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不可能啊!」柳青禮抱住頭,卷縮在地板上,一副要死的樣子,錢多多眼楮閉了閉,蹲下去,盯著他的頭頂,「其實從我嫁給沈皓厲那一刻起,就說明我和你是沒有任何可能的了,即使我什麼都不要,和你去了國外生活,你認為我們這段沒有婚姻維系的感情能走多遠?」
「你不在乎我的名字在別人的戶口本上,但是我就不在意嗎,每個人女人都希望和自己最愛的人結婚,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小孩,我跟著你,就靠著你的愛維系,你覺得我不委屈嗎?」
「從沈皓厲上門娶我那一刻,我和你之前就已經完了,這兩年來,我就算是給自己最後一絲殘念,外面的輿論已經要逼瘋我了,青禮,對不起!」
男人一動不動地坐著,手里的紙張讓他捏了又捏,揉了又揉,早就不成樣子了,隨著錢多多的話,令他愈發不敢抬頭。
是的,他後悔了,當初他太听家里的話了,領一本結婚證需要多少時間,需要多少金錢,他的猶豫失去了莫瀾,他的猶豫完結了這段感情。
每天一想到自己愛的女人躺在別人家的房里,他的心就像被蟲子咬一般難受,日夜恨不得時間可以倒流,回到選擇的那一刻。
沈皓厲一直都是狂妄的,不羈的,在同個屋檐下,還能不踫莫瀾,已經算了他最大的極限了吧,這個男人,只有在木琉璃在的那段時間,才會安分守己,木琉璃一走,他就如月兌線的風箏似的,他怎麼可能相信,沈皓厲不會動莫瀾,他怎麼這麼蠢。
「青禮……」錢多多小聲地喊道,柳青禮突然伸手,把錢多多帶緊懷里,緊緊扣住!
「唔。」好緊,他抱得也太緊了吧,她都快呼吸不過來了,「青禮……」
「和我出國吧,懷孕了也沒關系,孩子我可以養著,只要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你懷孕,不會的!」靠在錢多多脖子邊上,柳青禮呼吸頻亂,急切地說道。
沈家要是知道莫瀾懷孕了,死也不會讓孩子給別人帶的,他們不會允許一絲沈家的血脈流露在外,所以莫瀾懷孕的事情,沈家不能知道,莫家也不能知道,柳家更不能知道,只要他和她知道就好了。
「不是,青禮,我不會帶著沈皓厲的孩子和你在一起的,這不公平。」
「非常公平!!!」柳青禮猛地一吼,聲音大得仿佛屋頂都在震動,店老板又沖出來擔心地看著。
錢多多則被他吼得耳朵差點耳鳴。
「青禮你別這樣,難道,你要我把孩子落掉嗎?」錢多多眨眨眼,把一直留在眼里的眼淚流出來,劃到臉頰上,順勢動了動臉,絲絲涼意立即就蹭到柳青禮臉上。
柳青禮立刻推開她,沉痛地盯著她,「你哭了?別哭,你別哭,落掉孩子你很傷心的對嗎?」
錢多多咬著唇,死了,柳青禮的眼神太深情,語氣太溫柔,那種疼愛和寵溺太真誠,她有些招架不住!
如果……
心動可以換人,她願意換成眼前的柳青禮,曾經就有人說過,女人要嫁就嫁愛自己的,嫁自己愛的就是找抽。
可是她直到現在,對柳青禮除了愧疚,就什麼都沒有了。
也許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人時印象並不好。
有時一個念頭,就決定了一生。
「青禮,對不起,我們必須結束了!」再拖下去她會心軟,再拖下去就沒完沒了,錢多多推開柳青禮,在柳青禮訝異的目光下拿起手機,輕輕地對接通的電話說,「你們可以過來了。」
「你們?你叫誰?」柳青禮不解地問。
此時店里突然沖進來人高馬大的男人,除了錢多多,柳青禮和店老板都嚇一跳,「你們干什麼?」柳青禮快速擋在錢多多面前,冷冷地問著進門的幾個男人。
「你問她!」為首的寸頭男人手指向柳青禮擋在身後的錢多多。
柳青禮震驚地順著男人的手指轉頭,對上錢多多的眼,「莫瀾,他們……」
「青禮,對不起,我要向所有人宣告,我和你從此一刀兩斷。」錢多多不敢直視他的眼楮,掐著掌心答道。
「不。你究竟在說什麼?」柳青禮猛地上前,卻被身後的男人扯住。
「放開我!」肩膀被抓住,柳青禮拼了命掙扎,「莫瀾,這是開玩笑的,對吧?莫瀾,你說句話!」他伸長了手,想觸踫錢多多,錢多多一退再退,沒有應他的話,只朝身後幾個男人說,「你們把他綁起來,然後,跟我來!」
說完這話,她逃似地走出早餐店,柳青禮的吼叫聲還在身後一陣一陣地,刺得她發疼,他真的委屈了,可是……她要是不用這麼決裂的方式,他絕對不會死心的,他的家里人也不會相信的。
