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夜晚時分,正當慕容風準備就寢就之際,就看到雲清身著一身夜行衣行色匆匆的來找他。
躬身施了一禮,雲清便說道︰「王爺,屬下找到王虎可以不用去死的辦法了,而且,屬下還能通過這件事做上那禁軍的教頭。」
「噢?」慕容風一听此話,頓時來了興致︰「你有把握一個人不殺就能辦成此事?」
「是的,屬下有此把握。」
雲清正欲解釋,就見慕容風擺手阻止了她︰「本王暫且信你,但是這次,我得跟著你,以防你留下活口,日後惹出麻煩。」
雲清瞪大了眼楮,驚訝的說道︰「王爺還是要取他性命?」
慕容風一邊取下掛在牆上的佩劍,一邊說道︰「你放心,我不會動手。我只是想看看你是怎麼做的。萬一出現意外,我再行決定。畢竟這樣婆婆媽媽的辦事,本王還是頭一回!」
雲清一听,臉色頓時有些尷尬,但隨即又恢復了正常,看了看慕容風一身的裝扮,說道︰「王爺,請您換一身暗色的衣物,以方便我們行動。還有,不用帶劍,我們今天不用動手。」
慕容風一听雲清說「不用動手」,更加的來了興致,站在那里,調笑著說道︰「不僅不用殺人,連動手都省了。雲將軍,你別告訴我你能說幾句話就把他感化。如果真能那樣,那本王以後就干脆跟你混了。」
不過,說歸說,他還是很信任他的這個副將的,于是他隨手拿了一件暗紅色的短袍,也不管雲清是不是還在這里,拿過來便開始月兌衣服,準備換上。
雲清見此,趕忙轉過身去,尷尬的站在那里,直感覺臉上有些發燙。
可那慕容風似乎不以為然,一邊換著衣服,還一邊和雲清說道︰「你過來幫我一下,幫我把那條腰帶拿過來。」
「是。」雲清一邊應著,一邊低聲問道︰「哪條?」說話間,她還是一直背著身的。
「就那條……我說,你背著我干什麼,在你後面呢。」慕容風不解的搖搖頭。真不明白這雲清抽的哪門子風,平時看起來挺機靈的一個人,現在怎麼顯得如此呆笨。
但他一看到那雲清紅著臉,萬分不情願低著頭把腰帶給他拿過來時,就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心想︰小姑娘就是小姑娘,連看男人換衣服都能臉紅,我這又沒月兌光,你至于嗎。可看她那低著頭窘迫的樣子,忽然很想逗逗她,然後便用命令的語氣說道︰「幫本王重新穿一下,然後把腰帶系上!」
「啊?」雲清驚訝的抬起頭,但隨即又趕忙把頭低了下去︰「好吧。」聲音小的恐怕連她自己都听不到。
慕容風筆直的站在那里,任憑雲清在他旁邊繞來繞去,慢騰騰的幫他整理著衣領,袖口。其實雲清怎會不懂得男裝如何穿?只是她不想兩人靠得太近,所以就刻意的保持著距離,然後就略顯笨拙。
總算整理好了衣服,雲清又極不情願的拿起了那條腰帶,可她卻犯了難,要想把這腰帶給慕容風系上,恐怕不離的近也不行了。
但她還是盡量伸長了手臂,試圖能保持一些距離而且還能把腰帶給他系上。但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慕容風見她像躲刺蝟一樣的躲著自己,故意拿著腔調說道︰「你躲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你這樣能系上嗎?快點,本王已經站的不耐煩了!」
雲清一想也是,再這麼折騰下去,估計一會兒天都亮了,想辦的事情也別辦了。于是她把心一橫,走到慕容風面前,一只手拿著腰帶環到了慕容風的腰後,另一只手緊接就去夠那腰帶。
這一刻,慕容風忽然發現自己居然開始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看著面前的雲清,她幾本是以一種環抱著自己的姿勢貼在了自己的懷里。而且由于手臂的伸展,她不得不挺起身子去接那後面的腰帶,而她那胸前高聳的部位,也近乎快貼到自己的胸堂了。
感受著雲清的身體傳出的熱度,他的雙手竟不自覺的想要環上她的腰。但隨即,就被雲清的注視打斷了他那還未完成的動作︰「王爺,你在干什麼?」
只見那雲清正貼著他的前胸,手還停在那即將系好的腰帶上,仰視著他。雖然臉色微紅,但目光依然清澈如水。
慕容風立刻把雙手從她腰間的方向變成了雙臂伸展,然後尷尬的咳了一下,低聲說道︰「再幫我整理一下袖子,我感覺有點不太舒服。」
「是。」雲清又幫他舒展了一下袖口。整理完畢,還沒等慕容風回過神來,就見她已經大步流星的朝著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還邊走邊說︰「王爺,咱們得快點了。要不然一會兒等王虎的夫人睡著了,咱們可就白去了。」
慕容風跟在雲清身後,哪里還听得到她在說些什麼,腦子里一直在想,自己這是怎麼了?
