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老衲站在地獄之中仰望著天堂,救贖與解月兌的盡頭在哪里?善哉善哉!」
抬著頭,釋永信以帶著些許明媚憂傷的語氣,訴說著一種宗教人士特有的小資情緒,輕輕甩頭,將額頭上沾染上的半片心髒給甩開。
「走吧,不然追兵就要來了。」北冥素柔簡單一番話喚回了釋永信的陷入明媚憂傷,無病申吟的心,然後兩人運起輕功輕掠,離開了硝煙未散的戰場,殘骸斷臂,兵刃碎片,機關術法寶的碎片散落各地。
時間距離北冥素柔被迫遁入魔門成為魔門聖女的那一刻已經有足足一個多月了,在魔門無孔不入的宣傳渠道下,北冥素柔和釋永信的生活頓時化作了單調的一個字。
殺殺殺殺殺……
每天睜開眼楮,先砍個十七八個追兵然後再吃早餐,緊接著是一段富有激情的馬拉松障礙賽,期間轟殺同期參賽者若干,然後轉為智力解密類比賽,一方猛射各種陰損機關陷阱,而北冥素柔負責破解,這種比賽通常要維持到設下機關的那批人全死光為結束。
弄到後來,每天吃飯睡覺前不砍二三十個頭顱的話,兩人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一劍轉戰千百里,只身可當百萬兵,這句話听著很是豪氣,但真正化作現實之後釋永信才覺得個中遭遇豈是悲催二字所能形容得了的。
但更悲催的是,這樣的日子遠還沒到盡頭,只要一踏足有人煙的地方,北冥素柔和釋永信都可以清晰的看到鋪天蓋地的魔門宣傳。
某某門派的某某劍,某某刀,某某少俠在昨日自不量力準備阻攔魔女聖駕,幸得原始天魔庇佑,魔門聖女駕馭究極魔兵順利粉碎了卑鄙正道俠客的陰謀,對于這種阻擾魔門重組究極魔兵的大業的卑鄙行為,魔門三帝對此表示強烈憤慨和譴責,並表示將時刻強烈關注,並公開講話稱︰你們這群戰斗力只有5的渣渣,我魔門聖女只用一根手指都可以碾死你們這群正道螻蟻,怕死不當魔門人,不怕死的正道狗盡管來吧。
以上這番話,就是貼在一個小村的村口處的宣傳單張,上面依舊是不變的圖文並茂,重點渲染了北冥素柔手提究極魔兵釋永信那份不可一世的魔威滔天,與之襯托的是敵人的卑微和無力。
宣稱單上用近乎日式漫畫的夸張畫法,栩栩如生刻畫了一個靚麗白衣飄飄的女子將一個身穿道袍的老頭子打個跪地求饒,旁邊還刻意用箭頭標注了哪個魔門聖女北冥素柔,哪個是青龍觀的當代掌門人太皓真人。
毫無疑問,這還是一次威力絕倫的群嘲,看到這張宣傳單上頗為熟悉的台詞和畫工,釋永信不難猜出這是出自誰的手筆。
當看到這最新一期的宣傳單之後,釋永信差點就跪了,莫煌老大你魔功滔天,深不可測,你可以當個不怕死的魔門人,但我怕死啊。
北冥素柔高聳的胸脯也在劇烈的波動,這不是氣的,而是嚇的,青龍觀當代掌門人太皓真人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物,前兩年才過了三百大壽,掌控青龍觀掌門大位已經有兩個甲子之多,目前正在沖刺第三個甲子,號稱武林老神仙,正道無冕之魁首,徒子徒孫遍布天下,哪怕是廣寒宮這般純女子,而且偏執成性的門派,如果遇見太皓真人來訪,廣寒宮掌門人也要親自來迎,並恭稱一句太師祖。
眼下魔門居然斗膽拿這般人物來開刷?……更讓北冥素柔花容失色的是,這居然還是以自己名義來群嘲?
這是嫌自己死的不夠慘烈嗎?
之前還只是些不知死活卑微之輩,北冥素柔還自問吃得消,但被魔門群嘲一次之後陡然升級為正道少俠大部隊,北冥素柔頓時表示難以接受,眼下這一輪群嘲過後,只怕再度升級為武林宿老排著隊來圍剿她。
一想到武林轟動,成百上千聲名斐然的大俠,大長老,大高手們蜂擁而至……一想到這畫面北冥素柔就覺得呼吸一陣困難。
唯一讓北冥素柔慶幸的是,這些時日來的殺伐似乎讓圍剿她的正道人士也覺得有些難以承受,搜捕圍剿的力度一時間跌了許多。
北冥素柔不用開動她那聰明的腦袋,光用腳趾想都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征兆,但舉目四望,她……又能怎麼辦?
