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地平線好象在搖晃,象蕩漾的波浪一般,黑漆漆的,借著車頭大燈能看到那種晃蕩,路被晃蕩的看不見了,坐在前面助手席上的吳志偉凝神仔細觀察著,忍不住失聲道︰「好象,好象全是水。」鐵兵的方向盤一轉,向南,沉著的應了一聲,「是的,全是水,前面已經沒路了,我們只能向返回公路。」
雨點子打在車窗子上發出‘啪啪’的響聲,雨勢還在增大,天地間好似全狂暴的雨幕遮掩起來。
「加速……鐵兵,馬上可能要有洪頭跟下來,」凌寒有些憂心的扭頭朝西南方向望,鄭宜芝和吳志偉都驚異也扭頭朝這個方向看,他們都能听到自已心髒激烈撞擊的‘怦怦’聲,臉色都赫得蒼白無比。
早已經不在車道上了,現在就懵著頭瞎走,反正大體方向上沒有錯,車子顛波的很厲害,這一片都農田,有高有低的,但基本上難不到越野行進的車,不過幾乎全被水覆蓋了,鐵兵挑撿那些露草尖的地勢行進,後面兩輛車緊緊跟著,這里距里南邊高處的公路大約有近十里地吧,這麼七扭八扭的挑路走也是沒辦法的,萬一再把車陷進泥坑就完了,而此時,凌寒心里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由西南而下的水勢也越來越大了,多半個輪胎完全沒在了水中,後面兩輛車上的高越和梁崢、曲良軍等人也心情陰郁而慌悶,秀水河已經容不水肆虐的洪滔了,任由它們四下泛濫橫溢,吞噬著大地。
又經過近十分鐘的行進,鐵兵微微了口氣道︰「凌市長,車子走不動了,現在的速度已經不如人跑的快,而且隨時都有掉進陷泥里的可能…」這話才說完,車身猛的一斜,嘎然而止了,左前輪進坑了。
凌寒不再猶豫,「棄車,我們跑一段,不能洪浪卷走,快……」他當先打開了車門跳了下去,‘噗 ’一聲,水漫在大腿處,準備下車的鄭宜芝都傻眼了,「啊……這麼深?車子真的走不了啊……」
凌寒伸手就她揪住拉了下來,「還嗦?要不要命了,快走……」吳志傳這時也跳下車,幾個人頓感水勢冰冷,雙腳也陷在軟泥中,綿滑的叫人站不穩,「小吳,你扶著鄭書記朝南跑,快……鐵兵,你招呼後車的人,趕緊棄車步行,我看洪浪馬上就要下來了,咱們往高處的地勢跑,身過這個洪峰……」
後面的車在鐵兵的車身後都跟著停了下來,見他們都下了車,也紛紛下車,「怎麼回事啊……」
高越跳進水里頓時哭了臉,打了個寒顫忍不住大聲的問,雨勢嘩嘩的好不嚇人,後面的梁崢、曲良軍等人全下車了,凌寒大吼道︰「全部徒步跑,朝南邊高處跑,不然洪浪下來全完蛋,快,車不要了。」
大家就紛紛的跟著凌寒後面跑,鐵兵在最後押陣,扶這個一把,拉那個一把,只片刻功夫一堆人就全成了泥水人兒……一邊跑一邊大家還朝西南的黑幕中看,洪浪這兩個字眼太有殺傷力,誰都知道它一但下來的可怕破壞力,別說是人,就是幾輛鋼鐵鑄造的車不堪摧殘,生命此時,似乎危懸一線。
「鞋都陷泥里了……」高越一邊淌著水跑一邊說,和他一起的一個工作人員也苦笑,「我的也掉了。」
眼見快追上前面的吳志偉和鄭宜芝了,後面的高越慘叫了一聲,‘噗 ’就栽水里了,凌寒繼續吼著,「你們繼續跑,別停,越快越好,鐵兵,看看高秘書長怎麼樣了?不行背他走……」這個時候他還是很鎮定的,鐵兵從水里把栽倒的高越揪起來,問他怎麼樣,高越說,可能踩在尖石頭上了,腳傷了。
