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強軍妻 085 我想你了,你呢想?

作者 ︰ 君青染

男人清冷中透著幾絲邪肆的狹眸里晃動著**的色彩,在這昏暗淡系燈光下竟是比起鑽石更加耀眼奪目。愨鵡曉

一雙鋒利涼薄的唇瓣卻是微微一動,收攏了雙臂,將女人抱得更緊,貼近自己,傅子玉垂下眼看著她睜開但卻並不清醒的水眸,溫柔一笑。

「把你吵醒了麼?」並不想在這個時候再度將她拖進**深淵的傅子玉嘆息一聲,望著近在咫尺放大無數的這張臉,他感慨頗多。

這是一張屬于他年少時候的心尖兒上的心肝寶貝的臉蛋兒。

沒有想到幾年的時光過去的竟是如此之快,快到他現在只要看見自己身側躺著的傅月溪,就會有種難以言喻的激動和愉快,畢竟人生在世,唯有兩種東西最難得,一個是自由自在的過自己想要去過的生活,另一個則是這一生能夠與自己也喜歡的人在一起走進婚姻的墳墓。

這兩樣,能夠得其一,便是不易。

深吸了一口氣,傅月溪懶懶的搖了搖頭,隨即在燈光下迷迷糊糊的看了傅子玉一眼沒有說話,直接湊近了他往他身上靠了過去,男人摟著女人腰身的手臂再度收緊,讓她把腦袋枕在自個兒的肩頭睡著。

舒服的睡姿令傅月溪大大的感嘆一聲,細弱的女聲從她嗓子眼兒里頭傳出來,就像是那慵懶山川里頭的河流潺潺而下,性感到撩撥心弦的地步,傅子玉嘴角輕扯著看向還未能搞清楚此刻狀況的傅月溪,眼底劃過一道好笑。

摟著她的手臂收緊,另外一只自由的手臂卻是在被窩里自由自在的輕動著。

薄裙貼在身上,傅月溪無疑睡得很爽,此刻天色早已經逐漸透亮,九點鐘的樣子,再過一會兒恐怕就連太陽都要升起了,漫不經心的用修長的指尖在她的肌膚上游走,傅子玉抬首望了一眼那透過窗簾折射進來的亮光。

「不要動。」傅月溪扭了扭身子,突如其來的開口,聲音里頭盡是嬌嗔的味道,朦朦朧朧的沙啞,有著女人最原始的韻味兒,比起平日里堅強無比,一臉面具的傅月溪要女人多了。

這聲音,當真是讓人**兒。

壓根兒就沒有想到一句話就可以撩撥到傅子玉,傅月溪整個人此刻都還處于停電的狀態中,之所以這麼會睡也完全是因為這個男人太過于英勇,這一晚上好幾次,誰能吃得消?

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這麼命苦,竟然剛剛走過第一次這個階段,就被這個男人反復吃干抹淨。

「我忍不住就是想動,怎麼辦?」傅子玉听著她似是責罵似是怪罪的聲音,狹長的鳳眸里頭瀲灩著些許笑意,薄唇擦過她的側臉,湊近了她,在她耳邊輕輕說著話的同時,還若有似無的往她的耳廓上少了一口。

舌尖兒軟糯的濕意竟是有些微涼,給睡眠中還未清醒的傅月溪帶來了極大的刺激,哪怕是還陷入休眠狀態的身體也在這一刻順應著這一舌忝舐帶來的刺激渾身一顫。

才被折騰了一晚上的身子,如同被巨大的貨車給碾過似的,骨頭里都充滿了酸意,但是對于傅子玉這個天生**高手的撩撥,她還是沒能沉住氣。

「不要這樣,我不要休息麼?難道我今天就不要去公司了麼?」傅月溪才沒有忘記昨兒個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麼,雖然昨夜與傅子玉之間的瘋狂也很令她記憶難忘,但是那些沉澱到她記憶深處的恐懼卻還是不可避免的在她的腦海里留下了痕跡。

