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座于半山腰上的別墅被黑夜的微光吞噬。愨鵡曉
夜光如同流水般流瀉于天地之間,籠罩在這寂靜的山腰,讓巨大空曠的半山腰增添了些許夢幻。
一覺直接從下午睡到深夜十二點的傅月溪這會兒總算是已經醒了過來,但腦袋里還是有些浮沉暈眩,今日所發生的這些事情,比起她這一生發生過的所有事情加起來,都還要戲劇化,還要令她難忘。
貼在唇瓣上的柔軟微涼,她雙目有些呆滯的望著眼前這陡然間放大的面孔,湊近了她的傅子玉,俊顏無限放大在她的瞳孔之中,連細小微妙的毛孔都幾乎要展現在她的眼底。
曖昧的氣氛從他出現開始變一直縈繞在這個房間中,她顯然還沒有真正的清醒過來。
因為就在傅子玉傾身湊近了她的那一秒,她那雙細長的鳳眸微眨著,緩緩泛紅、變得濕潤,原本平靜又安穩的心跳也因為腦海中逐漸浮現的那些畫面而變得毫無節奏的躍動起來。
靠近她,才剛親吻上去,就感覺到她忽然變得更快的心跳,傅子玉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對她下手的,強忍著因為她才剛睡醒的惺忪迷人模樣而滾燙的**,他退後一點,定定的望著她,那雙漆黑如墨的狹眸像是要望進她的心底。
「怎麼了?」低沉有力的男聲中帶著細細碎碎的暖意,如同帶著一股巨大的力量,在這一刻,她心髒緊縮,腦海不受控制回憶起來的這一刻狠狠的安撫了她不安的心。
雙手捂臉,她垂下受驚的細長鳳眸,精致的鵝蛋臉因為記憶起中午恐怖的那一幕而微微泛白,搖了搖頭她低低回道︰「沒有,我只是想起了中午的一些不好的記憶,對了,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有沒有解決掉?」
壓根兒就沒能見到傅子玉威風凜凜的那一幕。
傅月溪的精神力因為被安琪的折磨而催盡,以至于在傅子玉趕到之前,那黑人對她下手之前,她便已經沉沉迷迷的昏了過去,對于後來之事一無所知的傅月溪,哪怕是想起自己今天下午的遭遇,身子也會不由自主的顫抖。
當時在場的時候她根本就不如表面上那麼平靜淡定,就算是一言不發,即便是沉默,但是她的心底還是因為那三個目中無人,將生命視為無物的雇佣兵黑人而懼怕。
他們是真正的沒有心,她可以從那幾人淡漠到毫無波瀾的瞳仁中察覺到這個事實。
捂緊了身上蓋著的羽絨薄被,耳朵邊閃過空調吹動的聲音,她知道現在屋內的暖氣很足,就連剛才醒來的時候,她也覺得溫暖,甚至等到傅子玉出現在這里,她還是沒有一絲冷意,可是這會兒——
當記憶襲來,當那場噩夢出現在腦海,當想起這一切!
她還是不可遏制的覺得可怕,曾經那個會為她說話,對她好的安琪再也不見了,因為一個男人,她竟然會有如此之大的轉變,原來人真的會變,無論是你多少年的朋友,無論是你曾經多麼真心的知心好友,無論是一個多麼好的人,原來都會因為這個世道的改變而改變。
由此,傅月溪已經能夠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不會變的道理。
「他們早已經被解決了,別怕,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如同今日中午一樣的事情了,我以後一定會讓周離在你附近多多注意的,總之我在這里,你別害怕。」
耳邊忽然響起傅子玉有些幽遠的聲音,傅月溪這才從那恐怖的記憶里走了出來,移過視線就對上傅子玉那雙如黑曜石般璀璨晶亮的星眸,就一秒鐘,她有了安定與安心的感覺,點了點頭,她眨眨眼,唇角處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眼底的焦距總算是有了幾分的好轉。
「知道。」溫暖人心的力量也不過就是如此吧?
