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這個話題,反正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了,接下來釋永信便詢問到興師動眾來這大月武神墓的緣由。
「率土之濱莫非王土,這般寶藏豈容他人佔據。」這便是袁沙源用以忽悠擎應正的理由,真實的心思,卻是為了獲得某些東西,隨後袁沙源向釋永信展示他一次奇遇過後獲得的寶物,一根破爛的漆黑長槍,非金非銀也非木,材質古怪。
根據袁沙源的說法,他失散之後,為了躲避可能的追殺晝伏夜出,某日躲藏在一個山坳之下的時候,天生突然掉下一個老人家來,倒是嚇了袁沙源一跳,當他上去查看的時候,那個身受重傷跌落山崖,卻憑借一口真氣吊著命不死的老人家抓住袁沙源的手,說自己是很多年強不世出的強者,和大敵爭奪密寶身受重傷,眼下已經不行了,懇求袁沙源代他報仇。
然後也不等袁沙源分說,便將那根號稱是絕世密寶的破爛戰槍丟給了袁沙源,更將自己剩下的畢生功力和武學傳承以灌頂**傳給了袁沙源,最後留下他尚有一個雙十年華,青春貌美的女兒,拜托袁沙源照料一二的遺言後含恨死去。
到了這一步,釋永信也能理解,反正大家都有奇遇,這天降老爺爺的橋段雖然老舊了一點但也不算奇怪了,但隨後奧巴牛走出來,出示了一對薄如蟬翼,同樣搞不懂材質的拳套,然後釋永信突然發現,奇遇這玩意果然只有機緣巧合之下才能遇得上,但機緣這玩意有時候也能讓人感到哭笑不得。
原來奧巴牛也是同樣的晝伏夜出,同樣躲在一個山坳下,同樣天上莫名其妙掉下來一個老爺爺,只不過奧巴牛遇見的這個是黑發老爺爺,這廝同樣聲稱他是不世出的強者,和大敵爭奪密寶而被轟下山崖,隨後也是不由分說將密寶拳套丟給了奧巴牛,又將自身功力和武學灌頂過去,最後留下我家那美若天仙的女兒拜托你了的遺囑就死去了。
最戲劇化的是,當奧巴牛和袁沙源走出山坳之後,居然在某個不遠的交叉路上撞見了對方。
然後兩人交流完之後,看著身後那座孤聳如雲的如劍山峰,兩人不由得研究了一下關于兩個老爺爺在山巔死磕,而後互相將對方轟成重傷,分別跌落山峰的兩端,然後同樣在臨死前在山崖下面遇見一個骨骼驚奇,一看就是天縱奇才的人,而後不約而同豁出去將自己一切都托付出去的幾率有多大。
當然,這幾率的小數點兩人都不願去想,更讓兩人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這兩個年逾古稀的老爺爺都有一個美麗非凡,青春靚麗的女兒呢?這從邏輯上講不過去啊。
隨後袁沙源手持這個密寶戰槍,每夜入夢之後,便會夢見一個威猛絕倫的絕世強者之影,日夜演練一套絕世槍術,日子久了,袁沙源還會和密寶戰槍升起一股融為一體的感覺,隱隱約約感應到遠方似乎飄來一股召喚的感覺。
而召喚感應的終點,似乎就是這個武神墓,而奧巴牛也一般,只是他夢見的那個強者之影演練的是一套絕世拳法。
兩人事後去搜集資料,便知道當年大月武神有拳槍雙絕的稱號,而落于兩人之手的密寶,也很有可能是當年大月武神賴之以橫行天下的神兵隕星落月神槍和碎日破天拳套。
兩人經過多番收集資料也明白到,眼下落于他們手中的為何只是密寶,而不是蘊含無窮異能之力的神兵,究其原因,是因為大月武神在死前將神兵之戰魂采摘了出來,將神兵之軀隨意散于紅塵,而戰魂伴隨自己入墓。
手握密寶的袁沙源,自然將這大月武神墓視之為自己的囊中之物,豈容他人染指,便百般鼓動擎應正興大軍來此,奧巴牛化身光明勇者之後雖然略有點看不慣這般耍弄手段,但為了自家利益,他還是保持了沉默和有限度的配合,其他人自然不會反對增強自家伙伴實力的方案,所以才有了這一次的重聚的契機。
