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風帶著雲清,別過了站在宮門口那一臉委屈的留香,二人就直奔軍營。眼見著皇上的壽誕在即,因為京城內的禁軍現在不歸他們管轄,所以,為了以防萬一,在城外十幾里的山谷里,他們秘密的駐扎了十余萬的精英部隊。
操練完畢,待二人重新返回府中,已然到了掌燈時分。
慕容風想了想白天太後吩咐的那個祝壽的事情,雖然他是不大感興趣的,但身為皇帝的兒子,也不能在各國使節面前顯得太過于遜色。于是,他少有的召集了府內所有的女眷,想听听她們有什麼好主意。
這一召集不要緊,他坐在前廳的椅子上,著實吃了一驚,這府里上上下下,竟然來了二十幾個花紅柳綠的女人。瞬間,一股刺鼻的脂粉氣迎面撲來。
他看了看這些為了爭奪前排位置而互相推搡著的五顏六色的嘰嘰喳喳的女人,不禁捏了捏眉心,頓時感覺十分的頭疼。于是他叫過一旁的管家忠叔,問道︰「忠叔,我好像不記得我有這麼多的側妃吧。」
「王爺,您是貴人多忘事,這些夫人並非都是您的側妃,有些現在還沒有名份呢。」忠叔笑著回答。在他心里,除卻身份地位,其實他是把慕容風當作兒子一樣來愛護的。他是很久以前慕容風的母親劉貴妃從娘家就帶到京城來的。當初劉貴妃不遠萬里從外疆嫁到北齊來,劉貴妃的家人不放心,便讓這忠叔也跟了來。
劉貴妃沒有去世之前,忠叔是一直在宮外住著的。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他是受了劉貴妃的臨終之托,才一直住在這王府里,照顧著慕容風。
慕容風听著忠叔剛才的回答,竟然感覺有些難以置信。他搖了搖頭,心想,真不知道我平日里居然有過這麼多的女人。
不過,不解歸不解,忠叔總不會騙他,而這些女人估計也沒有膽子前來冒充。于是,他便把太後的旨意大致和忠叔說了一下。不顧那些女人嬌聲的呼喚,一甩袖袍趕緊走了出來。他心想,再呆一會,非得被那脂粉味嗆死不可。
直到遠離了前廳,慕容風總感覺自己的耳邊仿佛還有一百只蒼蠅在圍繞著他一般,嗡嗡做響。走了幾步,他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總感覺滿鼻子都是脂粉味。一邊走著,他心里一邊嘆道︰「真不知道自己平日里是怎麼忍受這些女人的。」
無奈的搖了搖頭,一抬眼,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雲清的門前。
想想雲清,他居然來了興致,不知道她此時在做些什麼呢?
于是,他正了正衣襟,抬手敲了敲了門。可過了好一陣,都不見有人回應,心想︰難不成這麼早就睡了?
「雲副將,你睡了嗎?是本王。」他壓低嗓音喊了一句,但還不見有人過來開門。索性伸手推了推,居然給推開了。他心想,這家伙,好歹也算是個女的,心也太大了,睡覺都不帶鎖門的。這可不能怪我。
推開門後,就發現屋內一片寂靜。往里走了幾步,就見那床上的幔帳還是別在兩旁的,往下一看,床上根本沒有人。
他借著月光,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發現這里竟然簡樸的異常。除了幾件必要的家具之外,也就是幾盆蘭花。如果不是空氣中偶爾飄過的一絲女子特有的幽香,其實根本看不出,這竟是一個女人的房間。
他慢慢的踱著方步,在雲清的屋里來回的溜達著。忽然間很好奇,他很想知道,平日里那個一臉淡漠的雲清,當她一個人在這房間里的時候,都會做些什麼呢?
想著,她就走到了雲清的床邊,不自覺的坐了下來。看著那疊放整齊的淡綠色的床鋪,他忽然間很有興致的想躺上去感受一下。于是他便抬起一條腿,斜躺了上去。
不自覺的,就嗅到了一陣幽香。好像有些熟悉,對了,是雲清頭發上的那種味道。伴著這絲絲幽香,他忽然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溫馨。躺著躺著,他居然就閉上了眼楮。漸漸的,只感覺困意襲來。
這一覺,他睡的很沉,也很安穩。再次醒來,發現天都快亮了。
睜開眼,慕容風迅速的掃過了這房間,立刻意識到自己居然在雲清的床上。于是他趕忙下地站了起來,慌亂的看了一下四周。還好,雲清不在。
雲清不在?他隨即反應過來,她居然一夜未歸?