傅月溪想。
如果不是因為有傅子玉,她今日或許也不會那麼鎮定,但害怕自然是會有的,因為傅子玉什麼時候才會出現,她根本沒有一丁點兒的確定!
不過有一點她是相信的,不管當時在街頭她丟下的手機被誰撿到,不論那人報不報警或是不幫她聯系家人,她都信,傅子玉一定會出現在她事發地點。
房內的空氣有片刻的靜謚。
「所以你根本不需要去回憶今天中午的一切,那只是相對于你來說的一場歷練,ok?」
往她的方向坐近了幾分,傅子玉伸出手捋了捋散亂著在她臉上的發絲,手心處劃過發絲的潤滑,卻也如同撩撥到了他的心弦深處,微暖的燈光泛著點點黃意,不如白熾燈般刺目耀人,可是這光線卻是打從人的心眼里讓人舒服。
燈光折射在她靠在床頭的身上,給她此刻的安靜粉飾出無法言喻的沉靜。
這一刻,她的身上那種祥和寧靜的氣息,就宛如上古時期的雕塑,讓人想要止不住的側目凝視,卻又擔心因為自己的凝視而打破這一場難得的寧靜。
這感受,無疑就是傅子玉此刻心內所想。
「好,哥,那三個黑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還有,這一場事情你查清楚了嗎?」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傅月溪的眉目微不可見的皺了皺。
不知道是心底還有幾分善意,抑或者是感激安琪曾經在她最潦倒最孤寂的年少生涯中曾經扮演過別人無可替代的閨中密友一角,到現在!她都竟然還想要為安琪隱瞞這一場陰謀背後的真相。
也許是因為她認識安琪太多年了。
也許是因為她可憐安琪。
也許是因為她曾真心對待過這個名叫安琪的女人。
總之在這個時候,她並不希望那個本該是驕傲一笑在都市中肆意生活的女孩真正的因為這一次的歧途錯路走進永遠終身監禁的牢籠生涯。
「那三個黑白混血本來都是游走于美國最底層的,但是卻正是因為他們年少的時候受到過無數嘲諷,所以在五年前,美國新創建一支雇佣兵軍團新軍的時候,他們三個一起前去參加,由此進入了真正夢想中的有身份的人的生活,可是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這一支雇佣兵軍團軍隊根本就不是為國家辦事的。」
眯起了狹眸,傅子玉別過頭,看向窗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聲音緩和平穩,語速均勻,不帶任何私人情緒在內,今天中午趕到那個郊區的時候,第一眼看見那為首之人的時候,他也驚詫了一把。
雖然不認識另外兩個黑人,可是那為首之人卻曾經是他傅子玉的手下敗將。
只是事隔經年,那人再見到他的時候,心底依舊充滿了仇恨與嫉妒,而自己卻是連番回憶折合調查結果,才真正的想起來此人會帶給他一種面熟感覺的原因。
「也正是因為這個真相的出現,他們本就從小在最底層生活,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令他性情大變,從此走上了職業殺手的歧途,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們三個在殺手界崛起也是必然的,畢竟是經受過真正優質無比的軍人訓練的。」
散漫走在房間中,傅子玉如同說故事一般的在給傅月溪解說著,淡淡的聲音有著他慣有的冷靜和磁性,低沉到令人沉醉的聲線內有著所有女人都會為之瘋狂的性感。
他高大偉岸的背影背對著傅月溪,站在窗前,遠望窗外隱匿在黑夜里的山峰,入鬢的劍眉上劃過一道殺氣。
察覺到他渾身上下驟然間多出的冷意,傅月溪側目看過去,只見他沉默站在原地,雙手放在身後交握,不見得多麼用力的握在一起,可是她卻知道這個男人心底有著少許不滿以及未能發泄的肅殺之意。
「不高興?」她低低問道,聲音帶著幾分沙啞。
睡了一下午沒有開過口,現在就連嗓子眼都是干的,本想讓傅子玉給她倒杯水,可再轉眼就看見他明顯不悅的樣子,這會兒就算是不喝水就會暈過去,她也沒有那個膽子開口讓他這會兒去倒水!