煩躁的扒了扒在身上作亂的大掌,傅月溪聲音陡然間拔高,可那一雙美眸卻是連睜都懶得睜開,整個人癱軟在床榻上沒有一丁點兒的力氣,遇到傅子玉溫暖寬厚的胸膛,她又是忍不住的往他懷里縮去。

听著她這難得的嬌氣,傅子玉心頭一跳,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側首將她抱進懷里,他輕拍著她背部︰「好吧,都是我的錯弄疼了你,不過我可以保證今天一定不會再疼了,真的。」

低沉有力的聲音中透著一抹誘哄,但男人的眼神兒卻是依然暗沉,漆黑的瞳孔因為看著眼前的她而放大,那黑黝黝的眼珠子里頭有著她清楚的倒影,他們躺在一張床上。

這是這一輩子,傅月溪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可是很多時候,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

就比如說她跟傅子玉。

搖了搖頭,她感覺到手臂和雙腿到現在都還在發麻發酸,忍不住又一次的拒絕了男人的求歡,害怕他會霸王硬上弓,傅月溪忍不住縮了縮身子,推開了身側的他,將自己狠狠的塞進了被窩里,自以為這樣就可以保護好自己。

男人察覺到她動作,眼神輕眯著沒有任何行動,看著她把自己塞進了被子里,這才低低的笑出了聲。

從來都沒有發現傅月溪竟然還有這麼可愛一面的傅子玉心底又是甜蜜又是喜悅,一張俊顏上展開了前所未有的笑意,若是有人此刻出現在哦這個房間中,那一定會被傅子玉此刻這一抹微笑驚艷到爆。

因為听見他在笑她,傅月溪驀然拉下了眼前擋住了自己呼吸的被窩,卻直接對上了男人笑的如同春風萬里的臉。

這是怎樣的傅子玉?

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傅子玉。

心底也是一樣,帶著幾分甜蜜,有著幾分忐忑的傅月溪竟是也勾唇一笑。

「你竟然在笑我。」兩秒以後,傅月溪這才听見他已經停止了對她的嘲笑,緩緩開口,聲音卻不似剛才那般沙啞慵懶了,與他斗了幾句嘴,竟然就這麼把瞌睡給說醒了。

臉上躍動著誘人色彩的傅月溪拉了拉脖子兩側的被子,白皙的手臂伸出來,男人的目光又一次變得暗沉下來,淬了火的狹眸中簇簇**小火苗在滋滋滋的生長著,他心底淡淡的搖頭,看來他的溪溪還是太不懂得男人的心了。

「我怎麼可能會笑你?我只是覺得跟你相處了十多年的時光,竟然不如昨天。」

輕笑一聲,他單手撐著腦袋笑著轉眼望她,一雙狹眸里頭之前的疲倦早已經在跟她相見的那一刻全數掃光,此刻因為女人如同白瓷般玉脂般的肌膚蠢蠢欲動的閃爍著狼性的光芒。

小帳篷一直存在,始終越來越大。

身為同樣也是第一次的男人,傅子玉竟是比傅月溪精神要好上許多,非但如此,而且現在似乎情況已經變成了一種他都未曾想象到的趨勢,他的眼前只要看見傅月溪,那小傅子玉就會蘇醒。

大約是因為剛剛才得到了解月兌,所以小傅少比起傅少更加性急幾分。

「……」傅月溪默了。

听見傅子玉這麼說起來,她才算是真正的清醒了過來,腦海里浮現了與他在一起交纏的瘋狂片段,一瞬臉蛋兒就變得緋紅了,那雙水眸中此刻更是蘊含著幾分說不出來的不知所措。

大約是得到了傅子玉的提醒,傅月溪的腦袋有一瞬間爆炸的轟然感覺。

是的。

昨兒個她就是在這個房間,這張床上,與眼前的這個男人一起瘋狂的度過了第一次,一個夜晚。

深深的望著面前的這張俊臉,傅月溪的眼底有著說不出來的陌生。這個男人就是跟她一同生活了十多年的哥哥?這真是那個溫潤如玉,笑若春風的傅子玉?丫的,根本就是一禽獸好麼?

有他這麼把人吃干抹淨了還不肯放過的麼?