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這,慕容風只感覺心中很是不快,接著,竟有些怒意襲來。于是,他大踏步的走到了門口,剛打開門,就見門口「騰」的站起一個人來。定楮一看,居然是雲清。
她站在那里,努力的晃了晃頭,好像並不十分精神。然後便是躬身一禮︰「王爺,您醒了?」
「啊……那個……你怎麼不到房里去睡?」說完,慕容風就發現自己此話實在問的愚蠢。
還好,雲清似乎並沒有在意此事。只見她眨了眨眼,似乎在強行保持清醒,然後說道︰「昨夜屬下忽然想起還有一個重要的部署沒有交代,于是連夜趕回了軍營。雖然快馬加鞭,可回來時,竟也是凌晨了。」說完,她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總感覺好像已經睡著了一般。
見此,慕容風忽然有些內疚。如果不是自己佔了人家的床鋪,她好歹也能小睡一會兒,看來,這是一夜未眠啊!
于是他低頭看了看雲清,想知道她現在是不是真的站在那里睡著了。雲清發現了有人在朝著自己湊過來,一睜眼,正好對上了慕容風的臉,趕忙向後退去,瞬間精神了不少。
慕容風尷尬的笑了笑,道︰「你……趕緊回房休息吧。」
雲清門也沒關,衣服也沒月兌,就那麼斜躺在床上睡著了。
慕容風見狀,無奈的笑了笑,幫她把門從外面輕輕的給關上了。
……
這一覺,雲清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向院子里正在忙碌的小廝要了幾桶熱水,關上門,架好屏風,草草的洗了個澡,就準備再去城外轉轉,看看還有沒有什麼紕漏之處。
正準備出門,迎面就遇到了急匆匆趕來的忠叔。
「早,忠叔。」雲清高興的和他打著招呼。這忠叔,幾本是看著自己長大的,所以在雲清的心里,他和平南王慕容風一樣,都是自己的長輩,都是值得尊敬的。
「雲將軍,快請留步!」雲清正想去後院牽馬,就見忠叔一邊抹著額頭上細密的汗珠,一邊說道。
「忠叔找雲清有事嗎?」
「是,是咱們府里那些個夫人們……」忠叔一邊無可奈何的嘆著氣,一邊說道。
原來,昨天夜里,自從慕容風走後,那二十幾個女人就沒消停過。一听說要為皇上祝壽,個個都想佔個頭彩。要知道,這可是她們千載難逢的露臉的好機會。說不定回頭王爺高興了,就能從中選出個正妃來。
于是,她們這個要唱歌,那個要彈琴,下一個又想跳舞,無奈節目只能出一個。于是,她們就吵來吵去,爭的面紅耳赤,準也不肯相讓,一直爭到實在困的不行了,才各自回去。
這不,大清早的就又聚在一起吵開了。
忠叔看著她們,也著實頭疼。但眼見著距離皇上的壽宴沒有幾天了,必須得盡快定出這個表演的人選來。最後便提議讓她們選出一個能說得算的人來,趕緊把這事給定了。
這時才發現,這平南王府還真是奇了怪了。後院里這麼多女人,竟然還真的沒有一個能服眾的。幾位有名分的側妃,當然想爭當這個主事人,但她們之間還沒達成協議,那些個偶得雨露的女人就不高興了。倚仗著同被王爺寵信過幾日,竟也是毫不相讓。無奈,看來這平南王平時太過于雨露均沾,一時間還真的找不出一個能說了算的。
最後,不知道是誰想起了前些日子傳出的王爺斷袖的事情,于是便提議,反正都是王爺的人,既然雲將軍不去表演節目,那就由雲將軍來主持這個公道。
雲清一听,哭笑不得。什麼叫「都是王爺的人」?外人說說閑話也就罷了,這自家院子里的人,怎麼還都如此。自家男人什麼樣,難道就一點都不了解?
但礙于忠叔的情面,她也只能勉強答應。心想這軍營也不用去了,估計這一天就耗在這兒了。
跟著忠叔,很快,雲清就遠遠的听到了一群女人吵鬧的聲音。
眾夫人一見雲清來了,便陸續停止了吵鬧。然後就要求雲清給評判一下,該由誰來出節目。
雲清看著這些鶯鶯燕燕的女子,總感覺哪個都不錯。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讓哪個去。
最終幾個年紀稍長一些的側妃提議,挨個兒表演一遍給雲清看,然後再做最終的定奪。
開始的時候,雲清還很有興致的看著她們表演,說實話,她們的技藝確實都很不錯。畢竟在這王府里,為了爭奪那個又酷又帥的王爺的喜歡,她們平日里是下了十足的功夫。
可越是看著,就越發的眼花繚亂。到了傍晚時分,已然分不清誰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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