無獨有偶,高趙這邊剛被鐵兵背了起來,前面的鄭宜芝也栽倒了,還好給吳志偉及時的揪住手臂,沒完全撲到水里去,她的半高跟鞋更早就丟了,一路都是光著腳丫子跑的,踩踏過好多回硬質的東西,硌的她淚流滿面的,但她硬忍著不做聲,這一次也是踩中了不知什麼堅硬的東西,劇疼從腳底板上擴散全身,這堅強的女人身子一抖哀叫著就差一點倒水里,吳志傳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鄭書記我背你。」
鄭宜芝怎麼好意思讓他背,這種淌水的路,一個人跑都艱難,再背上一個人的話根本就跑不了。
這刻凌寒一個箭步竄上來問,「怎麼了?」吳志偉忙解釋,「鄭書記可能鞋也丟了,踩到了傷腳物。」他這麼猜測是正常的,他跑的慌亂也丟了一只鞋,凌寒也不說什麼,揪著鄭宜芝一只胳膊就將她背了起來,「趕緊走,我背鄭書記,你自已快跑,就你這體格背個人還想跑?倆人全得留在這里,快……」
凌寒重新起步,別看他和鐵兵一個背了一個,但也跟別人沒背人差不多,跑走來那速度仍比其它人一個人跑都快,鐵兵也在吼,「都快點,要命的都快點,洪浪馬上下來了,前面高坡大家看見了嗎?坡上有幾顆大樹,那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加一把勁……」話聲中,第一個小洪浪已經卷到,幾聲驚呼,梁崢、曲良軍等人都給掀翻,鄭宜芝嚇的尖叫,不顧一切的摟緊凌寒的脖子,凌寒回頭又喊,「大家互相幫一把,手拉著手跑,把丟下一個人,一行十四個人,背的背,攙的攙,拉的拉,往高坡上沖。
此時的凌寒邊路還邊看西南方向,鄭宜芝卻道︰「都怪我,有的公路不走偏有走近道,現在,唉!」
「說這些有什麼用?我也同意了走近道的,這老天爺今天存了心和咱們過不去,沒辦法啊……」
鐵兵背著高越是第一個沖到高坡下的,深一腳淺一腳的,栽倒四五回,但跌倒爬起來,背人繼續人,就憑著頑強的毅力讓高越感動的想哭,來到高坡下,他道︰「小鐵,你去幫幫別人,我自已上去。」
「你行不?」鐵兵問他,高越用力點點頭,「沒問題的,我肯定能爬上去,你去吧……」鐵兵也就將他放下又回身去幫別人,凌寒也沒那麼幸運,眼看近坡了,也一腳踩入坑里身體失衡摔倒,和鄭宜芝滾成一堆,頓時都不認識對方了,他爬起來又背著鄭女跑,嘴里還咧咧,「唉……屁的形象也沒了。」
鄭宜芝半仰著臉,任由狂暴的雨水沖刷頭臉上的泥渣,心說,這人也真是,這時還想著形象?
「大家加了一把勁,爬上坡就上樹,撿粗壯的樹干上,趕緊的……」鐵兵又背著一個人跑著吼,這時的水已經上腰了,大家都精疲辦盡了,也就凌寒和鐵兵能折騰動,其它人狠不住坐下緩一緩。
高越大該是腳踝骨傷到了,那支腳根本不能著地,他只能爬著往坡上移,凌寒這時背著宜芝過來,半俯身就將他的腰挾住提了起來,背了一個,又挾了一個大步往坡上邁,高越忍不住道︰「凌市長。」
凌寒也不看他,「腳骨傷了吧?你們這些人啊,穿鞋為了好看,這回全遭殃了,我的鞋就不掉。」
