能忍住心急,在這里多待上一兩天了。
一行人是一邊說著,一邊向澹台曜的院子里走去。
澹台朔沒有跟過去,刁氏還在昏迷,小兒子又萎靡不振,他必須要留下來照顧他們,至于那對忤逆的兒女,他已經不想去管了。
澹台曜的院子很大,至少有三進,而且,環境也不錯。他畢竟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又有個強勢的姐姐,至少在表面上,刁氏還不敢為難他。
為了照顧他,柳慕汐和澹台婧、宋世然三人,也在院子里住了下來。
回到院子里,安置好澹台曜之後,柳慕汐就開了方子,讓人去抓藥。隨後,饑腸轆轆的三人這才開始用飯。
用過晚飯後,三人說了一會兒話,睡覺前,柳慕汐又去看了一眼澹台曜,看了看他的身體狀況,她是醫者,自然要為病人負責,所以,她很謹慎,半點也不會馬虎。
澹台曜見到柳慕汐的時候,一下子變得有些扭捏和不自在,柳慕汐問他話的時候,他要麼是低垂著頭,要麼就是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她。而當她為自己把脈的時候,他的臉更是一下子都紅透了,整條胳膊也酥酥麻麻的,好似沒有半點力氣。
直到柳慕汐轉身離開,他也沒勇氣抬頭看她。
澹台曜懊惱的幾乎要捶自己的腦袋了,他越想覺得自己很丟人。他以前不這樣的,可不知道為什麼,只要一見到柳姐姐,他就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澹台曜想起自己剛醒過來時的情形,那時,他是真的以為自己遇到了仙女,那麼的美麗、溫柔,超凡月兌俗,而且,她還對自己那麼柔柔的笑,他當時明確地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砰砰砰直跳,血氣上涌,整個人都無法在思考了。
直到清醒過來之後,他才知道,原來她不是什麼仙女,而是普濟觀的神醫,專門被姐姐請來為他解毒治病的。
他的心里真是又是感激,又是歡喜,又有那麼一點失落,至于失落個什麼勁,他自己也不清楚。
澹台曜想著想著,就睡了過去。
冷香輕輕走過來,給他蓋了蓋被子,又看了一會兒他的睡顏,這才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走了出去。
澹台曜身邊的丫鬟僕人基本都被更替了,這種護主不力的人,澹台婧是不會將他們留在弟弟身邊的。因此,冷香才能近身伺候澹台曜。
但是,冷香並不想只是暫時留在二少爺身邊伺候,她想一直服侍她。所以,這次,她就是要去求小姐,讓她留下來伺候二少爺。
柳慕汐和澹台婧都住在了同一個院子里的廂房里,並不遠,所以,冷香很快就來到了澹台婧的門前。
在經過柳慕汐的屋子時,冷香的腳步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復雜,里面摻雜著一絲嫉恨。
但,很快,這一絲嫉恨,便被她隱藏起來了,因為里面的人,她根本就得罪不起。
她只是覺得有些不服。
明明她出力比柳慕汐多,為什麼二少爺只記得柳慕汐的好,卻對自己不聞不問?若是沒有自己,二少爺早就死了,哪能輪到柳慕汐來救少爺?她才是少爺真正的救命恩人!
她多想要將這件告訴少爺,順便也告訴他自己的心意,到時候,少爺總會對自己另眼相看吧!可是,她不敢,她怕少爺不相信她的話,也怕他會拒絕自己的心意。
所以,她只能等,等柳慕汐走了之後,少爺對她的記憶淡忘之後,再慢慢地告訴他這件事。到時候,少爺一定會徹底忘記柳慕汐,只記得她冷香。
可惜,她是大小姐的丫頭,如果大小姐要走,她肯定也要離開,她不願意這樣,她要留下來,一定要留下來!
冷香默默地在心里這樣想著,深吸一口氣,舉手開始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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