他跟著雲清,二人一前一後,在黑暗的街道上走街竄巷,一會兒又飛檐走壁,不多時,就來到了一個大戶人家的屋頂上。
就見那雲清輕輕的掀起了一塊瓦片,然後便有燈光從房中透了出來。她輕輕的說道︰「還好,看來王虎的夫人還沒有就寢。」可說完,就見她皺起了眉頭。
慕容風見狀,也湊了過來,透過那缺口向下望去,只看了一個空蕩蕩的屋子,里面並沒有人。
「這是王虎的家?」
「嗯。」雲清點點頭,然後不解的說道︰「沒有理由啊,她這個時候應該是坐在下面看信的。」
「信?什麼信。」慕容風好奇的問道。
雲清正想做答,就發現那屋門口有了動靜。于是她將食指放在唇間,示意慕容風不要講話。慕容風會意的點了點頭,于是二人便開始目不轉楮的盯著那門口看。
果不其然,眨眼間,就見一男一女先後溜了進來。然後,那女人好像很心虛的朝門外看了看,可能是確定沒有人了,才把門輕輕的關上,然後又從里上了門栓。
那男人一見她把門栓插上了,便急不可耐的就跑上來抱那女人。那女人不僅不惱,而且仿佛十分饑渴的一般的擁進了那男人的懷抱。
緊接著,就見那兩人一邊親吻著,一邊焦急的替對方月兌著衣服。才一會功夫,便已經赤條條的雙雙滾到了床上。
也湊巧了,雲清他們蹲著的地方,正好在那床的上方。而那床的款式也並非是北齊的普通樣式,竟然沒有頂子。于是,這床上的風光,從屋頂上面,那叫一個真切。
眼見著那兩人愈演愈烈。雲清實在堅持不下去了,這附光景,以她一個未經風月的姑娘,著實有些太不適宜了。而且,旁邊居然還蹲著一個慕容風!于是她面紅耳赤的躲到了一旁,懊惱的自言自語道︰「怎麼會這樣。」
回頭一看那王爺,居然還在那聚精會神的看著。
「那個,王爺……」雲清輕咳了一聲,想叫他過來。可那慕容風居然沒有反應,全神貫注的把注意力都放在那屋內的風景上了。
「王爺!」雲清壓低著聲音,湊到他旁邊拉了拉他的衣角。
「啊?什麼事?」
他回過頭去,才發現,此時的雲清,不僅尷尬的站在那里,而且臉色已經紅的能和胭脂媲美了。他想想此前出來時雲清那一臉淡然而且自信的表情,再看看她現在的窘態。還有那下面正在如火如荼進行著的兩人,忽然間很想發笑。說道︰「雲將軍,莫不是,這就是你說的好方法?」
雲清剛想答話,那房內的女人卻不合時宜的大聲申吟起來。弄得雲清尷尬的都不知怎麼辦好了。而那房中的動靜卻也開始越發的夸張起來。伴隨著床板有節奏的響動,那一男一女更加放肆的大聲申吟起來。
雲清實在听不下去了,她站到了一旁,用袖口把耳朵捂了起來。
但就在這時,慕容風卻突然湊了過來,嚇得她連忙往後退去,差點沒掉下去。慕容風見狀連忙伸手抓住了她,將她拉了回來︰「你躲什麼?不監視了?」
說到「監視」二字的時候,慕容還是沒能忍住,笑出了聲,但好在聲音不大。听著房里那此起比伏的申吟,估計是沒有打擾到下面的那兩位。
雲清努力的做了一個深呼吸,看來在極力的糾正她那尷尬的樣子。
「那個,什麼,王爺……」
「有話就說,你什麼時候變得吞吞吐吐了?」
「我是想說,下面這倆人大概什麼時候能完事兒?」雲清似乎是用盡了底氣,才流暢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慕容風一听,奇怪的問道︰「什麼時候完事兒,你得問那男的,問我干什麼。」不過隨即他便明白了為什麼雲清會問他。
于是他舌忝了舌忝嘴唇,感覺此刻應該逗一逗這個平時一本正經的雲副將,于是他故做正經的說道︰「什麼時候完事……這個嘛,得看心情,還得看當時的情景,最關鍵的,是要兩個人的互相配合……」
「王爺,您就饒了我吧,您就告訴屬下什麼時候能完事就行了。」雲清實在是受不了跟他在這討論這類事情了,而且她哪里能听得下去他的細節,于是,也不顧什麼什麼禮儀,形象了,一邊捂起耳朵,一邊說道。
「嗯……什麼時候完事……我可能得需要一柱香的時間。」
「什麼?這麼久?」雲清驚訝的把袖子從耳朵上拿開。
「時間久不好嗎?」慕容風故意一本正經的看著她。
雲清實在無法忍受和慕容風一起蹲在這兒听那兩人翻雲覆雨了。而且一听說居然需要一柱香的時間,那可就是半個時辰啊!估計到時候都能去地縫里找她了!