鄭宜芝驚駭凌寒的體力和力道,這人和那個鐵兵都好象鐵打的人一般,都不知道個累?轉念間,他們三個終于離開了蕩漾的水,這時鐵兵也上來了,放下那人,又淌下去,「我去幫他們,你們上樹。」
凌寒放了高越在邊下來,「你扶著樹站好,鄭書記你也下來,你們倆就上這棵樹,」吳志偉也在這里爬了上來,一坐在地上那個喘,凌寒沒好氣的道︰「起來,你先爬上樹去,在上面揪人上去。」
「凌、凌市長,你饒了我吧,我、我沒一點勁,打死我也上去那棵樹啊,」吳志偉沮喪的搖頭。
凌寒放下人,把那個腳傷了的人也扶到了樹邊,再過來將吳志偉提起來,你不上也得上,不要命你就別上,看看水漲到哪了?嗯?來,我在下面蹲著,你踩我肩膀上先上去,「不由分說拉著吳傳偉過來,蹲身下來讓他踩著肩頭上,吳志偉道︰「凌、凌市長,我蹲著你踩我先上吧,你上去再拉鄭書記。」
「你廢什麼話,快上,大家全等你拉呢,我上還用踩你?快點……」吳志偉沒辦法,把另一支鞋也月兌掉了扶著樹就踩上了凌寒肩頭,凌寒緩緩站了起來,這樣兩個人的身高剛剛好夠到最下面的樹叉,幾乎和吳志偉的頭齊平,他雙臂纏住樹叉,費了好大勁也沒上去,主要是精疲力竭了,「我上不去啊。」
凌寒翻了個白眼,「那先下來吧,唉……你咋這麼笨啊?」他瞪了吳志偉一眼,回頭喊鐵兵,「鐵兵快來,你先上樹拉人吧……」這時鐵兵背了一個人,挾了一個,揪了一個,最算把三個拖累給弄了上來,梁崢和曲良軍互相扶著最後上來的,「能動彈的先到樹下站好,就這四棵救命的樹了,快快。」
鐵兵放下了人,也沒見他如何動作,跑了兩步猛的一躍就跳上了樹干,四支似帶在吸盤一般,雙腿再一撐人立而起,雙手正好探到那樹叉,然後身體懸空,一個後引體向上,人就翻到了樹上去……動作麻利的叫人不敢信相,大家都傻瞪著眼,心說,今天要不是這個鐵兵和凌寒,大家能跑到這個高坡都有大問題啊,別讓上樹了,只有望樹興嘆了吧,凌寒在下面讓吳志偉踩著肩頭又上,把手遞給鐵兵之後,鐵兵微一用力就把提了上去,吳志偉有種置身雲端的感覺,心里對鐵兵佩服的五體投地。
然後是高越,他只能單腳踩凌寒的肩膀,他上去之後輪到鄭宜芝,這女書記冷的渾身打擺子,腿一個勁的哆嗦,她也一支腳受傷頗重,腳底血跡殷然,肉絲襪早千瘡百孔了,沒法子凌寒只能托著她的一雙肉臀高高舉起遞給上面的鐵兵了,鐵兵夠不到,不得已以腿彎倒勾著樹橫枝,上體垂下來伸臂揪住鄭宜芝雙手,凌寒在下面又用手單托住鄭女那只沒傷的腳底,「你踩我借下力,讓鐵兵倒倒手。」
「我不敢,你以為耍雜技啊?」鄭宜芝哭笑不得了,但鐵兵在凌寒托住她的瞬間就飛速倒了手,本來抓她雙腕的手猛的一松,一下刻就束在她腰肢上,鄭宜芝驚叫一聲,只覺身子一晃,隨即感到腰身給一雙鐵鉗般有力的手掐住,驚魂未定的一刻,鐵兵腿變用力,上體反相上引,就這樣將鄭宜芝硬生生舉著放到了樹叉上去,看的一片人目瞪口呆,讓三個人坐上之後,鐵兵腿一松,凌空一個筋斗翻了下來,大伙驚呼沒出口時,他就道︰「趕快,水漫上高坡了,馬上洪浪就到了,誰傷了先上?」
在凌寒和鐵兵的強力配合下,沒用十分鐘將樹下的人分別弄上了樹上面去,最後凌寒道︰「鐵兵,你去最後一棵和梁主任他們一起,萬一有水沖的樹晃的厲害掉進水的人你就救人,我上這棵……」