「沒有,這三個人已經葬身在今日他們行動的那個郊區了,既然有膽子來我們華夏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那就應該要做好一切皆有變的心理準備,出現在我們華夏肆意張揚行動,最終還能活著離開的殺手,真不多。」說著,他轉過身,走回到她身旁,看了一眼她微紅但卻因為干涸而開裂的唇瓣轉身走了出去。
沒有說幕後買凶人是誰,不代表傅子玉沒有查出來。
沒有問她任何問題,不代表傅子玉不知道她如此沉默的原因。
剛踏出這個房門,傅子玉就掏出了電話,摁下接听鍵那頭男人嚴肅但卻恭敬的聲音一絲不漏的從話筒中傳來,語速比起那些業務員還要均勻,給人的感覺倒不像是人在說話,反而像是機器自動報備的聲音了。
「傅參謀長,幕後買凶人的身份已經得到了最終極的證實,就是那個沈家的千金,名叫安琪的女人。但是她卻是與這群黑人當面交易,留下的資料中也只顯示安琪的名字,沒有任何身份的證明,所以這一場犯罪根本無法構成事實。」
男人對傅子玉的稱呼,是傅月溪從來就不知道的。
如果這個時候傅月溪可以听見男人的聲音以及男人報告的消息,那麼她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傅子玉這些年來都是肆意縱橫在商界,與軍界雖然也有少許的關系,可是卻都只是點頭之交,在她看來,或許軍界不少崢嶸崛起的新秀與他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情誼吧。
但是傅參謀長?
如果這個稱呼是因為他跟軍界中新秀關系好的話,那麼這個世界上恐怕就再不會有身份這個東西了。
沒有說話,傅子玉兩道劍眉卻是瞬間凝聚成山峰,狹眸微眯著泛起星星點點的寒意,渾然天成的清冷矜貴陡然放大,一股寒意自他的周身釋放出來,使得這原本空曠巨大的別墅內溫度也驟降了下來,冷冷冷。
「繼續查!查到所有可以證實這個幕後買凶人身份的東西,不管有沒有,都必須給我查出來,查得到也得查,查不到——也得查!」傅子玉冷到沒有一絲溫度的話語從電話這頭傳了過去,那頭的軍人止不住的一個哆嗦之後,迅速點了點頭,應聲下來。
掛斷電話,他淡漠涼薄的俊顏在屏幕的微光中有著不易察覺的冷銳。
大步往落下走去,他心底的怒火卻是蔓延到了全身。
安琪。
這個女人,他早已經注意到,遲遲沒有對她動手的原因不過是因為她是個女性,但是賀瑞謙竟然會跟這樣的女人結婚?也真是絕配了,想到那些年在z省的時候,她也曾溫暖過溪溪的心,傅子玉便抿緊了唇瓣。
閉了閉眼,再睜眼,他眼底只剩下一片清明的涼薄。
從前是從前,如今是如今。
既然已經成為了過去,既然她已經徹底的改變,那麼他也就不必手下留情。
凌晨一點鐘。
傅子玉端著一杯溫水從樓下走了上來,房間內獨自待著的傅月溪雙眼無神,心思早就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
握在手心里的手機發燙,但是她已經打好的一行字卻到現在都沒有發出去。
閃爍著led燈光的手機在被窩里一動不動,黑暗的屏幕上那幾個未曾發出去的字郝然是︰‘安琪,跟我形同陌路都不夠?一定要我死,你才會活得開心?’