師門已經回不去了,那日自己在魔門工作大會上瞎編的那番「敵後潛入,悄然篡奪廣寒宮大權工作報告」的演講眼下已經在神武界天下轟傳,廣寒宮宣布將北冥素柔這逆徒開革出門派,定位萬惡不赦的叛逆,號召天下有道之士共討之的赦令已經傳遍武林。
北冥素柔的笑容顯得有些慘淡,自己這新一代廣寒仙子的位子尚未坐熱,就已經步上上一代廣寒仙子的後路,際遇如此玄奇,當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怕廣寒宮討伐自己的隊伍已經在出發的路上了,一如自己當初的使命一般。
師門回不去,回魔門就更是扯談,北冥素柔頓時有天地之大自己無處容身之感。
心思的迷茫也反應到行動上,掩飾行跡的手段也偶爾出現了疏漏,終于在奔波幾日之後,在一處小山谷中,北冥素柔被她最不想看見的人包圍住了。
天空一艘機關木船靜靜浮空,這是廣寒宮內引以為豪的大型戰爭機關法寶,名為月神舟,雖然不算是鎮派至寶,但用于戰爭上卻是最頂級的寶物,而乘坐這一艘月神舟而來的,便是廣寒宮掌刑罰的大長老花無燁。
一襲純黑宮裝,發髻高挽,一串明珠垂落在額頭,手提一把如刀如鞭的奇形兵刃,屹立在月神舟的船頭上,明艷而風韻的美眸淡淡掃視,卻泛著虎視的威烈氣勢。
見到此人,北冥素柔心頭一跳,泛起一絲寒意,花無燁再廣寒宮內掌刑罰,為人最是心狠手辣不過,看到師門派此人來追捕自己,北冥素柔就知道師門此刻對自己是殺之而後快,絕無一絲容情之意,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廣寒仙子為廣寒宮的顏面,眼下接連發生叛變,這已經不是用奇恥大辱所能形容得了的了。
「我沒想到,師門居然是派花無燁大長老來追捕我。」
「魔女,既然你知道,那為何不自廢武功束手就擒,也免去一番苦頭。」
「我是被冤枉的。」北冥素柔緊咬朱唇,抱著萬一的希望說著,而花無燁冷淡的臉色也出現了微微的動容,似在嘆息︰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魔門栽贓的,但有何用,你的那番演講轟動武林,不論真假,卻讓廣寒宮的名聲有損,更何況這些時日來你多番殺戮,死在你手底下的正道人士不知凡幾,你不死,廣寒宮何以向天下悠悠正道交代,素柔你也知道,我是你師傅一系的,眼下你的存在也已經連累到我們了,以你的死來為這一切落幕,這不僅是我的意思,也是整個門派的意思,也是你……師傅的意思。」
在花無燁口中得知了自己已經被師門所有人,包括撫養自己成人,猶如父母般的恩師放棄的消息,縱然以北冥素柔殺伐果斷的堅定心志也不禁有一股恍惚和悲哀。
「阿彌陀佛,雖然老衲不知道眼前這滿嘴胡柴的老女人是誰,但老衲觀其殺心滿溢,早已經蓄勢待發卻依舊在這里吐嘴炮,必然是在顧忌什麼,此刻一切言語只怕都是在動搖你的意志,所言不一定是真實的,不得不防。」
經過一個月來睜眼殺人閉眼砍頭的慘烈磨礪,釋永信的戰斗經驗也提升了不知凡幾,身為旁觀者他早就瞧出了諸般不妥,眼下以棒喝之法喝之,頓時將北冥素柔幾分心神拉回到現實中來。
北冥素柔本身也是個智慧通達之輩,頓時想到了許多不妥,這花無燁平日在門派內就是個聲名酷戾之輩,殺伐果斷到讓人心寒,眼下能以這般看似溫藹的模樣對自己說那麼多,本身就是一種違和的怪異,而且雖然和恩師同屬一個派系之人,但其中也有一些難以言喻的齷蹉,只怕是對派系內話語權互有窺探和爭奪。
一切事情都在北冥素柔的腦海中轉過,但片刻之後就咬咬牙,因為恩師要放棄她的事情,只怕是真的,因為恩師畢生之願便是登頂門派掌門大位,也為了這個大願付出了許多,如果是自己這個徒弟擋在恩師大願之路上,被放棄也是十有**之事情。
思前想後,諸般繁復心緒和念頭如魔般驟起,肆虐一時,心頭時悲時迷茫,亂的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好,但此時北冥素柔卻深吸了一口氣,體內真氣自然而然隨著滅絕天下刀法的線路而運轉,于心神間匯聚出一把頂天立地的絕滅魔刀,而後一刀出……
一切迷茫和悲哀盡數斬殺。
斬盡一切無名之後,北冥素柔再度睜開眼眸,只有一片淡漠的虛無,其中蘊含著的是大滅絕,大恐怖,也是大堅韌。
借著心魔之危,再滅絕天下刀法這套隱然位列神話級的武功上踏出重要的一步,也做出了這生最為重要的決定。
人情因果牽連萬千,分不清對錯黑白,但她願意就此赴死嗎?
