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的想著他們剛回來,莫瑾並沒有過來打擾,只體貼得讓人在院子的前廳擺好了飯菜。
桌子上的飯菜俱是二人愛吃的,準備的很是豐盛。于是,不愛浪費的某人毫無意外的吃撐了。
看著一手握拳放在桌上,懶洋洋的彎著身子將下巴抵在拳頭上,半眯著眸子一副吃飽了撐著的模樣的人,歐司燁眼中含笑。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時,手便撫上了身旁人微凸的小肚子。
伊黎墨被他這突然的動作弄得一驚,隨即像是覺得被揉得挺舒服,便隨他去了。甚至無意識的向那帶著暖意的大掌靠了靠,干脆趴在了桌子上。
本來覺得自己的舉止有些突兀,正準備收回手來。見他這般與自己親近,歐司燁不知為何,心中升起一股愉悅的情緒。手中的動作不停,見他趴在桌上挪動著尋找舒適的姿勢,便手隨心動的將人攬進了懷里。
只愣了一秒,牧澤便調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了他身上,半閉著眸子「唔」了一聲。
真像只懶貓!看了眼懷中的少年,歐司燁如是想。
過了少頃,朝外望了一眼的歐司燁見夕陽已然西下,正想提議帶懷中少年去莊子里走走順便消食時,卻發現他呼吸平穩,顯然是睡著了。
「不是懶貓是懶豬。」似低語了一句,歐司燁收回放在他月復上的手,準備帶他回房。然而,才剛有動作,懷中人便抗議般的「恩」了一聲,擺了擺腦袋。
見他賴上自己了,歐司燁只得繼續替他揉著肚子。又見其將腦袋埋在自己胸前,怕悶著他,于是伸手將他的臉挪了一下位置,放在自己肩上靠著。
「莊」听說莊主回來後,在莫瑾不贊同的目光下顛顛跑過來的秦炎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迎接自己的竟然是一根銳利的筷子。
「嘶」了一聲後,他果斷的閉嘴閃身躲到了一邊。
停在原地思索了一會,沒想起自己有犯什麼事惹到莊主後。又記起剛剛莫瑾見自己堅持要來時的那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秦炎覺得自己肯定是又被坑了。
只是,他什麼時候又得罪了那只笑面虎?
不過已經到了門外,也不可能就站在這,秦炎只得一邊在心里給某人又記上一筆後慢慢的走了進去。
「何事?」歐司燁看向進來的人。
听到那刻意壓低的聲音,秦炎有些莫名,待看清廳內的情形後,了然中又帶著些詫異。
看到鐵梨木桌上還沒收的碗碟便可知他們才用完飯不久,只是,便是累了也沒必要就在這里睡吧?
瞟了眼被莊主攬在懷里好夢正濃的少年,秦炎有些咂舌。正要收回注意時,余光卻發現莊主居然在給他揉肚子?
咳……他們莊主不可能這麼體貼吧!這個的真是不是別人易容的?
「你很閑?」見他進來了又不言語,歐司燁語氣中透著一絲涼意,顯然對于他打擾生起了一絲不悅。
反應過來的秦炎迅速收起了腦海里以下犯上的想法,正色道:「莊主,您離開前……牧澤已經睡熟了,不如放到床上去吧!」見自己已經將聲音放到最低,莊主投過來的目光還是帶著警告,他干脆建議到。
想著他可能沒那麼快醒,去躺著睡自然會舒服些。歐司燁將視線移到少年身上,將雙手慢慢抬起。待見其微微擰了下眉,便安撫般的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等到懷里人沒什麼反應後,這才動作輕緩的將他抱起。
左側的偏廳有設軟榻,歐司燁進去後將人小心的放在了上面。替他將頭發散開外衣月兌下後,想了想又拿了備在一邊的薄被蓋在了他的肚子上。
這是準備把牧澤當兒子養嗎?就算是當兒子養也沒那麼細致吧?看著自家莊主那一系列動作,秦炎已經不知道要做出什麼表情了。只能在心里感嘆:這小子命也太好了吧?恐怕未來莊主夫人都不定有這待遇。
「唔……」不知是不是某人的目光太明顯,軟榻上的少年皺起了眉,睫毛輕顫了顫。
安撫的模了模他的頭,歐司燁冷睨了眼直直盯著這邊的人,伸手拉開了軟榻前的四君子屏風。