鐵兵點了點頭,讓凌寘踩在他肩頭,往起一站,凌寒雙手抓住樹枝引體向上,輕松的就上去了。
就在這一刻,上游處發出轟鳴的巨響,剛好一道閃電掠空而過,但見濁浪翻卷,怒嘯而至……鐵兵再不猶豫返身就跑,幾個箭步竄到最後那棵大樹體騰空,踩著樹干就跑了上去…………惠平,南城的城樓垛上,站著一堆市里的領導們,以鐘漢生和林玨芬他們為首,這里距離城外秀水河近到呎尺,也就二三十米遠吧,他們一個個傻乎乎的望著秀水河里怒奔狂嘯的濁滔都傻眼了,大水猛的不斷往沙堤上溢,秀水河北岸的沙堤有五米左右,但沒有退緩加固,第一個浪下來就沖開了幾個口子,但口子不大,沙袋堆的又多,不少駐軍就站在沙堤上緊急搶險,一幕一幕讓人心驚肉跳。
再望河的南岸看卻是什麼也看不到,一里多寬的河面被濁浪完全遮掩,只能求老天保佑了,鐘漢生見申中義拿著軍用高倍望遠鏡在看,忙問他南岸的情況,申中義道︰「水漫過沙堤了,不過溢上去的多,不至于有大損害,那邊又有幾米深的沙溝,水應該進不了咱們工地,唉……凌市長,算無遺策,不是臨時加高了兩米多沙堤,後果不堪設想,這股勁泄了,這場災咱們惠平人躲過了,下游……」
他才到下游,林玨芬就心驚的到,「這道洪浪卷下去的話秀水河兩岸三兩公里內肯定全遭洗劫,但願鄭書記、凌市長他們沒有在近河岸的地方……」鐘漢生也面色凝重的道︰「他們應該在公路上吧。」
這時後面市委辦公室主任劉恭說了一句,「鐘書記,二十分鐘之前我和高秘書長聯系過,問他們走到了哪里,高秘書長說他們問了老鄉一條小道,鄭書記為了快點趕到近河鄉去,就選擇了北面河道的小路,他還說河道附近全是水,路都看不清,他們在野地里順著大體方向瞎走呢,這股洪浪要是下去…」
所有的人臉上全變了色,林玨芬厲聲道︰「趕快拔打鄭書記和凌市長他們的手機,讓他們離開險道,」她一邊說著一邊也掏出手機,鐘漢生的臉也變了色,眾人紛紛掏出手機,可最終都失望了,這一刻電閃雷鳴雨勢狂亂,手機信號遭到嚴重破壞,根本拔不出去,申中義也急了,讓跟在身邊的通信兵用衛生高頻電話聯系已赴張北縣搶險的一營,電話很快的接通,他命令一營長迅速讓部隊以最快速度撤往南面的高地勢,說洪浪已經過了惠平,估計最多十分鐘就能卷到張北縣去,並讓他沿途注意三輛越野姓轎車,車里有鄭書記和凌市長……人堆中的張戰東望著東北方向,輕輕嘆道︰「吉人自有天相,以凌市長的機智和超卓智慧定能逢凶化吉、履險為夷……」話是這麼說的,但所有的人都心驚膽寒了,這里的水勢都大的讓人驚震,下游越發低窪,估計近河道兩公里以內全是水的世界了,而鄭書記他們又在近河道的地方,只怕等發覺了不對勁一戲都遲了吧?黑天雨暴,野地又沒路,泥濘一片,車子如何在十分鐘子內往南邊開出兩公里?一半的路到走不出去吧?天啊,千萬不能讓他們出事,不然……「……通訊員,向集團軍求助,惠平申中義請求集團軍派空中力量到張北縣一帶的秀水河搜尋可能被大水困住的三輛越野車,車上有惠平市委書記和市長,望集團軍火速給予空中援助,急急急」
鐘漢生也向林玨芬道︰「林市長,這個情況我們向省長匯報吧,必須匯報,出了問題我們擔不起。」
林玨芬點了點頭,如果他們的車真的在近河道處,如如躲的過這個洪浪,吉人真能天相嗎?