一定要她死,安琪才會活得開心。
門被人從外邊兒推開,傅月溪抬首對上了傅子玉的眼,卻是一瞬就變得正常了起來。
「哥,爸爸知道我在你這兒麼?沒有跟他說我今天發生的事情吧?我不想讓他擔心。」想到年邁卻依舊威嚴的父親,傅月溪的心底有著難得愧疚。
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給父親帶來過什麼,但是卻讓父親天天擔心她。
「放心,這事情不用你交代我都絕不會讓他知道。」把手里的水杯遞給她,傅子玉斂下幽暗到散發寒芒的狹眸,薄唇微勾,高大的身軀坐在她面前,別說是存在感,就他坐下的那一瞬,她都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男人渾身上下盡數散發出來的攝人之氣。
他就是那種焦點,無論站在哪里,無論出現在什麼地方,只要是有人的場合,不管是自然還是無意,大家的目光一定會被這個男人吸引,所有人的視線都會不可避免的放在他的身上。
那種不由自主的感覺,她想,任何人都有過。
「謝謝你,哥。」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她握住男人寬厚溫暖的手,柔軟細細的指尖放在男人略帶薄繭的手指上輕輕摩挲,她眼底有著說不出的感激,但更多的,卻是滿滿的笑意,因為有了他,她才有了最大的安全保障。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她生命中的救星,天生就有著給她帶來好運,為她保駕護航,助她飛天遁地的強大能力。
「真謝我還是假謝我?」傅子玉感覺到她柔若無骨的手指在他手心處慢慢揉捏,星眸微微一眯,狹長的狐眸里頭夾雜著細微的精光,漆黑如墨的瞳孔深處暗藏著不易察覺的狡詐。
「當然是真謝,如果不是你,且不說我干不干淨,就連這條命,恐怕都沒有了。」搖了搖頭,她有些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沒有注意到傅子玉此刻英俊不凡的臉龐上暗藏著的情緒,以及他那雙狹長星眸中沉氳的陰險。
微微一笑,傅子玉驀然間靠近了她,眉頭微挑就問︰「真的?」
面對這再次驟然湊近的俊臉,傅月溪心頭一跳,而後雙頰就不可控制的發燙起來,鏡子都不用照她就知道現在她的雙頰一定泛著淡淡的紅暈。
瞬息出現在傅子玉身上的痞雅味道,因為他那略挑起的眉頭越發的明目張膽起來,這個男人一身上下除了迫人氣息以外,還有著幾分痞雅與紈褲的本質,一本正經那是不可能的,沒個正經卻又不是時時刻刻,隨意一瞥就可以蠱惑人心的眼神兒里頭偏偏還常常如覆薄冰。
「咳咳,你忽然湊我那麼近做什麼?」傅月溪臉頰發燙,整個人忽然就不好了。
就連說話的時候,語氣也無法保持如之前那般的自在和平靜,因為他的靠近,他身上那種熟悉的薄荷清涼味道再度沁入鼻中,這是屬于她的,安心的味道。
「你說我做什麼?」眨了眨眼,他無辜卻又無賴的攤開雙手,略挑起的眉頭上有著他從未展現過的無賴一面,可偏偏這無賴的痞子相迎合著他那天生就不凡的一張俊臉,使得這別人做起來顯得嫌惡的動作卻在他的身上浮現了前所未有的過人魅力。
「我問你是真謝我還是假謝我,你不是說真心感謝我麼?既然是真心感謝我的話,那就干脆大恩不言謝吧?」卷翹的睫毛順著他內斂的眉目逐漸遮擋下來,掩飾住他瞳孔內的狡詐和陰險,令人無法探測他此刻內心的想法。
忽然就變得高深莫測的傅子玉根本就沒能給傅月溪一丁點兒奇怪的感覺,因為這個男人從來都是這麼令人捉模不透的,事已至此,他說大恩不言謝,其實也的確是大恩不言謝。