不願。
既然不願又如何。
便憑借著這份不願的本心,將一切違逆之物,無論真實虛妄一刀兩斷。
北冥素柔眼眸中閃爍過一絲迷離,當年那位驚世絕艷的廣寒仙子,再創出滅絕天下刀法之時的心境,眼下北冥素柔終于領悟了三分。
天地之大,萬千阻礙,無需回眸,一切彷徨和因果只需一刀。
「再門內,諸人皆贊譽你為門內百年不世出的天才,那個時候我還不以為然,眼下看來只怕這還小瞧你了,雖然不知道你從哪里再度獲得那滅絕魔刀的傳承,但能無師自通領悟到這個階段,假以時日,縱然以廣寒宮之大恐怕也無人能夠制你,所以……今日你必須死。」
花無燁淡贊許了一句,手中刀鞭出鞘,便化作一條陰森的游蛇蜿蜒而下。
「釋永信,我們是否能夠殺出生天就全靠你了。」廣寒宮內有暗部的存在,所研修武功專門克制廣寒宮明面上的武功,而花無燁正是暗部的大將,如果只有北冥素柔一人,就算信念再怎麼堅定,只怕也在數招內就被轟敗,眼下唯一的勝機就在于釋永信之手。
柔荑擎著釋永信的頭顱,兩人真氣互連,釋永信的頭顱上泛起一陣浩瀚的金光,金鐘罩第十六關的功力已經蓄勢待發,而後化作一抹流星轟去。
「這便是眼下天下聞名的魔門究極魔兵嗎?且讓我試試是否言過其實。」
「阿彌陀佛,你才是魔兵,你全家都是魔兵。」縱然事實上已經無法挽回,但被一再稱作魔兵還是會讓釋永信心頭無名火氣,第十六關金鐘罩功力籠罩之下,釋永信每一寸膚色都泛起濃郁的猶如金屬般的金色,當仁不讓的迎上了刀鞭。
臉頰被狠狠抽打了一記,濺出點點花火,釋永信在這些時日來的血戰也學會了很多,當下一張大嘴,直接咬住了花無燁的刀鞭。
縱然刀鞭兵刃為百煉寒鐵所鑄,縱然上有花無燁近乎一甲子的功力附著,但在釋永信第十六關的金鐘罩功力之下,一口牙堪比任何神兵利器,一口咬上去,當場咬破花無燁的真氣,將刀鞭兵刃咬得噶嘰作響。
花無燁見狀巧勁一抖,將釋永信抖開,縮回兵刃一看忍不住流出一絲心痛,伴隨她數十年的隨身配兵眼下上面已經留下了兩道差點洞穿的牙印,憤恨抬起頭︰「好一個究極魔兵,倒是我不自量力了,來人,放月神炮。」
一擊不得力,花無燁也不想去領教眼下魔威轟傳天下的究極魔兵到底有多猛,而是力求穩妥,直接驅動腳下大型戰爭機關法寶,無數流光開始在船首上聚集,先是由濃到淡,最後化作一抹氤氳皎潔月光,倒是和月神炮之名極其相符,但凝聚的威壓波動卻已經傳遍四方。
就連身負金鐘罩十六關功力的釋永信都感到一股極深的壓力,神武界的大型戰爭機關術法寶,本質都是聚四方之力化為攻擊的玩意,眼下在這月神舟內有上百廣寒宮門人充當力量源頭,眼下將百人之力匯集在一起,然後再經過機關術法寶放大聚變,這一擊,就算釋永信都不敢輕言抗爭。
但想跑也難,在月神炮充能的時候,上百號廣寒宮門人的功力匯聚,花無燁也借取了一部分,頓時讓自身功力暴增數倍,手中刀鞭蠢蠢欲動,鎖定了釋永信和北冥素柔,只等雷霆一擊。
這個時候,釋永信仿佛想起了什麼,整個人驟然淡定了,並對著北冥素柔說著︰「你放心,莫煌那廝對我們有企圖,只怕不會讓我們這樣隨意死去,估計一會不知道就會從哪個地洞里鑽出來,打著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心人過來搞定這老女人的了。」
正當北冥素柔聞言之後覺得有些哭笑不得的時候,九天之上驟然傳來一陣狂烈到極致的吶喊。
「抱歉,一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心人因為要規避宇宙中路過的野生宇宙小怪獸,所以這邊要進行緊急迫降了啊。」
濃厚的雲朵驟然居中被轟開,一座金碧輝煌到無以形容,一畝多地大的璀璨宮殿破開雲層,給大地覆蓋上一層陰影,正快速的降落著,但看那速度與其說是迫降,但還不如說是加大馬力的瘋狂撞擊。
花無燁目瞪口呆的抬頭看天,手中刀鞭無力的耷拉著,然後無助的看著那金碧輝煌的宮殿狠狠的撞下來。
轟然一聲,金黃宮殿和月神舟狠狠踫撞在一起,然後是兩座龐然大物帶著硝煙和火光瘋狂墜往大地。