經過詳細的布置,在這大月武神墓周遭袁沙源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一切宵小都別想染指,只等天時一到墓穴之門開啟的時候了。
對于這個問題,釋永信好奇的詢問了一下,回答他的卻是北冥素柔︰「這般絕世強者為自己選擇的墓穴豈是你所想象的那般簡單,不然豈能等到千年後的今天,早就連骨灰都被盜墓者挖光了,我觀這一方地脈,其中氣脈走向略有怪異,只怕這大月武神死前以某種通天手段創造了一方天地,然後在其中開創墓穴,做出種種布置,其中必定蘊含著各種凶惡機關和密寶,最後將入口封閉,必須天時地利恰巧才能入內。」
「咦,你怎麼知道的那麼清楚的啊。」
「古往今來,無數沒有門派的強者身死之前都是這麼做的,千辛萬苦找一個合適的墓穴,而後將自己一身所學和財貨收入其中靜待後世有緣人,每年都有數十起機緣巧合撞入強者之墓獲得一身傳承的例子,就連我在剛剛行走江湖的時候都去挖過十數個強者墓,我之前那把冷月寶刀就是在其中一個墓穴挖的,只是像是這大月武神墓這般可能自成空間的墓穴還是第一次見到。」
釋永信頓時愕然,感情在神武界的強者們在臨死前個個都是活雷鋒,專門給後世有緣人制造神功絕藝大禮包的?而且听北冥素柔那般口吻,這盜墓之舉在神武界還是一種江湖新人必行的主線任務不成?
好吧,這畢竟是神武界的風俗,釋永信也不想說什麼,在這西游小分隊齊聚的時刻,釋永信也緩緩講述著自家的遭遇,這個時候李偉一直舉著攝像機猛拍,眾人首次听見,紛紛向釋永信投以憐憫的眼神。
從人類到非人類,最後成為人類都不是的兵器,最後化作連實體都沒有的存在,這份縱然是奇遇連連卻越混越慘的遭遇卻不由得讓人鞠一把熱淚。
「五指山下的絕世魔王,哼哼,難道莫煌還能讓齊天大聖來客串不成?」
對于莫煌布置下來的任務,眾人都是一陣目瞪口呆,諸般猜測出爐,但卻難下定論。
按照推測,天時將在三日之後降臨,雖然這里不一定是莫煌所說的五指山,但卻是一大線索,釋永信自然不會錯過,等到入夜之後,擎應正便尋了過來。
縱然已經身為一個國力頗為不俗國度的國君,大慶國之名在英恆山脈諸國中也算的上一個響當當的招牌,但擎應正卻依舊保持著卑微時的言行舉止,衣衫簡樸,不見一絲奢華,接人待物大氣謙卑而真摯,擎應正尋到了北冥素柔之後,開門見山說道︰
「釋大師乃天人一般之人物,修為曠古絕今不做他人之想,本王孟浪,斗膽想請大師助我大業一臂之力,結束這紛擾亂世。」
被釋永信借著嘴巴說了一上午,和一大堆不認識的人聊了一日,北冥素柔心情很是一般,有志于將廣寒宮止兵戈之古之大志發揚光大的她對于擎應正這種野心勃勃之輩不是很待見,沒有一刀直接砍下去結束這個起兵鋒爭霸天下的家伙已經算是看在釋永信臉上了。
擎應正沒有察覺到北冥素柔心頭微妙的不耐煩,絮絮叨叨說著︰
「本王之大義,便在于為天地立心,為眾生立命,為萬世開太平,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眼下英恆山脈諸國已經到了該統一的時刻了,眼下天下成氣候的真命天子候選人分三家,我為一家,已經佔據了英恆山脈諸國西側的三分之一勢力,而東側以青松國的國度則被以雄霸為首的軍閥勢力所佔據,我們兩者形成對持,居中有自號逆天王的梟葉若龍窺測,我等三家兵戈相持,天下眾生危若懸卵,如有大師相助,便猶如得了百萬大軍相助,平定亂世只是反掌之事而。」
這番話一出,听著擎應正這廝不停賣弄不知道听誰說的地球名言,釋永信首先就覺得很膩味。
而北冥素柔則是帶著一絲冷笑,這擎應正,梟葉若龍是何許人,北冥素柔還不是很清楚,但那雄霸的真面目北冥素柔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那便是魔門三帝之一的原始魔帝,背後站著的是稍微一動便足以驚動天下的魔門,這般人物豈是這不知死活的擎應正所能抗衡的。