「好吧,那就大恩不言謝吧!說起來也是,這一次的確是多虧了你,否則的話我就要因為今日的陰謀而變成京都中第一朵被人算計還糟蹋了的殘花敗柳了。」
嘆息一聲,她搖了搖頭,自嘲一笑。
這一笑,傅子玉直接從她自嘲的臉色中看出來了她心中所想。
有些無可奈何的抿了抿薄唇,眼底也是逐漸浮現了幾分無奈,看了看房間內的其他地方,再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天空,他忽然轉過眼就直接吻上了傅月溪那粉女敕的柔軟紅唇。
這一吻,堪稱極速,動作幅度之大以至于他這一湊過來,直接把她給壓在了床頭。
男人半眯著的狹眸里閃爍著無法形容的清華,流瀉出來的瀲灩,幾乎要閃瞎了傅月溪的眼,從心底的自嘲開始,到現在被他突如其來吻住的震驚,再到現在他吻得很逼真,她忍得很窒息,倆人姿勢很曖昧為止,她腦袋里一片空白。
深深一吻,傅子玉倒是沒有想要把她吻暈過去,只是略取福利的品嘗一番罷了。
松開她,他低下頭看她。
「你以為你跟我之間還真的需要說謝字?你以為我還會要你對我心存感激?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這樣的你,你也知道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等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感動或者是感激,我要的到底是什麼,你知道的。」
傅子玉認真的語氣,帶著他渾然天成的嚴肅,那雙狹長的狐眸里此刻也再無一絲陰險和狡詐,全都是寧靜而又真實逼人的情感,那一瞬,她望進了這個男人的眼底,探測到了他唯一的一份心思。
這個眼神,這一刻,印在她心底,一生一世。
這個從來都是令人捉模不透的男人,高深莫測到任何人都無法揣摩他的心思,神秘強大到所有人都沒有窺探他的能力,霸道迫人到哪一個人都沒有與他對視的機會。
只是這一瞬,在無關緊要的這一瞬間,傅月溪卻是真正的從男人那雙迷人沉醉的星眸當中看見了她的海洋,那雙眼底不再是寒涼,不再是薄冰,不再是淡漠與冷銳,沒有犀利,沒有殺氣,沒有逼人低頭斂下視線的銳氣。
有的,只是一個男人對于心尖兒上之人的濃烈醇厚,蓄勢待發的情感。
赤果果的,展現在他的眼神里。
「我知道,我都知道。」側身把被子掖好,傅月溪伸出雙手狠狠的抱住了男人精瘦但卻強勁有力的腰身,寬厚的胸膛上他的心跳聲音那麼強那麼清晰的在她耳邊縈繞。
這個男人天生就是她的靠山。
從小到大,從開始到現在。
眼角處有些微微忍不住流瀉下來的濕意,傅月溪的腦袋就像是在這一刻崩塌了一般,記憶滿天飛,從那些少不更事的時候開始,到如今他鮮衣怒馬的傳奇,她一直都活在這個男人的保護羽翼下。
感受到了她第一次的投懷送抱,傅子玉那鋒利的薄唇也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弧度,回抱她。
「你知道就好。」低低的五個字在他的心底浮現,沒有說出來,沒有解釋過什麼東西,他的目的太過于簡單了,所以從小到大他也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和目的,他要的就是她,這麼簡單的問題。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委屈不安的淚水忽然流了下來,從昨天的鎮定到現在的難受,她才是真正的發泄了出來,隱藏在心頭深處的懼怕,也因為男人的懷抱溫度全數瓦解。
這寂靜不安的深夜,有了他的溫暖懷抱,她又何須再害怕什麼呢?
