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兀自閉了眼,任憑喬洵在旁邊怎麼搖晃她,她就是不肯睜開。
還好,那喬洵也是只捉著她的胳膊晃了一晃,並未做什麼越軌的舉動。
馬車「咯吱」一聲停了下來,接著,就從車外飄來了一個柔柔的女聲︰「殿下,你回來了
車簾一挑,就听喬洵喜道︰「呀,羽兒,是你嗎?你不是來了月事嗎?怎麼還來接我呢?你呀……」
馬車里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喬洵剛剛邁出的腳又收了回來︰「清清,你沒事吧。你怎麼總是咳嗽呢?你家夫君待你真是不好,這麼重的問題,也不給你好好瞧瞧。一會兒見了他,我定當……」
「嗖」的一下,雲清已經越過喬洵,宛若急風般的落到了地面上。
沒想到,這車廂外的風光,比那喬洵更加讓人震撼!
她不是沒去過皇宮,即使記憶里再過模糊,那份皇家的威嚴依仗,她先前也是在慕容啟那里領略過的。
可眼前的風景,她卻讓她不能不為之一顫。
放眼望去,從禁區往上,百十來米的距離,整整齊齊的站滿了各色美女。環肥燕瘦,高高低低,白的黑的,成熟的稚女敕的,足足站了三百余人。
一陣香風襲來,雲清止不住的打起了好幾個噴嚏。
再往後一看,那喬洵已經被眾女圍了里三層外三層,他人高馬大的站在當中,拉拉這個小手,模模那個臉蛋,滿臉的關切之情。
雲清瞧了瞧天上的太陽。已經越發的向當中靠攏。片刻功夫,她已經喝過了侍女們遞上來的第三杯茶,可還不見喬洵有前行的動靜。
再一回頭,她是真真的無語了。只見那喬洵不知何時已然搭起了一個涼棚,此刻的他,已經換了一身袍服。
還是一樣的紅,那上面還是繡著大朵大朵的牡丹。只不過這件的面料比起那上一件。明顯要厚實了許多,那腰帶也明顯比上一件發揮了更多的作用,他也不再拿那瑩白的前胸出來晃人了。可以說,他現在除了那一副依舊懶洋洋的媚態,也算是衣冠楚楚了。
雲清站在太陽底下,她右手拿著茶杯,左手搭在額前,朝著那輪耀眼的太陽又望了一望。
她倒不是怕熱。這麼多年,她從來也不是嬌生慣養的模樣。只不過……她定定的朝著喬洵望了一望︰這廝,把自己晾這兒,究竟是何打算?
再朝著他的周邊望了一望,美人雲集,捶腿的,松肩的。喂水的,更有甚者,還有一個美人正半跪在他面前。在他那如雪一般瑩白的俏臉上正左左右右的涂抹著什麼。
雲清眼楮眯了一眯,朝著那美人手里的東西望了一望。花香越發的濃郁了。
「姑娘,我們殿下那是在駐顏呢旁邊的小侍看出了雲清的疑慮,想來她剛從外面進宮,定是沒見過這陣勢,好奇心人人有之,才好心的主動給她解釋了一番。
「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雲清一邊點著頭,一邊朝著剛才進來的那道宮門望了望。
自己離那道宮門似乎也沒有太多的距離。那門口現在就有兩個守衛,其他的人想必都去輪崗了。
她又瞧了瞧喬洵,此刻的他。正閉著眼,半躺在敞椅上。也不知睡了沒睡。如果自己此刻從那道宮門偷偷的溜出去……
真是天助我也!此刻,正有一隊宮女模樣的女子,排著一個十米來長的隊伍,娉娉婷婷的正朝著那道宮門走去。
雲清提了氣,悄悄的從眾美人身後繞了過去,無聲無息的跟在了那隊宮女的後面……
「清清,你這是要去哪里?」喬洵的聲音還是一樣的沙啞霏靡。而且,那音量其實並不太大。如果不是雲清听力過人,其實她完全可以听不到。但很不幸,她確確實實的听到了。
雲清又走了兩步。
涼棚那邊,忽然傳來了喬洵那十分欠揍的媚笑︰「清清,你可知那隊宮女是要做甚?」
雲清的腳步頓了一頓。
「你就那麼急著給我侍寢嗎?你好討厭!既然心悅于我,又何必閃閃躲躲,撩得我心兒癢癢呢?」
雲清嗖的一下回過頭去,兩道秀眉直直的豎了起來,那一對越發盈潤的桃花眼,此刻恐怕也只能噴出火來了。
喬洵從眼楮上摘下了那兩塊可笑的黃瓜片,懶洋洋的坐了起來。朝著雲清招了招手︰「過來
雲清忘記了朝他發火,此刻只感覺脊背發涼︰這家伙剛才居然一直閉著眼……閉著眼,都知道我在哪里……雲清不敢想象,她逃跑的計劃,是不是還真的可以實施。
她耷拉的腦袋,無精打采,不情不願的蹭了過去。
「坐喬洵一邊任由三個美人在他臉上擦擦抹抹,一邊朝著雲清抿唇一笑。
雲清在離他最遠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喬洵好像不太滿意,輕輕的搖了搖頭。在他腿邊拍了拍。
雲清張了張嘴,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望向他。