她都這麼疲倦了,他到底想要怎麼樣?

心底默默的吐槽著,但面上平靜的傅月溪卻是盯著傅子玉看了好幾秒,隨即面無表情的移開了視線,轉了過去,翻了個身直接用她那渾圓又挺翹的對著他。

不明白怎麼忽然就不理他了的傅月溪是怎麼了,傅子玉大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但是他早已經是成年人了,對于男女之事就算是沒有做過,但也經常听說與了解過。

女人對第一次都是比較看重的。

想到這里,傅子玉大約就明白傅月溪為什麼會有忽然轉變的態度了,心底有些說不出的驕傲,他真是一臉的春風得意難掩。

「溪溪,從明天開始你就不能叫我哥哥了,反正我也不是你哥哥,當你跟我睡在一張床上的那一刻開始,我倆之間的身份就已經變了你知道麼?」傅子玉雲淡清風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靠近了她脖子的傅子玉湊在她頸窩兒吐著氣兒。

邪肆的語氣中有著男人專屬的散漫,浮現著漫不經心的聲音里頭卻暗藏著男人因為隱忍**而出現的低啞。

听見這句話,傅月溪只覺得心頭有些松懈的感覺,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麼東西似的,轉過的身子,僵硬的身軀,呆然的雙目看著前方被窗簾給蓋上了的窗戶,微微亮光透過縫隙照射進來,卻無法照亮她的心。

曾經她就想要極力的制止自己這未能爆發出來的情感,可是最終,卻還是被這個男人給逼到了一定的份兒上。

有些感情一旦變成愛情,那就是自取滅亡。

友情與親情都可以是永恆的,但卻惟獨只有愛情,是有去無回的,一旦走上了愛情這條道路,那麼最終的結果只有兩種。

有些悲涼的自嘲一笑,傅月溪,你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個平凡的人罷了,哪有那麼堅強的自制力?哪有那麼堅定的毅力?在傅子玉這男人的美色面前,還不是臣服在西裝褲下了?

眼中濕濕軟軟的潤澤就這樣無端端的浮現在瞳孔的周邊兒,使得那雙本就透著沉沉霧靄的眸色里頭更是波光瀲灩了幾分,讓人一望進去就想要深深的去探尋這雙眼主人的靈魂。

毫無疑問,這種眼神兒對于男人來說,是帶著要命的吸引力的。

就連被她背對著的傅子玉,都在這個時候,坐起了身,直接越過被窩,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沉默不語許久,傅子玉才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兒,可等到他再看見她的臉的時候,出現在他眼中的,就是她美眸含水的模樣。

心頭猛地一縮,沉而不語的眼神兒更是一窒。

「別哭。」

薄唇一動,傅子玉心底說不出的難受,但臉上卻依舊是那副淡漠清冷的樣子,只是狹眸里頭微弱躍動的心疼光芒會時不時的蹦出來。

走下床,來到她這邊兒,往她床上擠了進去,傅子玉狠狠的把穿著薄裙袒露肩頭的傅月溪給攬進了懷里,看似粗暴無比的動作實際上卻帶著這世界上極少數男人才會用上的溫柔。

這是一雙修長如玉的手,這更是一雙揮一揮便可以不留一個活口的手。

男人寬厚的胸膛有著這個世界上誰都沒有的安心與力量。

這是曾經溫暖過她的少年啊。

想到這里她更是覺得自己喪心病狂,一直心思保守的傅月溪,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跟傅子玉走到一起,並且還那麼瘋狂的在床上經歷了如此難忘的一個夜晚。

事到如今再次清醒過來她竟是覺得無顏面對。

對的。

她在逃避。

逃避自己的情感,逃避世俗的說法。

垂下臉,她卷縮著身子,而後把臉藏進了自己的臂彎中,不願意讓傅子玉看見這個時候自己眼角的濕意,如果非要讓傅月溪來形容一下此刻她的感受的話,那麼無疑是慌亂的。

是的,她過于慌亂了。

才經歷了一場莫名的綁架,隨即就與自己曾經名義上的哥哥糾纏在一起,這得是多麼的瘋狂之人才干得出來的事兒?