「從今以後你只要一路往前便可,不用顧慮其他任何東西。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記得,你不是一個人。」
輕拍著她受驚的背部,傅子玉的眼底閃過一道暗光,心下也是說不出的溫暖,如果不是她,他的人生也絕不可能如此平滑,她就是他的目標,是他活著的動力。
放在她背部的手帶著一股魔力,炙熱了她的心,也令投入到他懷中的傅月溪僵直了身子,因為從剛才沖動的行動上來看,她根本就沒有特意的去注意被窩里那袒露的肌膚,此刻因為擁抱的動作太大,她的性感肩頭幾乎也淌在空氣中。
圓潤、白皙的肩頭暈著柔滑的光澤,燈光下,女人的身線在被窩里不甚明顯,可她是誰?她是傅子玉傅大少心尖兒上的女人,是被傅少藏著掖著放在心底深處的女人,所以此刻哪怕是看不見她曲線迷人的火爆身材,傅子玉下月復處的邪火卻也還是陡然間冒了出來。
緊收的月復肌之下,男人獨有的倒三角,隱約噴薄而發的滾燙溫度繚繞在他腿間。
摟著她的小蠻腰,柔軟得不可思議的肌膚,迷人誘惑的臉龐,這一切都在挑戰他的極限,對于心愛的女人,男人一向是不喜歡隨意的,但情到深處,就算只是隨意一瞥,他也有可能會對眼前的這個女人產生最基本的生理反應。
狹眸眼角的余光瞥到她露出在外的肩頭,擔心她被這寒冷的空氣而凍病了,迅速將她被子攏好,傅子玉卻並未就此罷休,反倒是直接就著手里頭的她的腰肢把她抱了起來,與被窩的分離以及空氣突然的侵襲,這一切都讓傅月溪來不及反駁。
軟綿玉峰因為他大力握緊她的腰肢抱起她的動作,幾乎要搖晃出來,迷人的厚實弧度出現在男人狹長的眸子視線中,使得傅子玉眸色微微一暗的同時,也給這原本就暖氣充足的房間中增添了幾分緋色。
她身材好,這是傅子玉從來就知道的事情。
可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她的身材竟是早已經好到足以讓他神魂顛倒的地步。
深吸了一口氣,男人因為隱忍而有些躍動的青筋緩緩在他的額頭浮現,俊顏因為眼前的一幕差點就要失控變色,他的眼底此刻拂動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光暈,清華瀲灩退去,換上了沉沉的迷霧,竟是無比蠱惑。
他的側臉在燈光下輪廓深邃,眉目俊挺,就連他呼吸的聲音,都在這一刻變得微妙起來,他們忽然之間就好像再沒有了任何的障礙,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成為了彼此之間的雜物,再沒有任何事情比起眼前的彼此重要。
男人溫暖的胸膛從身後貼上她,雙臂將她密密實實的抱緊,在她頸間沉沉吁了口氣︰「我想要你。」
聲音低沉,但話語卻是擦著她的耳際說過,像是故意在挑逗她似的,舌忝舐了一口她的耳廓,順勢擄走了她原本還僅存的一丁點兒自主靈魂,本就迷人的眸光中多出了一種無與倫比的野性。
他側首對上她的眼,她就在這一刻,沉迷到他的視線中。
可是身體卻還是慣性的逃月兌著他,可是卻因為一絲不掛的身體,她這一動彈,便令男人目光中再度生出一簇簇小火苗,豐盈就在眼前,他毫不猶豫的撫了上去,擋住了她即將逃離的身軀。
傅月溪的身子驀然不動,垂下眼,看著男人白皙的指尖溫柔的包裹她。
「我想要你,溪溪,要你和你的全部,你想要我麼?」
他聲音更是恍若魔力,綿綿密密的傳入她的耳中,揮之不去。
他微涼的唇瓣沿著白皙的頸項一路滑下去,此刻傅月溪身上干淨的氣味讓他有些難以自持。
傅子玉感受到她一動不動的身子,薄唇微勾,伸手捏住她的下顎,將她偏轉過頭來對上自己的視線,慢慢俯身含住她柔軟的唇瓣低低的慢柔輕捻的吻著她︰「說你要我。」
霸道,且不容拒絕的力道,控制著她的身軀。
慵懶到讓人沉迷的聲線里頭,有著他強烈而又濃密的獨佔欲。
男人清爽的氣息在她的味蕾里挑戰著所有感官,略帶煙草清香的唇舌有著靈活的霸佔欲,狠狠抵在她的舌尖,繚繞著她柔軟的唇舌不斷撥弄,密密麻麻的**順著她的唇線劃到體內。
燥熱的**之火,在這一刻,狠狠的被燃燒!