喬洵掩著嘴笑了笑︰「你還真是別扭那聲音,又軟又糯,雲清脊背的涼意更濃了。
「清清,你可知那隊宮女是去做甚?」
雲清搖了搖頭。
喬洵招牌式一笑︰「你太壞了。想看人家,明說不就得了。還非得混在浴娘的隊伍里,等著給我洗澡。你呀,就是壞!」
天知道,要不是雲清定力過人,此刻,她恐怕真的要從椅子上滑下去了。
「行了,不逗你了。時辰也不早了,恐怕你口中的夫婿早就進了宮了。走,咱們去瞧瞧
「殿下,您不去浴殿了嗎?」旁邊的那個據說是來了月事的小宮女哆道。
喬洵拍了拍她瑩白的小手︰「今天本王還有要事,就不多陪你們了起身的瞬間,他還在那小宮女耳旁說了句︰「不要急。等你月事完了,本王自會召你
二人如何打俏不提,雲清一听平南王來了,心里才多少有了些安慰。
看來這喬洵還沒有完全把她的話忽視掉。只要自己能見到那位王爺,這全身而退的機會就多了很多。
听梁成言,自己曾經似乎是他身旁的一位得力大將。當然,那些帶兵打仗之事。雲清除了一年前還能在夢里偶爾見到外,恐怕就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不過既然如此,那就說明自己于他應該還有些價值。從昨天他對自己的態度來看,應該也不是絕對的忽視。那麼就應該不會隨意把自己打包丟給別人吧。/>/>
想到這,她惡狠狠的瞪了前邊的喬洵一眼,忍不住的想要磨牙︰混蛋,輕功還真是不錯。就是不知道其他方面怎麼樣。要是真的動起手來,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打過他。
雲清心里暗自盤算著。說實話,自打一年前恢復了武功。她除了攀崖給寶兒摘野果子,還有偶爾打個獵,捉條魚之外,她還真未與人真正的動過手。自己這實力究竟如何,如今還真的不好估量。
雖然據說原來還是個將軍,可一般說來。能上馬打仗的,下了馬,也不一定就絕對是個武林高手。
「清清。想什麼呢?」
雲清只顧著想事,沒想到一下子撞到了一個溫軟的物體,還好,撞的不是很重,只看到了一張放大了的美人臉。
她「啊」的一聲,便連連向正後方退去。哪想到剛才是從旁邊過來的,一個沒踩穩,身子一偏,就要向下面的台階跌去。
就在她衡量著那落地的距離之時,只感覺腰間一暖。那張放大了的美人臉,就一副媚態橫生的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喬洵以一個完美的姿勢攜著雲清,下落在了眾人面前。
眾人。包括西越太子喬瑞,端康王喬越,當然,還有北齊的平南王慕容風。
「清清,你沒事吧。有沒有嚇到?」喬洵似乎完全沒有看到在場的眾人,那只「溫柔」的玉手,仍不離不棄的在雲清的後背輕輕的撫著,好像真的擔心她剛才嚇到了一般。
而雲清由于突然間看到了喬越,一時間還真的反應不過來。那只抓在喬洵後背的手,仍然不離不棄的死死攥著他的袍服。這種姿勢,在旁人看來,就非常的曖昧,好似情濃相依一般。
要說為何雲清看到慕容風沒有驚訝,那是因為,此刻的慕容風在她心中,也只剩了一個「平南王」還有她「前主子」的印象了。而且這可憐的一點點的印象,也是梁成一年前在那茶樓還有客棧用了一晚上的時間給她強行灌輸的。
到了她的腦中之後,除了這兩個稱謂,她實際上也真的想不起來什麼了。
那離兒的一記失魂針,除了封索她的內力,除去記憶之外,其實還有一個功效,那便是,受針之人,如果內心執念太重,而這執念又會另其痛苦。如果本人願意,就會在不知不覺之中將那痛苦之源徹底的忘記。
即便將來尋得離兒解了那針,這執念之人,能不能想得起來,也都會是個問題。
當然,這里面也不排除離兒的此項醫術當時還處于一個實驗期,所以他這一針下去,有許多功效也是極其的不穩定。比如,雲清一聲吶喊震破了他的封力,不就將那武功索了回來。
當然,慕容風,她怕是真的記不起來了。
而此刻,光天化日之下,這二人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態呈現在了眾人面前。
眾人也就以了各自的姿態來回應他們。
慕容風眼里的寒霜更重,暮色更濃了;喬越撇了半邊嘴角,皺起一對濃秀的眉毛,不可思議的望著二人;而那位太子喬瑞,卻一副見慣不怪的模樣,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了句︰「三弟,別鬧了,客人來了,還不過來見個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