心頭有些自嘲自己,但那決了提的感情,真的可以覆水回收?

就在她心底矛盾,自閉雙眼,寧可心聾目盲的這短短一分鐘,傅子玉已經把她抱緊了,如鐵的雙臂有著男人的剛強,深邃迷人的五官上全都是懾人的冷意,不明白他為何會忽然的轉變,傅月溪有些呆愣的皺了皺眉頭。

霍然抬起頭疑惑的往他的方向看過來,那股迫人的冷意逼得她都忍不住打著顫兒,心驚的同時,她也難以形容的晦澀著,是啊,這個男人一直都是一個冷漠到不談情的人。

說變臉就可以變臉的那種。

她真的能夠駕馭他?

曾經歷過一場失敗的感情,傅月溪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再愛了,但就是在那段感情無疾而終的同時,這段再度從心底深處埋藏的未萌芽的情感又一次的佔據了她的心弦,三年過去了,她再度回到京都,再與這個男人見面。

他變得更加俊美無儔,更成熟,渾身都透著女人所愛的魅力,沉穩、內斂、優雅、矜貴、清冷、霸道。

可是接觸過以後,她才驀然間發現,她錯了。

這廝根本就是個表里不一的鬼畜。

統統都是假象。

這廝其實就是一個可以笑的一臉溫柔,然後喂你吃半把兒槍子兒的狠戾殘暴之人。

「看著我,看著我的眼楮。」聲音有些淡漠,男人的手狠狠的把她鴕鳥兒似的的腦袋給掰了出來,雙手捧著她的臉,直直的對上自己的眼,傅子玉目光比起平日里更要冷了幾分,時常嘴角帶笑的他,又怎麼會把如此驚人的一副無情樣兒表現在她的面前呢?

這是以往相處的十多年,都從未有過的事兒。

所以這一刻,傅月溪有些膽顫兒了。

她瞳孔驀然一縮,整個人的汗毛孔都似乎豎了起來,被一雙強硬有力的大掌狠狠控制住的下顎與腦袋根本就彎不過來,只能是被逼的與他對視著,對上這雙十多年她都從未看透過的眼楮,她心頭一虛,有些不知名的懼怕之感從腳底鑽了上來。

這是頭一次,她看見傅子玉將他的內在性格如此明顯徹底的展現在她的眼前。

「你在逃避?」眉頭狠狠一擰,男人不悅是如此的明顯,但那雙狹長逼人的銳利眼神兒中,卻透著幾分心傷,雙手捧著的臉蛋兒有片刻的僵硬抽蓄,女人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在他感官內如此明目張膽。

「你在害怕……害怕的是我?」傅子玉有些遲疑的語氣里卻藏著細微的嗤笑。

沒有看他,斂下眸子,傅月溪不得不正視此刻。

陡然間氣勢一變的傅子玉,才是最真實的傅子玉。

這樣從未出現在她面前的一面,竟然如此令人畏懼,她能感覺到剛才那一瞬,就連靈魂,都在為他渾身的狂暴冷意而顫抖。

「是。」低低開口,她垂下眼,不讓自己的眼楮與他那雙令人捉模不透的狹眸對上,跟這種男人作對,根本就是找死。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這樣簡單的問話答話,倆人的距離似乎一瞬間就變得遙遠了起來,以至于傅子玉的心都忍不住的疼了起來,他原本也並不想這樣,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這樣逃避他,他很受傷。

胸膛內有些發悶的情緒被凝聚在一塊兒。

不知道要如何來解決眼下這一狀況的傅子玉竟是突然就松開了捧著她臉龐的手掌心,靠在床頭目光冷銳卻一言不發,沉默張揚在整個臥室內,透過窗簾入內的陽光根本無法將這陰暗融化。