「這次不是從地洞里鑽出來,而是從天而降啊。」
這驟然而來的飛行器事故讓釋永信和北冥素柔看呆了眼,直至他們耳邊一股傳音裊繞而來才反應過來︰
「喲,交通事故現場不宜久留,防止惹火燒身這可是常識啊,順帶一提,廣寒宮這群婆娘為了挽回門派聲譽,來的路上可是一路招搖給正道聯盟在此地圍剿你們的人下了英雄帖,招他們來觀看廣寒宮大長老花無燁是如何懲治叛徒的,所以,估計過不了多久,正道聯盟就要雲集這里了,但你們放心,一會有很多路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好心人會幫助你們的,所以請安心的踏上重組究極魔兵的道路吧……我的愛徒啊,為師要告誡你,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啊。」
莫煌那戲謔不著調嗓音兩人都很熟悉,听見這番話之後,兩人有志一同的轉身就跑,一副想遠離這聲音主人,直至天涯海角的意思。
正在快馬加鞭逃竄的時候,北冥素柔百忙中回首一眼,看見的是再墜落到大地上的兩棟大型機關術建築上,一襲黑袍的莫煌屹立虛空,單手抓著花無燁的脖子提著,面帶微笑,似乎再說些什麼。
為花無燁心頭祈禱了一句,北冥素柔跑的更快了,跑了十數分鐘,兩人驟然停了下來,因為再前面驟然飛來十數只機關鳥,機關舟一類的玩意,上面裝載滿了不少身負刀劍的武林中人,粗略一數只怕不下于上百人,北冥素柔咬牙切齒怒罵了一句︰
「這些日子來我們拆了可以載人飛翔的機關法寶了,怎麼還有這麼多,正道聯盟從哪里搞過來的,昔日我當廣寒仙子的時候都沒見師門給我配一個,當真不公平。」
看見廣寒仙子和釋永信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十幾個飛行機關法寶上的正道聯盟中人如看到一個大寶藏在自己走路,盡數摩拳擦掌起來,更有數個武功甚高,性子卻很急的高手跳下了飛行機關法寶,以輕功飛速躍來。
正當北冥素柔抓起釋永信準備大戰一場的時候,卻驟然發現那原本朝自己跑來高手好像吃錯了藥一般轉身跑開,那倉惶的背影好像有九條惡狗再追一般,而天空中的飛行機關法寶也一樣,飛速的調轉身體朝後飛去。
正當北冥素柔和釋永信不知為何的時候,背後驟然傳來一陣大地轟隆之聲。
恍如大地在震動一般,北冥素柔兩人回首看去,黑色的人影連綿到天邊,旌旗漫天而舞,森嚴的軍威席卷而來。
這是一只軍隊,而且是軍威鼎盛的鐵軍。
北冥素柔本能抓起釋永信就想跑路,但釋永信卻制止了她︰「你看看他們的旌旗上書著什麼。」
北冥素柔看去,漫天而舞的旌旗上,分明書寫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見義勇為的好心人一行大字,北冥素柔立刻覺得無力,再靠近一點之後,北冥素柔甚至可以听見這只軍隊呼喊的口號︰
「魔門聖女,文成武德,一統江湖,澤被蒼生,如狗正道,定當屠絕。」
口號霸道給力,成千上萬人同聲呼喝,當真帶著讓人為之震懾的魔力,但再北冥素柔心頭,面對這打著自己名號,實則將自己架在火上烤的舉動,當真有一股無力的感覺,北冥素柔已經可以預見的是,當這打著她當由頭的魔門軍隊一旦和正道聯盟遭遇……
她這輩子就別想回頭了,指定一條黑走到底了。
深呼吸一口氣,北冥素柔將內心的無名躁動情緒一斬而空︰「走,我們去尋找你失落的身軀去。」
既然那個行事詭秘的莫煌已經將一切的路都定下來了,自己便走下去看看,看看最後他到底想要弄些什麼。
一日之後,魔門盡起大軍,打著保衛魔門聖女的旗號,將齊聚于青松國附近的正道聯盟中人一網打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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