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點的愛倫酒吧,總是燈紅酒綠,好不熱鬧。公西平走進酒吧的大門,立刻就有幾名喝的醉醺醺的年輕女子在他身邊圍著打轉。也難怪,公西平原本個子就高,站在人群里比較出挑,加上他帥氣英俊的外表,自然很容易吸引到這些常年混跡在酒吧的年輕女孩。
不理會這些貼上身的醉酒姑娘,公西平徑直走進了酒吧。他的目光在吧台這里一掃,並沒有發現他要找的人。隨後,他的目光又掃了掃一旁的卡座,卻不費吹灰之力,一眼就看到了他要找的人。
歐陽雪。
與平時完全不同的是,歐陽雪今天明顯是經過了精心打扮的。她身穿一件米色的寬松針織毛衣,搭配著一條黑色羊絨中裙,大腿上一雙肉色絲襪,腳上則是一雙長靴。平時從來都是素面朝天的她,居然也畫了淡妝,不但抹上了淡淡的唇彩,還畫了淺淺的紫色眼影。
歐陽雪現在的打扮,哪里像是個讓罪犯聞風喪膽的鋼鐵女警,她完全就像個溫柔賢惠的辦公室OL麼!
公西平走過去,在她的對面坐了下來。剛一坐下,他就開門見山的說道︰「歐陽警官,你找我什麼事?」
歐陽雪見公西平坐了下來,淺淺的笑了笑,說道︰「你來啦。先別急,叫東西喝吧,今天我請。」
公西平召來侍應生,然後點了一杯芝華士。歐陽雪見他點的是芝華士,忍不住說道︰「你一個高中生,還未成年,居然也喝酒?」
公西平從懷中模出了一包中華煙,並且取出了打火機,看了歐陽雪一眼,淡淡的說道︰「我們國家沒有法律規定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歐陽雪嘆了口氣,說道︰「你又抽煙,又喝酒,而且好像還經常來這里。不知道婷婷到底喜歡你什麼……」
公西平點上煙,然後看著歐陽雪,淡淡的說道︰「歐陽警官,你約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
歐陽雪搖了搖頭,說道︰「我隨口說說,你別介意。其實我不反對男生會抽煙喝酒,只是別過量就行了。」
公西平呼出一口煙,淡淡的說道︰「習慣了,沒辦法。」
這時,侍應生將公西平點的芝華士端了上來,放在了他的面前。公西平拿起酒杯,晃動了一下,然後淺淺的喝了一小口。
「其實,今天我約你來,有兩件事。」歐陽雪緩緩的說道,「第一件事呢,我主要是想謝謝你。如果沒有你,申城的拋尸案可能就破不了,而我可能也會在西班牙受到傷害,甚至送命。」
「送命不至于。」公西平看了歐陽雪一眼,淡淡的說道。其實他的言下之意,送命不至于,但受傷害是肯定的。至少,里克王子那個色胚肯定會侵犯她的。
「你不要太過謙,我知道的,我若被擒,很可能會送命的。你不但救了我,還幫助我破了案,你的恩情我記下了。以後若是有用的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歐陽警官,有兩件事我想說明一下。第一,案子是你破的,和我沒關系。我之所以會在那里出現,是有我自己的目的,並不是幫你。第二,你是警察,而且還和西班牙警方有過合作。若你遇害,會引起國際爭端的,所以,作為西班牙王子的里克,是不會讓你送命的。至少不會在他面前讓你送命。因此,你不用感謝我。能平安的把案子破了,是你的本事,不是因為我。」
歐陽雪看著公西平,說道︰「不,不不,是你救了我。我知道的,當時遇到那個可怕的高手,你本來可以丟下我自己逃跑的,可你寧可自己受傷,也要帶著我一起走,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還是那句話,你的大恩我記下了,有用的到我歐陽雪的地方,你盡管開口,在我能力範圍內,我一定幫你。」
公西平看著歐陽雪,久久沒有說話。從歐陽雪的眼楮里,他看到了誠懇。歐陽雪並不是隨口說說的,也不絕不是虛情假意,她是認真的。從她堅毅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是真的想報恩。
當然了,盡管歐陽雪口口聲聲說讓公西平有需要就找她,但公西平還真沒什麼需要她幫忙的。歐陽雪充其量也就是個刑警大隊的隊長,和他那個無所不能的師傅比起來,簡直不是一個級別的。況且,公西平還有一個特警隊長兄弟凌雲,更不需要歐陽雪來幫他什麼。
不過,但凡在這個世道上混的,多一個人多一條路,沒準歐陽雪以後還真的就能幫上什麼忙也說不一定。世事無絕對,總有例外的時候。