倆人的情況僵持不下。

這突發情況讓傅月溪和傅子玉都是了無頭緒。

一個是曾受過愛情挫折自以為不再會愛的自閉者。

一個是有心上人但卻從未愛過的性情涼薄之人。

面對這種最普通不過的平常情侶吵架的情況,竟然皆是雙手無措,心頭紛亂,情緒暴躁。

男人高大的身軀就側坐在她的身旁,一張兩米寬的大床上,女人穿了跟沒穿似的的薄裙柔柔的搭在她的骨架上,松松垮垮,而男人果著的上半身卻是清楚的袒露在空氣之中,暖氣彌漫在整個臥室,並不寒冷的空氣,卻還是使人莫名驚悚。

打開床頭櫃的抽屜,傅子玉拿出一包還未拆包的煙。

隨意扯弄幾下,拆了以後掏了一根出來,隨意的往嘴角塞去,叼著一根煙,男人的側臉也在這昏黃的燈光下明滅不明。晦澀的情緒一直在傅月溪的心口處堵著,不知道怎麼突然之間,倆人就會變成現在這個模式的傅月溪僵硬坐著,腿都麻木了。

 嚓一聲。

火光躍動在打火機上,點燃香煙的同時,男人俊美又迷醉的輪廓在小小的火光下更是動人心魂。

狠狠的吸了一口煙,傅子玉任由嗆口的煙味兒在嗓子眼兒打著轉兒,吞咽下去,直覺上喉嚨管兒都有種被刺痛的灼裂苦意,但是他沒有吐出來,讓這股嗆人難受的苦煙味兒把他的胃部淹沒。

修長的指尖比那些彈鋼琴的手還要更加配得上藝術二字,但卻正是這麼一雙手,曾經在無人所知的情況下,扼殺過無數個蠢蠢欲動的反恐分子,也正是這麼一雙手,在眾人皆知的世界內,創造了華夏京都的商界神話。

「我先去上班了。」

沉默許久,大約半個小時的樣子,腦袋幾乎要崩線了的傅月溪這才突然開口,聲音說不出來的嘶啞,轉過身她抱著一側的她昨兒個穿著來的衣服就往另外一個房間走去。

拖著發麻了的雙腿,她艱難的在地板上走著,頭也不回。

帶著心碎的心傷,他冷漠的靠坐在床頭,吸著煙,看也不看。

沒有談過戀愛的傅子玉不會知道,他們現在這樣的情況,叫做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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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傅月溪離開了他的私人別墅,別墅中這才傳來了狠狠驚爆的槍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來,在山腰上帶著巨響的槍聲兒久久回蕩,回音震懾于附近五十米內。

山頭,男人穿著一身精簡單薄的衣服,直直而立。

白色襯衫隨意的松散著幾顆扣子,露出了里頭看似精瘦但卻硬朗寬厚的胸膛,黑色西褲在他修長均勻的雙腿上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尊貴味道,額角處有一滴汗水落下來,男人卻恍若未曾察覺一般,繼續啪嗒一聲打開了手中步槍的保險。

ak47。

前方無數個假人兒直直的矗立在每一棵樹上,抬眼看去,遠處盡是一片山峰,荒涼的連人家都沒有,再往前,就是這座山的山頭,再不會有第二個人出現在這一片區域。

之所以會在這里建造一個私人別墅,並不是傅子玉自己的選擇。

這座山是屬于國家的。

幾年前傅子玉曾出行過一個任務,任務完美結束的時候,國家給了他一個榮耀的名譽以後,還把這荒廢在郊區的荒野山頭一並送給了他,寫在他的名下。

這些都是無人知曉的秘密。

而後,傅子玉再回到華夏,便開始著手自立門戶擠進商界的未來。

天時地利人和。

在經商上竟然有著巨大天賦的傅子玉也沒有想到,一踏入商界,他就以著勢如破竹的力量直接越過了無數商家,奪得了華夏京都商界排名的前十,因為有傅氏的背景,使得他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呼風喚雨,因此,他更加賣力的把手里的資產全部翻了幾番。

到了如今,他成了華夏商界第一人。

可是卻沒有人知道,他還是華夏軍界的神。

「傅少。」周離將手頭上的工作做好之後就立刻趕到了別墅,然而卻在走進別墅中的那一刻,听見了後邊兒山頭傳來的槍聲,頓時一句話沒能說出來凝噎在嗓子眼的周離心頭狠狠一跳,繼而心頭大驚。

