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老醫生後,劉亦陽就一直躺在床上,他承認他有些被嚇住了,即使泰山崩于前他也可以面不改色,被親弟弟害死他也可以做到淡然如水,惟獨這件事讓他有些慌神了,易陽的身體里長著一個子宮,一個男人的身體里有一個孕育孩子的器官,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竟讓他給撞見了,他如今住在這具身體里,那麼,接下來的事情相當于就是他一個人的事了。
再一深想,就不可避免的想起那個叫歐陽琛的男人。
從時間上推斷,真正的易陽無意中跑出易家的那天到現在為止,大概有四十天左右,按照正常的受孕時期來看,在他身體里種下種子的人就是歐陽琛,一想起那個無賴,劉亦陽就覺得眉心驟跳,明明最想遠離的就是這樣的人,卻偏偏一下子有了千絲萬縷的關系,頭痛。
劉亦陽抱著頭躺在床上,推門進來的謝曉君見了,忙緊張的跑過來,「七少爺,你還是不舒服嗎?剛剛醫生說你沒有問題啊,怎麼還是不舒服呢?」
「我沒事,」劉亦陽撐著手肘坐起來,靠在床頭上問謝曉君,「最近秦叔是不是請假了?」
「嗯,秦叔的媳婦生孩子,所以他回去看看。」
易家有好幾個司機,專門負責接收老爺和少爺小姐們的,秦叔便是其中之一,「既然他請假了,你去管家那里把車鑰匙拿來,就說我要用。」
「可是少爺,你沒有駕照。」謝曉君一臉為難的看著他。
劉亦陽一笑,眼皮微抬,看著謝曉君,「誰說我要開?不是有你這個免費司機在嗎?」
「少爺你太壞了!」謝曉君忍不住嚎叫。
謝曉君很快便將車鑰匙拿來了,雙手呈上,劉亦陽拿著鑰匙掂了掂,眼楮看著手心里那串鑰匙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一旁的謝曉君見了,只覺得少爺這個表情實在太詭異了,讓人磣得慌。
自從劉亦陽跟易正元提出要除名的事情之後,易正元這兩天都不見人影,感覺像是在刻意躲著他似的,對此劉亦陽絲毫不在意,第三天的早上還特意起了個大早,在宅子里用了早餐後便帶著謝曉君出了門,他對鳳城並不是特別熟悉,所以便讓謝司機帶著他在城里隨便轉了一圈,比起花城的繁華,鳳城也毫不相讓,百貨商場林立,酒店飯館更是比比皆是,車子開進一條幽靜的巷子,立刻有濃郁的可可香氣從半開的車窗外面鑽進來。
劉亦陽本來正閉著眼楮靠在座椅上假寐,聞到這誘人的香氣不禁睜開了眼楮,看見車窗外面是一整排的精致的咖啡館,「下車喝杯咖啡吧。」
聞言,謝曉君立刻停下車子,快速的下車為少爺打開車門,劉亦陽就著打開的車門走出來,立刻被這一整排精致而別致的店面吸引,他隨意的走進了最近的一家咖啡館,上午的現在並沒有多少客人,咖啡館里顯得有些冷清,空氣里彌漫著可可誘人的味道,優雅婉轉的鋼琴曲潺潺的流泄在每一個角落。
劉亦陽在靠窗的沙發上坐下,招來侍者點了兩杯炭燒咖啡,謝曉君擔心的看了看他,「少爺,你前兩天不是吐得厲害嗎?還是不要咖啡了,換別的吧。」
劉亦陽擺了擺手,「沒事。」
他從前就極愛喝咖啡,不禁因為咖啡能提神,最重要的是他喜歡咖啡苦澀的味道,人生本就是苦的,所以,他不介意讓它再苦一點。
咖啡很快就上來了,裝在別致的杯子里,碟子里放了兩顆方糖,很是小巧,謝曉君放完了自己的方糖喝了一口還是覺得苦,見少爺不放糖直接喝上了,不禁問道︰「少爺,不苦嗎?」
劉亦陽一笑,「苦就對了,不苦就不叫咖啡。」
謝曉君表情一哂,顯然完全無法理解少爺的邏輯。
等到咖啡喝得差不多了,劉亦陽招來侍者買單,謝曉君見他掏出一張毛.主.席遞過去,連值錢的姿勢都是那麼優雅,不禁又想起那天少爺給老爺的那張支票,「少爺,你以前連易家的門都沒出過,怎麼會有那麼多的錢啊?」
劉亦陽轉頭看他一眼,「不出門就不能賺錢嗎?我有秘密帳戶。」
「真的?」
「真的。」
「那少爺你的秘密帳戶在哪?」
「無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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