接到匯報的嚴方懷第一時間給譚繼先書記去了電話,譚繼先指示,向集團軍要空中支援,一定要找到鄭宜芝和凌寒,生要見人,死要見尸,這兩個人要是真的出了什麼問題,那可是天塌了的大事。
當四架直升飛機冒著大雨從廬陽空軍某基地出發的時候,張北縣,近河鄉南一處高坡上只剩下了四棵剛剛露出水面的樹,樹干完全浸于水中,人們只能扶著大樹的樹枝站在枝叉上,半個身子泡在水中,雨勢漸漸變小,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氣,剛才動魄心驚的一幕還讓他們心有余悸……第一個濁浪沖到時,樹干巨烈搖晃,各人死死抱著樹枝,鄭宜芝因被浪頭嚇呆,大樹經不起沖經劇烈晃蕩時,她驚呼一聲失了平衡,眼見從較高的樹叉上掉落,凌寒手急眼快,伸臂將她接住,但腳下的樹枝不堪重負,當場崩斷,凌寒急中生智另一臂死死勾住上方的一根粗枝,鄭宜芝嚇叫著身體下滑,凌寒無奈以雙腿將她腰身盤住,大吼,「抱住我的腰……別松手……」鄭宜芝真是嚇壞了,求生意念泛起,雙臂用力摟住凌寒大腿,雙手死死從後面揪住他的褲腰,她的臉就貼在凌寒處,暖味的不得了,可這一刻誰顧得上想什麼別的東西,凌寒也是緊緊盤住她的身子,趁機騰出左臂,將自已的身體牢牢固定住。
洪浪不斷洶涌,鄭宜芝僅露出個腦袋在水面,嗆了好幾口水了,眼見凌寒咬牙硬撐著,她不由一陣的悲哀,「你放開我吧,不然兩個人全得掉下去……放吧……」「你胡扯什麼?抱緊我,」說話功夫,凌寒肘部用力身子往上提了提,怕她給水嗆的厲害了,然後他以單臂勾住樹枝,又騰出左手抓住鄭宜芝的右肩頭,「小吳,你在上面伸一支手,我把鄭書記提起來你拉她一把……」吳志偉慌忙準備。
凌寒吐氣開聲,單臂發力時腿一松,就把鄭宜芝提了起來,鄭女也就趁機一手抓住吳志偉的手,一手攀住一條樹枝,凌寒雙腿這時才攀住樹干穩下了身子,幾經折騰算是把鄭宜芝從鬼門關撈回來。眾人驚魂甫定,又一濁浪翻來,大樹又是一陣搖擺……雨勢越來越小了,只有腳下湍流甚急的洪水。
「謝謝你,凌寒……」鄭宜芝其實已經哭了,只是一臉水漬早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了,凌寒露出雪白的牙笑了笑,「謝什麼?你這個書記出了問題我怎麼向省委交代?我怎麼向惠平4百萬人交代?」他轉過頭看了看天空,回首又望了望上游,「我們生死是小事,但願十米沙堤能護住百億投資,能把惠平掘起的這次良機保住,也算惠平市黨委對政斧對人民有了一個交代,不知近河鄉情況如何了。」
近河鄉能搶救出老百姓也大都搶救出來了,救不出來的也很無奈,一營長站在近河鄉南坡上,望著被洪浪沖垮的房子和一些還站在房子上的人,忍不住淚流滿面,身上套著救生圈的戰士們同樣被洪流卷起了不少了,一營長狠狠用手捶著身邊的大樹,血從手上濺開,「申司令,我盡力了……我的戰士們也盡力了……」在他身後一堆村民哭的死去活來,眼見被洪浪吞噬掉的生命給了他們太大的震撼。
這刻一個噙著淚的戰士突然道︰「營長,你看,是汽車,是從上游給沖下來的越野車,啊,好象兩三輛……」不少人也都看到了,三輛越野車象玩具一般被洪水沖的亂翻亂滾,一營長整個崩潰了,一坐在地上,從牙縫擠出一句話,「通訊兵,向申司令匯報……就、就說三轉越野車全給洪水卷走了。」
惠平,還站在城樓下觀察漸漸低去的秀水河水的一眾領導們,心里都懸掛著下到張北縣的鄭書記他們,這時,一個校官跑過來,一臉悲戚的朝申中義道︰「司令、一營長剛剛報告,洪流已經把近河鄉徹底摧毀了,初步統計的傷亡數字超過70多人,包括部隊的戰士,同時、購時還看到三輛越野車被洪流卷走……」這句話不啻是晴天一個霹雷,在場所有的人都驚的淚如雨下,一個個震撼的無以復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