捋了捋受驚害怕的小心髒,他轉身往停車場走去,將帶來的文件以及資料全部提在手中,抬眼望了望這山頭,猶豫幾秒鐘,這才鼓起了勇氣邁出了前往傅少面前受死的第一步。

隨著路程的距離越來越近,周離那顆噗通噗通狂跳的小心髒卻是越來越悲催了。

雙腿不由自主的有些軟了下來,他不安的瞥了一眼遠處,沒有看見傅子玉的身影,深呼一口氣,他繼續前進。

跟隨在傅子玉身旁這麼久的時間,他當然知道——

每當傅子玉出現在半山腰的後頭山峰,意味著什麼。

跟隨在傅子玉的身邊兒沒有十年也有八年了,但是這八年來,這別墅後頭的半山腰,傅少卻只來過兩次。

一次是三年前,小姐離開京都獨自前往國外闖蕩的那天晚上。

第二次,便是現在。

可是三年前的那一幕幕到現在,都還在周離的記憶力回放,想到傅少那從來都是帶笑月復黑的俊顏一片陰沉且滿目皆霜的模樣,周離的肝膽兒就開始顫抖了。

相信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願意見到傅子玉這樣溫柔的男人一片冰冷的樣子。

把手里拿著的文件緊了緊,周離越發的呼吸穩重,不敢大喘一聲。

前方的槍聲突然停了下來,高大偉岸的身影直立于一片樹叢假人兒之間,周邊兒沒有任何人,雖然有著無數假人的練槍道具,可是任由是誰看見眼前這一幕,都也會雙眼一酸。

從他的背影,周離看出了一片孤寂。

那種孤寂,就宛如他身在高處,名譽?金錢?身份?一切皆有,且是一個眾星捧月之人,但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會孤單的孤寂。

站著不動的傅子玉如同雕塑,懸浮在無數松柏之間,比他們更加嚴峻的站姿,挺拔的背脊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可是他的身形中卻透露著莫名令人心酸的孤寂,這一刻,周離難忍的咽下了涌上來的酸脹。

鼻頭一刺,眼眶一紅。

饒是他這樣的大男子漢,都沒能控制住。

上一次小姐離開京都的時候,傅少當然不是現在這樣子,雖然也是獨自一人在此,可卻是狂暴的,雖然令人心驚害怕,可卻是真實有血有肉的傅少。

但這一次,他的身上,周離只看見了寂寥二字。

「什麼事?」

腳步聲越來越近,傅子玉沒有回頭,眉宇間凝聚著逼人的寒霜,渾身的透露著難言的威嚴,高大挺拔的身軀站在原地,目不斜視的瞅著前方無邊無際的山峰,他那雙半眯著的狹眸中,藏著一股清冷的受傷。

「傅少,到今天為止,賀瑞謙,也就是賀氏的股份已經被瓦解了一大半,入不敷出了,我們是要繼續瓦解,還是再逗逗賀家人,給他們一點兒希望?」

周離聲音有些小,但卻還是飄進了傅子玉耳中。

因為擔心會觸怒傅子玉,周離的語氣盡可能的小心翼翼。

沒有在意周離心中所想,傅子玉一听見賀瑞謙這個名字就如同吃了火藥一般,頓時心頭大怒,眼底的猩紅更是一片彌漫,薄唇充滿了冷銳的鋒利,緊抿著,寒意自他的身上不斷的散發,一片樹林本就荒涼,這會兒他氣勢一冷,根本就是令周離瞬間遍體生寒。

握著槍的手驀地收緊,傅子玉的狹眸透過微光浮現出肅殺的戾氣,靜默幾秒,他竟是冷嗤一笑,笑聲略低,透過他的胸腔處傳了出來,依舊低沉的聲音卻夾雜著殺氣。

「逗逗他們?」像是听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似的,傅子玉的臉在陽光下溫柔起來,細長的鳳眸眯成一條直線,越過這個縫隙,這雙蠱惑人心的狹眸中暗藏著任由是陽光也無法鋪蓋溫暖的冷意。