情迷的夜色透過窗戶照射進來,偌大的床榻上,男人精瘦但卻硬朗有力的身子像是一座藝術品,性感到野性十足的地步,寬肩窄腰挺拔的身軀帶著男人不可一世的魅力,與別的男人不同,他的身上有著誰都無法媲美的犀利攝人之氣。
沒有衣服的裝飾,他也是王者。
傅月溪第一次知道,原來看起來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傅子玉竟然如此熱情,節操什麼的,這一刻他可能早已經丟掉了。
她滿臉暈紅,鼻翼微微鼓動著不斷喘息,男人吻著她,好像要將她胸腔的所有空氣都汲取干淨,力道凶狠又狂烈,一點也不似平時那副孤傲矜貴的的樣子。
低笑一聲,指月復狀似無意掠過她胸前頂端,看她不動聲色地往床里躲,傅子玉沉沉的開口︰
「可以麼?」
「嗯……」
幾秒過後,女人微不可聞的聲音才響了起來,得到了她的允許,傅子玉這一刻有一種極大的快感,因為她的點頭,他渾身上下都如同被充滿了氣,有著一股無與倫比的精神力,這一刻,她的點頭,無疑是對此刻動情的他最好的邀請。
第一次,她的第一次,想到這里,傅子玉的眼底柔軟更甚,就連手中的動作也變得溫柔了許多,雙目中的神色更是因為眼前緩緩浮現且毫無任何障礙物遮擋的美麗的她緩緩沉澱,暗沉之中夾雜著幾分火花,熱情突然迸裂!
他修長白皙的指尖掠過她性感的鎖骨。
沿著內里慢捻輕撫地一寸寸往下——
他掌心微有薄繭,手指靈活修長,每一下都像是帶著魔力,讓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為之戰栗,即便是初嘗禁果,可是這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她也能夠清楚的察覺到溫熱的涌動在翻江倒海,燥熱的**在掙扎!
傅子玉無疑是世界上最好的**高手。
畢竟她還是第一次。
可是這會兒男人的動作在她的身上卻點燃了她沉寂了許久的心,一並拂過的,還有她心頭深處那躁動的情緒,因為他的撩撥,她越發沉氳的眸子里頭帶著幾分水霧,濕濕女敕女敕,臉頰緋紅之間卻又透著白皙,如同帶著水光,讓男人為之心動的同時,也會不由自主的有反應。
想要咬一口她,可傅子玉最終還是不舍,落在她臉龐的依舊是吻。
好像吻不夠似的,他始終含著她的唇瓣,時不時松開,而後以舌尖擦過她敏感的耳廓。
嚶嚀的女聲在這個房間內緩緩流動響起,空氣中的曖昧指數迅速攀升,連呼吸之間的溫度,都好像被他們倆人身上的火苗點燃,這一刻,他們卸下了所有所有的偽裝,將彼此最真實最清楚的展現在彼此的面前。
當他沉入她的那一刻,巨大而又毫無任何預兆的快感頓時間把她們彼此推上了一種巔峰。
疼痛中夾雜著幾絲輕微的**,苦悶中暗藏著魚水之歡樂。
延續了大約十分鐘的樣子,隨即麻木了的疼痛變成了一股歇斯底里的舒爽,狠狠的包裹著她和他,讓他們一度陷入了顫栗與軟綿之間,第一次,雙雙進入了**。
他不斷的啃噬著她的粉女敕唇瓣,那力道那動作,竟像是想要把她吞入月復中一般,他的唇涼薄而鋒利,輾轉廝磨之間,帶給她的又豈止是溫柔與熾熱?