于是她結結巴巴的說道︰「那,那就有勞王爺了,您,您就代屬于去‘監視’吧。一會兒完了叫我一聲就行。」說著,雲清逃也似的飛身到了另一個屋頂上。不再看向這邊。
她迎著午夜的清風站到了屋頂上,順勢把頭巾也摘了下來,任憑夜風吹起了她的秀發。她努力的呼吸著清涼的空氣,想以此來降低一些她臉上的熱度。
慕容風看著不遠處的她,那白皙的臉上泛起的潮紅,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是那麼的嬌羞,嫵媚,宛若一朵盛開的桃花,看得他久久的出神……
看著看著,他就感覺自己的心中仿佛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情愫。但隨即,他馬上就被自己的這種想法嚇了一跳。他努力的回了回神,又笑著搖了搖頭,心想,可能是最近太久沒踫女人了,又被下面這倆人給折騰的,所以才會產生那荒唐的感覺吧。
過了一會兒,見下面那倆人終于消停了。他便朝著雲清做了一個手勢,示意她過來。
雲清立刻飛身到了他的身旁,朝那空隙一看,見兩人確已分開。等那男的走遠了,她才從袖中掏出了一塊黑巾,蒙在了臉上,然後回身對一旁的慕容風說道︰「王爺,您先在此等侯,屬下去去便回。」
說著,就見她飛身下了屋頂,朝著那屋子走了過去。
慕容風本想一道跟過去,但見她行動如此之快,便也不好再跟著,只能靜靜的在房頂上等著。
他透過方才的那個空隙,向下望去。見那婦人斜臥在床上,並未穿衣,身上只是蓋了一件單薄的絲被。許是剛才累著了,現在,正一副滿足的表情,似睡非睡的躺在那里。
片刻之後,就見雲清推開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那婦人听到門的響動,可能還以為是剛才那個男人又回來了,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姿態,繼續風情的躺在那里。
直到雲清走到了她的旁邊,她才反應過來。剛想尖叫,就被雲清一下子捂住了口鼻,然後拿起一塊破布塞進了她的嘴里。
那女人本來就沒穿衣服,又突然間看到了一身夜行衣的雲清,以為是遇到了采花大盜。可能是見雲清身資秀美,又眉清目秀,突然間竟不急了,還示意雲清把她嘴里的布條給拿出來。
對付這樣一個婦人,其實雲清本來就沒打算動粗,于是她先是在那婦人耳邊說了幾句話,便順勢拿下了她口中的布條。也是奇怪了,那女人非但不喊,反而十分听話的一般坐到了那里。任憑雲清在她面前走來走去。
就見那雲清走到了她的床邊,然後俯身下去從下面掏出了一個黑匣子。那婦人見此,立刻花容失色。待雲清和她說了一些話之後,就見那女人一邊哭著,一邊不住的點著頭,然後,就見雲清從懷中掏出了兩張事先準備好的紙,讓那女人在上面按了手印,然後就轉身出去了。
慕容風蹲在房頂上,將這一切看在了眼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就見雲清已經拿著那個黑匣子從側面翻了上來。
「成功了?」慕容風不解的問道。
「差不多了。」雲清點著頭。
于是,二人便一前一後,跳下了那屋頂,朝著王府走了回去。
一路上,慕容風跟在雲清身邊,想問問她這是怎麼一回事。卻見雲清一臉的糾結,臉上也失去了剛才的色彩。
「怎麼了,遇到了什麼事情嗎。」慕容風問道。
雲清忽然停住了腳步,看了看那個黑匣子,然後抬頭對慕容風說道︰「王爺,情為何物?」
慕容風沒想到她竟然會一下子提出這個問題,一時間也有語塞了。是啊,情為何物?
「怎麼?王爺,您有那麼多位夫人,難道不知道情為何物?」雲清一反常態的追問道。
「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慕容風黑著臉問道。他發現,只要是自己感覺雲清有感情上的苗頭了,心里就會非常的不舒服。
雲清嘆了一口氣,又看了看手里的那個黑匣子,然後搖著頭,仿佛自言自語一般的說道︰「情為何物……但願,我永遠不知道情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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