沉默良久,公西平才挪開目光,說道︰「我現在暫時想不到,等我想到再找你吧。」
歐陽雪聞言,展顏一笑。她原本就生的狐媚,現在一笑,更是讓人心神一蕩。她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是真心的笑容,因此,她的笑容更嫵媚,更讓人心動。
「嗯,只要你有困難,我一定幫你。」
「謝謝。」公西平喝了一小口酒,淡淡的說道。
歐陽雪微微一笑,然後拿起她面前的飲料來,低頭就是一陣猛喝。
公西平原本以為,歐陽雪喝幾口飲料,就會接著說她的第二件事。可是,讓他有點奇怪的是,歐陽雪就一直低著頭喝飲料,一直到一杯飲料全都喝完了,她還是沒有說話。
歐陽雪放下空杯子,但是目光卻依然停留在杯子上,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于是,公西平忍不住說道︰「歐陽警官,你不是說有兩件事麼?第一件事你已經說了,那第二件事呢?」
歐陽雪聞言,肩膀有些微微震動。不過她依然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依然盯著空杯子看著。
公西平等了很久,她都沒有說話。于是,他說道︰「歐陽警官,你打算就這麼一直低著頭麼?若你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走了。明天我還得考試呢。」
听到公西平說要走,歐陽雪著急的抬起頭來,說道︰「等等,先別走!」
公西平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也不說話,只是看著歐陽雪,等著她開口。
良久之後,歐陽雪才鼓足勇氣,忸怩的說道︰「還有一件事,就是……我們……我們之間發生的事……你……你千萬別讓婷婷知道……」
歐陽雪說完,臉上已經一片通紅了。公西平聞言,不禁也是一愣。隨後,他不由的輕輕嘆了口氣。
艾婷婷對他的心思,他完全看的出來。當然,作為姐姐的歐陽雪,當然也知道妹妹的心思。她之所以對公西平說這樣的話,關鍵還是怕妹妹知道以後會難過,同時對她這個姐姐有點芥蒂。不管有什麼樣的原因,自己喜歡的男生和自己的姐姐那樣了,換了是誰都會有想法的。
公西平沉默了半晌,才緩緩說道︰「你是個好姐姐……」
歐陽雪肩膀一抖,抬起頭來,幽幽的看著公西平,然後也是輕輕的嘆了口氣。
「西班牙發生的事,請你就這樣忘記吧。我也會盡快忘記的。」
公西平不語,良久之後才說道︰「我雖然救了你,但後來卻傷害了你。你也不用想著報我的恩,我們就算互不相欠吧。」
歐陽雪搖搖頭,說道︰「你救了我,我要報答你。之後的事情只是意外,你也不是故意的。其實,那也談不上是傷害。」
公西平又取出一支煙來,剛要點上,歐陽雪突然說道︰「也給我一支行嘛?」
公西平一愣,看了歐陽雪一眼,隨後抽出一支煙來,丟給歐陽雪。隨後,他將自己的煙點上後,將打火機丟給了歐陽雪。
歐陽雪接過打火機,說道︰「你點煙的方式很特別,而且還挺有型的,能不能教教我?」
「這有什麼好學的。」公西平淡淡的說道。
「我想學,你不願意教嗎?」
歐陽雪既然都這麼說了,公西平也不好再拒絕她。于是,他做了兩邊演示,又教了歐陽雪訣竅。歐陽雪練了幾次以後,終于也嘗試成功了。
歐陽雪學者公西平的樣子,將煙點著。她猛吸了一口,卻被煙著實給嗆到了。在一陣猛咳之後,她才緩過勁來。
「這煙好嗆。真搞不懂你們為什麼喜歡抽煙。」
公西平看著歐陽雪,淡淡的說道︰「習慣了。」
歐陽雪忍著嗆鼻的煙,又抽了幾口,似乎有些習慣了,也有些掌握訣竅了。慢慢的,居然也有模有樣起來了。
「歐陽警官,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公西平將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後說道。
歐陽雪看著公西平,說道︰「我說,以後能不能不要叫我歐陽警官?」
「那怎麼稱呼?」
「叫我歐陽姐,或者雪姐也可以。」
公西平聞言一愣,說道︰「妥當麼?」
「有什麼不妥當的。你和婷婷是同學,叫我一聲歐陽姐沒什麼不妥。」
「那好吧,歐陽姐。」
歐陽雪展顏一笑,說道︰「公西弟弟。」
听到歐陽雪的稱呼後,公西平只覺得滿頭的黑線。他有些無語的說道︰「你……還是叫我公西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