收到冷眼的秦炎自覺的退到了門邊,準備跟著去書房議事。哪知,歐司燁卻是直接去了偏廳另一側落坐,如此他便也只得跟了過去。
「莊主,你離開前吩咐的事情已經完成了。魔教的分壇我們雖只找到三處,但消息傳出去後便被幾個門派合力挑了。另外,查出的魔教產業有三十六處,基本上都已經搗毀。而且很順利,暫時沒有受到反擊。」秦炎放低聲音道。
「伊黎墨之前也下了地道。」歐司燁淡淡的提醒。
听到這話,秦炎收起了心中的一絲自傲,了然的點了點頭。魔教群龍無首內中又不安定,對于他們早有預謀的策劃自然無力對抗。而如今,那魔教教主既然回來了,看著又不是個會吃虧的,接下來恐怕要提高警惕了。
「不過……魔教為何突然與山莊為敵還沒有查出。」想到就因為此,使得他們這些暗中的力量浮出水面,秦炎眸中帶著一絲冷意。
「無礙。」既然已經惹了清閑山莊,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便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
「莊主,秦羽他們請示,詢問可否回來。」想到他們傳來的信上那大同小異的,一副暴脾氣的語氣,秦炎面上一絲笑容一閃而逝。
「不必。」雖知他們的用心,但歐司燁並不覺得此時需要用到山莊全部的暗中勢力。
本來也只是順便幫他們問一句,也沒想莊主會答應,秦炎也不再多言。只是想著那些家伙受到拒絕後會是什麼樣的憋屈表情後,頓時覺得自己當初選擇留在錦安附近的地方是多麼明智。
又大概說挑了一些莊中重要的事情說了,秦炎便離開了。
獨自坐在那里,歐司燁想著事務的同時,不由又想起了那日,歐憫那毫不猶豫的一劍。他們雖不是親兄弟,但也是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了,究竟是為了什麼他會這麼做?想來,若非是遇見了牧澤,自己恐怕已然……
想到少年,歐司燁眼底的寒意漸漸消散。到底,轉了這一遭後,能遇到他也算是的幸事。
抬頭看向屏風後模糊的身影,歐司燁的眸中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柔和,隨即起身走了過去。
瞧著少年睡得臉頰泛起淺淺的紅暈,他抬手捏了一把,隨即退了外袍也躺到了那還算大的軟榻上。
晚風輕揚,夕陽撒下它最後的一縷光芒。
「你怎麼在這里?」剛踏出院子,秦炎便看到那逆光而立,似乎隨時會隨夕陽一同消失的人。
「夕陽無限好,自然是過來散步的。」往前走了兩步,莫瑾笑道。
一開口就惹人厭,最好真的隨夕陽一起消失算了。秦炎心中月復誹,突然想起了什麼,「你有閑情在這散步,居然讓我一個人來跟莊主議事?」
「莊主答應讓秦羽他們回來沒?」無視他帶著怒意的話,莫瑾反問。
「怎麼可能答應。」看出他在轉移話題,秦炎也懶得計較,與他一邊走一邊商量事情。
二人將接下來對魔教的報復與防範做了討論後,秦炎突然問道:「莊主是不是有個未婚妻?」
「當初是有一個莫家堡的小姐,不過老莊主過世後好像已經退婚了。」莫瑾看他一眼,隨即道:「怎麼突然想起這個?」
「只是覺得莊主這個年紀,應該要娶妻生子了。」想到剛剛看到的畫面,秦炎道。
「哦!那你呢?」莫瑾唇角勾起一絲帶著涼意的笑,輕聲問道。
「自然也快了。」說著,秦炎看向他,「說來,你比我略長幾歲吧?再不成親可就老了,要不要替你……」
略長他幾歲就老了,那六七十歲的人還活不活了?莫瑾向來溫和的面容有些黑,帶著些咬牙切齒的道:「我剛剛回來時順路去買了碧園的竹葉青。」
「酒呢?」雖然不知他怎麼突然轉了話題,但听言的秦炎還是眼前一亮。
「順手丟進魚池里了。」看著他變了臉,莫瑾面上重新掛上了笑容,轉身獨自走了。
見他丟下一句話就這麼走了,秦炎無語道:「買了又丟?什麼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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