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塵的那張嘴就一直沒停下過,一個人二十多年慣了,師父好不容易來一次也只是傳道授業,總不可能拉著師父聊大天啊。因此忘塵常常都是自個兒對著小樹小花小動物的自言自語,現下得知自己有了個師妹,那定是不能放過,得好好聊上一聊。
「等到下了山,我方才知道有‘錢’這一說。買賣物件,居住歇腳,衣食住行全都要錢。可我身無分文,根本沒得錢。這可苦了我了,師尊自幼教導嚴格,咱也不可能跑去干那偷雞模狗之事忘生嘆了口氣,剛下山的那段日子著實令他難以忘懷。
「那後來呢?」如意忍不住的問。
「一籌莫展之時,我就站在路邊兒上發呆,就有個大嬸跑來問我會不會算命看相。二十多年來我潛心研究的就是命理算術,豈能不會。我就幫她看了看掌紋,道出她前半生憂心糾結的苦事,她掌紋凌亂,面容哀愁,定然是家中起了變故,我便給她分析了一二,並告知她如何化解。這大嬸直呼神算,然後便塞了些錢給我忘塵說著說著,臉上也有了幾分得意神色,「後又來了幾位,我一一替他們算命解惑,收受了不少錢財。後來找我的就都是有錢的大官人了,小老百姓倒是看不太著了。說來,這些有錢人我還真不是太喜歡,一個個看起來都高高在上的,用鼻孔看人。某些大官人請我算命而或看風水,他們的妻妾就在旁邊竊竊私語說我是騙子,真是可氣!」
如意笑出聲來,覺得自己這師兄心地單純的很。她又是問︰「師兄,你後來是收錢了吧。怎麼定價的?」
「起初,我還不曉得這金錢概念,要是問人家恐怕會使得人家生出疑心,別人會想‘你個道士連這些都不知道,還算什麼命啊!’我心說也別收太多,隨便收收便是,于是我就定價看相一金,掌紋兩金,模骨十金,風水布宅二十金。抓鬼收妖五十金
如意正喝著茶水呢,听聞此言一口水就噴了出來。
「師兄你……」
難怪這後來只有達官貴人才找的起他,這種價錢豈是普通老百姓看得起的!
忘塵哈哈大笑起來︰「後來我才知道這金並非最小單位,下面還有銀銅,鬧了個大笑話。不過啊……剛下山那陣兒我也是賺了不少錢。只不過後來……我花錢也實在是大手大腳了些……」
「對了!」忘生一拍手,從他隨身帶的一個背篋中,模出一個小袋子,從里頭掏出一個綢緞表棉絨里,扎口編了金絲的小香囊出來。
他將這物往如意面前一推,說︰「你看師兄光是顧著嗦,卻是一直忘了給你見面禮
「這……」如意將那物拿過來,撐開扎口一看,里面躺著一個栩栩如生,靈動至極的小金龜。單看工藝便知制作工匠絕非一般人物,只簡單的幾刀,就將小龜刻畫的生動有趣。金龜乃是一個小金塊,墊在手里還有幾分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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