男人似乎是這個世界上天生的**者,他們根本不需要啟蒙者。
生來就帶著令女人瘋狂的利器與技能。
不學自成,傅子玉的動作算不上是多麼熟悉,但探索之中,她卻恍若沉浮在飄渺的高際,雲端中的爽意——
夜色魔魅,快活迷人——
男女交纏的身軀在燈光下更顯平靜,微微泛著暖色燈光色澤的肌膚上,青紅交錯的痕跡,證明了他們這一頁的癲狂,頭一次的瘋狂,竟是在她受到了如此驚嚇的情況下。
可奇跡般的,因為與傅子玉之間的實質上的進展,傅月溪竟然有種忽然就不害怕了的感覺。
在經歷了與他交融的這一瞬以後,她的腦袋混沌暈眩,可是心底卻是清如明鏡。
激烈而又帶著熾熱的性(和諧)愛,幾乎要將他們彼此淹沒。
這個男人的隨意一個動作,都可以引得她深喉處的低低喘息,然而隨著他力道的加深,這些聲音又被撞擊的支離破碎,瘋狂而又釋放的一夜,讓他們增進了彼此縫隙的同時,也給他們之間的感情增加了大大的進度。
她已經听不清楚自己嘴里嚶嚶嚶吐出的那些愈發濃烈的大力喘息,更沒有任何能力去阻擋傅子玉貪得無厭的**,依舊能夠真切體會到的只剩遍布周身的熱潮與身下依舊激烈的涌動。
不知道再過了多久……。
當傅月溪精疲力竭,癱軟著躺在床上遙望著天花板的那一刻,她想,他們瘋了。
瘋了。
而傅子玉卻是一臉的饜足,比起運動之前,精神還要好上幾分,眉目以及唇角處帶著的都是淡淡的笑意,那種真實而又清俊的模樣,讓躺著的傅月溪無法抗拒的歡喜。
他真實的樣子原來根本就是表里不一。
分明是個騷動無比,流氓無賴的男人,可是外表卻給人高高在上優雅矜貴的錯覺。
到底是誰說傅子玉是個謫仙般的人物的?
這男人有風華那種東西麼?
為什麼在床上的時候,他是如此的沒有節操?
「禽(和諧)獸!」
把身側的枕頭拿了起來,傅月溪早已癱軟了的手臂不帶任何攻擊性的把手中的枕頭丟了出去,砸不中傅子玉,但好歹還能讓傅子玉有所注意。
散漫游走在房間內,他果著身子,眉眼處竟是從未有過的歡喜笑意,對著她此刻暗藏著咬牙切齒怒氣的眸色,傅子玉嘴角的笑意加深,聲音低沉到越發溫柔的地步。
「親愛的,我還可以更禽(和諧)獸一點。」
月兌了衣服的傅子玉是禽獸,穿上衣服的傅子玉就是衣冠禽獸。
來到她身側,傅子玉垂頭微微凝視著目光盯著她,緊緊的鎖住她因為累極而憔悴下來的臉龐,心疼的感覺不期而遇,他往她身側一坐,手指輕輕擦過她的額頭,而後掀起被子抱起了她,親了親她的額頭,他直接大步往浴室中走去。
倆人肌膚再度相貼,溫度中有著讓倆人皆為之心跳的曖昧,傅月溪眼神兒中帶著迷蒙,氤氳透過她的美麗瞳孔折射到他眼中,令傅子玉這個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也不得不為了她變身禽(和諧)獸。
「洗個澡,一會兒繼續……」
剛踏入浴缸中的傅月溪一頓,臉色因為他變相要不夠的表白而再度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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