所以北冥素柔二話不說就拒絕了,而擎應正也不惱,甚是從容的施禮︰「這次不成,但本王不會放棄的,為了求得天下大賢,本王這區區臉皮算什麼,縱然三顧,九顧,本王也會努力求得大師的相助的。」
北冥素柔差一點拔刀就將這廝砍了,和擎應正分別之後,卻遇上了袁沙源,這位本職為皇帝,眼下卻混為異世界國度帝師的家伙笑吟吟的說著︰
「擎應正這廝說的好听點就是個劉備般禮賢下士般的人物,但說得不好听點,就是個人才收集癖重度患者,只要看見別人有本事,就千方百計想求來為己用,但這廝還算是有些自知自明,用人信人而少有肘制,大慶國原本只有區區一座蠻荒破爛之城,眼下能成這般席卷天下的大勢,倒是全賴他這般死皮賴臉的求才,你別以為他說笑,眼下大慶國首席謀主國相便是其九顧茅廬而來的,等到明天早上他過來親自給你端早餐過來,當小廝服務,全然就是恨不得給你倒馬桶那般架勢才叫做惡心人啊。」
看得出這般以自身積年皇帝職業生涯得來的智慧指點他人的差事,也讓袁沙源感到很是有趣,釋永信很是吃驚,出身地球的他完全沒法想象人世間還有這般不顧臉皮的帝王,就算最後讓他得到了天下又如何?倒馬桶皇帝之名好听嗎?
「陛下你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
「當然,能以這般身份指點他人,將朕當年因為種種原因不得施展的政治抱負通過他來實現,難道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嗎?當然,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朕已經確認過,通過荒木界來到此界者盡數降落在英恆山脈內,而首當其中人類勢力圈便是這大慶國,日後我們和大慶國打交道的時候還長的很,不趁此良機更待何時,那奧巴牛想必也是和我一般謀算,不然何苦處心積慮和我一般謀個帝師之位。」
袁沙源的話說道這里,釋永信也自然明白這位華夏皇帝話語中的未完之意是什麼︰
「陛下你是希望我答應他的邀請嗎?只怕其中還有些礙難,況且我們終歸要離開這里,眼下圖謀只怕難以維持。」
袁沙源輕輕搖頭︰「倒不盡然,朕已經通知國內,不日援兵即將到來,大慶國扼守地球至神武界的要道樞紐,我們必須在這里打下根基。」
「很抱歉,我拒絕,我可不是你們地球來客,就算你在你的世界有如何權柄,我想我也沒有響應的必要。」袁沙源的口吻總會讓北冥素柔聯想到某種入侵的傾向,心頭略微不愉,直接開聲拒絕。
面對釋永信這種眼下壓根就寄生在土著身上的情況,袁沙源也無話可說,最終只能離開。
然後時間漸漸過去,擎應正果然如袁沙源所說一般,沒臉沒皮的跑過來各種服務懇求,恨不得我爹媽分你一半的架勢,伸手不打笑臉人,縱然北冥素柔自家也對這般痞賴的人物沒什麼辦法。
而釋永信則是敏銳的察覺到西游小分隊中微妙的不和諧,正如袁沙源所說,大慶國的戰略位置對于地球而言太過重要,必須爭奪,而以地緣為劃分,眼下袁沙源和奧巴牛隱隱出現了隔膜……好吧,他們其實一直都不怎麼對付,畢竟當初奧巴牛舉著****追殺的一幕太過讓袁沙源覺得難堪。
而黃超則一直保持著中立,對于大慶國似乎也沒什麼企圖的模樣,整日修煉,一副超然物外的模樣,但就算是這樣,袁沙源和奧巴牛還是對其警戒異常,無他……每當看見黃超的時候,擎應正都好像看見了自己的親爹一般親熱。
眾人之中,只有黃超的奇遇無人知曉,因為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來到神武界之後修為就突飛猛進,諸般權能自然而來,直至抵達一個神鬼莫測的境界。
