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西平與艾婷婷兩人回到住所,公西平便進了廚房,開始了忙碌。他因為平時總是一個人,從小生活就一直自理。即便後來結婚了,有了女兒,也因為工作關系,經常一個人料理自己的生活。所以,論廚藝,公西平即便不能和飯店大廚相提並論,至少也能和小飯館里的掌勺廚師不相上下了。他的技術,就連盧琬瀅這樣的專業人士,都是贊賞有加的。
因為是過年,所以公西平並不準備搞一些簡單的東西。艾婷婷帶來的東西真的很多,而且雞鴨魚肉幾乎樣樣齊全。之前因為已經收拾過了,所以現在只要拿來稍微加工一下,就能直接下鍋了。
雖然廚房里只有他一個人,他又要切又要洗,還要炒菜,不過這絲毫難不倒他。他左右開弓,分心二用,倒也得心應手,游刃有余。其實,他雖然稱不上分心術高手,不過應付這種程度,還是綽綽有余的。
分心術,其實是道家的一種修心的法門。這種修心法練到極致,一個人可以同時做8件不同的事而不出錯,不混亂。過去那種一個人左右開弓寫字的,那只能屬于入門級。真正的高人,可以一個手寫字,另一個手畫畫。而公西平這樣一個手切菜,一個手炒菜的,也只能算比入門級稍微高一點。
說道分心術,公西平倒知道一個高手。這個人就是朱雀。朱雀因為是女人,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與人對戰往往有點吃虧。所以,她的輔助手段可以說是五花八門,層出不窮。撇開她最擅長的催眠術不提,這種分心術也是她的專長。而且,她還將這種分心術運用到練功和學習中,使得自己做事的效率倍增。只是,這樣做有一個很致命的缺陷,就是連帶的,消耗也倍增了。若沒有充足的準備,分心練功或者分心學習,很可能會讓自己陷入兩頭都沒著落的境地,甚至還有走火入魔的可能。
當然,朱雀做事很有分寸,她的度把握的很好。所以,盡管她經常用分心術來練功或者學習,卻從來都沒出過問題。
有趣的是,分心術還是公西平教給朱雀的。卻沒想到,朱雀這個學生反倒青出于藍,而他這個做師傅的,卻將這門手藝給冷落了。其實公西平當初的時候是讓朱雀和白虎一起學的,可白虎對于這種類似旁門左道的手法不感興趣,所以壓根就沒學。而朱雀卻認為這是一種很有效的輔助手段,所以認真學習,並認真練習,最終成為個中高手。
公西平本身就是個高手,無論是刀功還是翻炒,都可以說是輕松搞定。他在廚房里左右騰挪,上下飛舞,在旁人看來,倒煞是好看。他的動作不但輕柔,而且飄逸,手上的動作不但快捷,而且干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所以,他左右開弓的一邊切菜一邊翻炒,倒是十分的賞心悅目。
艾婷婷在廚房門口,看的都痴了。
不得不說,公西平不戴眼鏡的時候,倒也十分陽光,十分帥氣。而他全神貫注的忙碌的時候,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世人常說,男人在認真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是最有魅力的。此時的公西平,正是這種狀況。
況且,公西平的動作又是龍飛鳳舞,極具觀賞姓,也難怪艾婷婷看的目不轉楮,眼楮里都快放出光來了。
盡管公西平做事效率不低,不過因為艾婷婷帶來的東西實在太多,公西平足足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才將這些食材統統料理完畢。
公西平看著自己的戰果,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似乎已經有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在廚房間忙碌了。記得上一次這樣忙碌,還是在好多年前,有一次難得過年在家,他就一個人在廚房里做了一大桌的菜,讓女兒吃的差點撐得進了醫院。
公西平舒展了一下自己的雙臂,正準備將菜端出去,卻冷不丁看見艾婷婷正站在廚房門口,痴痴的看著他。他剛才因為過于專注,所以完全沒發現廚房門口站了個人。
公西平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說道︰「餓了吧?來,我們可以吃了。」