「額!」周離不敢多說話,這個時候他還是不要去觸踫傅少的脾氣好了。

「暫時停手,讓他們賀氏瞬間瓦解了豈不是便宜了他們?」心頭的怒火狂肆燃燒,傅子玉腦海中浮現了傅月溪走之前對他冷漠下來的臉龐而散發的微弱的懼怕之意,心口處又是一陣刺痛,薄唇微動,他揚眉斜睨著遠處話鋒一轉︰「既然要玩,那就慢慢玩吧。反正賀氏那點兒錢我還看不上。」

笑了。

朝陽迎面而來,從遙遠的天際越過山頭的樹木揮揮灑灑投射下來,落在男人精致卻又迷醉的五官上,微光浮沉,俊男一人。

突然一笑的傅子玉,臉龐上又一次有了溫度,越發散漫的語氣里頭卻帶著他的極怒底線,所謂的笑里藏刀也不過如此吧?

周離看著傅子玉的背影,感受著他溫柔無比的笑意,听著這殘酷無情的話語,忽然渾身一個哆嗦。

「是。」心底頓時間有些忐忑的周離簡直就差點兒嚇尿了!

眼前這傅少還是平日里那個散漫的傅少麼?到底是什麼事兒能把傅少惹怒成這樣?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周離又是和以前一樣兒,有著巨大的預感,總感覺傅少那些平日里從來不會有甚至根本從未出現過的情緒以及表情唯有在遇到傅月溪的事情上,才會展現出來。

不知道這算什麼,可周離清楚,傅月溪一笑,他們家傅少都得溫柔一個月。

想著想著周離又是幸福又是憂傷的點了點頭,也罷,這世界上能讓傅少如此情緒化的人,有一個就不錯了。

「還有事兒?」

就在周離已然自動開啟回憶模式的時候,耳邊卻陡然間傳來男人低醇的問話聲。

怒氣似乎也隨著賀氏事情的報備而煙消雲散,但男人高大而立的背影中卻還是藏著一抹平淡到不易察覺的蕭索,周離一听見他的聲音就像是炸了毛的雞公似的,頓時咯咯咯的蹦著大聲回話︰「是,傅少,沒有事兒了,我先回去了。」

話落,竟是比兔子跑得還快。

逃似的離開了這半山腰。

從傅月溪離開到現在,在這里待了有一個小時的傅子玉也在這時候轉過身,抿緊的薄唇上掛著溫潤笑意,迷人狹眸中卻是一片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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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時間,晃似的過去了。

傅月溪卸下了偽裝了一天的嚴肅女強人面具,回到傅家,在與父親打完招呼的那一刻,沒忍住,狠狠的抽蓄了起來,幾乎是跑回房間里的,關上門,不敢讓父親發覺到她的異常,迅速進入浴室打開水閥,隨即大哭的傅月溪滿目傷心。

她的確是與傅子玉相處了十年。

但這十年里,傅子玉與她根本就甚少在一起接觸。

更別提睡在一張床上了。

所以從來都沒有真正了解過傅子玉的傅月溪,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傅子玉冷下臉來竟是如此的冷漠迫人?被這股冷漠逼瘋了的傅月溪只覺得心髒處的呼吸都被堵塞了。

昨兒個半睡著半醒來迷迷糊糊的與傅子玉有了男女之實的傅月溪再度醒來的時候,心頭有了幾分難掩的惶恐和對未來的迷茫,可是卻沒有想到傅子玉竟然會有那麼可怕的一面。

嗚嗚大哭著,她忍不住的發泄了出來。

哭完一餐才不過五分鐘以後,把衣服全部月兌了,她整個人都沒入了浴缸中,閉上眼,腦海里浮現了傅子玉給過她的溫暖和一切動容,隨即畫面就變成了今天他冷漠逼問她的樣子,頓時眼角又濕了。