已經叫好的的士就停在巷子外,錢多多率先鑽入前面的的士,隨後往後看,看著柳青禮毫無掙扎地被推進的士里,鑽進去之前,他掃了一眼錢多多的方向,雖然那雙眼楮沒有直接看進她的眼底,但是,冷得嚇人。
錢多多抿緊唇,朝司機說,「開車。」
兩車前後開進富貴山,在入莊園的門口,她遞交了從齊佳佳那里要來的進出卡給門衛,門衛掃視了幾眼,便放行了。
車子一路開,不一會就停在上次舞會的房子門口。
上次舞會,就是為柳青禮的爺爺開的,老人家喜歡收藏古董,得到一樣有收藏價值的古董就如孩子一樣開心,柳青禮的爸爸得知父親這麼開心,為了慶祝老人家又得了一件寶貝,開了舞會和大家分享,也讓老人有機會炫耀他的古董。
程小語去購物沒趕得及回來,柳青禮以為她應該趕不上的,齊佳佳知道後,又自作主張地說要把莫瀾帶來舞會,好讓她和柳青禮可以相會一下。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程小語回來了,莫瀾也不如預期那樣,和柳青禮珍惜難得的時光,反倒飛撲進沈皓厲的懷里,這個計劃算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錢多多眯了眯眼,看著大氣磅礡的柳家大門,被四個男人從車子拽出來的柳青禮這會很沉默,只是冷冷地站著,盯著錢多多像是要從她身上射個窟窿出來。
正在按門鈴的錢多多自然感受到那抹令她有些膽顫的目光,她想,她在這具軀體里,豎了第一個敵人,估計就是柳青禮了。
「來了來了。」老管家啪地一聲打開鐵門,一見錢多多愣了半響,隨後看向錢多多的身後,臉色頓時大變,驚慌地說,「少,少爺,你怎麼了?」
「莫小姐。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家少爺!」
「你好,我把你們少爺給夫人和程小語帶來了!」錢多多朝身後揮了揮,越過管家,就往大廳里走。
入到大廳,柳夫人坐在沙發上默默垂淚,程小語則坐在沙發的扶手上安撫地攬著她的肩膀,柳志強坐在另一邊沙發上,抿著唇,一臉氣憤。
今天一早起來,柳青禮的人就不見了,本來昨晚他還好好地,滿嘴承諾說不會再做傻事,不會悔婚,既然莫瀾不是他的,他也不強求了,會和程小語好好過。
結果今早人就不見了!派出去的人還沒有消息,柳夫人見到衣櫃里已經被翻過的痕跡,斷定柳青禮這是要離開出走,越想越難過,漸漸地就哭了起來。
人去了沈家,也沒有見到莫瀾,這下更加肯定兩個人是私奔了,這得鬧多大的笑話,在上流社會這塊地,估計柳家從此都很難抬起頭,而柳青禮偏偏是柳家唯一的孫子,希望一斷,痛不欲生。
三個人齊刷刷地看向門口,就見罪魁禍首莫瀾正站在門口,背著光雖然看不見她的神情,但是柳夫人臉色大變,猛地站起來,沖到錢多多面前,揚手又是要給她巴掌。
錢多多明眼手快抓住柳夫人細膩的手腕,輕笑著說,「阿姨,你挺不道德的,我給你送兒子回來,你連杯茶都沒侍奉我,還打算又送我掌心吃啊。」
「你這個賤蹄子,要不是你,我兒子會離家出走嗎?你到底給他吃了什麼?」柳夫人扭著身子,想從錢多多手里掙月兌出來。
程小語見狀,急忙走過來一把將錢多多一推,「你敢欺負阿姨!」
錢多多措手不及退了兩步,隨後笑咪咪地側了側身,被捆綁的柳青禮被用力推進來,其中一男人踢了下柳青禮的膝蓋,柳青禮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全場的人愣住,柳夫人抖著嗓音喊,「快松綁,快給我松綁!」說著就要蹲下腰去拉扯綁住柳青禮的繩子。
錢多多朝打手使了下眼神,抓住柳青禮的打手立刻把他往後拉了一下。
「你這是干什麼?你想要什麼?」柳志強咬著牙對錢多多問道。
錢多多笑笑地對上他凌厲的眼神,「叔叔,這不是很明顯嗎?我把要和我私奔的柳青禮給帶回來了。」
「你會怎麼好?你一定有什麼陰謀!」程小語心疼地看著不言不語的柳青禮,手指著錢多多,尖細的指甲擦過她的鼻頭,錢多多眯了眯眼,一手抓住鼻頭縴細的手指,「程小姐,小心你的指甲,它也是會傷人的,如果你傷了我,那下次你就和他一樣。」下巴指指垂著頭的柳青禮。
「你到底要干什麼?你到底要干什麼?」柳夫人突然發狂,指著錢多多吼道,想沖上去掐死錢多多,卻被柳志強拉住,一絲不苟的盤發此時散布滿臉,極其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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