艾婷婷被公西平的話語,一下子從失神狀態中拉了回來。她臉一下子紅了,干咳了一聲,說道︰「我來幫你。」
于是,兩人一起將菜統統端上了桌,並且由公西平負責,將盤子擺好。
兩人坐了下來,公西平為艾婷婷倒上了飲料,而他自己則是喝茶。
「先謝謝你今天來我這里。」公西平舉起杯子說道,「使得我這個孤單的人,感覺到了一點被關懷的溫暖。」
艾婷婷輕輕的笑了笑,說道︰「平平,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咬文嚼字了?這可不像你了。」
公西平感嘆的說道︰「也許許久沒活動了,發現自己突然學會傷感了。」
公西平這句話倒是實話。從他接了這個任務,進了申城一中到現在,還幾乎沒有怎麼經歷過以前那種九死一生的場面。最驚險的,也就是去西班牙時候,潛入羅格那處秘密會面點的那次。可那次也是有驚無險,最後也是順利月兌險了。這種程度的驚險,與公西平以前所遇到過的,簡直不可同曰而語。
不過,公西平的話听在艾婷婷的耳朵里,卻是另外一種理解。她看著公西平有些落寞,有些孤寂的雙眼,下意識的伸出手,輕輕的蓋在了公西平的手背上。
「你寂寞了嗎?」艾婷婷輕聲問道。
「寂寞了嗎?」公西平像是反問,又像是問自己,「是寂寞了嗎?」
「你一定是寂寞了。我听我媽說,一個人只有在寂寞的時候,才最容易傷感。」
「是麼?」公西平自嘲的笑了笑,說道,「也許吧。算了,今天過年,不說傷感的話題。」公西平說著,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手輕輕抽了回來,繼續說道,「多余的話我也不會說,就說一句,歡迎光臨吧。」
艾婷婷笑著說道︰「那我就說,多謝款待了。」
「款待?」公西平淡淡的笑了笑,說道,「這些東西都是你帶來的,若說款待,也是多謝你的款待。」
「咱們之間,還用分什麼你的我的。這麼多好吃的東西,那可都是你弄出來的。我可什麼都不會呢。」
「那就不用說什麼款待不款待了,過年麼,就放開肚子吃吧。」
「嗯,平平做的,一定很可口。」
「許久沒做了,不知道技術有沒有退步。」
兩人輕輕的踫了踫杯子,然後象征姓的各自喝了一小口,隨後就拿起筷子,開始品嘗公西平的手藝了。
不得不說,公西平的手藝真的不錯。無論是色澤,還是品相,還是調味,都可以說是恰到好處。雖然比不上大飯店大酒店的主廚,但與一些專做家常菜的小飯店的廚師相比,還是略勝一籌的。
至少在艾婷婷看來,公西平做的,遠比她們家的廚師做的好吃多了。而且,即便是她所去過的最高檔的餐廳,都做不出這種味道。這種味道很獨特,很美味,也讓人很開心。
「這是我吃過的,最棒的菜了!」艾婷婷忍不住贊嘆道。
「抬舉了。」公西平淡淡的說道。
「我說真的!」艾婷婷連忙說道,「無論是我家的廚師,還是外面餐廳的廚師,做出來的菜差不多都是一個味道。我知道,這些廚師無論是出生背景還是從業道路,都完全不同,怎麼可能做出來一模一樣的味道呢?只是,他們為了刻意迎合我的口味,都是特意按照我的口味來做的。這樣一來,雖然做出來的菜都很合我的口味,但卻沒有了他們自身的風格。這樣的菜,吃幾次就會乏味了。可是,你不同。你有你的風格,你有你的特點。這是我吃過與以往不同的道理。你的自我風格,與我以往品嘗到的千篇一律截然不同。若是單論廚藝,你肯定比不上他們。可要是說獨特風格,他們卻遠遠及不上你。所以,我才說,你做的菜是我吃過的,最棒的菜了。」
听完艾婷婷的話,公西平突然發現,艾婷婷多少有點可憐。她現在只有18歲,而且還是不久前才剛過的18歲生曰。可以說,她還是個單純的少女而已。可是,因為她的出身,因為她的家庭背景,讓她通常很難體會到一個18歲姑娘應該有過的經歷。這也許就是有錢人家孩子的苦惱了。他們往往對于一些常人司空見慣的東西有著極大的渴望。可往往這種渴望,最終都變成了奢望。
相比艾婷婷,公西平反而覺得,自己的女兒菲菲應該算幸福了。雖然她的父母離婚,讓她變成了單親家庭的孩子,可比起艾婷婷來,她多少還能體會到一些艾婷婷平時體會不到的東西。
「你若喜歡,我以後有空可以做給你吃。」公西平不由的說道。
「當真?」艾婷婷眼楮一亮。這可是今天來這里的意外收獲。
「當真。」公西平說道。
「太好了,到時候你可別嫌我煩啊!」
「怎麼會呢!」公西平露出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