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可是,她跟傅子玉卻有了那一層關系。

沖動,像是魔鬼,把她帶進了兩難的境界。

與此同時,另一邊兒傅子玉的別墅中,躺在大廳內的傅子玉眸色清冷,燈光流瀉在巨大的別墅內,處處都是明亮,沒有一點黑暗的大廳卻給不了他一絲溫度。

臥躺在沙發上。

傅子玉盯著頭頂上的白熾燈,狹眸一眯,嘴角卻是微微掀起,她竟是會怕他?這一點,說實話,真的是把他給驚呆了。

沒有想到她竟是會怕他。

嘆息一聲,他的目光深沉許多,透過大門,似乎看得見外頭寒冷的空氣與肆意的風,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他一動不動。

樓上傅月溪昨晚睡過的臥房內,精致古董色澤的壁櫥像是藝術品似的貼合著牆壁,誰也不會想到,這個房間內的壁櫥里竟是滿滿的一壁櫥的衣服,更加沒有人會想到,這些衣服,還都是女裝。

從他察覺到對她有男女感情的那一天開始。

傅子玉就做了許多許多。

撒網——

收網——

可卻還是沒能得到她的心。

閉上眼,他再也不想看見這刺眼的燈光。

一分鐘……

兩分鐘……

三分鐘……

原本如同死魚一般躺著的傅子玉驀地從沙發上彈跳了起來,迅速而又敏捷,像極了那蓄勢待發的豹子,坐直了身子,他眉頭一皺,溫柔而又輕蔑的笑了笑,傅子玉,這點兒破事兒也值得你這麼花費心思去想麼?

她不理你就不理你唄?

她害怕你就害怕你唄?

她不喜歡你就不喜歡你唄?

但是你不能不理她啊,但是你不能因為她害怕你就傷心啊,但是你不可以因為她不喜歡你,就不喜歡她,不是麼?

這不是昨兒個夜里才瘋狂了一晚上麼?

這不是等了她都快等到心痛了麼?

這不是好不容易擁有了麼?

在心底捫心自問,傅子玉略微無神的狹眸中突現一抹精芒,璀璨的光線如同爆發的焰火,一剎那在他漆黑如墨的瞳仁中渲染開,美麗而又驚艷。

開著車,男人腳下的力道十足,車速極快。

把他吃干抹淨了都,這會兒就想不認賬了?門兒都沒有。

想到這里,傅子玉越是心急如焚的又一次加快了馬力,在市內此刻他的速度早已經屬于超速,可是卻無人知道,這一刻他超的不是車速,而是愛情。

來到軍區大院的時候,已經是凌晨。

在大廳內與傅老爹聊了一會兒才有機會上樓,可是傅月溪的臥室內確實一片漆黑,站在門口處,傅子玉沒有說話,也沒有敲門,就這樣沉默而立,背靠著門邊兒的牆壁,臉色在昏暗的走廊下晦暗不明。

一雙狹眸里頭勾魂奪目的自信,簡直就是勢在必得。

幾分鐘後,耳朵輕動的傅子玉細心的察覺到屋內根本就還有動靜,那顆原本因為傅月溪睡著了而平靜下來的心又一次的猛烈跳躍了起來,緩緩轉過眼,他盯著這禁閉的門。

有時候,往前一步,可能是懸崖,退後一步風平浪靜。

但是在某些時候,往前一步,也許是柳暗花明,退後一步才是無邊深淵……。

敲了敲門,他低沉的喊了一聲她的名字,里頭的動靜立刻變小了不少,也沒有給傅子玉一個回應,躲在里頭失眠煩躁的傅月溪此刻又是歡喜又是驚訝與遲疑。

他來做什麼?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已經過去好幾分鐘了,她這是打算把他關在門外一夜?

拿她沒轍了?呵,開個玩笑。

拉下手腕上的襯衫,傅子玉再不等下去,掏出一個細小的工具就熟稔的在門鎖上動起了手腳,這動作這速度簡直就是一流。

啪嗒一聲,門開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自外頭略帶燈光處而來,她在黑暗中雙眼發直,身子怔愣,腦袋一懵。

黑暗里,有清涼熟悉的薄荷味道充斥到她的鼻息中,耳邊響起的是他那低沉的聲音︰「我想你了,你呢?」如果有光,傅月溪一定會看到此刻傅子玉的臉龐——

神情專注,狹眸中的認真,幾欲令人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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