但北冥素柔暗自猜測,黃超只怕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獲得了無念之境。
無念之境……獲得之後最顯著的特征就是修為不正常的突飛猛進,別說別人不理解了,就連自身都不能理解,沒人搞得懂,所以一致命名為無念之境,神武界歷史上確實有不少人獲得了無念之境,最後都稀里糊涂不知不覺就成為了那個時代的武林神話,古往今來有不少大智慧之輩試圖解開這個迷途,提出許多架設,都沒有辦法驗證。
其中最著名的一個,也是公認最接近事實的假設便是……老天爺要你變強,所以就這樣變強了。
天時抵達之日,萬里無雲,但無形的異動間在大地之下鳴動著,眾人早已經整裝待發,而大軍也已經進入了戒備狀態,在更遙遠的外面,無數試圖來搏機緣的江湖武者在潛伏窺探著,大軍要是能嚇得住這些賊膽包天的武者的話,神武界就沒有連綿這麼久的戰爭了。
五座山峰驟然震動,閃電伴隨著狂風裊繞吹拂著,氣壓變化,大地震顫,一個空間裂縫緩緩在五座山峰之中心展開,空間裂縫一經形成,玄黑的氣體如飆風般朝外冒著,剎那間,萬物生機凋零,天空降下不詳的冰霜,無數烏雲隨之而來,彌漫在天空。
「情況不對,好強幽冥死氣,大月武神的遺體只怕已經尸變,而且這氣息迷而不散,幽冥之氣濃烈純粹,只怕是大月武神在生前已經布置下幽冥陣法,故意讓自己轉生成幽冥鬼物的。」
「故意,為什麼要故意?」
面對釋永信的詢問,北冥素柔的嘴角露出一抹悲哀,憐憫,不屑的復雜笑容︰
「按你們的話說,螻蟻尚且偷生,你以為……這些曠古絕今的強者們,真的就那麼甘心面對死亡嗎?」
釋永信愕然,驟然明悟。
是的,誰也不願意這樣面對能夠埋葬一切的死亡深淵。
「生前未竟之旅途,就放在死亡之後再度展開吧,武者之心無關善惡,只有純粹的執著,後世的有緣人啊,如果你們真的有緣,就踏著我的尸骨取得我的傳承吧,如若不能,那就讓我踏著你們的尸骨繼續前進吧……這是很多年前,一位暮暮垂老,頻臨死亡的絕世強者在刻意布置讓自己化為幽冥鬼物的墓穴時留下的遺言。」
釋永信再度啞然,他品味咀嚼,其中的蘊含的到底是深入骨髓的惡念,還是某種面對絕境命運熱血而不甘不屈的吶喊呢?他畢竟不是神武界的人,終歸辨不清理不順其中的感情。
而此時的北冥素柔隨著訴說,似乎也進入到某種意氣風發的狀態,右臂一抖,白虎刀悄然凝聚,刀身一震,呼嘯一聲震動十里。
「其實這個故事還有下文,那位留下這不朽遺言,舍棄一切化為幽冥鬼物的絕世強者,最終被後世四百年後的英才強者所擊倒,那個時刻,那個英才強者說……你所遺憾的意志將由我們來繼承,你所未竟的旅途將有我們來繼續行走,這便這個世界的世代交替,是武者最終的宿命,所以……千年前的大月武神啊,便由我北冥素柔來埋葬你吧,完成屬于你的世代交替吧。」
「咦,你平時不是以天塌不驚為標準的嗎?怎麼突然那麼熱血了?」
北冥素柔淡笑而不語,其實是在心里面對著釋永信解釋道︰「你別告訴你的那些同伴,這般埋葬前代強者所化的幽冥鬼物,被譽為武者最榮耀之傳奇,一經完成便是天下傳唱,能獲得近乎不朽的聲名,眼下這個時代還沒埋葬過大月武神這般等級的前代強者,搞定之後獲得的名聲資歷甚至讓我有可能沖刺新一代的武林神話,加上這種等級強者的寶藏,就算放到原始魔帝跟前他也要眼紅。」
接著釋永信算是明白了,感情對于神武界的人來說,這種絕世強者死前自我轉身的幽冥鬼物,敢情除了是神兵絕藝大禮包之外,還是一份頂天的……聲望大禮包?
無需眾人去探索那隱藏那異空間的墓穴,一道高有三丈的偉岸身影,帶著強烈到影響天象變化的身影跨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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